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你不脫我直接扒

從昨晚開始,葉小草心中便有了今後的打算。她自是不願整日以乞讨為生,既然來了這裏,何不好好地游樂一番,帶着花兮一起游山玩水,豈不妙哉!

往往白日夢是被現實打敗的,葉小草也只能想想而已,關鍵問題就在于她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而且沒有足夠的盤纏。

但她是有決心的,就算錢不夠,以她自身實力,也必能靠自己賺到一些銀兩。

不管了,就這樣決定了,就算前路艱難,她也要帶花兮走。

“花兮,你這包裏,還有多少銅錢?”葉小草指着花兮的包問道。

昨日夜已深,葉小草從花兮包裏拿了些銅錢,就為了今日給花兮和她自己買一件至少是能穿的,不再那麽破爛肮髒的衣物。

果不其然,今日被她找着了一家恒源布莊,她一進門第一眼便看中牆上挂着的一件水藍色輕紗裙。

葉小草腦海中想象着花兮穿上這條裙子時的景象,必定是絕美的。想想就有些小激動,更別說真正看到那副場景了。

顯然布莊老板看見進來一個全身上下皆是髒兮兮的乞丐,便不太想招待她,想要趕她走。

葉小草可不是好欺負的,一番軟磨硬泡之後,老板勉為其難地讓她自己看布料看衣物,但不可用髒手觸碰。

當葉小草問了老板那條裙子的價錢時,她整個人如同被一道驚天霹靂劈中,愣在原地呈石化狀,嘴巴張得大大的。閉也閉不攏。

葉小草這時候不得不在心中罵罵這個老天爺了。

現在的她很生氣,很憤怒,很想打人,第一個要打的就是老天爺,其次再是這個布莊老板。

二兩白銀……一千枚銅錢……老天爺你真是太不公平了,這條裙子好看,自然是值這個價,但你好歹給我點錢吧,我一個乞丐哪來那麽多錢!作孽啊!

至于為何要打布莊老板,葉小草是這樣認為的,如果不是他把這條裙子放在那麽顯眼的地方,她指不定就不會看到,也不用像現在這般糾結了。

葉小草懷中揣着的銅錢最多不過九十多枚。她這才知道自己太過天真了,這錢,還不夠買半條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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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自是知道以葉小草這樣的身份,不可能買得起他家布莊裏的任何一件衣物,甚至是任何一塊布料,他家的布料全是上好的。

他注視着葉小草,見她的眉頭越皺越緊,視線卻自始至終沒能離開那條裙子。他不可能便宜賣給葉小草,這裙子什麽價便是什麽價,沒什麽可商量的。但他思索了片刻,進了裏屋,從裏面拿出來一條白裙。

将白裙遞到葉小草面前,他說:“姑娘,不如你看看這條,材質雖然不是很好,也有些舊了,但它很便宜,不知你是否看得中……”

葉小草視線移到老板手中的那條白裙子,将白裙拿起來仔細觀察,摸上去材質的确也就那樣,不過倒是挺幹淨的,雖然舊了些,白得不夠純,不過至少也能穿,穿在花兮身上應該也是不錯的,樸素卻不失大方。

“好,我就要這件了,多少錢?”葉小草答應下來,心裏卻突然打起了退堂鼓,若是花兮不喜歡該怎麽辦?

她又暗自譴責自己,怎麽這般沒自信,要知道,花兮喜歡她給她的任何東西。

花兮喜歡葉小草給她的任何東西?

這葉小草是怎麽知道的?不要問她為什麽,因為她只會回答——姐就是這麽自信。

“不貴,五十文而已。”老板伸出右手,五個手指頭,不是五文,不是五百文,而是五十文。

那還可以,葉小草可以接受,不過嘛,她得再問問老板還有沒有另外一件同樣便宜的衣物。

“有的,我記得倉庫裏還有幾件粗布衣和幾條布褲,我去幫你找找。”

老板着實已經很煩葉小草了,但秉着“能賺一些是一些”的原則,他走進了倉庫。

片刻,老板拿着布衣布褲從倉庫中走出,朝着葉小草走來。

“就是這個了,姑娘你看看,要的話收你四十五文吧。”

“我穿着合身嗎,怎麽覺得小了一些?”葉小草質疑道。說老實話,以她的眼光根本看不中這種服裝,誰讓她現在是“虎落平陽”呢,至少比穿着乞丐裝有人樣吧……

“不會的,這是我從那幾套裏面挑出來的,很合姑娘你的身材,要不姑娘你穿上試試?”老板此時已是一臉黑線,從業這麽多年來,很少有人質疑過他,這個小乞丐,不知道自己尺寸還在這兒瞎說。

最主要的是能穿就行,再說葉小草身上髒,若是這些泥土灰塵之類的沾在了衣服上,那她不就把自己給坑了嗎?這衣物,至少也是幹淨的,雖然她覺得自己穿上可能會像個二愣子,不過最重要的是花兮穿得美美的就成。

當然,沒錢是首要原因……這點葉小草必須承認。

葉小草花九十五文錢買下了這兩件衣物,自己身上只剩下了兩文錢。想想也真是無奈,不知這九十五文是花兮和她花了多長時間才讨到的。

“你買這包袱裏的衣物花了多少?”花兮問道。

“九十多文。”

花兮想到當初她在包裏放上了總共兩百多枚銅錢,如今被葉小草一下子用去将近一百文,那麽就只剩下了一百多文。

“怎麽,你想用接下來的錢做什麽?”花兮攥緊了身側的包,她不明白,葉小草從不是花錢如此大手大腳的人,她對她們所讨到的每一枚銅板都極為珍惜,從不會為了買一件衣服而花去這麽多錢,更不會說出“錢乃身外之物”這樣的話。

葉小草看出花兮有所顧忌,當即勾唇一笑,“傻花兮,我不是說了嗎,我們要去洗鴛鴦浴。”

簡單來說,就是去澡堂洗個澡。

對了,這裏應該是有澡堂的吧?倘若沒有,去河邊洗洗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沐浴嗎?”花兮抿了抿唇,羞澀地問道。提到洗澡,她竟有些害羞了。

花兮嬌羞的樣子在葉小草眼中看來真是萬分可愛,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同她一起沐浴了,“那這裏有沒有澡堂?或是小河啊什麽的,只要可以洗澡就成。”

“澡堂沒有,不過我們前幾天不是發現了一條小河嗎,那裏的水很是清澈,你還用手舀了幾口喝。”回想起那日種種,便有畫面浮現在眼前,花兮笑得如花似玉,她想到那日,葉小草喝了小河裏的水之後她們在小河的下游處洗腳談天。

煌城四季如春,故而這條小河裏的水并不涼,反倒是尤為舒服的。

滿是淤泥的雙腳,被清水沖洗得很幹淨,花兮看着水中那些泥污随着流水而流動,心裏一時平靜了下來。

端詳着身旁的葉小草,花兮有一句話一直說不出口,她心底的那個秘密,一藏便是整整五年。

十五年來,那次是她第一次走得遠了些,洛陽縣很大,至少在她眼裏看來是這樣。她沒見過什麽世面,以為這裏,便是煌城最繁華的一處,以為她經常乞讨的那條永樂長街,極長極長,便是洛陽縣唯一的一條街。

沒有人和她說起過這裏,十五年裏從未離開過,多少煙雨紅塵,多少人情世故,她不懂,真的不懂。

她似乎很依賴葉小草,從記事起便一直很依賴,她離不開她。她有想過,倘若生活便是一直乞讨到死,她不求其他,只求葉小草能陪在她身邊,陪她走向衰老以及死亡,這樣,她心滿意足了。

一份情,從十歲開始,變得不再那麽純粹,她奢求得更多了,只可惜不敢說出口的憋在心裏,傷的只有她自己。

“花兮,花兮!”

耳邊傳來葉小草焦急的聲音,逐漸清晰,越發明了。花兮回過神來,看見的是葉小草一張放大的臉龐。

花兮愣了愣,随即反應過來,“怎麽了?”

在花兮說那條小河之後,葉小草接話,說就去那裏洗個澡,然後換新衣服,結果花兮不知神游去了哪裏,葉小草喊了她幾次她都沒什麽反應。

葉小草無奈地回答道:“我是在想不如我們便去那裏沐浴吧。”

“好。”花兮輕輕點頭。

她二人沿着永樂長街走了一段時間,随後一條小路出現在她們面前,花兮說,從小路再走一段距離就可以到了。

一路上,周圍百姓愈來愈少,到了小路,除了她倆自己,幾乎就見不到半個人影了。

終于來到花兮所說的小河旁邊。葉小草往河裏張望了一番,原本因行路而有些疲憊的神情立馬舒緩開來。正如花兮所描述,這條小河真的很清澈,細看還可看到小魚在河裏游來游去,甚是自在。

葉小草将身上的包袱放下,随後從花兮手中接過放着僅有“財産”的布制小包,置于自己的包袱一起。

環顧四周,不見人影,葉小草這下放心了,可以脫衣服入水了。

等到葉小草已然脫了一半了,才突然發現花兮始終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也不脫衣服,臉,卻紅得厲害。

葉小草笑她的拘謹,“你我都是女子,有何好害羞的,花兮,快下去吧,我剛試了下水溫,恰到好處,奇怪的是現下剛入春季,小河溫度理應較為冰涼才對。”

這個問題花兮無法解答葉小草,她知道的還不比葉小草多。

葉小草脫得只剩下裏衣了,花兮這才慢悠悠地開始脫,等到葉小草進入水中,花兮才剛脫到一半。

至少花兮有進步了,她敢于克服過于害羞這個問題,但是葉小草還是忍不住想要上前去幫忙。

畢竟,花兮實在脫得太慢,若非她已然入水,光着身子,否則她真恨不得從水裏一下子跳到岸上直接扒了花兮的衣服。

當然,這依然只是想想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若有bug歡迎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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