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洞內, 滿身青紫的司玉琪絕望地看向洞口處。

剛剛,司禹和司嵩說的那番話,她一字不漏地聽在耳中。

畜生!司玉琪淚流滿面, 他甚至都不屑于背着自己說, 更不在乎自己是否聽見!

司玉琪挪動着幾乎麻木的雙腿,看着上面布滿了青青紫紫的瘀傷, 只覺得自己像一塊破抹布般, 用完便被丢棄了。

現在她該怎麽辦?司玉琪心中的害怕終于占了上風,讓她暫時忘記了屈辱。

青漓神君厭棄了她, 而她的本家青松山也指望不上。就算她有命從狴犴山上下去,以後也別想着能有好資源修煉了!

可若是她今日能懷上孩子……

司玉琪用手捂着自己的小腹。剛剛司禹折騰了她好幾次, 前幾次他如饑似渴, 甚至忘了下禁制便直接行了那事兒!

若她能就此有孕, 就算沒有名分, 也可以像她親娘一樣,不愁資源地在司羽門繼續待着了!

可如何能确保她有孕呢?

司玉琪又發愁起來, 畢竟司禹後來又補下了禁制, 她懷孕的機會微乎其微。

她娘倒是教了她幾招魅術。想當年,就是靠着這些魅術,她娘才把青松山的掌門迷得七葷八素,每每行那事兒時都忘了下避孕的禁制。

可司禹他太不懂得憐香惜玉,若再讓他在那時刻失了理智,司玉琪覺得自己非得死在他手裏不可!

司玉琪若有所思……

只要能确保她這幾日有孕,無論怎樣, 她都可一口咬定, 自己懷的就是司禹的孩子!

可等到孩子生下來, 要測血脈時, 且不是很容易露餡?司玉琪又發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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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她想到了司堯。

司玉琪興奮起來,就算到時要測血脈,也測的是司家的血脈!若是司堯的孩子,那一定很容易過關!

況且,司堯怎麽也算是司羽門名義上的少宗主,再說馬上就是他五千歲生辰,那靈氣充裕的未極淵也要歸他一半。

司玉琪看到了希望!

以前,她也怕攀不上司禹,所以時不時地會跟那司堯示好。

而司堯身負邪種,自小便被衆人唾棄。想來,自己對于他來說,定是與衆不同的!

一想到那司堯對誰都不假辭色,唯獨能跟她說上兩句話,司玉琪便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

司玉琪忍着疼痛,趕緊爬了起來。她大致收拾了一下,便撚了個訣。一縷靈氣所化的蝴蝶飛出了洞口……

***

司禹到了司羽門大殿,并未見到父親和各大長老,唯有掌事司本在等他。

掌事一見到司禹,臉上便堆滿了笑容,點頭哈腰地道:“少主,您終于回來啦!”

這司本不過金丹後期,最大的本事就是揣測上意,然後見風使舵。憑着一身審時度勢的好本事,這才爬到了掌事的位置。

司禹連正眼都不瞧他:“人呢?”

“呱呱!”

司掌事只聽到呱呱兩聲。他怔了怔,左右看了看,并未見到有蛙類的靈寵。

司掌事把“呱呱”聲抛諸腦後,繼續道:“少主,您是不知道,漓溪閣忽地換了人選,除了那個青炬外,竟然派了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弟子參加競賽!”

“是誰?”司禹微微皺眉。

又是“呱呱”兩聲,司掌事這下有些懵了:那聲音好似是從他家少主的口中發出的?

可司掌事并不是很确定,一時不敢挑明,只得順着話頭繼續道:“午後,漓溪閣閣主青漓上神,竟然親自上門詢問咱們宗主,是否能保證去參賽弟子的安全……”

司掌事頓了頓繼續道;“青漓上神這一來,其他宗派的宗主們也都趕來打聽消息。咱們司羽門好不熱鬧!可宗主偏偏要等您回來,一齊與他們見面。所以暫時把他們都安排在偏殿等候。”

司禹勾起唇角,滿意地笑了。

他立刻明白了父親的意思。一則,父親有意培養自己,若自己不在,絕不會商議重要之事。二則,現在這情形,頗有點兒萬宗來朝之勢,他們司羽門自然要擺足了架子。

既然如此,他自然要配合父親,讓那些個宗主們再耐心等等了。

這麽決定着,司禹便施施然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吩咐道:“倒盞茶來,我先歇一會兒再說。”

“呱呱呱呱……”

司掌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家少主的雙唇一開一合,卻只聽到類似青蛙的叫聲。

這又是什麽新的修煉方法麽?司掌事下意識地想道。

衆人皆知,司禹的生母出身自苗仙洞。那裏的修煉方式常常推陳出新,大多數都以蠱蟲為主。而這類似青蛙的叫聲,說不準就是少主新的修行方式呢?

“蠢貨,還愣着幹什麽!”見司掌事久久不動,司禹滿臉皆是不耐。

司掌事小心翼翼地道:“您的話,可有其他的意思?”

他可不敢問得太明顯。想當初,他還是前任掌事的手下。有次在內院,他和前任掌事一起見到司禹的生母正趴在地上,張着嘴巴逮蟲子吃!

前任掌事以為主母中了邪咒,巴巴地趕去告訴宗主。誰知第二天,那前任掌事就不見了蹤影。

後來司本才知,那是主母在修煉呢!只是那修煉方式有些不雅,不能被外人看到。也幸好那前任掌事沒提到他,他才保全性命茍活到了今天。

司禹聽了掌事的話,立刻想到了他那個眼睛圓圓的女兒……

司禹眯起眼睛,咽了口吐沫,手指無意識地撥弄着唇瓣。反正要讓那些宗主們多等等,還不如……

“那就讓她來奉茶吧。”司禹聲音低啞,吩咐道。

仍舊是“呱呱呱”的叫聲。可一看到司禹的表情,司掌事便知道他們這位少主想幹什麽了。

司掌事心思轉了轉,立刻明白是少主誤解了自己話的意思。

不過沒關系,自己的閨女又有機會伺候了,這才是最重要的!司掌事有些興奮。

他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急忙行了一禮,就準備去叫自己的女兒過來。

他看的出來,司禹思緒清楚,并不像中了邪咒的樣子。想來,這又是某種奇怪的修行方式吧。他還是不要管那麽多,省的和上任管事一個下場!

少頃,司掌事拉着自己的閨女來到了門前:“翹兒,一會兒你無論聽到什麽都不要多話,只管誇贊少主便好,知道麽?”

翹兒端着茶盤,點了點頭,急不可耐地推開了殿門。

“少主,您可是忘了我了?”翹兒一進殿便道。

司禹一眼便看到那雙圓圓的杏眼,正水汪汪地望着自己……

還是有五六分像的。司禹滿意地勾起嘴角。

“過來。”這裏畢竟是大殿,司禹決定速戰速決。

“呱呱”兩聲,讓翹兒愣了愣。她随即想到自己爹爹剛才的囑咐。

“少主,您的聲音好好聽哦。”翹兒嗲嗲地稱贊着,“讓翹兒都有些受不了了呢。”

“這樣就受不了了?”司禹故意壓低聲調,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有磁性。

“呱呱呱呱……”

一連串的呱呱聲讓翹兒又愣了一愣。但她看到少主的神色,便覺得少主是特地為了取悅自己才發出的聲響。

她扔了茶盤,立刻撲進了司禹懷中,聲音都快滴出水來:“哎呀,少主您的聲音像是帶了鈎子一樣,弄得翹兒癢癢的,急需少主您的……”

“嗯嗯。”翹兒故作嬌羞,“來幫翹兒解癢呢!”

“需要什麽?”司禹被翹兒扭得全身是火,一把搬過她的頭,“我這就幫你解癢。”

在一片“呱呱”聲中,司禹狠狠咬上那幾乎嫩出水的唇瓣……

偏殿中,天界前十大宗派的宗主今日就來了八位。

他們中大多數是聽說青漓神君親自出山,以為将有大事兒發生,生怕會漏了自己的宗派,所以特地趕來看看。

而少部分人則是因為太過了解青漓神君,格外好奇他的動機,所以也來湊湊熱鬧。比如此時正在交談的:雲羅仙宗的宗主雲蒼仙君,和青松山的長老青泱神君。

“青泱兄,你可問過你師父了?”雲蒼問道。

青泱搖頭苦笑:“師父只說我早就入了神境,也不是漓溪閣的人了,所以他當不得我師父了。”

雲蒼看向坐在對面的青漓,道:“看來,他定有事兒瞞着咱們。”

青泱點了點頭:“師父但凡有不想說的事兒,總愛這麽耍賴。”

“青泱兄,今日你似乎多了個小師妹呢。”雲蒼若有所思地道。

“嗯,聽說了。”青泱滿臉疑惑,“幾千年來,師父一直再攆我們這些大弟子。讓我們該回本家的回本家,該自立門派的自立門派,可如今怎麽又收徒了呢?“

“是啊。”雲蒼皺着眉,喃喃道,“倒是有個小丫頭例外。他為了收她做徒弟,可是逼得她滿世界地躲呢。”

青泱一驚,喜道:“雲蒼兄,你的意思是她回來了?”

雲蒼搖了搖頭,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測:“應該不是。那丫頭嘴甜心軟,若真的回來,定會來看我們的。況且,她就算不看我們這些老家夥,卻也不會不理我家的那個丫頭。”

青泱失望地嘆了口氣:“可不是麽。糖糖和你家雲裳關系最好。她回來不找誰,都不可能不找雲裳的。”

“那我們且看着吧。”雲蒼理了理衣衫,靠在了椅背上,“你師父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青泱也不再言語,掃了眼自己門派的諸人,正好看到現任掌門青豹在望着自己……

青泱心中好笑,這個青豹作為青松山現任掌門,一向最沒有耐心,卻偏偏本事不大。他這是等得不耐煩,想要發作又不敢,等着自己給他撐腰呢。

青泱看了眼師父青漓,見他仍舊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裏……

青泱心中也有些着急,想知道事情接下來會怎麽發展,所以便對着青豹點了點頭。

在天界,入神境者屈指可數。入了神境的青泱便是青松山最大的靠山。得到他的首肯,青豹立刻覺得有了底氣。

“司羽門就是這麽待客的麽!”青豹跳了起來,嚷道,“把我們這些一派之主,撂在這裏數個時辰不聞不問!”

“就是,也太過分了!”其他門派的宗主們早已等得不耐煩,見有人出頭,紛紛附和起來。

“各位宗主,還請稍安勿躁。我們宗主馬上就回來了。”一個侍從戰戰兢兢地道。

“你們宗主還真把自己當天下共主了麽!”青豹斥責道,“他真以為我們這是在等着朝拜他麽!”

此話一出,其他宗主們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你們這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青豹吼道,“我們去大殿,倒要看看他們在搞什麽名堂!”

說着,他就帶着本門派的弟子們朝殿外走去。那個侍從想要阻攔,卻終究沒那個膽量,只是飛快地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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