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天雷地火
米朵對于俞凱的到來,很是意外,她從樓下奔下來看着六七年沒見的俞凱,開心地笑了起來,"你怎麽不見胖呀!"
"我為什麽要胖?"俞凱問。
"我希望你胖呀,這樣子我就可以心安理得。"
"這是什麽邏輯?"
"因為你胖了,她會覺得自己當年拒絕你非常有遠見,但是沒有想到你依然帥氣,這顯然打了她的臉。"墨景羽代替米朵回答,他說完還不忘問表妹米朵,"是不是這個意思,表妹。"
"不錯。"米朵微笑着,漂亮的眼睛眯成了縫,親熱的模樣仿佛昨天他們還在一起說笑。
俞凱見她這樣,心裏某些東西漸漸也開始釋懷,人生最容易過去的坎,就是回首時你已經可以拿它當玩笑來開了。
他覺得他來看米朵是來對了。
"你最近身體怎麽樣?"他問米朵。
"比以前好多了,不過到了秋天還是喜歡犯哮喘的毛病。"米朵将兩人引到茶幾邊坐下,一邊給他們沏茶一邊聊自己的近況。
俞凱喝了口茶,開始批評米朵,"你應該加強鍛煉,不要整天待在畫室裏畫畫。"
"我好幾年都沒畫了,每天也在跑步。"米朵反駁,"我身體不好不是我的問題。是我媽的問題,別人懷孕十個月,她居然只讓我在她肚子裏待八個月!"
"那是因為你着急出來,怎麽能把早産的問題賴到阿姨身上。"俞凱怼她。
米朵又笑了,捧着茶杯一邊吹着茶沫一邊笑,她知道俞凱已經不再記恨她了,這對于她來說是一份最好的禮物。
一直以來,她對俞凱都抱有一份歉意,俞凱是表哥墨景羽最好的朋友,小時候常常帶着她玩,她哭,他第一個給她擦眼淚。她笑,他陪着她笑,在她的心目中,俞凱就跟墨景羽一樣,都是她最為敬愛的哥哥!
所以,面對俞凱的感情,米朵沒有心動的感覺,對此,她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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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景羽見兩人又恢複了以前的模樣,于是開始說他到來的目的。
"米朵,我今天來是想請你幫個忙。"
"什麽忙?"
"幫我扮個病人。"墨景羽用最簡短的語言把他跟林青幽之間的事情告訴了米朵,不過他并沒有說自己母親在中間起的作用。
對于米朵來說,米虹彩畢竟是她的姑姑。她也許不會相信姑姑米虹彩會做這些事情,要是跑去求證就完蛋了。
"這件事對我來說是個秘密,"墨景羽繼續對米朵說道,"所以我只能找你幫忙。"
"讓我去騙你前妻的丈夫?"米朵還是不明白,"可是表哥,那個女生既然都嫁人了,你為什麽還要堅持?"
"因為我欠她一個交待。"墨景羽又撿重點跟米朵講了林青幽出現過意外,而他以為她已經死去的事情。
"我親手為她下葬,也向當地派出所出具了死亡說明,但我并不知道她還活着,後來我離開蓉城,沒有人知道我去了哪裏,我想她當時肯定很無奈。"
"她是怎麽出的意外?"米朵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麽一個活着人會被人以為已經死了。
墨景羽嘆了口氣,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黑天明。
米朵驚愕地捂住了嘴巴,黑家曾經不擇手段,還讓墨景羽出了一場可怕的車禍,這事米家是知曉的,在過去的十二年裏,她也以為表哥墨景羽已經死了。
沒有想到黑天明又找到了表哥,還讓表嫂下落不明。
"她一定經歷了很可怕的事情!"米朵的眼中閃現了淚花。
"是的,只可惜這四年來我并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麽,所以我想重新跟她在一起。但是我必須要搞清楚她跟現在的老公是不是真的夫妻。"
"這夫妻還有假的嗎?"
"當然有,"墨景羽湊近米朵,壓低聲音說道,"有件事我告訴你,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我媽。"
"什麽事?"
"我妻子林青幽在被我誤以為死亡時已經懷了孕,她是為了跟孩子上戶口才選擇嫁給現在的丈夫!"
米朵越聽越覺得匪夷所思,"是真的嗎,表哥?"
"我調查過,至于他們是不是真夫妻,我無法調查,不過依我對我妻子的了解,她應該不會背叛我。"
"那,那個醫生為什麽要娶她。"
"因為善良吧,他是一個十善良的男人,我妻子是個孤兒,而他跟她從小一起長大,他像大哥哥一樣在保護她。"
"他真是一個好人!"米朵瞬間就對沒有見過面的萬敏山有了好感,一個在別人有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的男人,最有魅力的。
"表哥,你要讓我怎麽做!"米朵目光堅定地看着墨景羽。
墨景羽看了一眼俞凱,俞凱也看了一眼墨景羽,随後,俞凱偷偷地朝墨景羽豎起一個大姆指。
他在恭喜他,又成功地洗了一個腦!
接下來,墨景羽把現在的狀況,還有米朵扮演的角色跟她說了一遍。
米朵聽得很認真,不過她也十分感概,在她心裏,表哥墨景羽是個行事果斷,凡事不留餘地的男人,但是現在他為了重新贏得妻子,居然如此大費周章地計算每一個步驟。
如此小心肯定是在擔心什麽。
他在擔心什麽呢?米朵馬上想到了一個人——米虹彩,她的姑姑。
姑姑最近一些催表哥跟俞凱那個妹妹結婚,這個節骨眼上要是讓姑姑知道表哥想要找回以前的妻子,依姑姑的性格,肯定會出面分開他們。
這些上流的人,講究的就是門當戶對,曾經她還是米家的大小姐,俞博文的媽媽楊慧也一樣嫌這嫌那,更別說表哥喜歡的那個前妻還是他在蓉城認識的。
她米家大小姐都如此,小地方來的女生肯定會遭到更大的反對!
也許,那個叫林青幽的女生也會意識到這一點,如果她知道表哥現在是墨家唯一的掌門人,她可能不會承認自己是表哥的前妻林青幽。
所以表哥墨景羽必須要搞清楚她跟現任的丈夫是不是真夫妻,如果真的塵埃落定,表哥也許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讓那個叫林青幽的女生平平安安地過一輩子。
表哥墨景羽。居然是這麽一個偉大又溫暖的男人!
……
林青幽接到俞凱的電話時很是奇怪,之前不是說好了她每天七天半到公寓裏為葉承希煎藥敷藥,為什麽幹了一天就要把見面地點改到咖啡廳。
她忐忑不安地到了約定地點,一進門就看到萬敏山坐在店門不遠的一個咖啡桌前。
她的心突突地跳了起來,心想萬敏山怎麽會在這裏?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墨景羽"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于小姐,這邊!"
她尋聲望去,這才發現在"老公"萬敏山的對面還坐着"墨景羽"。她連忙去看"墨景羽"身邊的人,生怕葉承希也在。
幸好,他身邊坐的是一個女生,瘦瘦弱弱的樣子,戴着一副墨鏡。
林青幽走到三人面前,狐疑地挨着萬敏山坐了下來。
"你怎麽在這?"她小聲問萬敏山。
"我想确定你的安全。"萬敏山握住林青幽的手,"你不會生氣嗎?"
林青幽不知道該搖頭還是點頭,她茫然地看向俞凱。
"你老公怕我是人口販子。"俞凱一臉的不高興,"明明是你們要求和解的,現在居然還讓我提供證明,要不是我表妹不喜歡男人碰她的臉,還輪不上你這樣的鼈腳的藥理師幫她煎藥。"
"你表妹?"林青幽看着面前被墨鏡遮住大半張臉的米朵,她一語雙關地問道,"你不是說他是你朋友嗎?"
葉承希呢?
"我怎麽稱呼他那是我的權力。"俞凱開始朝林青幽瞪眼,"我說于小姐、萬醫生,人你們也看了,現在我們可走了吧!"
"等等,能不能讓我幫你表妹把個脈。"萬敏山要求道。
"你還真的開始做生意了!"俞凱提高了嗓門。
"表哥,讓萬醫生幫我看看吧。"米朵攔住發怒的俞凱,主動伸出手,她對萬敏山是有好感,而且在剛才交談中,她發現萬敏山不僅彬彬有禮,而且舉手投足對進來的林青幽全是保護性。
這樣的男人既然想幫她看病,那就看吧,她本來身體就不好,也免得他擔心俞凱騙他。
萬敏山見對方願意,也不客氣,他伸手按下她的脈搏,他低眉垂目慢慢地感受她的脈向,幾分鐘過後他嘆了口氣,"小姐你這是胎裏的帶着病。"
"怎麽說?"米朵問。
"就是從小落下的病根,春愁夏滞秋喘冬咳,你不僅僅容易呼吸道感染,整個感觀也有問題,怕熱又怕冷對不對?"
"對對對!"米朵激動地想去握住萬敏山的手,這些年她看了不少大夫,有些醫生甚至說她的病要做手術,沒有一個醫生像萬敏山這樣,只是號了一下脈就能說中她的病理。
這個年輕的醫生簡直就是神醫。
"但是你的眼睛怎麽回事?"萬敏山好奇地問,按道理她的病根不會傷及眼睛。
"我的眼睛就是視力有點弱。"米朵開始瞎編,"還動不動就發癢,癢得我徹夜難眠。"
"這麽說來還是你體虛引起的,你的藥單帶來了沒有。"萬敏山是醫者仁心,想要看她的藥單上的藥有沒有錯誤。
"我這裏有。"林青幽從包裏拿出昨天從葉承希哪裏得到的藥單,其實她也希望萬敏山幫葉承希看看,藥裏有沒有問題。
雖然她現在還搞不清楚,為什麽墨先生會把葉承希變成一個視力不好的女生。
不過,她內心深處還是慶幸墨先生這樣的安排,要是對面真的坐着葉承希,她不知道萬敏山會怎麽想。
他肯定會很傷心,因為她昨天晚上回去什麽都沒有說。
"對不起。敏山哥,等葉承希眼睛好了,我再跟你解釋。"林青幽在心裏默默地跟萬敏山道歉。
萬敏山看了一下藥單,微微點了點頭,藥單上的藥确實是醒腦明目的藥方,不過這藥方對面前的這個女生并沒有多大的作用,她的問題還是在體質上。
"光敷這些藥肯定是不行的,你的身體需要調理。"萬敏山誠懇地對米朵說道。
俞凱在旁邊一聽又開始叫了起來,"我說你還真開始做生意,是不是接下來我們要到你們靜心堂抓幾副回來吃吃?"
"表哥,聽醫生怎麽說!"米朵打斷俞凱,轉身萬敏山一臉崇拜地問道,"萬醫生,你說我的身體該怎麽調理?"
"吃藥是下下策,你的身體這麽虛,是藥都有三分毒,我擔心你的身體抗不住,所以我建議先從飲食習慣及生活習慣方面着手,用食療代替藥療。"
"吃東西就可以治我的病?"米朵還是第一次聽說。
萬敏山點點頭,"食物就是最好的良藥,就像體寒之人不能食涼物,體熱之人不能食辛辣一樣,飲食方面不注重,身體很容易出問題。"
"好有道理!"米朵雙手緊握放在胸前,現在她覺得萬敏山簡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我先跟你開一周的食單,你回去吃一段時間再說。"萬敏山從懷裏掏出鋼筆,開始在便簽紙上寫食譜。
其實他在跟省委書記當保健醫生時,就開始研究如何通過飲食習慣改善身體狀況,在這方面他也是一個專家。
萬敏山很快把食譜寫好,然後叮囑米朵,"你身體虛又偏寒,就算是夏天也不要吃冷飲,知道嗎?"
"知道了!"米朵接過食譜,像個聽話的小學生畢恭畢敬地回答。
"還有你的睡眠,每天要保證八小時以上的充足睡眠,鍛煉身體的時間最好放在下午。這個時候你的整個身體機能從活躍期慢慢過度到疲憊期,你适當鍛煉就會激發它們的潛能。"
"好,那我做些什麽運動呢?"
"瑜伽與慢跑都可以。"
"好。"米朵再次點頭。
俞凱見他們聊完,伸手從口袋裏摸出錢包,問萬敏山,"多少診金?"
"我不收診金。"萬敏山看向俞凱,"我表妹傷了你,雖然你們簽了和解書,但是我希望墨先生不要為難我的表妹跟我的妻子,如果這位小姐按照我的處方身體有所起色的話,不知道墨先生能不能取消和解書上的內容。"
"什麽內容?"俞凱問。
"讓我的妻子停止跟你的表妹煎藥敷藥,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萬敏山話一出口,對面坐着米朵就開始看俞凱,她雖然是來假扮病人的,但是面對醫生如此忠懇的建議,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讓我繼續吧!"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林青幽開了口,她沒有看萬敏山,只是坐着哪裏低着頭請求,"敏山哥,請你讓我繼續煎藥吧,我答應過墨先生的事情,我不想出爾反爾。"
"謹然!"萬敏山心疼地看着林青幽,他只是不希望林青幽因為陳沁的事情太過勞累。
林青幽知道萬敏山的心思。她擡起頭朝他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我不累。"
現在,葉承希比她要累。
"好吧,那你繼續吧。"萬敏山只好妥協。
米朵坐在對面看着萬敏山對林青幽如此在意,她隐隐覺得這個男人并不像表哥墨景羽說的那樣,只是因為善良才願意幫林青幽。
他,可能是出自于愛。
她把目光又投向林青幽,林青幽那微蹙的眉頭似乎說明她已經知道身邊這個男人對她的愛意,她可能在苦惱。
畢竟她也見到了自己的表哥墨景羽,雖然她以為他是葉承希。
看來,表哥墨景羽的這次愛情争奪戰是危機重重。
怪不得他會如此的小心翼翼。
林青幽堅持要煎藥敷藥。萬敏山也沒有辦法阻攔,他知道林青幽是一個守信的人,既然她堅持他也只好依她。
知道對方是一個女生後,萬敏山也放了心,他先行離開,留下林青幽繼續為他們服務。
萬敏山一走,林青幽連忙問俞凱,"墨先生,您怎麽突然換了人,葉先生人呢?"
"葉承希回蓉城了,我也是剛才才知道,你老公堵在我公寓門口非要确定你煎藥敷藥的人是誰。我跟他說實話怕他不相信,所以就讓我表妹過來擋一擋。"
俞凱的這些話,林青幽除了葉承希回蓉城這一句,其它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他怎麽回蓉城了?"林青幽問俞凱。
"他說回去把妻子的骨灰帶到帝都,他可能是記起一些事。"
"你的意思是說他今天記憶力又變好了?"
"我不知道,他反正時好時壞,有時候想起來一些事就會用本子記起來,我想他現在大概能記起一大半的事情而不是恢複了一半的記憶。"
林青幽苦笑了一下,她想葉承希可能知道一些事情,也可以知道她長什麽樣子,但是照昨天的情況來看,他根本就不清楚她的聲音是什麽樣子。
他還是不記得她的。
不過。這樣也好,先幫他把眼睛治好。
正在林青綱胡思亂想中,俞凱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接聽了一會兒然後對林青幽說道,"葉承希回來了,他讓你過去。"
"這麽快?"不是回蓉城了嗎。
"蓉城到帝都從飛機就一個半小時,能不快嗎。"俞凱不想讓林青幽起疑,他催促她快點過去。
林青幽趕到葉承希公寓時已經是晚上七點,今天她照例沒有吃飯,一時從家裏出來的時候她還來不及做,二是俞凱催的急,直接從咖啡館開車把她送了過來。她連在路邊吃點東西的時間都沒有。
懷着複雜的心情,她敲開葉承希的房門,很快,房門被打開,葉承希站在門後含笑着望着她。
今天他沒有戴墨鏡,眼睛像正常人似的一樣的明亮。
"是于小姐嗎?"他的眼睛明明盯着她的臉,但好像又看不見似的。
"是的,葉先生,晚上好!"
"快進來。"葉承希拉過她的胳膊,把她帶進了屋。
屋裏很暗,沒有開燈,但是餐廳的方向有燭火在跳動。林青幽仿佛還聞到了食物的香氣。
"你能跟我共進晚餐嗎?"葉承希離她很近,幾乎是湊到她耳邊跟她說話。
林青幽知道他是因為看不見才會湊這麽近,但是這突如其來的輕語還是讓她吓了一大跳。
"啊,吃飯嗎?"
"是的,我訂了晚餐,是上好的牛排。"葉承希反握住她的手,像是借助她的力量往餐廳走,又像是帶着她往餐廳走。
"來,坐下。"葉承希把她按到餐椅上,他的動作一氣呵成,但是眼睛卻注視着一個地方,像個盲人。
林青幽有些坐立不安,她問葉承希,"葉先生,你今天為什麽要請我吃飯?"
"不是請你吃飯,是你剛好來了,而我正好在吃飯。"
"可是,這裏有兩份……"
"是我妻子的。"葉承希坐下來,攤開餐布注視着林青幽,燭光中他的眼睛熠熠生輝。
"哦,我忘了跟你介紹,你旁邊就是我妻子林青幽。"葉承希說着朝林青幽身邊的椅子上一指。
林青幽側過身一看,吓了連忙跳了起來,她的座位旁邊居然放着一個骨灰盒。
這個葉承希,他真的把骨灰盒帶回來了!
"于小姐,是不是吓到你了?"他還笑了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
林青幽拍着胸脯,魂早就吓得飛了出去,雖然她知道這骨灰盒裏裝的不是自己,可是就算不是她總要有個人的骨灰在裏面吧,也不知道當天米虹彩拿了一個什麽人當她的屍體。
說不準是路邊餓死的乞丐,也說不準是醫院裏沒人認領的死屍。
跟這些不知道來歷的骨灰坐在一起,她真心不敢。
"葉先生,你能不能把它拿走!"林青幽顫抖着聲音請求。
"為什麽?"葉承希歪着頭一臉不悅,"你讨厭我的妻子?"
"不,我并不讨厭,我只是有些害怕。"
"可是。"葉承希垂下雙眸,"我把她拿走了,誰當我的妻子陪我吃飯,今天可是我跟她重逢的日子。"
"我,我陪你吃飯。"林青幽趕緊回答,她現在真的無法直視身邊的骨灰盒。
"好吧,既然于小姐想暫時代替,那我跟我的妻子商量一下。"葉承希站起來走到骨灰盒旁邊,摸索着把它抱了起來。
他輕聲對骨灰盒說道,"青幽,我知道你也很寂寞,今天我帶你回家,以後我們要天天在一起,你先去睡,我等一下來找你。"
說完,他抱着骨灰盒去了卧室。
林青幽心情地複雜地看着他離開,又看着他回來。
"好啦,于小姐,接下來就由你陪我吃飯。"葉承希讓林青幽坐下,然後伸手拿起桌上醒好的紅酒。
"幫我倒酒。"他對林青幽說道。
林青幽定定地坐着沒有動。
幫我倒酒。曾經他也這樣對她說過這句話,那一天他在山莊打麻将,而她是他叫過來的女伴。
那天他喝了好多酒,那天,他摟着她吻了好久。
往往一幕幕就像放電影般在林青幽腦海裏掠過。她的眼淚滴了下來,滿含深情地看着對面的葉承希。
葉承希沒有動,他靜靜地看着林青幽流淚,他知道她想起了那個夜晚,他讓她為他倒酒的夜晚。
記起來就好,小家夥,今天晚上我會讓你想起更多的東西。
"于小姐,快來幫我倒酒。"葉承希再次晃了晃酒瓶。
林青幽偷偷地擦了擦淚,她站起來接過酒瓶為葉承希倒了一杯。
"給你也倒上,今天你可是代表我的妻子,我想跟她喝一杯。"
林青幽想了想,聽話地為自己倒了一杯。
她重新坐下。見葉承希端起酒杯,她也端起酒杯。
"青幽,我愛你!"葉承希對着空中敬了一杯,然後一飲而盡。
林青幽又想哭了,她抽泣着也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快吃吧!"葉承希對她說道,"青幽,這牛排是我們第一次約會時吃的神戶牛排,你嘗嘗,看是不是當年的味道。"
林青幽切開一塊放在嘴裏,她細細地品嘗慢慢地回味,眼淚不争氣地又流了下來。
葉承希看到她哭,也不理會。就當沒看見似的繼續吃。
接下來,他開始講過去跟林青幽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講他從池塘裏把她救上來,講他跟她做人工呼吸。
"青幽,我腦子現在越來越不好了,但是關于你的事情,我只要想起來一件就馬上記下來,然後讓人讀給我聽,所以我雖然看不到你的樣子,聽不清你的聲音,但是我能記得跟你的每一件小事。"
林青幽不說話,一直靜靜地聽着。
葉承希觀察着林青幽的表情,她雖然很難過但是好像還很清醒,難道她的酒量見長了?
于是他讓林青幽又為彼此倒了一杯酒。
"來,我們再喝一杯。"他又舉起了酒杯然後一飲而盡。
林青幽似乎想要喝酒,她淚流滿面的也幹了這一杯。
葉承希覺得差不多了,他朝空中打了一個響指,屋裏頓時響起了音樂聲。
"青幽,"他站起來朝她走過去,"我們跳支舞吧。"
林青幽現在已經恍恍惚惚了,她看着朝自己走過來的葉承希,自責、愧疚,一股腦地朝她湧來,她朝他奔了過去。一把抱住他。
"跳貼面舞呀?"葉承希問,手上的動作還算禮貌,他不知道林青幽有沒有醉。
林青幽在他懷裏嗯了一聲,"葉先生,請你帶我飛翔。"
"好。"葉承希攬住她的腰,随着音樂開始翩翩起舞。
林青幽已經醉了,燭光下,葉承希帶着她不停地旋轉,這讓她更加暈眩,她已經分不清自己是于謹然還是林青幽。
"青幽。"葉承希喊她。
"嗯。"她回應了。
"我好想你。"他說。
"我也想你,葉承希。"她說。
葉承希一個旋轉,把她抵到了牆上,他目光如炬地看着她,慢慢逼近。
林青幽也看着他,她的目光如夢如幻,像點燃的煙光。
"承希。"她的手撫上了他的臉。
葉承希瞬間就捕獲了她的唇,然後肆意妄為起來。
這一吻就像天雷勾動了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葉承希想要的更多,他的手滑進了她的衣服裏,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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