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姜寒漁的眼中有肉眼可見的風雲聚集起來，甚至她的手已經舉起來，捏成拳頭，放在司念眼前，手指骨關節處還能聽見“咔咔”的聲音，那樣子，很兇狠。

姜寒漁在觀察着司念的表情變化，可司念愣是沒給出一點改變，仍舊是一點也不怕的跟她對視着，眼裏坦然極了。

“你膽子不小！”姜寒漁硬聲硬氣道，她在聽見司念那句“不稀罕”時是真想要給她一拳的，可是當她的目光落在司念臉上明顯的紅腫時，覺得似乎又有些下不去手。

司念面上雖然看起來是真不怕，但不管怎麽說沒有誰喜歡挨打，她明知道自己不是姜寒漁的對手，所以在面對姜寒漁的暴力時，她還是下意識在心裏提了一口氣。

“如果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被人給惦記上，乃至以後的生活都會被打擾，你就知道生氣比膽子更重要了！”司念開口說。

姜寒漁就不能理解，“你跟着我能出什麽事兒？”她相信自己有那個能力，還是能護住一個司念的。

“我為什麽要一直跟在你身邊？”何況，姜寒漁要保護自己這還是建立在她想，她願意保護自己的主觀意識上，這樣一來，她豈不是很受制于人？她要時時刻刻跟姜寒漁在一起不說，還需要讨好後者讓後者能一直保護自己。這種生活，簡直不要太憋屈！

姜寒漁定定地看了司念好長一段時間，發現她這話還真是發自肺腑，交涉失敗，她轉身出門。順便幫司念帶上門，只不過關門的聲音實在是很重了一點。

當震耳欲聾的“砰”的那一下關門聲傳來時，司念有些頹敗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面對姜寒漁，她是捏了一把汗。

接下來司念去了浴室，這一天她在外面算是摸爬打滾，從頭到腳都髒兮兮的。從浴室出來，她吹幹頭發，看了看時間，已經差不多四點鐘。今天去補習班，老師還留的有課後作業，司念坐在桌前，看着那一本本變了形的課本和習題冊，有些頭疼。

從前在洵北市，教材跟南城教育部不是一個版本，她還需要一點時間适應。

等司念将今天老師教的知識點重新全部梳理一遍後，窗外的太陽已經開始傾斜，而姜母也回來了，到了用晚餐的時間。

司念站在三樓的房間裏有些為難，她現在這樣子，還真不想要別人看見。可她又不能不下樓吃飯，姜母會上樓來敲門，那時候就更不好解釋。

站在門口踟蹰了很久，司念還是拉開了房門。

她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下面爆發的争吵。

司念一聽，分辨出來那是姜寒漁的聲音。

“我做什麽那是我的事，你總不能在我脖子上栓一根鏈子把我綁在家裏吧？”姜寒漁的聲音，一如既往帶着濃濃的挑釁和不服管教。

徐然穿着圍裙在一旁氣得直想把手裏的鍋鏟扔在她頭上，“你真的是太過分了！姜寒漁，你看看你個女生現在像是什麽樣子！打架鬥毆，還，還有你做不出來的事情嗎！你這樣子，我看就別去上學了！待在家裏最好！每天出門都是人惹是生非！”

“好啊，只要你覺得這三層樓能關的住我！”

“你！”徐然還想教訓姜寒漁，可看見樓梯口出現一抹身影，随後，看清楚來人是司念，驀地一下噤聲。這不是最重要的，當徐然看見司念臉上紅腫一片，手臂上還有小腿上都是傷疤時，“哐當”一聲，她手裏的鍋鏟掉在了地上……

徐然怎麽也想不到，明明昨天才來她們家的乖乖牌，怎麽今天一下就成了這樣一副模樣，看起來，實在是太……驚悚了！

“那個，小念，你怎麽弄成這樣？”徐然還很懷疑地朝着姜寒漁的方向看了眼，那什麽，自家閨女是什麽樣的德行她太清楚不過，徐然有充分的理由懷疑現在司念身上的傷就是姜寒漁帶去的。

事實證明，這傷跟姜寒漁真脫不了關系，雖然不是直接關系，也是間接的。

姜寒漁也收到了徐然的視線，她冷嗤一聲，偏過頭，表示不屑。

司念有點不好意思，她知道自己這樣子實在是有點吓人。“阿姨，我沒事，我就是走在路上的時候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啊？真的嗎？”徐然有些不相信，這摔得有點太狠了吧？

司念點頭，“一不小心臉着地了……”

徐然：“……”

“哈哈哈！”就在司念講完臉着陸的話時，客廳正好變得安靜，而姜寒漁突兀的笑聲就在這時候傳來。

司念：“……”

徐然：“……”

徐然瞪了姜寒漁一眼，可後者像是完全沒理會到她的意思那樣，絲毫沒停住自己魔幻的笑聲。最後徐然迫不得已喊了一聲姜寒漁的名字，勒令她停下。

司念抿了抿唇，沒講話。

她不知道姜寒漁究竟是有意還是無心，反正被她這麽一打岔，徐然也忘了追究她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司念原本還糾結着第二天究竟是要怎麽辦，她不想跟姜寒漁一塊兒上課，但一個人走的話，說不定就被人盯上。她沒有姜寒漁那樣霸道的武力值，沒辦法對付那種街頭小痞子。好在今天晚飯的時候，姜父在看見餐桌上兩個小輩身上的傷口，強制性要求以後每天上下課都由家裏的司機接送。

姜寒漁對這樣的安排感到極不滿意，而這決定對司念來說，簡直就是人生的解脫。

到補習的後半段，姜寒漁總是有辦法逃脫家裏的司機，司念覺得挺好，這樣她就可以不跟姜寒漁在一個空間相處，同時還免去了不少麻煩。值得一提的是，姜寒漁對她的态度恢複了像是第一天見到她的那個晚上，把她當做空氣，态度冷淡。

司念覺得這樣挺好，她跟姜寒漁就該這樣泾渭分明，很快暑假過去，新學期開學了。

南高的初中部是南中，這是一所私立學校，高中部的人有很大一部分是直接從初中部升上去，而姜寒漁還沒進校，大名已經傳播到南高。嗯，因為她，很能打！

開學這天，司念還是免不了要跟姜寒漁走在一塊兒。當兩人下車時，周圍看見她們的人開始嘀咕小聲讨論。

姜寒漁目不斜視，早就習慣，該是什麽樣子還是什麽樣子，而司念站在原地，微微皺眉。她，講真話，不太想跟姜寒漁一起走進學校。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進入正題啦！高中生活開始！

姜寒漁站在頂樓手一揮，“看，這就是朕給你打下來的江山！南高！”

司念：“莫不是腦子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