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六個鼎

◎小鼎……她沒了◎

論被心愛的白月光男二嫌棄了是一種什麽體驗?

宋鼎鼎不知道,她只記得自己剛才好像閉眼噘嘴來着。

她越想越尴尬,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要不是她不會遁地術,此刻定會鑽到地縫裏去。

兩個人相對無言,一路将這尴尬的氣氛進行到底,好在她很快就到了自己的院子,黎畫盡可能的保持着自己的風度:“天色已晚,宋小姐早些歇息。”

她僵硬的點了點頭,目送黎畫離去,絲毫沒有注意到她院子的角落裏,蟄伏着一雙鬼鬼祟祟的黑影。

待黎畫走遠,宋鼎鼎一腳踢開房門,捂着臉鬼叫着跑了進去:“丢死人了啊啊啊啊啊!”

小愛安慰道:“任務獎勵閉息丸已發放,為嘉獎宿主順利完成任務,此次發放食物種子作為額外獎勵。”

一聽到它提起食物種子,宋鼎鼎才發覺到自己有些餓了。

原主是金丹期初境,早已辟谷,但她吃飯吃習慣了,乍得不吃,只覺得腹中空蕩蕩的,像是少了些什麽似的。

剛好系統送了她一些菜種子,原主又是木靈根和土靈根的雙靈根修士,她只要掌握最基本的靈力口訣,就能在短時間內催生種子,用菜種子種出食物。

這些種子先存好了,往後許是能派上用場。

她記得原主死後,沒多久混沌鎖便被暴雨沖了出來,而後天降異象,三陸九洲皆傳出預言,不久之後将有滅世堕神降臨。

唯有用混沌鎖開啓天門秘境,在秘境之中集齊七顆吞龍珠,召喚出白龍,方有救世之希望。

因混沌鎖現世于天門宗,修仙界各大門派便以天門宗為首,挑選出各自門派的精英,共同前往白鶴觀尋找秘境所在。

小師妹雖然與玉微道君之間有了隔閡,但作為心系天下蒼生的女主,還是暫時與他和解,被挑中一同前往白鶴觀。

她假死之後,若想以新身份被挑中随行,倒也不難。

每個門派都會攜帶數十名外門弟子随行,這些外門弟子皆是木靈根的低階弟子,作用有點像是游戲裏的輔助奶媽,主要給這些修為高的弟子煉丹療傷,順帶再做些伺候人的雜活兒。

她是土木靈根的雙靈根,若是混入外門弟子中,被天門宗挑中的可能性極大。

不過,如今最重要的還是要盡快假死脫身,小師妹以自殘相逼,便是為了找出混沌鎖,即使今晚小師妹大發慈悲放過了她,也說不準明天早上就會改變主意。

一旦混沌鎖在大長老府邸的豬棚現世,她的假死就會變成了真死,有玉微道君在,她想逃也逃不掉。

若是她在混沌鎖挖出來之前,突然良心發現,自我了斷,那麽玉微道君便是看在大長老的份上,也不可能再用龍骨鞭鞭打她的屍體。

她只需要寫一封忏悔認罪書,在認罪書裏寫明混沌鎖的下落,并态度誠懇對小師妹道歉。

而後再提前叮囑小芬她是假死,讓小芬按照她的說辭,告訴衆人她唯一的心願就是能入土為安,想必玉微道君和小師妹都不會太過為難一個死人。

宋鼎鼎說幹就幹,從閨房裏搜羅出筆墨紙硯,撸起袖子就開始寫忏悔認罪書。

燭光将她削瘦的身影映在窗上,風一吹,燭火便在燈芯裏跳動起來,映得那身影忽明忽暗。

許是見宋鼎鼎沒了動靜,那躲在陰暗角落裏的鬼祟身影走了出來,月光打在她們臉上,卻正是宋芝芝母女二人。

“芝芝啊,她真的私藏了夫君的遺産嗎?”李夫人面容哀愁道。

宋芝芝眯了眯眼:“父親之死,疑點重重。狡兔三窟,宋鼎鼎必定留有後手,若不然怎會毫不猶豫捐贈了父親的全部遺産?”

許是覺得自家女兒說的有道理,李夫人問道:“那現在咱們該怎麽辦?”

“守株待兔!”宋芝芝冷笑一聲,面上滿是運籌帷幄的自信:“咱們繼續跟蹤她,這兩日她肯定會露出馬腳,屆時咱們只要截胡她藏起來的遺産便好了。”

……

翌日一早,小芬一進屋子,便瞧見地上扔的亂七八糟的紙團子。

而她家小姐正危襟正坐在書桌前,頂着兩個大黑眼圈,神情萎靡,仿佛被狐貍精吸了精氣的書生。

她本是來道別的,一瞧見宋鼎鼎這模樣,自是被吓得不輕:“小姐,您這是怎麽了?”

宋鼎鼎扭過頭,幽幽道:“我在寫認罪書。”

這東西太難寫了,她從小到大都是好學生,連檢讨書都不知道長什麽樣,更別提讓她寫認罪書了。

她昨夜足足熬通宵寫了一宿,才勉強寫出來一封認罪書,現在只感覺身體好像被掏空。

小芬疑惑道:“認罪書?”

見小芬一臉迷茫,宋鼎鼎連忙關好門窗,小心翼翼的環視四周後,刻意壓低聲音:“以前是我鬼迷心竅,做下許多錯事。”

“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如今我想改過自新,但那偷盜混沌鎖的罪名一旦坐實,我就會被師尊關進冰牢裏折磨至死。現在只有假死脫身之計,才能讓我有重新做人的機會。”

見小芬似懂非懂的點頭,宋鼎鼎繼續說了下去:“半個時辰後,我會跳進府中的月亮湖裏。”

“你等我跳湖之後,就哭喊着叫救命,等到有人将我撈上去,我便會服下閉息丸。”

“他們定會請來玉微道君,你便将這封認罪書交給他,再說我自盡前唯一的心願就是能魂歸故裏,入土為安。”

宋鼎鼎悉心叮囑道:“還有,哭戲一定要逼真!屆時他同意将我下葬,你千萬記得要去墓地裏将棺材挖出來。”

小芬點點頭,幾乎沒有思考便答應了下來。

原主對小芬有救命之恩,小芬自然見不得她被折磨至死,只要是對她有益處的事情,即便再危險,小芬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半個時辰後,宋鼎鼎按照計劃,準時出現在了月亮湖周旁。

玉微道君在她身邊派了人監視,大長老府邸內外又遍布天門宗的弟子,自然不怕她逃跑,因此并沒有限制她在府邸中的活動範圍。

小芬陪在她身旁,衣袖裏揣着她的認罪書,緊張的手腳都在發抖。

宋鼎鼎也緊張,但她倒是沒像小芬那般哆嗦得厲害,她拍了拍小芬的手,忍不住再次叮囑:“千萬別忘了挖我!”

見小芬應下來,她站在渾濁不見底的月亮湖邊,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跳了下去。

就跟蹤在宋鼎鼎身後不遠處的宋芝芝母女,看着逐漸平靜的湖面,有些耐不住了。

李夫人焦急的直跺腳:“芝芝,她怎麽跳湖了呀?”

宋芝芝眉頭皺緊,大腦急速運轉後,飛快得出了結論:“娘,她趁着黎明之時跳湖,怕是想避人耳目……她這是把遺産埋在湖底下了啊!我怎麽之前就沒想到呢!”

說着,她朝着月亮湖飛奔而去,在小芬驚愕的目光下,縱深一躍,噗通一聲跳進了湖裏。

許是被宋芝芝吓懵了,小芬愣了許久,才想起自家小姐的吩咐,一邊哭一邊喊人:“來人啊!救命啊!我家小姐跳湖了!”

與此同時,宋芝芝已經在湖底覓到了宋鼎鼎的身影,她冷哼一聲,朝着前方游了兩下,而後一把攥住宋鼎鼎的腳腕。

她可是出身江南漁家,若是論起水性來,十個宋鼎鼎也比不過她。

宋鼎鼎感覺腳下似乎是被什麽東西纏住,但湖底太過渾濁,她睜不開眼,只以為是水草之類的東西,便用力往下蹬去。

這一蹬,卻是更加堅定了宋芝芝心中的想法——她果然把遺産藏在了湖底下。

兩人一拉一拽,沒過多久便将體力耗盡,宋鼎鼎嗆了兩口水,只覺得胸腔裏的呼吸耗盡,馬上就要窒息而死。

幸好宋芝芝也沒力氣了,為了不讓自己淹死在湖底,又不讓宋鼎鼎拿到遺産,她便直接拖着宋鼎鼎的腿一起上岸了。

宋鼎鼎重回陸地,咳嗽的差點嘔出來,那些暗中監視宋鼎鼎,正準備跳湖救人的白衣弟子們,連忙上前詢問:“這是怎麽回事?你們沒事吧?”

宋鼎鼎想着,她這算是自殺未遂,決不能讓他們知道!

宋芝芝想着,明面上的遺産都充公了,就剩下這點藏在湖底的,決不能讓他們知道!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我在游泳!我沒事!”

白衣弟子們:“……”

待宋鼎鼎緩過神來,看着抓在自己腳腕上的那只手,才明白過來方才是宋芝芝多管閑事抓住了她。

她尋摸着她們姐妹倆之間的關系也不好,宋芝芝看見她跳湖,應該高興才對,怎麽還慌慌張張的跳湖去救她?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患難見真情?

“謝謝你。”雖然壞了她的好事,但宋鼎鼎還是禮貌道謝。

宋芝芝別過臉,冷笑一聲:“裝什麽裝。”

宋鼎鼎:“……?”

她實在搞不懂宋芝芝,也沒時間多琢磨這事,若是她跳湖的事情傳到小師妹耳朵裏,以小師妹的聰慧,必定會想到她要尋短見。

宋鼎鼎顧不上別的,扯着小芬回了院子,李夫人湊到宋芝芝身邊,一臉心疼的擦着她臉上的水漬:“咱們回去沐浴更衣,別染上風寒了!”

宋芝芝卻像是沒聽到似的,眯起眼睛看着宋鼎鼎急匆匆的背影,若有所思道:“娘,她肯定不光将遺産藏了這一處。咱們快跟上去!”

宋鼎鼎回到閨房裏,一時間想不出其他自盡的方式,急的原地亂竄。

她一低頭,看見床榻上纏着的帷帳,眼睛倏地亮了起來。

對啊,她可以裝作上吊的樣子,在脖子上勒出勒痕後,打開窗戶,踩着板凳作出自盡的模樣。

待小芬去叫人,她聽到有人走近院子的腳步聲,便踢開凳子,服下閉息丸。

宋鼎鼎貼在小芬耳邊,把新的假死計劃告訴小芬,而後按照計劃打開窗戶,踩着凳子将撕扯成條狀的帷帳挂在了房梁上。

躲在院子角落裏的宋芝芝母女,看着将上吊繩挂在脖子上的宋鼎鼎,有些耐不住了。

李夫人焦急的直跺腳:“芝芝,她怎麽又上吊了呀?”

宋芝芝眉頭皺緊,大腦急速運轉後,飛快得出了結論:“娘,她掩耳盜鈴,用帷帳制成白绫,想必是那屋子裏有結界……她這是把遺産藏在了結界裏啊!我怎麽之前就沒想到呢!”

說着,她朝着屋子裏飛奔而去,在小芬驚愕的目光下,縱身一躍,跳上了宋鼎鼎腳下踩着的板凳。

宋芝芝試圖将自己的腦袋也擠進去,但宋鼎鼎擰出來的繩子只夠放進去一顆腦袋,兩人争執之間,一腳踢翻了腳下的板凳,一起吊在了房梁上。

小芬終于反應過來,哭喊着跑出去找人施救:“來人啊!救命啊!我家小姐上吊了!”

眼看着兩人就要吊死,李夫人邁着慌張的碎步跑了進去,拿起桌子上的削水果的刀子,扔到了宋芝芝的手裏。

宋芝芝擡手割斷了繩子,兩人從高處墜落,一起摔了個狗吃屎。

這次小芬的喊叫聲,成功引來了裴名和玉微道君等人。

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宋鼎鼎情急之下直接服下了閉息丸,而後用牙咬爛了口腔,一絲絲鮮血混合着唾液被她吐了出來。

她就這樣捂着心髒,緩緩倒了下去。

當他們趕到時,閉息丸已經起了效果,她仍舊有意識,只不過短暫的沒了呼吸,像是死了一般。

小芬一看見地上的一小灘血水,立馬反應了過來,哭哭啼啼道:“小姐!您怎麽就想不開服毒了啊!”

宋鼎鼎忍不住在心底給她點贊,真是個小機靈鬼。

玉微道君上前探過她的呼吸,見氣息全無,愣了一下:“小鼎……她沒了。”

裴名眼眸低垂,不言不語。

小芬将宋鼎鼎寫的認罪書呈了上去,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着:“小姐她知道錯了,小姐唯一的遺願就是想要魂歸故鄉,入土為安,請道君成全小姐的心願。”

玉微道君看過認罪書後,又将認罪書交給了裴名,他沉默着,似乎有些不忍。

到底是自己的徒兒,哪怕犯了滔天大罪,如今也已經為自己的過錯付出了性命的代價。

裴名不說話,也沒有看認罪書。

宋鼎鼎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心底卻急的團團轉,小師妹怎麽不說話啊?難不成她死了都不願意放過她?

還是說,小師妹看出來她是裝死了?

就在裴名沉默到她以為自己要被揭穿的時候,裴名漫不經心的輕笑了一聲:“既然想要魂歸故裏,喪葬之禮自然要随師姐的家族風俗。”

玉微道君愣了愣:“依你所見,該如何喪葬?”

裴名淡淡道:“火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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