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四巨頭們給了學生和教授兩天的假期可以讓他們緩一下，順便等新的教授過來，被撤職了的教授都決定留在霍格沃茲希望可以看看新的課程是什麽樣的。

哈利被損壞的宿舍已經被修複好，但只是恢複了剛入學時的基礎樣子，裏面的東西都無法恢複，德拉科懶得再重新變形出自己喜歡的樣子，便依舊住在西法的宿舍，而哈利則是趕去了魔藥辦公室。

德拉科瞪着哈利飄着黑氣的背影，怒道：“有情人就忘了友人的可惡救世主！”

西法安慰道：“不是還有我嘛。”

德拉科看着西法放在自己頭發和臉上的手，面無表情。

“你說，要是被別人知道救世主覺醒的是純黑暗系亡靈的血脈，那些人的表情會是什麽樣呢？”西法摸着德拉科順滑的頭發，有些蕩漾地說。

“等他們能夠消化掉赫奇帕奇放出去的那些錄像球的東西再說，估計等那時候他們都沒心思再去管救世主了。”

“切，不好玩。”

哈利熟門熟路地一路飄到魔藥教授辦公室，門口的美杜莎熱情地用蛇語打招呼：‘喲，哈利，一天不見你就覺醒了，恭喜啊。’

‘謝謝，教授在麽？’哈利也熟練地用蛇語回應。

原本哈利的蛇語是因為腦門上伏地魔的魂片影響，在哈利吞噬了魂片之後就把蛇語完全地繼承了下來，化作自己的能力。

‘西弗勒斯在裏面，不過貌似臉色不太好。’美杜莎打開門。

‘知道了，謝謝。’

哈利進去之後掃了美杜莎一眼——在成為亡靈之後對靈魂的感應很敏感，美杜莎沒有靈魂，路上的許多畫像也是。

畫像裏的人物雖然能夠思考，能夠活動，但是他們沒有靈魂，只有意識，也就是說他們并不是完整的生命體，是活物，卻不是生物。

西方魔法界的東西大多數都是這種有意識卻沒有靈魂的可以活動的活物。

而另一種畫像，會在巫師死後吸收巫師的靈魂，使畫像成為一個不同形式的生物。

這種靈魂畫像禁锢了巫師的靈魂，使他們無法轉世，只能被禁锢在小小的畫框裏，最多只能到其它的畫框裏串門。

但是擁有靈魂畫像的巫師都是自願的，以期能夠見證和教導後輩。

靈魂畫像，說白了就是一種永生的方式。

哈利在進入辦公室之後，除了感知到西弗勒斯的靈魂，還有一個很熟悉的靈魂，他奇怪地瞥了一眼挂在牆上新出現卻沒有人物的畫像。

西弗勒斯從卧室裏走了出來，剛剛洗浴完畢，穿了一件漆黑的睡袍，頭發還濕漉漉地滴着水，他看到哈利習慣性地嘲諷：“怎麽，偉大的救世主是因為覺醒了血脈而跑到你可憐的魔藥教授這裏來炫耀的麽？”

哈利自動把西弗勒斯的嘲諷無視掉，從旁邊的櫃子裏拿出一條毛巾，拉着西弗勒斯坐下，給他擦起了頭發：“說過好多遍了，頭發要擦幹，不然會感冒的。”

西弗勒斯冷哼一聲，沒反對，乖乖地讓哈利給他擦頭發。

西弗勒斯從旁邊被擦得雪亮的玻璃器皿的反射中看到因為覺醒而産生了較多變化的哈利神色認真地在給他擦頭發，看到哈利幽綠地仿佛閃着熒光的眼眸，心緒慢慢地飄遠了。

他看到哈利綠色的眼睛，想到的不是莉莉，但是不可否認，在剛開始，他會想到莉莉，因為莉莉是他認識的第一個巫師，就像在冰冷的黑暗裏出現的一絲陽光，讓人忍不住靠近，不想放手，但又不敢太過接近，因為灼熱的太陽，只能遠遠地看，靠太近了會受傷的。

莉莉對于他來說，就像家人一樣的感覺，因為莉莉幫了他很多，雖然之後決裂，但還是會擔心對方，不是愛情，不是友情，更像親情。

在之後因為他的失誤而導致莉莉死亡，那抹重要的陽光的消失讓他痛苦了很久，才會答應鄧布利多照顧莉莉的孩子，為了贖罪。

他讨厭小孩子，因為他們總會無理取鬧。

他剛開始只是想當完成任務一般暗地裏照顧哈利，但是哈利不知道為什麽，不會被他能夠罵哭大多數小動物的毒蛇吓到，他也不會理睬他特意放出的惡意和冷氣，像個牛皮糖一樣纏着他，他再怎麽諷刺哈利也無動于衷，執着于跟着他，像個老媽子一樣唠叨他，照顧他。

慢慢地，他竟然開始習慣哈利會在他忙着制作魔藥忘記吃飯清理自己的時候，會把他從坩埚旁邊拖出來，給他準備營養的飯菜，督促他去洗澡清理自己，監督他準時休息，甚至連門口的美杜莎都不停他的話放哈利進來，哈利對他辦公室的熟悉程度僅此于他自己。

哈利的樣子和當初那個該死的波特有點像，但是哈利比波特更加消瘦，也是一頭亂糟糟的黑發，但是哈利的頭發很柔軟，被養長了的頭發看起來不那麽亂了。

哈利和波特不一樣，不光是樣子，還有性格，哈利不像那個很明顯養尊處優被寵壞了一臉嚣張愚蠢地希望得到所有人關注的波特，他很謙和，不會去嘩衆取醜吸引別人的目光，他只會默默地努力做好自己得工作。

哈利也和莉莉不一樣，雖然是一樣的綠眼睛，但是哈利的眼睛更加清冷。莉莉是太陽，能夠獲得很多人的關注，哈利是月亮，淡淡的光，一直那樣閃着，靠近了也沒事，因為月光很溫和。

太陽會把所有的黑暗驅散，而月亮會照耀着黑夜，陪伴着黑夜。

他知道自己，他是屬于黑暗的，他永遠不會屬于光明，哪怕他加入了鳳凰社也一樣。

他不知道哈利為什麽會這樣照顧他那樣一個油膩膩的老蝙蝠，他問過他，哈利的回答讓他啼笑皆非。

很溫柔？可笑，他展現出明顯的疏離和惡意，他從哪裏感受到的溫柔。

但是看到哈利那雙認真的眼睛，他卻吐不出任何惡毒的話語。

估計就是從那時開始，他開始正視哈利，剛開始他允許哈利的靠近不過是想補償莉莉，試圖從他身上找到莉莉的影子來安慰自己，但是之後，他再也無法從哈利身上找出任何與莉莉甚至波特有關的影子，他不是莉莉，他不是波特，他只是哈利，會無微不至地照顧他甚至會讓他默許了他慢慢滲透進他的生活的哈利。

哈利血脈的覺醒讓他很驚訝，救世主竟然會覺醒亡靈的血脈。

亡靈是所有巫師公認的最邪惡最黑暗的生物，不死族的一員，以靈魂為食，為負面情緒為養分的亡靈，在無論哪個四代，亡靈都是令人恐懼的。

但是他從哈利身上感受不到任何令人恐懼的感覺，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對哈利的覺醒和改變沒有什麽看法，哈利還是哈利，就算變成了亡靈也是哈利，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觸碰到哈利釋放出來的死氣他只是感覺有點涼涼的感覺，很舒服，讓他感覺很安心。

他覺得自己瘋了。

他看過薩拉查給他的妖魔圖鑒，亡靈的死氣是帶來死亡的氣息，就算被消除了殺傷力也是死氣。

他甚至還在看到哈利覺醒後那更加消瘦蒼白的樣子會擔心他。

他真的瘋了。

哈利在來之前還會擔心西弗勒斯對他變成亡靈而又什麽厭惡的感覺，但是他感覺到西弗勒斯沒有介意他變成亡靈，他很開心。

給西弗勒斯擦完頭，哈利趕緊退後幾步，他怕他的死氣會給西弗勒斯帶來什麽不好的影響，但是還好，西弗勒斯貌似沒有什麽不适的感覺，但那也是看起來，他問：“教授，你有感覺什麽不舒服麽？抱歉，我剛才忘了，我變成亡靈了，死氣……”哈利有些懊惱地咬住了下唇。

西弗勒斯睜開了眼，他要說什麽，難道他要說他感到很舒服？不可能。

“我想你腦子裏應該不會被芨芨草塞滿或者是被巨怪踩了，我想你的傳承記憶裏有告訴你如何收斂死氣，我希望你能夠好好地控制自己得能力，不要給他人帶來麻煩，雖然我沒什麽感覺，但不代表其他人沒感覺，我可不想看到被吸取了靈魂的學生。”

“好的，教授，我會努力控制的。”哈利松了一口氣。

“好了，我想現在是睡覺時間，你應該待的地方是寝室而不是教授辦公室，還是說你忘記了去你自己寝室的路？”

“是的，教授。教授再見。”哈利放下毛巾，離開了辦公室，在走出辦公室之前，疑惑地掃了一眼那幅沒有人的畫像。

伏地魔？

西弗勒斯沒理睬在哈利走了之後從畫像中出現并且從畫像裏走出來的黑發紅眼的前任上司，收拾好毛巾，踏進了卧室，嚴嚴實實地把門關上，并且下了好幾道魔咒——在之前那位黑魔王可是數次撬進他的卧室把他拉起來探讨人生。

自從薩拉查把伏地魔的主魂從奇洛後腦勺上拉出來并且遭遇了慘不忍睹的治療之後，被切片了七次缺了很大一部分的靈魂被收回補齊，而被哈利吞噬的那部分自然回不來了，不過因禍得福，缺少了原本的一部分靈魂的伏地魔性情還是受到了點影響的，但是是好的那方面——伏地魔脾氣變得很好——而缺失的靈魂在靈魂藥劑的修複下已經被新長出來的全新的靈魂修補好。

靈魂完善了，自然不會那麽暴躁腦殘。

在四巨頭的怒斥下，在了解了魂器并不是為了可以不死而是千年前制作地奴的一項試驗品之後，二代黑魔王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在知道之前理智缺失的自己竟然變得那麽暴躁甚至連鼻子頭發都沒了，二代黑魔王抱着自己的膝蓋縮到角落裏去給以前的自己紮小人了。

被祖先丢到畫像裏閉門思過的黑魔王大人深刻意識到了以前的自己是多麽的傻缺，多麽的腦殘，為自己的行為表示深刻的悔意，決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不過薩拉查還是很好的，把他痛斥了一頓并且聯合另外三個巨頭把他給削了幾層皮之後，黑魔王大人在薩拉查給他特意制作放置了許多書籍的畫像裏奮力吸取知識，修改自己以前那腦殘的想法，補充自己的知識面。

裏面住着二代黑魔王的畫像被四巨頭以眼不見為淨的理由放到了西弗勒斯的辦公室。

原本因為自己的辦公室裏有只二代黑魔王而感到不安的西弗勒斯，在黑魔王知道了他雙面間諜的身份之後不但不給他一個鑽心剜骨甚至還把他手上的黑魔印記給消除掉後西弗勒斯呆了很久。

看到二代黑魔王在畫像裏認真讀書，并且晚上精神頭更好的黑魔王把他從卧室裏揪出來一起探讨人生檢讨自己的錯誤讨論各種枯燥的學術問題而讓西弗勒斯黑眼圈加重并且在一次終于忍不住向黑魔王咆哮黑魔王竟然很委屈地抱着書回到畫像之後，西弗勒斯就淡定了。

同時對四巨頭表示深深的敬意，竟然能把腦殘黑魔王洗腦成這樣，不愧是四巨頭。

西弗勒斯回卧室睡覺了，黑魔王還抱着書坐在魔藥辦公室的沙發上看書，這時，壁爐裏突然燃燒起火焰，一個鉑金色的身影從壁爐裏鑽了出來，聲音不複以往的優雅反而充滿了疲倦：“西弗勒斯，那些錄像……球……”

盧修斯從壁爐裏出來沒看到好友那個黑漆漆的身影，反而看到一個令他萬分恐懼的人。

“盧修斯？”低沉的聲音一如既往地讓人感覺從心底升起一股懼意。

盧修斯呆呆地看着黑魔王，在聽到對方叫自己名字時感到手臂上許久未曾變化的印記變得灼熱，他終于驚醒過來，顫抖着上前就要向以往一樣親吻對方的袍角。

為什麽？黑魔王會回來了，還在西弗勒斯的辦公室？

盧修斯才上前一步，黑魔王就出聲了：“你是來找西弗勒斯的？他睡了，有事你找我吧。”

盧修斯停下腳步，看了看黑魔王，黑魔王很平靜，周身氣息很柔和，魔力龐大平穩，不像之前那種暴躁易怒的魔力格外不穩定仿佛随時就要爆發的感覺：“……主人？”

盧修斯遲疑地出聲。

靈魂恢複了的黑魔王心情很好，語調都輕快了幾分：“嗯，盧修斯，好久不見。”

盧修斯感覺自己腦袋裏暈乎乎的，之前不久才從錄像球帶來的震撼中恢複過來，現在就又看到了震驚的畫面，他感覺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悄悄掐了自己一下……不痛，果然在做夢。

“盧修斯？你捏我幹嘛。”黑魔王郁悶地看着盧修斯捏在自己臉上的手。

為什麽他靈魂修複之後不光西弗勒斯敢吼他把他丢出門，現在連盧修斯都敢捏他了。

西弗勒斯好歹還是在緩了幾天才敢這麽對他的，盧修斯一見面就敢捏他了，他在幾秒之前還是一副恐懼的樣子，他膽子真大。

盧修斯低下頭，看到自己的手真掐在黑魔王臉上，黑魔王眼睛裏寫着“你膽子真大”這幾個字。

盧修斯現在有兩個感覺，一個是不是蛇臉而是正常臉的黑魔王皮膚真好，另一個是他竟然把黑魔王的臉都捏紅了他要完蛋了。

盧修斯接下來的反應就是——白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黑魔王伸出腳尖踢了踢盧修斯，沒反應，揉揉自己被捏紅的臉，報複性地把盧修斯白皙的臉也給捏得紅紅的。

黑魔王的臉可不是随便就能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