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萬澤跟着古戰上了樓

聶嘯的身影拐了個彎兒消失在樓梯口處的時候，客廳裏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聶嘯alpha的氣息實在過于強大，雖然平時他會有意的收斂，但是最近不知是出于想在萬澤面前展現自己有力的一面還是震懾他人的原因，聶嘯的alpha信息素氣味越來越強。甚至讓‘利刃’的隊員們都稍稍感到壓迫。

傑尼斯向上面擡頭看了好幾眼，确實見聶嘯的身影消失了，這才懶懶散散的倒在了沙發上，仿佛渾身的骨頭都不知去向了一般。

露西見自家兄長這副模樣，忍不住嫌棄的撇撇嘴，伸出腳踢了踢對方耷拉在地上的雙腿，“哎哎哎，回房間休息去，你這樣成何體統！”

傑尼斯拉過身旁的抱枕塞在了懷中，笑嘻嘻道：“知道啦知道啦，我就躺一會兒！”說着他蹬了蹬腳上的軍靴，呶嘴道：“怎麽跟名哥似的，唠叨個沒完！”

露西也懶的說他了，翻了個白眼就轉身走向廚房。

馮子剛坐在一旁慢慢擦拭着自己的激光槍，仗着年紀大一點兒數落道：“你這小子，性子總是急急沖沖的，也虧得聞名受得住你，他唠叨也是為你好！知不知道！”

傑尼斯作勢捂了捂耳朵，哀嚎道：“知道啦知道啦……”

聞名和馮子剛在隊伍裏算是年紀比較大的成員，平日裏雖然隊員們對馮子剛做出來的食物總是挑剔來挑剔去的，但是已經吃慣了的衆人，該吃的時候還是能吃的狼吞虎咽的。

而聞名就更不用說了，平時就是個老媽子的身份，愛唠叨，別看戴着一副眼鏡，人模狗樣正經的很，其實骨子裏對這群嘴上嫌棄的小孩兒們好的不得了。

喬見到這副安靜卻又各自有事做，在‘利刃’裏有着無可替代的位置的衆人，斂了斂眼睛，突然輕輕的開口問了聲：“那個……我明天開始訓練嗎？”

這話一出，連同剛從廚房帶着一盤水果走出來的露西都是一驚。

驚訝的并不是喬的發問

而是自從自己和傑尼斯把喬從醫院接回來以後，居然一直有意無意的忘記了有這麽一個人，存在感仿佛空氣一般。如果不是自己的記憶力瞬間下降了這麽多，那就是喬……在刻意的收斂自己的氣息……

這樣的想法在露西的腦海中生成後，她端着果盤面色狐疑的走向前，沖着喬伸了伸手，問了聲“吃水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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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露西使勁兒的皺了皺眉，臉上浮現出一陣無端的迷茫。自己剛才在想什麽來着？……

直到喬拿起一塊兒切好的橙子，對着露西一笑，“謝謝。”

露西猛地回過神，耳中便傳來馮子剛的聲音。

“小露西你怎麽了？”

露西本能的搖搖頭，說了聲“沒事。”

随即看向面前的喬，身材有些瘦弱，但是計算能力很強大的天才beta。對了，喬就是這樣的人。

露西對着喬咧開嘴大咧咧的笑了聲，“你剛問什麽來着？”

馮子剛和傑尼斯也是附和道：“抱歉哈，沒聽到你說什麽……”

喬倒是一副很有耐心且溫和的模樣，低頭輕輕笑道：“我是不是明天開始就能參加訓練了啊？”

露西一拍腦袋：“啊啊，對啊，瞧我這腦子！對不住，我都有點兒忘了跟你說了。”

傑尼斯将手中的抱枕順手扔向她，“累傻了吧你。”

那抱枕扔的及其輕，露西眉頭都沒動一下子，任由抱枕掉在離自己幾步遠的地上。

馮子剛将擦的锃光瓦亮的激光槍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膝蓋上，随即恍然道：“新人，我是不是都沒給你自我介紹過？”

喬直視着馮子剛，也感受到了另外兩道視線，神色淡然。

“瘋子哥，你說過了，我進來的時候你就介紹過了。”

馮子剛一聽，不疑有他，點了點頭。

嘴裏咕哝道：“聞名他們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喬神色不變，“名哥和蘇君厲他們會安全回來的。”

傑尼斯‘嘿’了一聲，剛想問“誰跟你說他們出任務……”的時候不知為何，腦海一拐，說了聲“給我來一塊兒蘋果啊！”

露西端着盤子走到了寬大的沙發前，對着喬揮了揮手。

“過來一起坐……”

她看着這孩子，越發的覺得他乖巧可愛。

……

……

……

萬澤和古戰面對面坐在一方桌子邊，聶嘯坐在萬澤身旁。

古戰把着萬澤的脈，放下手的時候不禁多看了一眼那手腕處的綠色藤蔓環狀的紋身。

眼睛眯了眯，“你的靈獸？”

萬澤經歷過被聶嘯認出的情況，所以這次也不怎麽意外，沖着古戰點了點頭，“是的。”

古戰眉頭不松，依舊緊皺。

“可是扶桑？”

這下不只萬澤，就連他身旁的聶嘯都察覺除了不對勁。聶嘯趕在萬澤前開口道：“是的，是扶桑。有什麽問題嗎？”

古戰輕輕嘆了口氣，看了眼聶嘯，又将眼神定在了萬澤身上。

“你最近有沒有什麽不對勁兒的，比如容易疲憊，精神力的使用消耗快？”

萬澤思慮了一會兒，還是搖搖頭，認真道：“沒有。”

古戰聞言松了一口氣，“那就是還來得及。”

萬澤不懂，便開口“到底怎麽了？老師？”

古戰搖頭，“聽說過扶桑樹的上古傳說嗎？”

萬澤輕輕點頭，“在您給的古書上稍微看到過一點兒，不過那不是古地球的事情嗎？離現在都過了多少年了……”

古戰撫了撫自己花白的胡子，“扶桑樹，上通天，下通冥，在人間和神界，冥界搭起了橋梁，你和這樣的神樹建立了靈獸契約，有利也有弊。”

萬澤聞言哭笑不得。

“老師，現在都是星際聯盟公年了，那些傳說神話也不能全信吧……”

“宇宙都被我們挖出來了，就連星河深處我們都能去探索……除了……”

“除了……”

萬澤本來信誓旦旦的說着，突然想到些什麽似的，猛地頓住擡眼看向面前不論萬澤說什麽都一臉淡然的古戰。

半晌後，見萬澤不再說話，身旁的聶嘯輕輕開口繼續将萬澤的話接了下去。

“除了黑洞和白洞裏面。”

古戰聞言搖搖頭，反倒是自己嘿嘿笑了起來，仿佛說了一個荒誕的笑話一般

“說笑，說笑。”

“上古傳說中，盤古開天辟地，劈開了混沌天地。扶桑樹鏈接人神冥三界，極陰極寒。”

他說着看向面前的萬澤。

“你練得本就是木系精神力，還得了個木系極陰的靈獸，這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很大的傷害。”

“扶桑樹，不要被他所幻化的人形所遮住了自己應有的判斷，一個活了上萬年，甚至更長時間的陰樹，本身帶有的寒意，惡意，會比你所想的多得多。”

萬澤想到了那個白白胖胖的小方木，本能的對古戰的話産生了一絲絲的抗拒，但是又沒有理由去全盤否定。

此刻腦海裏猛地傳出方木的少年音。

公子如玉，清冽的罵髒話道：“你聽他放屁！”

“我才不會和那群惡物一般見識呢！我可是神！”

萬澤原本以為只有自己聽得見，剛想回話，卻聽到聶嘯冷哼了一聲

“什麽神？不過是一條鏈子罷了！”

見方木還想反駁，聶嘯又道：“你敢傷害阿澤一根頭發，我就……”剩下的話被萬澤一個手勢攔住。

萬澤安撫住了腦海中的方木，手指輕輕劃過手腕處的紋身。

“惡意也好，善意也罷。”

“我既然已經收了他做我的靈獸，我就沒有半路撇下他的做法。”

古戰明顯對萬澤的做法不太認同。

“你知道如果這扶桑樹一旦墜入了自己的惡意中無法自拔，連同你一起，都會陷入無盡的殺戮中。”

“你作為‘利刃’的隊員，作為一個精神力s級別的戰士，不能讓這樣的定時炸彈待在自己身邊……”

萬澤眸中劃過一絲堅定。

“劈開天地的是盤古，種下扶桑連同三界的是羲和與金烏，斬斷他的更是後裔，這些所有的與扶桑他有什麽關系？再說了，他現在就是方木，是我的靈獸！”

古戰氣的站起身

“我以前就說過你這孩子對一些東西執着太深……”

萬澤半截打斷道：“執着太深難道不好嗎？”

這一問，讓聶嘯和古戰都呆愣在原地。

萬澤輕撫着手腕紋身。

“我知道自己的決定，也聽取老師您的意見，我會小心的注意方木的，不會讓惡意有空滲入。但是您要是執意讓我斬斷與他的契約，我不能，也不做。”

話音剛落，房間內傳來一陣冷寒的氣息，随即一襲綠袍的少年似竹立在了萬澤身後，他的氣息滲透進房間的那一刻，聶嘯的身後瞬間也出現了銀眸的狼，毛皮油亮，隐隐露出尖牙，沖着方木示威。

聶嘯輕輕對身後的銀狼擺擺手，銀狼一甩尾巴，周身淩冽的氣息散去，懶懶散散的圍着聶嘯打轉，眼神卻是時而瞟向萬澤。

古戰看到了萬澤身後的扶桑，眼神中布滿了複雜的情緒。

口中呢喃的‘佛桑’還未叫出

方木沖着萬澤單膝下跪

“只要主人不抛棄我。”

“碧落黃泉，您一句話，我就跟着您。”

“生死無悔。”

萬澤面對這般狂妄又心酸的誓言只是輕輕将手搭在了方木肩膀。

“去什麽碧落黃泉，都已經過去上萬萬年了。”

方木不以為然，随着時間的推移，他也知道如今的世界已經有了新的秩序，但是這誓言已經刻在了腦海中，他除了這個也不知道有什麽更加顯示忠誠的話語了。

萬澤站起身，扶起了呆愣的方木，攬過他的肩膀。

“我不會抛棄你的，說到做到。”

方木看了眼身旁的男子，黑發黑眸，眼中火光璀璨。

出于同類人的本能，方木一瞬間便知道了那火光，不是煙火，更不是浩瀚星辰能比拟的星光

那是戰火

衆人的屍骨累累，摞起的骨山

揮劍而起的瞬間濺出的鮮血灑進雙眼，才會有那樣的眼神。

古戰見萬澤心念一定，也不再說什麽，只是看了眼方木，仿佛老朋友敘舊一般，突兀的開口道：“你還……”

“記得我們嗎？”

聶嘯在一旁注意到，古戰說的是‘我們’，而不是‘我’

方木恰到好處的臉上顯露出一絲絲的困惑。

“不記得了。”

古戰也不再多問，就此打住了話題，只是沖着萬澤點頭道：“靈獸先放一邊。”

“你的信息素，究竟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