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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星鷺的臉“刷”的一下又紅了個徹底,她回想起剛才,雖然他磕到她的嘴唇有點疼,但……但……感覺上他還挺溫柔的。
而且,那種親密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這個想法剛一出現,她就被自己吓了一跳,趕緊晃了晃腦袋,兩只手一起推他,小聲咕哝:“不要,去把棋子撿起來!”
時硯伏在她頸窩,腦袋輕輕蹭了蹭她的耳朵,沒強迫她,只“嗯”了一聲。
松開懷抱,時硯轉身蹲在地上撿棋子,詹星鷺站在桌前沒動,悄悄吸氣呼氣平複心跳。
待平複完心跳,詹星鷺低頭看了眼地上棋子,忽然頓了一下。
地上撒的是黑子。
她準備給時硯的東西就丢在了黑子的棋盒裏。
詹星鷺趕忙上前準備找東西,時硯忽然起身,他轉過身來的同時,詹星鷺看到他手裏捏着一根細繩,細繩上吊着一個黑色棋子形狀的墜子。
“這是什麽?”他擡眼看着詹星鷺,眼底漸漸泛起零星的笑意。
“瞎嗎?不就黑子。”詹星鷺面無表情。
他溫柔彎唇:“是給我的嗎?”
詹星鷺:“……”
她不說話,白淨的小臉上又爬上了一抹粉紅,眼神微微閃爍着,清澈眼眸靈動而嬌憨,時硯知道自己猜對了。
剛才撿棋子時看到這個東西,他怔了一下,摸到材質,他瞬間又明白了什麽,她之前說要下棋,可他太心急了沒想到這些,她要下棋,其實就是想送他這個“黑子”。
這個墜子,和他送給她的那塊羊脂玉墜子除了材質和顏色不一樣外,其他地方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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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她的意思,他送她羊脂玉棋子時說過,是情侶間表達愛慕的信物,她回贈他,說明她答應了。
棋子是他和她之間共同的羁絆,落子無悔。
至于材質,是因為他的名字,就像他送她羊脂白玉,也是和她的名字有淵源。
時硯眸光微動,指尖輕輕摩挲着那顆“黑子”,輕聲:“這是硯石。”
他都猜到了,她也沒否認,語調輕淡的“嗯”了一聲。
時硯擡手覆上她耳側,又問了一遍:“是送給我的嗎?”
詹星鷺擡眼看他,沒好氣:“你今天很唠啰嗦。”
不是啰嗦,是太開心了,不敢相信,所以才一遍又一遍的确認。
時硯彎唇,深棕色的眼瞳被笑意浸潤出溫柔又寵溺的色澤,輕聲說:“我很喜歡。”
詹星鷺努力拉平想往上翹的嘴角,瞅了他一眼,“早讓你下棋你不下,我現在不想送了。”
時硯攬住她的腰把她攬進了懷裏,低聲哄她:“對不起,是我不好,我剛才有點着急了。”
“晚了。”詹星鷺昂着小下巴睨他。
時硯被傲嬌的小模樣可愛到,勾了勾唇,把那顆棋子形狀的黑色硯石攥進掌心,“東西到了我手裏你覺得你還能拿回去?落子無悔懂不懂?反正你就是我女朋友,沒辦法反悔了。”
詹星鷺上下打量着他,“耍賴嗎?”
“棋子落下了本來就不能反悔。”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他卻是一臉的“我耍賴我驕傲”的表情。
詹星鷺輕扯了下嘴角,“送你三個字。”
時硯彎唇,輕輕挑了下眉,“喜歡你?”
“呵。”
詹星鷺面無表情的瞅了他一眼,語調緩慢吐出三個字:“禮、義、廉。”
?
禮義廉?
她罵他無恥?
時硯無奈失笑,傾身朝她壓下,威脅似的逗她:“你說什麽?”
詹星鷺的嘴角往上翹了一下,後仰着往後躲,腳下也往後撤了一步,又抵在了書桌前,手無意一揮,又把桌上的另一個棋盒打落在了地上。
瞬間棋子散落了滿地。
樓下又傳來了佟茉的聲音:“詹星鷺,我剛才說的什麽,輸棋也不許欺負時硯!”
“……?”
詹星鷺滿頭黑線,瀕臨在炸毛的邊緣,面無表情的看着時硯:“誰欺負誰?”
時硯忍不住笑了下,輕輕捏了下她的臉,“是我的錯。”
他斂了斂神色,回頭沖着門喊:“師母,是我不小心打落的棋盒,和星鷺沒關系。”
詹星鷺推他:“撿棋子去。”
“好。”他語氣寵溺又縱容。
撿完棋子,時硯和詹星鷺坐在落地窗前的軟塌上,把席嘉玉的事情來龍去脈告訴了她,但沒說他放狠話的細節,只說警告席嘉玉删除。
詹星鷺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席嘉玉要是把這些心思用在圍棋上,早就定段成功了,不對,以席嘉玉這讓人無語的邏輯,學不好圍棋也正常。
席嘉玉以為把她整倒了,時硯就是自己的了嗎?這是什麽狗屁邏輯!
她三番兩次的被針對,都是因為時硯。
想到這裏,詹星鷺剜了眼時硯。
時硯:“……”
他哽了哽,低聲:“是我不好。”
認錯又快态度又端正,而且是為了她才去見的席嘉玉,之前想的狠狠教育也教育不了,她想發火都發不出去。
詹星鷺輕扯了下嘴角,淡淡說:“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太優秀了。”
她面無表情,語調輕緩的繼續說:“我太優秀了你才會喜歡我,招人嫉妒。”
時硯被她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心裏陣陣暖意蕩漾開來,伸手把她攬進了懷裏,下巴蹭了蹭她的耳朵,“傻……”
詹星鷺的嘴角往上翹了一下又迅速拉平,用力嗅了嗅他懷裏好聞的柚木味道,“你才傻。”
時硯笑,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拿着那塊棋子形狀的黑色硯石端詳,剛才,就在他把這塊黑色硯石撿起,明白了它的意義時,心裏就只有一個念頭在叫嚣——“我要娶她。”
十九歲的他,竟然想結婚了。
時硯拉起她的手,輕輕捏着她的手指,“這裏戴上戒指一定很美。”
?
詹星鷺怔了一下,垂眸看向他輕輕摩挲的那根手指。
無名指……
結婚戒指才會戴在無名指吧?
他瘋了嗎?他們離法定年齡還早着呢!
詹星鷺反手就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往後推,“你在說什麽夢話?”
時硯伸手把她又攬了回來,“人生如棋,走出了一步,自然就要規劃以後了。”
詹星鷺:“……”
人生是如棋,但感情不能步步如棋深謀遠慮!
詹星鷺安靜冷漠臉:“那你小心了,一招不慎可就滿盤皆輸了。”
時硯笑,捏了捏她的臉,“這盤棋沒有輸贏,也沒有形勢判斷布局計算,只有落子無悔。”
他起身,拿起她的那塊羊脂玉,和他手裏的黑色硯石放在一起,勾唇:“落子無悔,你別想跑。”
看慣了他沉靜從容的樣子,她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麽幼稚,搞得好像這兩顆棋子有法律效益似的,戀愛中的男孩子都是這樣嗎?
詹星鷺忍不住彎起了唇角。
晚飯時,詹良疇和佟茉就詹星鷺輸棋扔棋盒的事情發表了教育言論,時硯趕忙攔了下來,說是他和她鬧着玩不下心碰掉的,不是星鷺扔的。
詹棋聖和佟女士半信半疑,但到底是兩個孩子打鬧,便也沒有深究。
詹星鷺和時硯剛回康城那晚,詹良疇和佟茉只顧着關心兩個孩子在明城的生活和學習适不适應,也沒機會聊別的,昨天和今天,詹星鷺又不在家。
晚飯正好都在,便聊了些“其他的事情”。
詹良疇先是又關心了一通詹星鷺在學校适不适應的問題,才旁敲側擊的說她現在還小,重心要放在學習上,其他的事情可以先不考慮,等過幾年再考慮。
詹星鷺擡頭看了看自己親爸親媽,“‘其他的事情’是什麽事情?”
“……”詹良疇給佟茉使了個眼神,示意她這種事媽媽說比較好。
佟茉慈愛的笑了笑,給詹星鷺夾了塊排骨,說:“寶貝啊,你年紀還小,早戀會影響學習。”
時硯頓了一下。
詹星鷺:“我已經滿十八歲了,不算早戀。”
佟茉伸手揪了把她的臉蛋,“你也知道你才十八歲啊,十八歲談什麽戀愛,時硯都還沒談戀愛呢。”
時硯:“……”
詹星鷺:“……”
他談了,她可以作證!
詹星鷺不着痕跡的瞅了眼時硯,又看向親爸親媽,“那你們覺得我什麽時候可以?”
詹良疇清了清嗓子,溫和的笑了笑,“也不是不準你談戀愛,等到你大四回來康城,十九歲了,就可以了。”
其實,他們并不是不開明的父母,只是有作為父母的私心而已,她現在在明城,離得這麽遠,如果談了一個外地的男朋友,他們怎麽舍得她。
如果她已經有了男朋友,這件事成了定局,他們是會尊重她的選擇,但現在還沒有,他們當然要先打“預防針”,防患于未然了。
佟茉附和詹良疇的話,“沒錯,至少今年不許談,時硯,你在明城的時候幫師母監督着她。”
時硯:“……”
佟茉想了想,又說:“特別是周末、節假日的時候,你幫師母看嚴點,把她接到你那去,讓她在你那玩,不準她單獨和男同學出去玩。”
這個提議正中他下懷,時硯彎唇笑了下,一臉“定不辱使命”的堅定表情,說:“有我在,老師和師母放心好了。”
詹星鷺:“……?”
她爸她媽對時硯是真放心,是真不怕他“監守自盜”啊!
詹良疇點了點頭,說:“不過,囡囡你在時硯那裏可不許打擾時硯練棋。”
“也不許欺負他。”佟茉又補了一句。
詹星鷺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他把她壓在書桌上的情形,耳後根瞬間紅了一片,小聲嘀咕:“誰欺負誰呀……”
時硯的嘴角往上牽了一下又很快拉平,夾了顆放進她碗裏,“以後你歸我管了。”
詹星鷺瞪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你想的美”的眼神。
時硯微微挑眉,回了她一個“我有官方認證”的眼神。
詹星鷺安靜微笑臉,又給了他一個“監守自盜如果被發現了應該會被斷絕師徒關系吧?”的眼神。
時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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