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二十七個鼎

◎濃情(兩更合一)◎

熟悉中夾雜幾分陌生的名號, 令宋鼎鼎神色恍惚了一瞬。

無臧道君,是那個跟原主有血海深仇,殘忍殺害她爹娘族人的滅族仇人?

據說此人亦正亦邪, 曾創下一人屠十城魔修,殺魔域女帝的神跡, 乃是遺世九洲外的神仙府府主。

她記得原文中, 黎畫與神仙府淵源頗深。

後文黎畫為裴名傾盡所有,但裴名就是因為黎畫跟神仙府有關系, 才會當着玉微道君的面與黎畫絕義。

可全文三十多萬字, 無臧道君只在文中出現過一兩次, 還是作為原主回憶中的滅族仇人出現。

所以屋子裏的黎畫,到底在跟誰說話?

為什麽會提起無臧道君?

獻祭,阿鼎, 這又是什麽意思?

一連串的疑問, 促使宋鼎鼎懸在空中的手, 直接朝着房門推了下去。

兩扇黑酸枝木門被猝不及防的推開,宋鼎鼎與黎畫兩人四目相對, 他的眸色微微愕然。

轉瞬之間, 黎畫下意識朝着身旁看去, 見身側座位上的無臧道君沒了蹤影, 不着痕跡的松了一口氣。

門外走廊鋪滿了地毯, 走路本就無聲無息,再加上他這兩日精神不佳, 一時間疏忽大意, 竟是差點暴露了無臧道君的身份。

真是好險。

宋鼎鼎将黎畫細微的表情收入眼底, 她睫羽垂下輕顫, 視線落在桌上擺着的兩只茶杯上。

黎畫食指摸了摸鼻子:“你怎麽來了?”

她斂住眸中疑光, 朝他走了過去,大方地坐在他身旁:“我需要有人去野獸的莊園給小公主送信,沒人願意去,只好來求助黎公子了。”

“黎公子有客人嗎?”宋鼎鼎不動聲色的用兩指指背輕觸茶杯,感受到滾燙之意,輕笑一聲:“走到門外,正好聽到黎公子在說話。”

正準備否決她的黎畫,聽到她的後半句話,将到了嘴邊的謊話咽了下去。

黎畫不知道宋鼎鼎到底聽到了多少,抿了抿嘴,笑着道:“我在與我的劍靈枝枝說話。”

“我修為停在化神期七載,枝枝道我不思進取,我說想要飛升仙籍,不知要用鼎爐煉多少靈丹妙藥才行……讓你見笑了。”

黎畫苦着一張臉。

讓他對着一個會占蔔的神算子撒謊,又是獻祭對仙籍,又是阿鼎對鼎爐,他真的已經盡力了。

宋鼎鼎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不是她相信了黎畫的鬼話,而是各處的細節都在提醒着她——無臧道君可能早就跟着黎畫,混進了同行的隊伍裏。

黎畫剛剛說話時,以無臧道君開頭,說明他是在跟無臧道君說話。

而桌上擺着兩杯茶水,茶杯裏的茶水又是滾燙的,這便說明,她推門之前,無臧道君正坐在此處跟黎畫喝茶。

又或許,無臧道君還未走遠,此刻就藏在屋裏的某個角落?

既然黎畫不承認,她又何必惹禍上身。

宋鼎鼎裝作被黎畫說服的模樣,言歸正傳道:“玉微道君不知蹤影,許是要勞煩黎公子跟我走一趟莊園。”

黎畫見她終于不再追問,連忙應下:“沒問題,我這就換身幹淨衣裳,跟你同去莊園。”

他藏竹色雲衫一塵不染,宋鼎鼎看着他整潔的衣着,心下更為确定無臧道君就藏在房間裏。

她實在害怕這位殺遍三陸九洲,能止小兒夜啼的無臧道君,不敢多做停留,應了一聲便轉頭離開了。

她前腳一走,黎畫便翻箱倒櫃找起裴名,他看衣櫃裏,床底下都沒有,走至半敞着的窗戶前,探頭往下望了望。

見四處都沒有他的蹤影,黎畫放棄了尋找,稍作收拾後,朝着宋鼎鼎的房間走去。

她的屋子裏堆了幾十人,而消失不見的裴名,正坐在宋鼎鼎身旁,神色悠然的品着茶。

見宋鼎鼎沒有起疑,他微微松了口氣。

黎畫一進屋,各門派的女弟子便禁不住往他身上湊了湊,他早已習慣,自顧自走到兩人面前:“何時啓程?”

宋鼎鼎道:“現在就走。”

見他剛來便要走,女弟子們戀戀不舍道:“黎公子要去哪裏?”

黎畫笑道:“野獸的玫瑰莊園。”

她們看着他如沐春風的笑容,仿佛忘記了危險,争先恐後的舉手道:“黎公子去,那我也要去!”

黎畫沒說話,只是看向宋鼎鼎,眼神像是在詢問她還需不需要多帶幾個人。

宋鼎鼎想了想:“再帶上兩人也可以。”

剛剛裴名來她房間找她,聽衆人說了莊園的事後,一見到她回來,便說他也要去玫瑰莊園。

她覺得莊園危險,不想讓他同行,然後這時候系統就跳出來發布了任務。

——【英雄救美夜,濃情蜜意時。請宿主在野獸的玫瑰莊園,制造契機英雄救美,任務成功将解鎖更多技能。】

宋鼎鼎不确定野獸的莊園裏有沒有侍衛,帶多了人容易被發現,帶少了又怕屆時出點什麽意外。

想來想去,還是決定穩妥些。

黎畫依言從自告奮勇的女弟子中,點了兩名修為較高的女修。

宋鼎鼎認出被選中的其中一人,竟是噴子宗那個愛慕陸輕塵的綠茶席夢思,不由咂舌。

她還以為席夢思有多喜歡陸輕塵,陸輕塵不過離開幾日,席夢思一見有機會接近黎畫,便立刻将陸輕塵甩在了腦後,真是夠現實的。

宋鼎鼎對席夢思沒好感,但黎畫已經選好了,她總不好再說什麽。

一行五人剛要走出房門,宋芝芝便追了上來,她叉着腰氣喘籲籲道:“去玫瑰莊園嗎?帶我一個。”

宋鼎鼎愣住:“你去做什麽?”

經過這些天的接觸,她發現宋芝芝沒什麽壞心眼,就是好吃懶做,嗜錢如命,有危險時跑得比兔子還快。

今日是撞了哪門子的邪,竟主動要求去危機四伏的莊園。難不成,宋芝芝也被黎畫的盛世美顏給俘獲了?

宋芝芝擦了一把汗,理所當然道:“我聽人說,莊園酒窖裏有藏寶箱。”

宋鼎鼎:“……”

她哽了一下,拒絕道:“不行,去的人太多容易被發現。”

宋芝芝軟磨硬泡了兩句,見死活磨不動她,腦袋一甩:“不去就不去。”

這一段插曲過後,被分配到任務的弟子,陸續離開了城堡。

宋鼎鼎走在動物王國裏,并沒有急着趕去玫瑰莊園,她記得原文中裴名趕去玫瑰莊園時,順手幫助了一個身形佝偻的可憐阿婆,從阿婆手裏得到了獲取吞龍珠的關鍵寶物。

——這是男頻修仙文裏的經典套路,遇見路邊可憐的白發老爺爺,主角順手幫忙後,一定會獲得各種珍寶秘籍,然後發現老爺爺其實是下凡考驗人心的神仙。

作者懶得動腦子,直接沿用這個老掉牙的套路,改個性別就搬了上來。

宋鼎鼎對着幾人叮囑遇見老人千萬要幫忙,又特意對着裴名重複了一遍:“若是你在路上看到需要幫忙的阿婆,一定要出手相助。”

話音落下,裴名身側便出現了一個白發蒼蒼的阿婆。

阿婆一手扶着佝偻的腰,一手挎着菜籃子,指着滾落一地的紅蘋果:“年輕人,可以幫我一下嗎?”

宋鼎鼎用鼓勵的眼神看着裴名。

裴名笑容和煦,上前一步:“當然可以。”

說着,他伸手把阿婆的腰按了下去。

只聽見‘嘎嘣’一聲,阿婆當場顯出原形,擡着八只毛茸茸的蜘蛛腳,倉皇逃去。

宋鼎鼎:“……”

又過了片刻,宋鼎鼎在街角發現一個哭啼不止的孩童,阿婆手拿撥浪鼓怎麽哄都哄不好。

阿婆看到他們,像是看到救星似的:“年輕人,可以幫我哄哄孩子嗎?”

宋鼎鼎長了記性,沒敢再讓裴名上手,她蹲在孩童身旁,使出了渾身解數。

做鬼臉逗他,搖撥浪鼓,唱童謠兒歌……但孩童越見人哄他,便哭得越厲害,甚至還往她腳底下吐口水。

她攥着撥浪鼓的手指微緊,努力勸說自己不要生氣,不過只是個熊孩子而已,總比過年時她七大姑八大姨家的熊孩子要好些。

宋鼎鼎深吸一口氣,正準備繼續哄他,便見裴名漾着淺笑,接過撥浪鼓:“我試試。”

說着,他蹲下身子,在孩童身旁覆耳低語。

只見孩童神色呆滞,化出白絨絨的紅眼兔子原形,連撥浪鼓都不要了,拔腿就跑。

見孩童變成的兔子跑遠了,宋鼎鼎遲疑道:“你對他說了什麽?”

裴名:“兔肉鮮美細嫩,适合蒸煮。”

宋鼎鼎:“……”

他說話時沒什麽情緒起伏,她恍惚之間,隐約想起那日她假死脫身時,裴名張口便來的‘火葬’二字。

原文中裴名經受栽贓陷害、鞭撻毀容以及各種常人難以忍受的苦難後,回歸天門宗戳破原主謊言那日,便已經是黑化後的鈕钴祿氏裴名。

但這些日子,鈕钴祿氏裴名從未做過什麽過火的事情,以至于她都忘記了他黑化的事情。

他竟能一眼看穿孩童的兔子原身,看來她最近有空,還得用美顏塑形微調一下自己的臉。

宋鼎鼎這邊不順利,黎畫那邊也不順利,他們逛遍了整個王國,一個時辰內幫了二十三個阿婆和老爺爺,但別說什麽珍寶秘籍了,連根毛都沒得到。

見黎畫他們空手而歸,宋鼎鼎大概明白了,不是所有人樂于助人都能拿到珍寶秘籍,這個世界是看臉挑人的,身上沒有男女主光環,想要珍寶秘籍門都沒有。

宋鼎鼎沒有氣餒,她聽見一個正在賣種子的白發阿婆在吆喝,連忙帶着衆人走了上去。

阿婆眼睛瞎了一只,空洞洞的眼眶令席夢思和另一個被黎畫挑中的劍修女弟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見阿婆哭訴自己的悲慘遭遇,祈求宋鼎鼎花重金買下她手裏的葫蘆種子,女弟子不禁冷笑起來:“如今房價那麽貴,五十金都能在蓬萊島買一套三進四合院了,傻子都不會買你的葫蘆種子。”

席夢思柔柔笑道:“妹妹此言差矣,我們奔波一下午便是為了幫助阿婆們,阿鼎兄弟心地善良,怎麽會對阿婆見死不救?”

同樣都是在埋怨宋鼎鼎白浪費她們一下午時間,兩人卻是一個青銅一個王者。

女弟子直接譏諷宋鼎鼎不會出五十金買葫蘆種子,但席夢思卻先提起大家因為她奔波,讓她生出愧疚感後,再給她扣個高帽子誇她心地善良。

這樣即便宋鼎鼎不情願出五十金,為了對得起這句心地善良的誇贊,她也得掏空家底去買這些一文不值的葫蘆種子。

可惜席夢思打錯了算盤,對于宋鼎鼎來說,別說五十金,就算是拿出五百金買葫蘆種子,她也是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不就是金子嗎?

地上一抓一大把。

宋鼎鼎從儲物戒中取出上次沒用完的金子,想起阿婆說她女兒得了重病,她将剩下的金子都遞給了阿婆:“阿婆,這裏約莫是一百八十金,你先拿去應急。”

女弟子:“……”

席夢思:“……”

整整一百八十金,這都能在寸金寸土的九洲買下一座山頭了,宋鼎鼎竟然就這樣交給了一個瞎眼瘸腿,賣葫蘆種子騙人的老太婆?

劍修女弟子抱緊手裏的劍,忍不住流下了貧窮的淚水,她這輩子沒見過這麽多金子,原來天門宗的外門弟子都這麽有錢的。

“方才是我嘴欠,你不要放在心上。”女弟子當即識時務的道了歉。

這世界上唯有兩樣東西,可以讓人無條件倒戈,一是美貌,二是金錢。

宋鼎鼎道了一句沒關系,接過阿婆遞過來的七顆葫蘆種子,放進了儲物戒的田地裏耕地松土,将種子種上澆水。

席夢思氣得直咬牙,面上還要強裝笑意:“我便說罷,阿鼎兄弟是個善良的人。”

女弟子點頭附和:“不光善良,還大度無私。”

一聽這話,席夢思更氣了。

無私你個錘子,見錢眼開的窮劍修!

宋鼎鼎種好葫蘆,見天色不早,便率着衆人前往玫瑰莊園。

國王在她走之前,給了她一張玫瑰莊園的內部構造圖。

玫瑰莊園原是威爾頓公爵的城堡,但一個雨夜過後,威爾頓公爵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頭長相醜陋可怖的野獸。

國王不敢命人強攻莊園,生怕野獸發起怒來,便将他的小女兒撕成碎片。

宋鼎鼎研究了一下玫瑰莊園的內部構造,除卻一座爬滿青藤的城堡,莊園內外種滿了玫瑰,還有一處存冰塊的酒窖。

聽國王說,公主被關在了城堡的三樓上,每到傍晚時,公主都能在莊園的玫瑰花海裏得到片刻的放風時間。

這是他們能接觸到公主的唯一機會,所以他們必須在傍晚前潛入玫瑰莊園裏,待公主下來放風時,再将獲得自由的方式告訴公主。

宋鼎鼎将自己的計劃簡單說了一下,而後叮囑道:“我們只有一炷香的時間,若找不到公主便立即撤退。”

野獸用完晚餐,就會下來将公主帶回房間,如果沒能抓住這中間的空暇,便只能等明日再來,絕對不能跟野獸起正面沖突。

聽聞那野獸狂躁易怒,國王派去的幾撥勇士都被野獸撕碎碾爛,當做花肥埋在了玫瑰花海中。

宋鼎鼎認為,國王口中的勇士,應該也是和他們一樣,都是從外邊修仙界進來,意圖獲取吞龍珠的人。

她能感覺到,他們所謂的秘境內靈力稀薄,其實是秘境的造物主在刻意壓制他們的修為,便是讓他們逐漸失去靈力和自保能力,最終在尋找吞龍珠的途中命喪黃泉。

若是誰都能湊齊七顆吞龍珠,輕松召喚出神龍或惡龍,那天門秘境便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

在女尊國裏已有少數弟子送命,往後的路還會有更多人葬命于此,宋鼎鼎只能用自己所知,盡量避免同行弟子的傷亡。

宋鼎鼎将利害關系告知他們後,見幾人相繼點頭,她立在玫瑰莊園的鐵栅欄外,深吸一口氣,手腳并用的往上爬去。

她并不擅長攀爬,幾次都險些掉下去,而鐵栅欄的頂部細長尖銳,還綁着圓形紮手的鐵絲,對于肢體不協調的人簡直太不友好。

黎畫實在看不下去她那爬山虎一般辣眼睛的姿勢,上牆頭時,順帶手将她也帶了下去。

席夢思看見這一幕,微微攥緊拳頭。

她不明白,顧朝雨長得普通,又沒有家世背景,怎麽就能成為噴子宗首席弟子,還勾搭上陸輕塵這般容貌家世都頂尖的優質男人?

她更不明白,宋鼎鼎又黑又矮,還是個死斷袖,長成扔到人海裏去找不出來的大衆臉,怎麽就能得到劍仙黎畫的青睐?

而她容貌姣好,不僅修為高,還家世好,可不管她如何努力,都尋不到一個合眼緣的修行道侶。

席夢思壓下心底的憤慨,縱身飛過牆頭。

見她動用靈力,宋鼎鼎勸道:“往後還有五重秘境,沒有危險時,最好将靈力省着些用。”

這話不光是說給席夢思聽,也是告誡在場的其他幾人。

原本也想直接飛過牆頭的女劍修,聽聞此話,停住動作,學着宋鼎鼎方才的樣子往上爬去。

席夢思面上肌肉抽搐兩下,從儲物戒裏掏出了幾瓶靈氣丸,佯裝大方道:“怎敢勞阿鼎兄弟費心,我帶了不少靈氣丸,可以分給你們吃的。”

雖然席夢思這樣說,但女劍修不好意思拿她的靈氣丸,還是攀爬了過去。

倒是裴名十分不客氣,動用靈力飛過去之後,将席夢思手裏的幾瓶靈氣丸都拿走了:“我身體弱,得多吃幾瓶。”

席夢思微微傻眼,沒想到眼前的女子臉皮會這樣厚。

可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更何況黎畫還在一旁看着,就算她的心在滴血,也不好意思表露出分毫。

黎畫憋着笑走遠,按照宋鼎鼎說的路線蟄伏進西南角的玫瑰花海裏。

玫瑰花的綠莖上分布着不規律的長刺,宋鼎鼎跟在裴名身後,朝着不遠處的東南角走去。

她将手臂攏在衣袖裏,弓着腰埋着頭往前走,光看着腳下的路了,連裴名轉過身都沒注意到。

她直直撞上他的小腹,見裴名的臉色微白,宋鼎鼎顧不上撞疼的腦袋,連忙道:“裴小姐,你沒事吧?”

話音未落,面前伸來一只手。

白皙修長的手指,骨節明晰。他拇指和食指間撚着一支被拔掉尖刺的玫瑰,紅的嬌豔欲滴。

她一生只收過一種花,便是住院時收到的康乃馨。

收到玫瑰花,這是兩輩子加起來的第一次。

落俗不可避免,浪漫至死不渝。

在一瞬間,宋鼎鼎清晰聽到了心髒怦然跳動的聲音,她垂在身側的手顫了顫,接過玫瑰:“謝謝你,裴小姐。”

城堡的大門突然敞開,莊園裏傳來公主美妙的歌聲。

“你像只魚兒,在我的荷塘,只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公主掀起裙角,翩然起舞在玫瑰莊園裏。

宋鼎鼎看到了城堡裏正在吃晚餐的野獸,她連忙拽着裴名躲進花海裏,俯下身子等待公主關門。

但公主好像忘記了随手關門,自顧自的唱着歌,臂彎處還挎着一只裝着小狗的花籃,動作優雅的彎下腰摘花。

眼看着公主就要從他們身邊走過,但城堡大門依舊敞着,宋鼎鼎不禁咽了咽口水。

正當她以為今天要錯過機會時,莊園裏突然起風了。

大風刮過花海,卷起滿地的玫瑰花瓣,将城堡大門重重帶上。

宋鼎鼎松了一口氣,連忙上前抓住了公主的手:“你別怕,我們是來救你的。”

公主想要驚叫的動作頓住,她抱緊花籃裏的小狗親了一口:“怎麽救我出去?”

宋鼎鼎解釋着:“野獸被詛咒了,你只要親他一口,他就會變回原來的模樣。到那時,你便自由了。”

公主精致的五官皺在一起:“哦,我的上帝,你在開什麽玩笑?他長得那麽醜,你竟然讓我去親他?”

宋鼎鼎:“……”

好家夥,顏狗遍地走,野獸不如籃中狗。

她正想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慰公主,便見裴名身後的玫瑰花枝上,攀着一條含蓄待發的綠色毒蛇。

機械聲猶如警鈴不斷響起:“快上啊宿主!掐斷毒蛇的脖子!英雄救美,永遠的神!”

宋鼎鼎真想揪出系統踢一腳,她難道看起來像是能手刃毒蛇的人嗎?

“裴小姐,你後面有蛇,別動!”

她正想看看儲物戒裏有沒有什麽能打蛇的東西,卻見裴名聽到她的警告後,下意識回過了頭。

毒蛇吐着信子,成直線狀咬上裴名的手臂,宋鼎鼎也顧不得自己怕蛇了,躲過公主手裏的花籃,朝着裴名手上的毒蛇砸去。

毒蛇被砸的一懵,牙齒沒挂住就掉了下來,公主看着裴名暈開鮮血的手臂,好心提醒道:“這玫瑰莊園裏的蛇都有劇毒,若是盡快用嘴吸出毒血,還有活路。”

話音落下,那條毒蛇便又從地上竄了起來,直直咬上了宋鼎鼎的胸口。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