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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別人欺負我怎麽辦?”林褚問。
魏嘯朗攬過林褚的頭:“小子,放心吧,以後有你朗哥在誰也不敢欺負你。”
他打開導航,對系統說:“搜索最近的air jordan專賣店。”
“我們不回家嗎?”林褚問。
“先去把你腳上的足球鞋換掉,”魏嘯朗沒好氣,“我真服了你姐,連球鞋都分不清,居然讓你穿一雙足球鞋。”
“我穿的不是籃球鞋嗎?”
“不是。”魏嘯朗回答得有氣無力。油錢加上籃球裝備,錢花得像小河淌水一樣。剛才話出口的瞬間他就開始懊悔了,幹嘛要心血來潮帶孩子去買AJ呢,買安踏特步不也一樣?應該是看到蘇宇涵穿的是AJ,腦子短路就覺得應該給林褚也買一雙。算了,沒事,追女人嘛要舍得花錢,讨好小舅子也一樣,他安慰自己。
買好東西,魏嘯朗将車開到小區門口,對林褚說:“回去吧。”
臉上笑嘻嘻,心裏卻在淌血,本來只想給孩子買一雙鞋的,見林褚看見什麽都喜歡,一時沖動又給孩子買了兩套衣服。唯一覺得花得值的,是給南真也買了一雙女款籃球鞋,方便以後拉着她一起去打籃球。
林褚拎着一堆購物袋,滿臉期待:“朗哥,你不上去嗎,你不是說你要幫我輔導作業?”
有機會進入南真家?!
魏嘯朗精神一震,随即眉開眼笑:“太晚了吧,你姐姐會生氣的。”
林褚斬釘截鐵地說:“她不會,說不定她還沒回家呢。”
“既然你邀請我,我就上去幫你看看作業。”魏嘯朗覺得自己就快繃不住,要仰天大笑了。
投了那麽多錢進去終于看到了一點回報。是林褚邀請他去的,又不是他死皮賴臉要上去的,南真應該不會怪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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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進了南真家,喜悅感稍稍打了折扣。正如林褚所言,南真果然沒在家。
房子很小,兩室一廳一廚一衛,70平左右的樣子。裝修是上世紀最流行的深棕色原木風,地上鋪着水磨大理石。屋子非常舊,但收拾得幹幹淨淨的。窗戶上挂着嬌憨的鵝黃色碎花窗簾,很溫馨,空氣中仿佛還氤氲着南真身上的淡香味。
“朗哥,剛才出了一身汗,要不要先洗個澡再做作業?”林褚問。
在南真家洗澡?魏嘯朗高興得快跳起來,但又不想表現得太明顯:“洗澡當然好,可我沒有換洗衣服。”
“我家裏有啊。”林褚打開卧室,不一會兒拿了一套男式睡衣出來,“朗哥你穿這套。”
看着那套男裝,魏嘯朗渾身發冷,如墜冰窟,牙齒咯咯打架。
這麽多年了,南真上次也說了,她有過其他前男友,但真面對證據的時候他又不敢細想。
南真明明是完全屬于他的,她的第一次親吻,第一次牽手,第一次……
而他也是完全屬于南真的……
“這是誰的衣服?”他問,聲音發抖,胸口被一股怨氣憋得難受。
“是我去世的大哥的,姐姐衣櫃裏有一箱呢。”
憋屈的感覺瞬間褪去,變成了毛骨悚然的感覺。他趕緊揮手:“拿走拿走,你這孩子趕緊把衣服收起來,我才不穿逝者的衣服。”
尤其這衣服還是呂翼的。
呂翼是隔在他和南真之間的馬裏亞納海溝,要不是呂翼,他和南真的孩子早就滿地跑了,他現在連呂翼的名字都不想提。
“那你穿什麽衣服?”林褚問。
“你也不矮,你的睡衣給我一套将就吧。”魏嘯朗說。
林褚給他找了件睡衣,将他帶到衛生間:“朗哥你慢慢洗。”
平常南真就在這洗澡,和自己站在同一個地方,還沒穿衣服,打開熱水,魏嘯朗的心髒激動得撲騰撲騰直跳。雖然時間不同,但地點是相同的,這種在不同維度融合的感覺真美妙。他享受了一會兒,伸手想拿架子上南真用過的沐浴液。可定睛一看,架子上居然是空的。
“林褚,沐浴液呢?”他大聲問。
林褚推開衛生間的門,遞給他一個小瓶子:“我們家都用姐姐淘來的試用裝,以前那瓶用完了,朗哥你用這瓶。”
看着那瓶和大拇指一樣大的不知名沐浴液,魏嘯朗忍不住罵了聲:“我靠。”居然有比他還勤儉節約的人。
洗完澡魏嘯朗輔導林褚做作業,他本來就有教學經驗,一番指導下來在林褚心中神的地位更加穩固。
“朗哥你好厲害。”林褚誇道。
“哪裏,你姐比我更厲害。”魏嘯朗很謙虛。
“姐姐給我輔導作業,經常一下子就把答案說出來了,我聽不懂她還說我笨。”
魏嘯朗點點頭,這是南真的風格,那女人的腦子太好用,一騎絕塵,甩衆人十幾條街,所以她根本體會不到普通人的思維是怎麽樣的。還好林褚像自己,屬于正常人類的範疇,兩人還可以正常交流。
“你不笨,是你姐姐不懂怎麽教你,以後哥哥教你。”
這時門鈴響了。
“繼續做。”魏嘯朗叮囑林褚,自己趿拉着拖鞋去開門,想給南真展示一個最燦爛的微笑。
門打開後,他笑容一僵。
門外一個中年男人扶着軟綿綿,幾乎不省人事的南真,兩人身上酒氣熏天。
根本沒多想,魏嘯朗一把就将南真從男人手裏拖過來攬到自己懷裏,冷冷地問:“你是誰?”
同時将對方上下打量了一番,衣服質地不錯,但是大熱天穿一件短袖襯衫帶一條圍巾,裝什麽裝啊?胡子修剪得很漂亮,可惜蓋不住眼角的魚尾紋。
妥妥一個逐漸老去卻不自知的文藝老青年。
“你又是誰?”男人反問道,“你怎麽在南真家。”
“包,我的包……”這時南真在魏嘯朗懷裏小聲叫起來,雙手還在空中亂抓。
魏嘯朗無奈,問男人:“她的包吶?”
男人寸步不讓:“你先告訴我你是誰?”
魏嘯朗火了,提高了聲調,只顧将自己最痛快的話丢了出去:“我是南真的男朋友,她的包呢?”
男人冷笑:“我沒聽南真說她有男朋友。”
“你沒聽過的事多着吶。”
林褚過來一看,小聲喊:“龍叔叔。”
男人點了點頭,冷冷道:“小林,他是誰?”
林褚抓住魏嘯朗的衣服往後躲了一下,用小孩特有的,怯生生的語氣:“他是我朗哥。”
“你朗哥又是誰?!”
魏嘯朗微擡下巴:“你他媽跟林褚說話注意點。”
有魏嘯朗撐腰,林褚飛快地答:“他是我姐姐的男朋友。”
現在魏嘯朗不是姐姐的男朋友,以後總有一天會是姐姐的男朋友的。反正除了魏嘯朗,其他人誰做姐姐的男朋友他都不答應,林褚想。
男人看了醉得迷迷糊糊的南真一眼,冷哼一聲,将南真的包扔了過來。魏嘯朗單手接住包,說了句:“林褚,關門。”
“哎。”林褚歡歡喜喜地關上了門,将男人擋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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