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逆天而行
商焉逢,天資聰穎,十五歲結丹,年僅二十三歲便已是大乘期,被整個日照山奉為“最後一層結界”和“比掌教還要可靠的男人”,可見其強悍程度。
五師兄沉默寡言,滿心全是修煉,唯一的癖好就是喜歡閉關。
在日照山中,随意找個人問商焉逢的下落,得到的答案往往都是“五師兄在閉關”或“五師兄正在閉關的路上”,他無論修為有沒有到瓶頸,境界有沒有穩固,反正衆人感覺只要他一有時間就會找各種理由閉關——飯堂今日的土豆燒雞不太好吃、師父今天又罰大師兄了等等,這種八竿子打不着的理由都能被他拿來當去閉關的借口,所以一來二去也被一些外門弟子稱為“閉關師兄”。
那兩個元嬰修士乍一看到商焉逢,隐隐感受到他身上并未外露的大乘期威壓,全都是臉色一沉,不約而同怔在原地。
明燭方才被人險些弄死,慫若鹌鹑,但是此時商焉逢來了,他頓時覺得就算整個行鳶上的人都來圍毆自己,他五哥一只手照樣能把他們揍個遍。
“五哥五哥,”明燭踉踉跄跄跑上前,發軟的腿險些撐不住,直接撲在了商焉逢的手臂上——商焉逢被撞了一下,身體竟然沒有絲毫晃動,穩若磐石。
明燭指着他們道:“剛才他們真的對我們動了殺心,如果不是你來得及時我們恐怕就要暴屍荒野了——對了,你看我的臉,被他們劃傷了一道口子,都破相了。”
兩名修士:“……”胡說!明明是你自己劃的!
商焉逢眉頭皺了起來,竟然相信了明燭的胡言亂語,偏過頭輕輕在他傷口上抹了一下,繼而神色冷了下來,他握緊劍柄,冷聲道:“那今日就不能那麽輕易放你們走了。”
兩名修士:“……”
明燭在日照山一無是處,最大的有點就是臉長得好看,那看似冷酷的五師兄大概是個容貌至上的信徒,一看到明燭臉上的傷,原本收斂的威壓瞬間釋放出來,源源不斷朝着那兩名元嬰壓了過去。
那兩名修士叫苦不疊,誰能想到這個連元嬰都沒到的小崽子有這麽厲害的幫手,當即有些狼狽地往後退,商焉逢将長劍冷冷一掃,直接将二人從甲板上掃了下去,很快就消失不見。
危險消弭,歸何似乎輕笑一聲,朝着明燭彎彎眸子,柔聲道:“阿燭啊,你師父讓我轉告你,回來之後不必回聞弦居,直接來寒潭閉關吧。”
明燭原本正撐着商焉逢的手臂得意洋洋,聞言頓時呆住了,他有些讨好地朝着歸何笑笑:“小、小師叔,看在我受了這麽重的傷的緣故,你行行好,幫我和師父求求情吧。”
歸何轉過頭,似乎在和一旁的人說了什麽,接着他肩膀一顫,似乎被一旁的歸寧真人罵了,苦笑着又轉過來:“對不住啊,阿燭,師叔幫不了你。”
明燭面如死灰。
Advertisement
很快,行鳶便降落到了日照山下的行鳶臺,此時已經深夜,行鳶臺空無一人,明燭他們第一個走出來,周遭荒蕪一片的荒原刮來一陣陣寒風,宛如野獸咆哮。
明燭有些哆嗦地抓緊了衣服,朝商焉逢道:“沒有馬車回去,我們要在這裏住一夜嗎?”
商焉逢将脖子上的黑色長巾解下,随意圍在明燭脖子上,搖搖頭:“不。”
他們剛一走出行鳶臺,就看到早就在那等候的陸青空和游女。
陸青空不知道怎麽的臉色難看極了,游女在他身邊叽叽喳喳個不停,他理都不理,被吵得煩了才回頭冷冷瞪了游女一眼,耳根有些發紅地道:“這件事不準告訴任何人!”
游女俏麗的臉上滿是好奇:“為什麽呀?”
陸青空甕聲甕氣道:“不準告訴,你要是說出來就死定了!”
游女迫于淫威,只好眨着眼睛濕漉漉看着他,委屈的小聲道:“好,游女知道了。”
陸青空一看到她這副委屈可憐的模樣,雖然知道多半是裝的,但是還是控制不住的臉龐一熱,半天才別別扭扭道:“我……我不是要兇你……”
游女立刻綻放笑顏,一把挽住了陸青空的手臂,親昵地蹭過來:“嗯嗯!游女就知道師兄對我最好了!”
“……”陸青空臉都要燒紅了,半天才聲厲內荏道,“松手!不要動手動腳!”
游女嘻嘻笑着:“師兄不是說不兇我嗎?”
陸青空:“……”
陸青空手臂貼着游女溫軟的身體,整個人都要燒熟了。
明燭一瞧,調笑道:“喲,二位這是幹嘛呢?光天化……哦,夜黑風高夜下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陸青空原本是想着見到明燭一定暴揍他一頓,以解自己被強行扔下去的恐懼和被游女橫抱的恥辱,但是此時明燭一過來,他頓時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手忙腳亂扯開了游女的手,驚魂未定地躲到了明燭後面,不敢出來了。
游女笑意盈盈,不再調戲陸青空,朝着明燭一拱手,道:“大師兄終于回來了,你要是再晚點回來,我們西山都要被浮華師姐變成冰天雪地了。”
明燭幹笑,他知道自己逃離日照之後明浮華對他一定不會有什麽好臉色,但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被游女很隐晦地說出來,他還是覺得有些丢人。
哥哥怕妹妹什麽的,一向臉皮厚的他都感覺有些羞恥。
商焉逢不想聽他們敘舊,冷冷道:“回去了。”
游女點點頭,直接一擡手在虛空撕開一道□□的口子,率先走了過去。
明燭一驚:“她竟然能撕裂虛空了?”
商焉逢搖搖頭:“她修為不夠,但是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秘術,這也不算撕裂虛空,只是移位的法陣罷了。”
說到法陣,躲着游女的陸青空眼睛突然一亮:“五師兄,你說這是她弄出來的法陣?”
商焉逢可有可無應了一聲,也擡步走了進去。
不必等到白天,更不要禦劍回去,明燭樂得自在,歡天喜地帶着兩個師弟一起走了進去。
只覺得眼前黑光一閃,宛如無數繁星從身邊擦肩而過,再次睜眼時,他們已經到了日照的弟子階。
一旁的玲珑塔被狂風吹着,鈴铛聲接連響起,仿佛在迎接他們回來。
明明只是幾天沒有回來,明燭卻感覺恍如隔世,他擡頭看了看不遠處大殿上懸挂着的長明燈,輕輕抿了抿唇,不知在想什麽。
商焉逢拍了拍陸青空和周負雪的肩膀,道:“天色太晚,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陸青空道:“你們呢?”
商焉逢頭也不回地反手抓住想要偷偷逃走的明燭,冷淡道:“我送他去寒潭閉關。”
明燭被抓住後衣領,又聽到寒潭,頓時手腳并用地撲騰了起來,慘叫道:“我不去我才不要去,那個地方冷得要死,又特別無聊,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商焉逢手掌如同鋼石,悍然不動任由明燭瞎撲騰:“我閉關三年,前天才從寒潭出來。”
明燭:“……”哦,罵錯人了。
陸青空在一旁看着明燭傷痕累累還未包紮的左手,有些不忍,開口道:“五師兄,大師兄的左手還傷着,先送他去沈娣安那裏包紮一下再去寒潭吧,不差這一時半會的。”
商焉逢拎着明燭的領子大步流星往後山走,不為所動:“他不用你們管,回去休息,明日還要上早課。”
陸青空和周負雪對視一眼,半天才無奈地分別離開了。
明燭蔫蔫地跟着商焉逢一路到了寒潭,看着冒着寒氣已經結了厚厚寒冰的入口,有些慫得抓了抓商焉逢的袖子,小聲道:“換個地方呗,五哥。”
商焉逢反手抓着他的手,一把将他扔了進去,接着自己也踩着寒霜走進去。
寒潭是個天然的石洞,中間一汪潭水源源不斷地冒着寒氣,将周遭凍成一片冰天雪地。
明燭經常被罰來這裏,早就習慣了,見躲不過只好在潭水旁找個空地,随意坐了下來。
商焉逢皺着眉走過來,斂起衣袍坐在明燭身邊,将他的左手捧出,看着上面貼着手套的血污,眉頭更緊了。
“怎麽傷成這樣?”
他說着,将手套一點點從他傷口處撕了下來,血肉幾乎和那布料粘在一起,明燭就算感覺不到疼,但是看到布料從他血肉上撕下來的場景還是止不住的身體一顫,偏頭不再看。
很快,商焉逢将那滿是鮮血的手套扔在一邊,抓着已經看不出紅蓮紋的手背,撩起一旁的潭水輕輕潑在了上面。
方才血肉被扯動的痛苦都沒讓明燭皺一下眉,但是寒潭水一沾上來,明燭頓時發出了一聲隐忍不住的□□,嗔着被疼出來的眼淚轉頭啞聲道:“燙……”
他感覺不到疼,只能感覺到一股從紅蓮紋上傳來的常人忍受不住的熾熱。
商焉逢眼皮都不擡,又是幾滴水滴上來:“你燙極了,那就是疼。”
明燭被那冰冷的水沾得幾乎坐不住,全身都在劇烈地顫抖,想要将手抽出來,但是商焉逢卻死死抓着不讓他動,直到用潭水将他手背上的傷口清洗一遍,明燭已經疼得滿身都是汗水。
商焉逢将他的手放在了地上,手背上猙獰的血肉奇跡般的一點點愈合,很快傷口便恢複如初,紅蓮紋依然熠熠生輝宛如滴着血一般。
明燭除了剛開始忍不住的那聲悶哼之外,全程都是死死咬着牙,一聲都不吭,大概太過用力,唇齒間都是滿滿的血腥氣。
他此時坐都坐不住,直接癱軟在冰地上,急促地喘息,雙目無神地看着虛空,不知是不是被疼得神智昏沉了。
商焉逢沒有看他,一直在盯着微微蕩漾的潭水,直到明燭的呼吸平穩了些,他才輕輕開口:“師父此番去秘境受了重傷,回來後又得知你擅逃日照的事後,幾乎急瘋了。”
明燭不知有沒有聽到,如同一尊精致的冰雕,一動不動躺在地上。
商焉逢也沒指望他會說什麽,又道:“那你此番出了日照,在塵世中看到了什麽?”
整個寒潭一片靜谧,只有兩人微弱的呼吸聲和從山洞懸垂的水落在地面上的水滴聲。
許久之後,明燭有些喑啞的聲音緩慢響起:“我……我看到了浩瀚高空,高山巍巍,郎朗繁星,喧嚣人間……”
商焉逢:“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明燭低聲道:“我……想要的?”
他緩慢撐着身體從地上坐起來,和商焉逢一起看着面前的寒潭,不知道為什麽,他蒼白的臉上突然浮現一抹輕笑,那笑容有疏狂有落寞,卻不再僞裝。
“師弟啊,你知道我此番最大的收獲是什麽嗎?”
商焉逢轉頭看他。
明燭擡起手,看着已經完好無損的紅蓮印記,一直茫然的眼睛緩慢變得冷厲起來,他收緊手指,淡淡道:“便是讓我學會了,何為知曉天命,卻逆天而行。”
作者有話要說:
細數了一下日照山的師兄師弟,發現了好像都沒有一個是正常人。
三師兄 中二
五師兄 顏狗
七師兄 病嬌
九師兄 毒舌
大師兄 腦殘
唯一一個正常人周負雪,還是個gay。【不】
基友說:我常常因為不夠變态而與你們日照山格格不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順便暗搓搓求波收藏評論~】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