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西弗勒斯在收到由佩弗利爾家族的信使渡鴉送過來的邀請函的時候,差點想要直接沖過去把那個腦子裏全都被巨怪糞便給塞滿的蠢貨噴上慢慢一坩埚的毒液,好讓他的腦殼裏能夠把“自身安全”和“讓人放心”這兩個詞牢牢記住。
梅林知道,他在繼承普林斯之後聽到哈利在他離開不就之後就連續完成了最後兩次暴動的時候,他的心髒都漏了一拍,磨合期的最後一次暴動是最困難的,結果那個蠢貨竟然一下子經歷兩次暴動!他是想死麽!哦,不對,亡靈本就不算生物,應該說——那個蠢貨他是想完全消失麽!
收到邀請函之後,西弗勒斯幾乎就想直接沖過去了,但是被正在旁邊監督的他的外公給勸下了,埃斯頓·普林斯說:“親愛的,我能明白你擔心那個小子的心情,但是邀請函上說了,佩弗利爾莊園只在七月三十一號開始開啓,就算你着急也沒有用,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不要讓這鍋魔藥報廢,你要知道,純度達到百分之八十的龍涎香可是很稀少的。”
西弗勒斯掃了一眼冒着氣泡的坩埚,雖然想現在就沖過去,但埃斯頓說得沒錯,現在去不了佩弗利爾莊園,只能繼續專注地熬制魔藥。
西弗勒斯在坩埚裏的粘稠液體變成慘綠色的時候扔進去一塊烏頭。
拿着攪拌棒攪拌,西弗勒斯盯着漆黑的坩埚裏幽綠色的魔藥,想起哈利同樣幽綠色的眼睛,然後突然一驚——該死的!為什麽他總是那麽在意那個小巨怪!
雖然剛開始只是因為他是莉莉的孩子要保護他,但是之後各種突發事件讓那該死的保護完全成了笑話,黑魔王都洗白了,救世主和黑魔王都可以平平安安一起上學了還保護個P!成為佩弗利爾家主的亡靈之主哪裏還需要他的保護?!他可愛的教子都莫名其妙成了光精靈,還有那個把哈利帶壞的——雖然他不得不承認,有了那頭稀有魔藥庫的引導,波特家的小巨怪看起來更順眼——有着格蘭芬多色卻是不折不扣的毒蛇的移動材料庫,這三個湊一起完全就可以分分鐘把以前那個腦殘黑魔王給滅了。
哦,真是該死的,為什麽他要那麽擔心那個戰鬥力爆表的綠眼睛小巨怪?
因為西弗勒斯的惱怒,底下坩埚的魔藥開始出現異常,然後“嘭”的一聲炸開。
在十幾年裏第一次炸了坩埚的魔藥大師黑着臉撤去身上的盔甲咒,扔下被爆炸濺開的魔藥腐蝕得不像樣的工作臺,留下趴在畫框上一臉悲憤喊着“百分之八十純度的龍涎香啊!”的外公,翻飛這黑袍疾步走向卧室。
路上經過畫像長廊,一個中世紀的普林斯家主摸着胡子說:“我記得佩弗利爾領地外圍的亡靈庭院裏生長着很多外界絕跡的魔藥材料……”
西弗勒斯腳步一頓,心裏的怒火平息了一點——如果波特……佩弗利爾可以答應讓他在庭院裏逛一逛的話他還可以考慮少罵一會兒。
紮比尼莊園裏,一個妖豔的女子正在給黑皮膚的少年試穿各種禮服,試圖找出合适的衣服,但是很可惜,女子看起來不怎麽滿意,嘟囔着:“哦,親愛的布萊斯,為什麽你會那麽難搭配呢,救世主難得邀請你去莊園,你怎麽就不好好提前準備一下呢?”
布萊斯苦笑不得,說:“媽媽,哈利也才剛剛把邀請函發過來,我怎麽有時間準備,而且媽媽,可以把你手中的什麽天使精靈王子之類的衣服收回去麽,我想我有說過,佩弗利爾是亡靈,你讓我穿着亡靈死敵的衣服去合适麽?”
女子愣了愣,把手中亮色系的衣服丢開,開始翻找暗色系的衣服:“哦,忘了。還是不敢相信救世主竟然會擁有亡靈血統,這反差有點大。”
“現在無惡不赦的黑魔王都變成受害者了,這反差不大麽?”
“你忘了加上食死徒被救世主清理掉了一半,我應該慶幸紮比尼家族沒有加入任何一方陣營。”
“畢竟是救世主,解決邪惡勢力那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布萊斯嘲諷地說着。
“呵……”紮比尼夫人發出一聲無意義的譏笑,拿起另一件禮服,“布萊斯,來試一下這一件。”
布萊斯苦着臉接過衣服走進換衣間。
帕金森莊園,兩個長得很像的披肩短發女子正在悠閑地享用着下午茶,桌上放着佩弗利爾的邀請函。
帕金森夫人說:“潘,你決定穿什麽衣服去了麽?”
“還沒有,媽媽。”潘西吃了塊蛋糕,說道。
“你應該去準備準備自己的禮服。”
“我想哈利應該不會在意我們穿的是什麽,他只在意斯內普教授。”
“現在應該是普林斯教授,親愛的。”
“好的,是普林斯教授。”
“……”
“哦,赫敏送過來的衣服,是她在麻瓜界買的,看起來真不錯,不是麽?”
“的确,麻瓜在衣服上的品味的确不錯,至少比巫師們的黑袍子好看多了。不過這麽亮你确定可以在漆黑陰暗的佩弗利爾莊園裏閑逛麽?”
“我是去參加繼承儀式,不是去參加宴會,媽媽,不會閑逛的,我還不想被亡靈給吃掉。”
“好的,那麽親愛的,你想好要送什麽禮物了麽?”
潘西頓了頓,放下茶杯,讓地奴拿過來一份手冊,仔細地翻找着:“媽媽,來幫我選一下哈利會喜歡什麽禮物。”
“其實我說,你如果送他一套普林斯教授的寫真集的話一定會把你的禮物随身保管的。”
“然後我就被普林斯教授關了一個學期的緊閉。”
隆巴頓宅,嚴肅的隆巴頓女士在叮囑自己的孫子去了佩弗利爾莊園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行,在那裏的都是大人物,可不能暈過去,膽子大點,多向赫奇帕奇殿下詢問一點關于植物方面的知識,要好好感謝裏德爾教授和普林斯教授的鼎力相助才可以讓隆巴頓夫婦醒過來,要感謝裏德爾教授為隆巴頓夫婦報了仇。
納威糯糯地應着隆巴頓女士的訓話,低聲說了句:“可……可是,貝拉特裏克斯·布萊克是馬爾福夫人和哈利教父的家人……”
隆巴頓女士大手一揮:“擔心什麽,連她的親人和她的主人都不在意她,你在意什麽?”
納威遲疑地點頭。
布萊克宅,大黑狗在地毯上打滾,興奮地汪汪直叫,畫像裏的沃爾布加·布萊克尖叫起來:“西裏斯·布萊克!你這樣像什麽樣子?!身為布萊克家的家主你怎麽可以像個愚蠢的野狗一樣在地上打滾?!”
西裏斯停下,黑黢黢的大眼睛望着沃爾布加,“汪汪汪”地叫着。
沃爾布加尖叫:“西裏斯·布萊克!別在我面前擺弄你那愚蠢的阿尼瑪格斯!”
大黑狗變成一個人,英俊的青年扒上原本一直厭惡的母親的畫像,激動地說:“親愛的媽媽,我馬上就要見到我可愛的教子,甚至我可愛的教子還會成為一個古老大家族的家主!我可愛的教子是多麽的偉大,我怎麽可能不激動!”
儒雅溫和的少年靠在樓梯上,臉上還帶着久病初愈的蒼白:“哥哥,我想你在不就之前還對邪惡的斯萊特林滿懷惡意,一直在評譏試圖消滅所有和斯萊特林有關的事物呢。”
把雷古勒斯小心翼翼扶到沙發上的西裏斯動作瞬間僵硬了,沃爾布加和雷古勒斯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兩者的動作神态一模一樣。
西裏斯尴尬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說:“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納西莎把我訓了那麽一大通,我又不是以前那個叛逆的傻瓜西裏斯了……”
“你也知道你以前是個叛逆的傻瓜啊……”
“雷古勒斯……”西裏斯可憐兮兮地蹭蹭他的弟弟,深灰色的眼睛濕漉漉地望着他,“不要這樣嘛,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那麽愚蠢地把家族都丢給你還誤會你然後愚蠢地跑去在阿茲卡班蹲了十年……真的,我知道錯了,我現在有很努力地跟着納西莎學習怎麽處理家族事務,我有在沃爾普及斯裏很努力地工作的……雷爾……”
雷古勒斯看到西裏斯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摸摸大狗的腦袋:“是是,哥哥最好了。”
西裏斯聽到許久未曾聽到的“哥哥”以及以前曾經一度被恨和厭惡所取代的儒慕之情,心裏突然感覺澀澀的。
他因為一時的叛逆而背叛了自己的家族背叛了自己的母親和弟弟,雖然那段時光沒有了家族的束縛他很快樂,但是,他真的做對了麽?
以前的雷古勒斯小小的,總是跟在他身後拉着他的衣擺睜着亮晶晶的眼睛着他喚着他“哥哥”,糯糯的語氣裏滿是對他的依賴和信任,亮亮的眼睛裏滿是崇拜,讓他感覺很滿足、很快樂。
媽媽也會站在一旁笑着看着他們玩鬧,然後在他們拖着疲倦的身子撲到她懷裏的時候,會細心地給他們擦去臉上的污漬,毫不在意她幹淨華麗的衣服被濺上肮髒的泥濘,然後一邊一個抱着睡着的他們回去。
在他進入格蘭芬多之後,雷古勒斯開始不再依賴他,不再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原本一直被儒慕所填滿的眼睛依舊亮亮的,但是裏面滿是恨意和怒火,他不會憤怒地指責他,他只會遠遠地冷冷地盯着他和格蘭芬多的好友玩鬧,看着他和西弗勒斯開以前覺得無所謂現在覺得很惡劣的“玩笑”,他不會再理睬他,他也不和斯萊特林的學生一起,他一直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圖書館裏。
直到後來,他加入了食死徒;直到後來,他加入了鳳凰社;直到後來,他們成了敵人;直到後來,他罵他邪惡的食死徒;直到後來,他失蹤了;直到後來……他在格蘭芬多莊園看到一臉死寂毫無生氣的他……
在他進入格蘭芬多之後,沃爾布加不再溫柔的呵護他,沃爾布加給他發了一封吼叫信,斥責他,憤怒地尖叫着,幾乎破音的嗓子沙啞幹涉。晚上,他和她用雙面鏡對話,沃爾布加發型淩亂、臉色蒼白、嘴唇幹裂,她尖叫着質問他為什麽加入格蘭芬多,為什麽背叛布萊克,為什麽……她唯獨沒有問他為什麽背叛斯萊特林。她不再愛護他,她只會用憤怒的眼神看着他。後來,她死了,畫像裏的她依舊尖叫着,怒斥着他。
現在,納西莎哭着說——他以前從沒見他溫柔堅強的姐姐哭過——因為他進入了格蘭芬多,讓布萊克在伏地魔面前的地位岌岌可危,受到了很多家族的打擊,布萊克家族在但是地位幾乎快要被動搖,原本性子溫和與世無争的雷古勒斯因為他一時的任性而不得不接手了布萊克繼承人的身份,不得不進入了斯萊特林,不得不加入了食死徒——雷古勒斯犧牲了,為了布萊克家族,因為他的任性。
他錯了,錯得離譜。
但是,雷古勒斯現在回來了不是麽,媽媽雖然死了,但是還有畫像!
他有足夠的時間用來贖罪,用來彌補,用來祈求他們的原諒。
他不是劫道者四人組的大腳板,他是布萊克的家主,他是雷古勒斯的哥哥,他是沃爾布加的兒子,他是西裏斯·布萊克。
雷古勒斯和沃爾布加對視了一眼,他們看到了西裏斯眼裏的悔恨和堅定,欣慰地笑了——他是……西裏斯啊。
麻瓜界的牙醫診所上的屋子裏,格蘭傑夫婦正忙得暈頭轉向。
格蘭傑夫人唠叨着:“啊,赫敏第一次被同學邀請去家裏參加生日聚會啊,改準備什麽禮物好呢?”
格蘭傑先生說:“但是巫師和我們不一樣,而且那個哈利據說還是巫師界地位很高,身份很高,是貴族裏的貴族。”
格蘭傑夫人說:“那怎麽辦,我們家裏沒什麽漂亮的禮服,也沒什麽值錢的禮物……哎呀怎麽辦!”
赫敏嘆了口氣,說:“禮物的話我已經買好了,禮物我也已經準備好了,不用擔心。就等着三天之後去參加儀式呢。”
格蘭傑夫婦安靜下來,松了口氣。格蘭傑先生說:“咦?儀式?不是聚會?”
“哈利的家主繼承儀式,雖然也是他的生日聚會……”
“哦,儀式!”格蘭傑夫人捂着臉叫起來,“很隆重的儀式!家主繼承的儀式!”
赫敏阖上手中的書,嘆了口氣,走進她的卧室——他的爸爸媽媽雖然接受能力很強,但就是太愛大驚小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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