31 新婚

蕭遠面不改色,對于敬酒之人,來者不拒,頗有一番豪氣。

直至亥時,那些個敬酒的人全部醉倒趴下,就連白二柱也不例外,嘴裏還念叨着“繼續喝”,随即倒下的人也都斷斷續續被家裏人扛回去了。

席面散去,二柱娘仍然沒有離開,她還在忙着張羅人手收拾殘局,也同樣給幫忙的鄰居婦人們準備了謝禮。

比之上一回,還每人多給了二兩生肉。得知還有肉,留下來幫忙的幾個婦人幹活更起勁了,都不用等到明日,就将所有活都做完了,桌椅板凳也堆疊到一旁放置,待明早套車拉回祠堂那邊存放。

蕭遠今日高興,喝了不少酒,已有些微醺,滿臉發紅還延伸到脖頸處,好在神色還算清明。

“東西都收拾好了,嬸子也不打擾你們兩個,先回去了,有什麽事解決不了的,你再村口尋我或者二柱夫妻倆。”

二柱娘忙活了一整天,此刻也面露疲憊,一邊将手裏的板凳堆到桌子上,一邊交代蕭遠。

“嗯,我知道了,今日麻煩嬸子了,早些回去歇息,往後有什麽事用得上我蕭遠,您盡管提。”

蕭遠點點頭,慣常清冷的臉上也露出了些許感激之色。

“行了,不用跟嬸子說那些客套話,早點歇息去吧!”頓了頓,二柱娘又笑着提醒了一句:“你們年輕人,頭回還是得悠着點,知道嗎?”

這一叮囑完,二柱娘又覺得她說這話有些不合适,面露讪讪,就沒有繼續說下去,擺擺手朝門口走去。

“多謝嬸子提醒。”蕭遠酒意有些上頭,腦子反應也沒有那麽快,且他也不覺得這話有什麽不對,便按禮道了謝。

等二柱娘出了院,家裏清靜下來,蕭遠才鎖上院門,轉身回屋。

屋中依舊是白芷熟悉的擺置,只是多了成婚的喜慶之色。不僅貼了喜字,挂了紅綢,還把被子也換上了新的大紅喜被。

兩根手腕粗的大紅燭正在燃燒,使得屋子要比平時亮堂幾分,蠟油沿着燭身滑落,發出破裂的噼啪聲。

白芷靜靜地坐在床榻上,聽着外面的聲音一點點消失,随即傳來男人沉重的腳步聲,她的心不由一提,便知曉是蕭遠回來了。

Advertisement

屋門猝不及防地被推開,白芷一個激靈,緊張地站起身,看着迎面走過來的蕭遠,努力平複自己快速跳動的心髒,擠出一抹略微僵硬的微笑,結巴道:“蕭……蕭大哥,你……你回來了?”

小姑娘好似很緊張,蕭遠輕聲“嗯”了一下,柔和了臉色,朝她走過去。

白芷此刻也察覺到了自己反應過度,趕忙迎上去扶住蕭遠,看着他通紅的臉,關心地問道:“蕭大哥,你還好嗎?”

“嗯,有些暈了。”蕭遠沒逞強,如實回答。

“那……那你先坐會兒,我去給你泡碗醒酒茶。”将人扶到床榻上,白芷方才道,說完轉身就要走,卻被蕭遠拉住了。

他搖搖頭,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帶着微醺的朦胧酒氣,輕揉着額頭道:“你也坐,不喝茶了。”

“哦。”白芷乖乖坐下,看到蕭遠的樣子,好像很難受,秀眉不禁蹙起,關切地問道:“你真的沒事嗎?要不先睡一覺吧!”

雖是洞房花燭夜,可新郎都喝醉了,恐怕也無法好好做事,白芷沒想逃避,就是覺得今日也挺累的,反正都成親了,圓房也沒必要急于一時。

只是,蕭遠似乎并不是這麽想。

白芷的話音剛落,蕭遠的腦袋也在下一刻垂了下來,耷拉到她肩膀上,呼吸出來的熱氣也萦繞在她脖頸之間,還能聞到酒味,讓她身體不由一僵。

随即,蕭遠的手臂也跟着附了過來,一個用力,将白芷纖細的身軀只接拉入了懷中。

“阿芷。”蕭遠的聲音似在耳旁響起,很輕,如同戀人之間的呢喃,與此同時,他的臉頰還在白芷脖頸蹭了蹭,手也越發不安分起來。

漸漸地,白芷就感覺自己像是在湖面上,随着湖面波濤飄蕩,飄了不知道有多久,慢慢地,腦子也開始渾渾噩噩起來,不自覺發出輕咛聲,眼淚嘩嘩直流,到最後不知不覺竟累得睡了過去。

翌日醒來,白芷覺得渾身哪哪都不對勁,昏昏沉沉的,腦子也緩了一會兒才清醒,恍然憶起昨夜的荒唐,羞得再度埋頭進被子中。

可這一動,立馬牽扯到了身子不适,掙紮好一會兒,她幹脆也放飛自我不再勉強自己,繼續躺着一動也不想動。

早飯還是蕭遠做好了溫在鍋裏的,他要拉桌椅板凳回祠堂歸還村裏,出門前,還特意入屋喊了白芷一聲,讓她先起來吃早飯,若還覺得困再繼續睡。

“嗯,我這就起。”

到底是勤快的姑娘,即便再怎麽疲累,白芷也不好意思繼續躺下去。蕭遠對她好,她就更應該知足,盡到做媳婦的本分。

等蕭遠忙完回到家,白芷已經吃飽飯,又打掃了院子,正在做繡活。

“回來啦?還順利嗎?”

她聽到聲響,擡頭便瞧見蕭遠進門,趕忙放下手中活計,笑盈盈地湊過去,想要幫蕭遠提東西。

蕭遠眉眼帶着笑,卻避開了白芷伸過來的手,認真道:“有些髒,我自己來就行了。昨夜累得不輕,怎麽不多睡會兒?”

提及昨夜,白芷的臉頰又不自覺熱了起來,有些羞赧地回答:“休……休息好了。”

“那你做繡活去吧,不用管我。”

他都這麽說了,白芷就沒再堅持,乖乖停下腳步,又回到屋檐下,繼續繡方才的手帕。

午飯的時候,兩人面對面坐着,一句話也不說,安安靜靜地吃,讓白芷有些不自在。

這也是他們新婚之後頭一回一起吃飯,只有他們二人,白芷下意識地想要維護自己的形象,吃得很斯文。

蕭遠吃完了,看到白芷還剩大半碗,也不催她,等着她慢慢吃完,再起身收碗,白芷想攔都攔不住。

“蕭大哥,我來洗,我來洗。”白芷也趕忙跟着起身,就要搶着洗碗。笑話,她可不想新婚第一天就變成懶婆娘。

可男女力量終究是比較懸殊的,撲騰兩下,白芷就被蕭遠大手一撈提溜出廚房了,還反手将門給關上了。

這一波操作,把白芷都氣笑了。

得,既然那麽愛幹活,就讓他幹好了,白芷幹脆也不理了,轉頭繼續做繡活去了。

可也正是因為這麽一鬧,兩人之間的生分也少了許多,相處起來也更自然些。

就這麽磨合了三日,蕭遠便收拾東西,帶着白芷回山上住了。

村裏各方面比在山上相對便利些,可瑣碎事多,麻煩也多,不如山上清靜。

他原本的打算也是在白芷家住三天,算是借此補上白芷父母雙亡,無法三朝回門的遺憾。

如今三天過去,他們就該迎接新生活了,沒必要繼續留在村裏,整日應對各種好事的鄉鄰。

“我每月給點錢王大嬸,請她替咱們看房子,時不時過來打掃一下,你什麽時候想回來都可以。”

蕭遠已經套好了馬車,轉頭看到白芷用一種懷念的眼神看着小宅子,便安慰她道。

白芷點點頭,慢慢收起自己那點不舍,笑着道:“蕭大哥,你真好。”

若不是此刻在外面,白芷都想靠到蕭遠身邊去,黏糊一會兒。

這三天她幾乎都在做繡活,其他的事,蕭遠一點也沒讓她碰,裏裏外外一把抓,能幹得很。

休息之餘,白芷也會在想,這老天爺是不是覺得她一個孤女過得太艱難,所以婚前讓她遇到白二柱母子,幫助她走出悲痛,帶着她對抗心黑的伯父和叔叔。

婚後又讓她遇到這麽好的夫君,在外保護她,在內也體貼,讓她有更多面對未來的勇氣。

“嗯。”

對于小姑娘的黏糊和依賴,蕭遠心下熨帖,很是受用,被需要的感覺好像也不賴。

夫妻二人就這麽濃情蜜意地往虎松山腳的位置趕,車留在了山下劉水家,随即徒步上山。

因新婚拉回來的東西有點多,劉水娘瞧見了,便張羅着讓劉水帶着兩個侄子一塊幫忙搬,人手一多,也就不必來回跑了。

為了表示感謝,白芷還裝了一些油炸小吃食讓劉水帶回去給家裏那些個孩子吃。

将人送走後,夫妻二人開始着手收拾家裏。白芷想将卧室裏裏外外都打量個遍,發現裏面添了不少家具,竟還有一張別了銅鏡的梳妝臺。

“想着你會用到,就買回來了。”

蕭遠一手拎着一床被子,從院外走進來,正好看到白芷盯着梳妝臺看,面露驚詫與欣喜,便知自己這個家具選對了。

“一會兒你到處看看,還有什麽需要添置的,你再同我說。”

白芷點點頭,目光移至床腳處,那裏原本只有一個櫃子,現在已經有了兩個,其中一個還明顯比旁邊的新。

“那個是給你買的,放你的衣裳,空的地,咱們就放被褥,櫃子裏有新布巾,你安置到布架上吧!”

蕭遠跟随着白芷的目光,一一解釋,每一樣新添的東西,他似乎都想好了做什麽用,而且件件樁樁都有白芷的身影。

原來,他的未來生活,早就将自己規劃入內了,白芷心裏暖融融的,鼻尖不争氣的開始發酸。

“好。”

緩了一會,白芷才擡步走向那個新衣櫃,打開讓蕭遠放被褥,随後她拿出蕭遠給她準備的新布巾,放到布架上,再一點一點的收拾自己的衣物,整齊地疊放入內。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