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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域突然變化, 讓白汀楓二丈摸不着頭腦,更何況她還沒惆悵完,他突然扔了她的煙, 讓她未抒發的情緒戛然而止,就有點怪怪。
白汀楓煙瘾不算大,但一支煙沒抽完, 有種道不清的難受。
她向沈域讨要第二支煙,沈域不給, 從口袋中,取了一個糖盒。
他打開取了一粒, 送進她嘴裏,水果味的酸甜慢慢在她舌尖散開, 在身體裏的躁動似乎得到緩解。
沈域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便猜出她想問什麽,向她解釋,“打算戒煙的,所以帶了盒糖。”
其實沈域感覺沒多大作用, 但是他想,至少糖會讓人心情好點吧。
糖是硬的, 白汀楓含在嘴裏,甜味在味蕾上綻放, 心情漸漸轉好。
“謝謝。”說話間,她卷着糖粒騰到側臉一邊去, 臉頰鼓起一道弧線,給她陰沉的臉色添了幾分稚氣。
沈域忍住捏她臉頰的沖動, 擡頭看看陰沉的天空, 有下雨的預兆。
“回去嗎?我送你。”
白汀楓嘴裏含着糖, 字句含糊,“不順路,我要先回趟公司。”
“我也回公司,正好一起。”沈域說。
深域和風榮一點也不順路,白汀楓不知道他怎麽說得出“正好”二字,但看他十分堅持的樣子,白汀楓也沒再拒絕。
白汀楓讓安琪自己先回去,她上了沈域的車。
車內很安靜,兩人沒有任何溝通,經過紅綠燈時,亮起紅燈,沈域不緊不慢踩下剎車。
兩人無聲盯着前方的計時,等待着綠燈亮起,車再次進入行駛狀态。
沈域視線保持在前方路況上,心思盡在白汀楓身上,她嘴裏的糖化完了,嘴巴有點幹,舔了舔嘴角,不經意間,撩起他的心火。
他在車裏找到一瓶未開的礦泉水,遞給她,“喝吧。”
白汀楓看到他剛才不專注開車到處翻找的樣子,心裏怕死了,接過他的水,讓他安心開車。
她打開瓶蓋,仰頭喝了兩口,甘甜的清水沖淡了口中的甜膩,緩解了幹渴。
她觑了一眼沈域的側臉,雖說只是一點小細節,卻讓她感受到他真真實實的在意。
她忽然想起那個死透了的前男友,貌似從未對她這般貼心過。
她眸色微黯,心中感嘆,原來,被在意的感覺是這樣的……
她走神片刻,手中的水瓶被人撈了過去。
不知口渴是不是也有傳染,看她喝得十分解渴的樣子,他感覺喉嚨灼燒得難受,單手轉開她未蓋緊的瓶蓋,仰頭咕嚕咕嚕幾口,将剩餘的半瓶水全部下肚。
“我喝過了……”白汀楓提醒的有些遲。
“嗯,已經喝完了。”沈域不甚在意道,“你要喝我再買一瓶。”
沈域似乎沒理解她的意思,見他看着後視鏡,準備停車的樣子,白汀楓覺得他不是開玩笑,便解釋清楚,“我是說,我喝過了有口水。”
沈域忍俊不禁,調侃道:“和你接吻早就嘗過了,你擔心的太晚了。”
聞言,“唰”的一下,一片緋紅從她的脖子湧上了臉。
“沈域。”她惱羞成怒地叫着他的全名。
“嗯。怎麽了?”沈域裝傻。
“你是不是沒理解我剛才的那些話啊!”白汀楓提醒他。
沈域聽着十分疑惑,“你說了什麽?”
他只記得她解釋,她跟林知意的恩怨不源自于前男友。
白汀楓:“……”敢情她剛才說的話,都白說了。
白汀楓深呼一口氣,再次跟他攤牌,“我要跟你分手。”
她不願沉浸于他的蜜罐之中,沒有結果的感情趁早放手,也能避免被困住身心,三年前所經受的,一次就夠了,她不想再有第二次,所以趁她還未陷入這段感情之前,盡早斬斷吧。
“我剛才說的很明白了,你沈家是我們之間最大的阻礙,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費時間,到此為止吧。”
剛才與他一起抽煙本來就是為了談這件事的,不知怎麽被他繞過去了。
突然,沈域踩下剎車,白汀楓受到慣性,差點磕到頭,好在綁了安全帶。
她捂着驚吓到的心髒,扭頭看着車窗外,發現車停在了路中央,她看向沈域,“你瘋了?把車停在這裏!”
沈域不為所動,沉着臉,向白汀楓确認,“白汀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知道。”白汀楓目不轉睛,正視來自他身上的壓迫感。
“我說過,我若不放手,你別想全身而退。”沈域再次提起這話,已然沒有了任何底氣和威懾力。
“沈域,你用這招對付對付小姑娘還行,威脅不到我的。”白汀楓十分堅決的解開安全帶。
“別走。”沈域抓住她的手,幾乎卑微地懇求,“明明一切都還好好的,為什麽一定要是這樣……你要對我使什麽招數我都認,只要別離開我……”
白汀楓勾了勾嘴角,帶着一絲殘忍的美感,“沈域,只是玩玩而已,不要這麽認真……”
她看了看後視鏡,确認沒有車輛,立馬開了門,直接跳下了車。
沈域看着她決然離去的背影,仿佛從此就要失去她,他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追出去。
“砰”一聲響,車屁股突然受到沖力,安全氣囊炸開,沈域瞬間暈了過去。
醫院的消毒水氣味十分刺鼻,沈域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心如死灰地看着天花板。
聽到沈域出車禍的消息,大家匆匆趕來,看他沉悶呆愣的樣子,扯着醫生詢問,“醫生,你快幫我們瞧瞧,6號病人的腦子是不是撞壞了……”
“檢查過了,沒問題。”醫生篤定的說。
那個病人他記得,進醫院的時候死死扯住護士的手,一直讓人家別走,嘴裏念叨着“敢走就死給你看”,吓得人家小護士立馬安排了腦ct,檢查了一下腦子有沒有問題。
“那他怎麽跟傻了一樣……”家屬看不懂醫生給他們的片子,依舊對檢查結果保留意見。
依醫生豐富的社會經驗,一眼洞悉,對家屬說,“剛受了點情傷,生無可戀的,等過兩天就好啦。”
“……”大家聞言面面相觑。
沈域?受情傷?別搞笑了好嘛!
“域哥,你別吓我了好嗎?說一句話吧。”秦默愁得眉毛都要打結了。
沈域被來看望他的人圍了兩層,他脖子動不了,眼睛轉了一圈,沒找到他想看到的人,失望的阖上了眼。
“哥,你找誰?金助理嗎?”秦默把金助理扯進來,往他面前推了推。
沈域更加失望的別開臉,讓這群人滾出他的病房,讓他安靜一會。
等人都走光,他費力的拿到自己的手機,打開微信,點進她的頭像,她沒有發任何消息過來。
他看着她在朋友圈新發的照片,沉思良久,心想,她是不是沒有得到他住院的消息?
心理鬥争了許久,終于,拍了一張醫院的照片,發了人生中第一條朋友圈。
發完等了片刻,很快就有新的提示,他點進新消息提示,一看卻不是白汀楓,有些失望的退出來。
又等了一會兒,又有人給他點贊了,他點進去一看,是秦默那小子,在他這條動态下留言:“域哥!好點沒?晚上我帶我媽炖的排骨湯送過去,包你喝了喜歡。”
沈域沒理他,心裏卻腹诽着,誰要喝你媽炖的湯……
他盯了白汀楓至少半個小時,但對方毫無動靜,他煩心至極,将手機擱下。
白汀楓看着沈域發的朋友圈,冷笑着道一聲“活該”。
她回去沒多久,就聽人說沈域出了車禍,起因是車子停在路中央被追了尾,她那時若是沒下車,說不定現在在醫院的人就是她。
白汀楓狠心沒有去管沈域的死活,着手處理林知意之前給她帶來的麻煩。
嚴程媽媽一直在賬號提到起訴,因林知意被捕之後,像個無頭的蒼蠅,到處亂撞,最終在衆人的質疑下,剝開她的真實面目。
嚴程父母很早的時候就離了婚,嚴程跟了父親,但父親後來因病離世,他又回到母親這邊,但嚴程母親對他并不好,嚴程老早辍學出來打工。
所以她為自己愛子心切的形象轟然倒塌。
大家開始質疑她放出錄音的真實目的,畢竟白汀楓打人事件就是被人故意誣陷,這個嚴程媽媽是不是也在誣陷她?
白汀楓趁着大家發出質疑的時候,起了一份律師函,對嚴程媽媽發出起訴,控告嚴程媽媽以不實信息誣陷诽謗公衆人物,對其造成嚴重的名譽損害。
嚴程媽媽沒了林知意為倚靠,加上被白汀楓這麽一吓唬,趕緊找白汀楓進行私了。
“白小姐,是我不對,我不該聽信那個林知意的話,她說事成之後給我一百萬,我真是鬼迷心竅了才……對不起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白汀楓聽了她這些話,心中升起寒意,回想着那日她的眼淚,不由得想問一句,“你自己有想過為嚴程申冤嗎?”
“……”那邊沉默許久,答不上來。
白汀楓嘆了口氣,說,“算了,我不會計較那些,只要你在賬號上表示這是一場誤會,我會撤回起訴。”
“但是我還有一個請求……”
“什麽?”
“嚴程葬在哪裏?我想祭拜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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