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淩家良辰
雖然對溫郁這麽客氣的叫他,周義軍心裏始終都有點別扭,不過一想到身邊的是病人,他那種同情弱者的慈悲心就開始泛濫了。
經過溫郁差點摔跤的那個小插曲後,兩個人繼續不緊不慢的朝B大的行政樓走去。
周義軍明顯比剛才沉默了許多,基本是溫郁問一句,他才會答一句,時不時側過臉看溫郁一眼,卻是似乎若有所思的模樣。
終于,當兩個人走到行政樓下,溫郁也把所有想問的問題都問完了。
劉媛蓉啊,果然心思缜密,綿裏藏針的在一個外人身上挖了個陷阱等溫郁跳。
還算好,原本的溫郁抵得住寂寞,抗得住誘惑才沒上她的當。
劉媛蓉請年輕,長的也不差的周義軍去教溫郁,在溫葉清看來,無非是劉媛蓉對他的女兒真的不薄,名校畢業的青年才俊,肯屈架上門教自己的女兒。
溫郁自嘲地笑笑,劉媛蓉啊,劉媛蓉,為了鏟除溫郁這個眼中釘,讓你這麽絞盡腦汁的想辦法,真是辛苦你了。
什麽名校畢業的青年才俊,才能教授給溫郁更多的知識,狗屁,年輕的男女常常共處一室,誰能保證不出點意外。
偏偏的,看着被人欺負着長大,性子已經懦弱到不像話的溫郁在這件事上卻堅定住了自己的立場。
周義軍看她站着不動,小聲提醒道:“小郁,你怎麽了?”
溫郁回神,對他勉強笑笑,“我沒事。”想起了什麽,又說,“周先生,我還想問最後一件事。”
周義軍笑了一下,“和我還這麽客氣,還有什麽想知道的,你就問吧,不要說一個,就算是一百個,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都會告訴你。”
雖然自一畢業就留校當輔導員,和外面的花花世界沒有過過多的接觸,名校畢業的嘛,就好比當年考入B大時,他們鎮上人看到他老爸就羨慕他有個聰明的兒子一樣,這是人們一種約定俗成的觀念,名校之所以能稱之為名校,自然是有它的道理。
比如名校畢業的周義軍,怎麽都要比二三流大學畢業的人來的有眼界力,透過溫郁的眼神,他已經洞察到了一些事。
他早知道來學校找他去教她女兒的中年婦女非富即貴,卻沒想到,居然會是溫氏的總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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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過去四年,她第一次帶他去上課的地方,他依然記得清清楚楚,那是間很普通的公寓,坐在書桌前翻看書的女孩很美,是那種潺潺弱弱,讓人一看就能湧起保護欲望的女孩。
之後的四年,他每周給她去上一次課,風雨無阻,而那個貴婦在關心課程的同時,也暗有所指的表示出了一些其他想法。
周義軍不是不清楚,也不是不明白,更不是沒動心,只是……那個叫溫郁的女孩,總是很安靜,無論是在聽他講課還是在做題,恬靜的仿佛是從畫上走出來的美人,這樣如蘭花一樣淡雅明澈的女孩,讓他不忍去亵渎。
現在,看到再次站在他眼前,神色間的懦弱卻已經看不見的女孩,還有她的身份,外加上前段時間,他無意在某份小報上看到的八卦消息,一切似乎明了了。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曾經卷入過豪門恩怨,背心裏隐隐約約有冷汗掠過。
溫郁并不知道周義軍心裏在想什麽,只覺得聽了他的話,心裏一暖,這個世界上終究還是好人要比壞人多。
她問:“我想知道你最後一次給我教課是什麽時候?”
從周義軍慷慨激昂,恨不得把成年往事,像在倒竹筒裏的豆子一樣,一五一十,無比迫切的說出來,溫郁猜測,他應該是有段時間沒看到溫郁了。
只有故人重逢,才會有那麽多的話要說。
周義軍看着溫郁的眼睛,慢慢開口,“離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已經過去半年了。”
“半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時間和她預想的出入太大,溫郁愣住了。
……
走出校導主任的辦公室,溫郁的心情很好,非常的好,在她來之前,校導主任已經和溫葉清通過電話,她進去什麽都不用說,直接選想上哪個班就行。
退出校導主任辦公室,周義軍已經不見了,溫郁約莫着,自己又不是他的什麽人,人家又是一個系的輔導員,公務很繁忙的,怎麽可能有時間在門口等自己,更何況,他為什麽要等自己呢。
走完所有樓梯,正朝南大門的方向走去,忽然有人追了過來,“這位學姐,請等一等。”
溫郁不知道身後人嘴裏的那聲“學姐”喊的是不是自己,下意識地頓足轉身,身後跑來的是個幹幹淨淨,斯斯文文的男生,學生氣很足,渾身上下都渲染着一種叫陽光的氣息。
“你剛才是在叫我嗎?”溫郁笑着點點自己的鼻子,上輩子被人許多次的稱呼為學姐,這輩子還真是頭一着。
她真的懷疑那個男學生是認錯了人,才會這麽喊他。
男孩對她露出八顆潔白閃亮的牙齒,“學姐,我叫的就是你。”他把手裏的東西遞給溫郁,“學姐,這是周老師讓我給你的。”
溫郁接過信封,随口問道:“他人呢?”
男孩微笑,又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周老師開會去了。”
上輩子就是B大畢業的,溫郁自然知道B大之所以那麽出名,除了冷門科學研究是主打課程,還有就是因為它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會議。
道過謝,溫郁轉身繼續朝南大門走去,那個信封,她随手放進了背包裏。
……
溫郁真的沒想到剛走到南大門,又遇到了一個熟人,不,如果用詞更精準一點,這個人稱不上熟人,只是見過一面,一起吃過一頓飯而已的,和陌生人無異的陌路人。
見過一面,吃過一頓飯,這只是溫郁自己想的,人家淩良辰淩大少爺,可絕不只見過她一次。
對這個喋喋不休的男人,溫郁自然是記得的,看到他朝自己看過來時,溫郁只對他禮貌的笑了笑,就朝遠處的公交車站臺走去。
淩良辰跟了上去,溫郁轉身,“淩先生,你有事嗎?”
淩良辰看着她幹淨白皙的臉龐,嗔笑,“你怎麽在這裏?”
溫郁對這個B市出名的花花公子,其實沒有多少好感,能停下來,和他打招呼,仿佛已經是她的極限,沒回答他,轉身繼續朝前走去。
淩良辰不依不饒地追上去,腳步和她保持一致,就差抓住她的手了,“喂,我問你話呢?”
“我聽到了。”溫郁眼都沒擡一下,“淩少爺來這裏幹什麽?我就來幹什麽。”
話,不經大腦似的脫口而出,溫郁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都咬斷了,以淩良辰花名在外的傳說,除了泡妞,他到B大能幹什麽?
果然,淩良辰一聽她的話,先是愣住了,繼而就捧着肚子大笑起來,“你這丫頭……看不出來還挺有潛質。”
溫郁的臉刷地下,成了醬紫色,真的太囧了,有這樣挖坑給自己跳的嗎?
就因為這個小插曲,淩良辰對溫郁改觀了不少,溫郁把頭悶的更低了,在淩良辰樂到沒法再樂的笑聲中,面紅耳赤的大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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