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霖哥小可愛
——
洞房花燭夜上什麽晚自習啊。
掃了眼課表,見不是甄娘娘的自習課,倆人互遞了個眼色,不聲不響地溜出後門。
沒人不敬畏高三的學業壓力,學神不嗑題也白搭,稍微懈怠就會被削除神籍打落凡間,不給你甩個十七八名不算完,這是林九昕長久以來的經驗之談。
他當然了解,再者說,他還沒登頂,離曾經的學神之巅尚有距離。
可,熬到八點半晚自習才結束,回家吃口飯,再洗洗涮涮,歇口氣一擡眼準得十點了,林九昕實在不舍得人生中第一個滾床單的夜晚如此匆匆,他想把今夜留得長一些,再長一些……
瞄了眼他哥自出校門就沒從手機擡起過頭的學霸作态,林九昕五味雜陳。
一方面責備自己任性,大高三地勾搭人家不讓好好學;另一方面又不高興他哥如此輕慢他在乎的……
林九昕氣咻咻地一口咬在男朋友肩膀上。
謝霖“嘶”地抽了口氣,立即擡頭四下看。
晚高峰,公交車人滿為患,人人低頭黨,身前唯一一點空間都留給了手機。
他松下口氣,彈了下林九昕腦門:“幹嘛?!再他媽磨牙我就超市買個磨牙棒給你挂脖上。”
“能不能別看了?”林九昕神煩:“就他媽兩站地!”
要不是因為去超市,兩站地都沒有。
“放心,”謝霖又去看手機:“幹你時我絕不背單……啊!”
又一口,咬完便是又濃又粗的喘氣聲,林九昕撐着謝霖身後的欄杆,一半被擠一半成心貼他哥,這一聲聽得人心神蕩漾,是那種難耐的,隐忍的,床上才會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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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昕默不作聲地看着被咬了也沒怎樣,仍舊低頭看手機的謝霖,領口外一截脖頸,汗毛根根立着。
湊近,林九昕壞笑,手指在上面輕輕一捋:“這麽敏感呢?”
謝霖躲了下:“怪誰?”
“怪我咯。”
盯着男朋友那張故作平常的臉,林九昕勾起嘴角。
這麽争分奪秒地用功,尤其在擁擠又搖晃的公車內立學霸人設,還是在上車即下車連個座都不用搶的一會兒工夫裏裝X,只會是……
壓低聲,他問:“緊張啊?”
手機放下,謝霖先是目測前方,然後轉頭看他:“我緊張什麽?”
“是啊,”林九昕眨眨眼:“你緊張什麽呢?”
謝霖沒言聲。
狡黠一笑後,林九昕貼得更近:“是怕把我幹壞了,還是……”聲更小:“就,害羞?”
車身一晃,停下。
“你嘴不欠一欠,”謝霖冷笑着收起手機:“就難受?”
說完,下車。
往下走時,看似随手戴上的校服衫帽子下一整只紅豔豔的耳朵。
啧啧,硬漢吶。
林九昕埋頭笑得厲害。
可惜啊,他專治各種寧死不認,嘴爛了後腦勺也不爛的漢子。
腳剛踩上公交站的便道,林九昕上去一把揪上帽子裏那一對滾燙的耳朵。
謝霖當場楞住。
“捂捂手,”林九昕笑得跟花一樣:“瞧這熱,哇塞,好舒(su)服(fu)哦。”
一個猛推,謝霖結結實實地瞪了他一眼。
往左走,被林九昕跨步擋住,往右,這人又在他前面。
謝霖露出藐視一切的哂笑,面對面地直直撞向他,林九昕穩紮下盤準備抵擋,誰知這人卻一個假動作從右路突圍,林九昕急忙伸手一抓,男孩反射神經和爆發力真不是蓋,瞬間提速,只碰到了一丢丢衣角。
林九昕拔腿就追,謝霖左躲右閃,滑得像只泥鳅,還是一只挑釁地朝他勾手指的賤.貨泥鳅,林九昕罵了句“操”,更來勁了。
步行街上,風馳電掣的少年們撞了路人的肩,踩了別人的腳,驚了地攤旁蹲着跟老板讨價還價的客人,所過之處罵聲一片,觀光車鳴笛大作,最為響亮的還是兩個男孩沖天的笑聲,在這一尾長街上空盤旋,久久不散。
家樂福就在街尾十字路口,林九昕看到跟他平行跑着,閃身躲入車後的謝霖,他悄悄接近車頭伺機而動,漸漸地,他眉頭皺起來,沒等到人。
探頭往裏看了看,空空的。
林九昕納悶地轉來轉去。
就近的商店,旁側的小窄巷,就連附近幾輛車車底下都誇張地彎腰看過,一點蹤影也沒有。
不斷撥着謝霖電話,林九昕在原地打轉到處張望,街道過來過往的行人,一張張陌生的臉,沒有,沒有他哥。
手機也沒人接聽。
其實沒什麽大不了,就是在跟他開玩笑,進了商場,又或者掉頭走反方向,認輸玩不起謝霖也就出來了。
林九昕這麽想着,開始叫謝霖的名字,幾聲過後除了自己發顫的尾音什麽都沒有。
林九昕真怕了。
明知道不會怎樣,可那種遍尋不到,如氣泡般消失無蹤的無助和恐懼大片大片在心底堆積擴散……叫聲不受控制地越來越高亢,游人紛紛駐足,看着一個面色鐵青的男孩叫着另一個人的名字。
就在林九昕跑到馬路這邊,什麽人一把将他拽進兩家店鋪的夾縫中,晃動的視野中是謝霖那張臉。
太猝然了。
林九昕瞪着眼不會動了。
對方笑着揉他臉,又擰他耳朵:“怎麽了你?不跟你逗……”
“滾!!”一嗓子吼過去,林九昕紅了眼。
謝霖也吓着了,一把扯了他抱緊,不抱還好,一抱之下全是這個人身上細微的抖動和急促氣喘下胸腔的起伏,聲音都出現斷音:“……有他,有他媽這麽逗的麽。”
一陣的心疼。
謝霖自責着,大力搓他的後背。
“怕什麽啊,就這麽一條街,我能去哪兒……”
“萬一被劫持了,”林九昕說:“被身手高超的壞人,什麽外星人,進入其他次元,又或是什麽無限流循環……各種各樣的消失,就是找不到了呢。”
“哎哎,唯物主義點,學神,”謝霖笑着:“還他媽祖國花朵呢,你是給祖國丢臉,還是給花朵丢臉?”
“你這人……真他媽爛!”林九昕不可置信:“知道錯了嗎?!卧槽!能不能反省,能不能?!”
謝霖立即在他面前做了一個把頭沁馬桶裏都想不出來的動作——
他噘起嘴,兩手握成小拳拳縮在臉頰兩側,可憐巴巴地看着林九昕,嗲嗲地一個“喵嗚~”
林九昕如遭雷擊,傻在原地時,謝霖已經尴尬地埋頭閃人了。
夾縫中的少年随後一頓捶牆,沖出來在前面那個少年背後拳打腳踢,還時不時當街跺腳,抱着頭啊啊啊啊地大叫。
前面那個一直在笑。
**
逛了一圈,超市買了些熟食和方便食品,倆人打算吃吉野家,林九昕點了份關東煮,卻也只喝了幾口湯。
“不餓?”紮了一筷子林九昕的魚丸,謝霖上手要摸他頭:“不舒服?”
“不是,”躲了下,林九昕告訴他:“一會兒進進出出,不得給你留塊兒幹淨地方。”
“……”
謝霖舉着魚丸,呆了。
“激動吧?”林九昕一挑眉:“為你淨屁屁呢。”
說完,魚丸快速塞進嘴,兩口扒拉完飯,謝霖三下五除二收拾東西就走,林九昕坐在椅子上,就這麽笑吟吟地看着他哥出了店門。
像忘了什麽重要的東西,拎着大包小包走出去的人又轉回來,二話沒說,拉上座位上的男孩就走。
林九昕笑翻天了。
腳程越走越快,幾乎是奔回紋身店,眼看就快到了,謝霖突然一個急停,身後的林九昕吓了一跳,忙歪頭看去。
店外臺階上坐着個中年男人。
林邵楠。
提袋和鑰匙交給謝霖,林九昕讓他先上去。
**
扒開一點窗簾縫,謝霖一眨不眨地盯着樓底下那兩人。
街燈沒那麽亮,林邵楠那一夕之間成倍衰老的憔悴模樣還是很顯眼,瘦得都有點脫相了。
對面的男孩沒什麽過激行為和表情,但畢竟二樓距離遙遠,看不真,就在謝霖琢磨着找個望遠鏡來時,男孩先有動作,轉身回店。
謝霖立即坐回書桌擺好姿勢,剛坐上突然發現從進來就沒開燈,趕快沖去拍開又回來,椅子大幅度地一晃。
聽到上樓的腳步聲,謝霖回頭:“說什麽了?有事?”
“給張卡。”林九昕往桌上一扔,一屁股坐團子上。
謝霖一刻不敢松懈,直盯着男朋友:“他怎麽知道紋身店的?”
“我告他的。”
離開家的當晚林邵楠的微信就過來了,林九昕是隔了很長時間才回的,他一人知道真相和兩人都心知肚明有本質上的不同,他現在說不好該怎麽面對這個養父,最扯的是,自那天吳倩對他發了一通飙後,這個親媽倒一直沒聯系過他。
謝霖從後背抱上來,蹭他的臉:“抱抱。”
“不要,”林九昕果斷拒絕:“我要操操。”
“能不能要點臉?”謝霖說。
“你一個人要就行了,繼續裝你的,”林九昕笑着親他一口:“我再要,咱倆沒日子圓房了。”
“林九昕,”謝霖一根指頭怼他臉上:“你現在每一句都成為我一會兒幹死你的理由之一,你就作吧。”
林九昕止不住笑,咬他手指:“鴛鴦浴?”
謝霖哼哼兩聲,抽了張紙巾擦手。
林九昕扒拉着拎回來的塑料袋,突然他哎呦一聲,說忘買油了。
他翻的是一個大塑料袋中的小塑料袋,謝霖問這什麽。
“裝備,哎,這怎麽弄,”說着,林九昕掏出手機,開始劃屏幕:“等我問問用菜油行麽……”
“跟誰問??”謝霖瞪大眼睛。
“廣姐啊。”
手機一秒消失,謝霖往旁邊一扔,盯着林九昕眼睛:“不,許,跟,他,學。”
“他GAY,做零,還是個大夫,”見謝霖雙眼竄出不高興的小火苗,林九昕點點頭:“行,那你說怎麽辦?”
“小杜杜上有。”
這回換林九昕盯他眼睛了:“你怎麽知道?”
“常識啊。”
“呵呵,”一聲過後,林九昕環臂抱胸,在謝霖面前坐好:“本來吧,我也不想計較這個,既然說到了,我還真得問問,”他傾身,牢牢抓住他哥目光:“謝霖,你幹過麽?”
“操你還叫大名!”謝霖看着他:“有經驗能我這逼樣兒?”
這逼都要裝出天際了。
從學校出來其實就已經很手忙腳亂了,公交上開始闖入各大同志論壇和微博公衆號,緊急翻閱科普文章,一樓一樓地爬熱帖,甚至還開貼問第一次怎麽個姿勢最安全最舒服。
丢臉丢到姥姥家啊蒼天。
林九昕“噗”地一聲笑,親了男友臉蛋一下,洗澡去了。
之後就是一段感受混亂的等待時間,謝霖争分奪秒地看“攻略”。
在鑽研一個未知領域上多久都不夠用,而馬上就能實踐,為他人生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又覺得過得好慢,他好急。
到底林九昕洗了多長時間他沒概念,當椅子微動,有人從身後環上他腰時,低下頭,視線中只剩椅子旁赤裸的嫩白大腿。
謝霖心髒很重地一跳。
回頭看。
腿分開着,林九昕以極度性感和肉yu的姿勢坐在椅子上,渾身滴着水,皮膚蒸出一層肉眼可見的紅,沖了的大九九……
這個樣子像是重重地灼了他的眼睛,謝霖不停地眨動,往下吞咽口水。
腦中只有一句,為什麽,他媽的,不鴛鴦。
下一秒,連他自己都覺得速度簡直讓人感動到痛哭流涕,沖了下水,打了遍香皂,沖掉洗頭,擦也不擦,火速奔上樓,一口氣把人撲倒在墊子上。
歷時,三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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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