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1)

時機還沒完全成熟,她暫時不想去惹夏家的人,要報上輩子的血仇大恨,有的機會,何必急在這一時。

然,夏岚卻不是這麽想的,上次在溫家敗北後,她心裏一直憋着口氣,好不容易在這裏碰上溫郁豈有輕易放過她的道理。

“溫小姐,你在看什麽?”在兩個人擦肩而過時,夏岚忽然拉住溫郁,口氣很不善。

溫郁皺眉,“請你放開。”

夏岚冷笑,“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搶完自己妹妹的未婚夫,又妄想勾引別人的未婚夫!你當真就這麽喜歡搶別人的東西嗎?!”

溫郁甩開她,沒有生氣,只是冷冷看着她,“夏小姐,你還真有自知之明,搶了自己姐姐的未婚夫,怎麽這會兒又怕別人搶你的了。”頓了頓,朝夏岚靠近幾分,“還是說你在心虛,又或者是在害怕什麽?”

“你……”

“你是什麽東西,居然敢這麽和我女兒說話。”鄭海燕聲色具厲的插上話,她可真見不得女兒受半分委屈。

溫郁慢慢擡起眼,看着護女心切的鄭海燕,她只覺得好笑,“夏夫人,麻煩請你弄弄清楚再來指責別人。”

說完這句話,她就大步朝前走去,轉身瞬間,她的後背還是繃的鐵緊,上輩子她付出真心,全心全意去對待的兩個人,卻披着人皮是天底下最惡毒的女人,她真是有眼無珠!

深深吸了口氣,她才走去護士站問呼吸內科在哪裏。

她沒想到,在這裏會看到陸希南,她走進病房時,陸希南正在和秦管家說話。

一看到她,秦管家立刻說:“大小姐,大姑爺是特地來看我的。”

溫郁對他勉強笑了笑,就把手裏手裏拎的水果放到床頭櫃上,“秦伯,你好點沒?”

這一具身軀殘存的記憶告訴她,這個老管家,對溫郁一直都很照顧她,沒當溫葉清出差不在家,劉媛蓉母女欺負她時,總會想法設法保護她,現在,雖然她早非她,但是,這次住院的的确确是因為她,溫郁心裏很感動。

秦伯咧了咧,笑的很開心,精神也還不錯,“大小姐,我沒事,人老了就是沒用,要是在十年前,吸進去一點廢煙,根本不用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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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郁拿出蘋果,坐在凳子上給他慢慢削着,“秦伯,你還正當年輕呢,哪裏老了。”

一句話,逗得秦管家樂得都快合不攏嘴,“聽大小姐這麽一說,我還真覺得年輕了好多,我又沒什麽大事,不要在這裏陪我了,去忙你們自己的事吧。”

這是個善解人意的老人,知道溫郁剛接手溫氏,許多人還不服氣,不等她把蘋果削完,就連聲催促。

陸希南今天大概不當班,并沒有穿白大褂,草綠色的軍裝映襯的他整個人越發的高挺,不要說遠遠看去,就像眼前這麽近,溫郁都覺得他像棵郁郁蔥蔥的樹,至于數的品種,她還沒想好,不過肯定是樹中貴族級別的。

退出病房後,溫郁思忖片刻,還是對陸希南說了三個字,“謝謝你。”

她不敢确定溫瑜放那把火的目的在不在她,卻要謝謝他,把自己帶走了,不然以她當時昏睡的程度,估計真有危險。

陸希南斜挑起眼角,看着她,“我又救了你一次,你打算怎麽報答我?”

在這裏遇到夏家母女,溫郁的心情真是煩悶到了極點,聽到陸希南的調侃,也沒想以前那樣臉上浮起紅暈,或罵他一句,或抛給他一個白眼,她只是低頭看着自己的腳,“你想要我怎麽報答你,你說吧。”

“嗯。”陸希南拖長聲音,貌似考慮了一會兒才說:“我暫時沒想到,要不先欠着吧,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溫郁輕輕說了聲“好”就轉身朝電梯走去,陸希南喊住她,“溫郁,你怎麽了?”

溫郁雖然停下了腳步,卻沒回頭,她正想開口,趙陽跑了過來,好像找了陸希南很多地方,額頭上冒着汗珠,氣喘籲籲,一看到他,就急匆匆的開口,“陸……陸軍醫,夏小姐預約了你的號,正在病房等你。”

“夏小姐?”陸希南低聲重複了一邊,腦海裏閃過一個靈光,忽然就明白了什麽,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腳步擡起,又要朝前的女人,“跟我來。”

溫郁掙紮,她真的不想再看到那對母女,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沖上前就厮打那兩個女人的面孔,她更怕自己從冰冷的儀器裏看到那顆本是她的,現在卻在別人胸腔裏跳動的心。

“陸希南,你放開我!”

陸希南一言不發,任她怎麽樣掙紮,卻都沒有松開半分。

呼吸內科和心胸外科離的很近,沒多久,就到了,趙陽不知道什麽情況,只知道陸希南生氣了,不敢輕易開口,只能一路小跑在後面。

……

溫郁被感動了,而且感動的稀裏嘩啦,她覺得自己終于從被男主想着複仇的悲情文,轉變成了寵文。

陸希南多巧銳,不需要她開口,已經猜到她肯定是在夏家母女那裏受了“委屈”,當然了,這個委屈,還不見得到底是誰受了,管他誰受的,反正只要是陸希南認定是她受了委屈,那就足夠了。

陸希南非常非常酷的,也非常非常的帥,拒絕了給夏岚做複查。

要知道,陸希南可是整個心胸外科,醫術最精湛的軍醫,鄭海燕顯然不想讓寶貝女兒失去這個機會,聽到他拒絕後,不惜搬出夏陸兩家,上上一代人的交情。

哪知,陸希南一聽臉色更難看了,幹脆拉着溫郁的手離開了病房。

……

陸希南的辦公室裏,溫郁坐在他會客用的沙發上,目光有些呆滞,平日裏的尖刺,都成了平和,不,應該說是一種悲戚,又或者是驚懼,她雙腿并攏,努力的想把自己再變小一點。

陸希南看着她,并沒立刻開口,他倒了杯茶給她,是剛上市場的新茶,漂浮在水裏的都是兩葉一芽的新茶,味道自然又清又香,她雙手捧着茶杯,這才感覺到身體暖和了些。

陸希南坐在她身邊,仔細的端詳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阿郁,如果你真的相信我,相信我以後都會保護你,就把心裏的事,告訴我。”

溫郁擡起頭,定定看着陸希南,她想起他告訴她的一句話,看一個人,一定要看他的眼睛,所以,她死死的,像一個瀕死的人,在盯着最後一點生還的希望。

她看的很清楚,那雙深邃到如幽潭的眼眸裏,她第一次看的如此清楚,裏面除了坦誠,還剩下的只有信任。

擡起一只手,朝他的眼睛摸去,嘴裏喃喃自語,“我真的能相信你嗎?”

一只溫潤厚實,掌心幹澀溫暖的手覆蓋到她手上,他的眼睛同樣回看着她的眼睛,“可以,你可以相信我,如果你覺得把你的秘密告訴我不公平的話,我可以把我的秘密先告訴你。”

沒等溫郁回答,陸希南已經慢慢開了口,“我的母親,你早就知道了,在我很小的時候,因為一次重傷風,引起并發症去世了,其實,關于我不是陸家人的事,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聽說了,陸……對不起……”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他。”

溫郁把茶杯放到茶幾上,母愛被勾起,她輕輕的抓住他的手,這才發現,他并不是鋼鐵做的,他是人,他也有害怕傷心的事。

陸希南情緒波動很大,胸口上下猛烈浮動了好幾下,才又開口,“他一直都不喜歡我的母親,當年我從陸家老一點的傭人嘴裏聽到過這樣的傳聞,說他曾經發現我母親出軌的證據,但是卻礙于我爺爺,只能忍氣吞聲,所以,我母親去世時,他并不傷心,第二年,他就娶了柳惜月,說起來有點像電視劇裏的場景,柳惜月那時是我們家的保姆。”

溫郁驚呼出聲,“不會吧?”柳惜月看着那麽高貴,典雅,真沒想到當年只是個小保姆。

陸希南看了她一眼,“這有什麽不會的,博上位,又沒人規定那個人要有多高貴的出生,只要有手段和心計就行了。”

“然後呢?”

“然後,我被爺爺帶到了身邊,我真的是他一手養大的,陸峻峰對我來說,其實還不如陌生人。”

溫郁靜靜聽着,總覺得哪裏不對,于是問道:“以你目前的能力,只是想把當年是誰陷害你母親的事,揭露出來,應該沒什麽困難吧,為什麽非要我幫你?”

陸希南扯了扯嘴角,那是溫郁這麽長時間以來,看到過的他最難看的一次笑,“陸峻峰是我爺爺唯一的兒子,我不想讓爺爺傷心。”

“所以……”溫郁倒吸一口冷氣,“由不是陸家人的我來把當年的一切揭發出來,對你父親的傷害最小,而你爺爺也不至于太難過。”

陸希南眼底露出贊賞,“你說對了。”

“可是……”溫郁總覺得這個故事看着毫無任何破綻,其實當中卻有某個地方,是天大的漏洞,她想起溫葉清告訴她的那個秘密,還曾說過,如果以後她,或者是溫氏遇到了困難,只要把那個秘密說給陸興達聽,他一定會出手幫她。

那個秘密啊,本是自救的武器,在知道了這麽多後,卻成了燙手的山芋。

溫郁下定了決心,此生此世,絕對不會對任何人提到半個字。

陸希南神色有些倦怠,“阿郁,還有件事,我今天想一起告訴你,約你喝了兩次咖啡的楚夢蝶,其實是柳惜月的親外甥女,當年,她曾經救過我一次,但是,經過了這麽多年,再回頭看去,我才發現,所謂的救,只是那個人布下的一個局,我曾以為她是為了陸家的家産,所以想毀了我,現在,我覺得她不是要毀了我,而是要毀了整個陸家。”

“什麽?”溫郁瞪大眼,如果不是陸希南口吃非常清楚,普通話字正腔圓非常的标準,她真的會以為自己聽錯了,“柳惜月要毀了陸家,她是陸家的夫人,榮華富貴全部都是陸家給她的,毀了陸家對她有什麽好處?”

陸希南輕笑了一下,眼底卻殊無笑意,“這些東西,我還沒有弄清楚,不過我想也快了,所以,接下來,如果你在報紙或者電視上看到我和楚夢蝶有什麽緋聞,還是不要放心裏去。”

溫郁這才明白,說到底,他原來在給她打預防針呢,心裏湧起一種甜甜的感覺,臉卻繃的很緊,“管你和楚夢蝶,還是白夢蝶弄出緋聞,關我什麽事。”

男人長臂一伸,已經把身邊人拉到腿上,“傻丫頭,我怎麽聞到這麽酸的味道呢,是誰家的醋壇子打破了。”

溫郁連帶着耳根子都紅了,卻還嘴硬的冷哼一聲,陸希南的身手有多快,溫郁早見識過,所以對她後半聲的哼聲最後是悶在喉嚨裏的,她一點都沒感覺到驚訝。

唇齒相融,彼此的津液纏綿悱恻,溫郁差點沉溺過去。

在她快窒息時,陸希南才放開她,輕輕撫摸她臉上的紅暈,口氣半嗔,“怎麽不知道換氣。”

溫郁沒好奇地瞪了他一眼,“我哪裏有陸大少爺您實戰經驗豐富。”

陸希南看了她兩秒,忽然再次俯身下去,他很熟稔的就噙住了她的嘴唇,這次,他非常的有耐性,沒有着急着攻城略地,而是伸出濕濡的舌尖,順着她弧線的形狀,慢慢的勾勒着。

溫郁只感覺渾身血液倒流,她已經忘了臉紅,忘了閉眼,就這樣張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俊臉。

這個吻,很長,也很纏綿,如果非要問溫郁那是種什麽感覺,她唯一記得的只有他的氣息,他的溫柔還有他緊貼在她臉上,如芭蕉扇一樣忽閃忽閃,濃長而細密的睫毛。

陸希南再次放開溫郁,已經是好幾分鐘後的事,溫郁覺得嘴唇有些痛,想必是被他弄疼了。

陸希南的聲音帶着個某種壓抑的沙啞,“阿郁,這下可以放心的把你的心事告訴我了嗎?”

溫郁拂起衣袖,下意識地想去擦一下唇角,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擡到嘴邊的衣袖被她放了下去,“陸希南,在說之前,我能不能先問你件事?”

“嗯,你說。”

溫郁看着他的眼睛,“你是學醫的,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似乎沒想到溫郁會是問這樣的一個問題,陸希南愣了下,稍微沉默了會,才說:“雖然我是學醫的,但是,許多事,目前還是沒法用科學解釋。”

他探出手指,替溫郁輕輕撫了撫唇角,才又說:“世界之大,人類很渺小,什麽事都可能存在的。”

可能覺得他這樣說比較空洞,他又舉了個例子,“就好比木頭,當它燒成炭,你能說它不存在了嗎?不是的,它只是換了種物質形态,其實它依然存在,可能人類也是這樣的,看着是死亡了,或許也是以另外一種形态存在了。”

聽他這麽一說,溫郁心頭長長松了口氣,還算好,他并不是堅持無神論,等會不至于把她當成精神病。

其實,他說的對,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許多科學解釋不清的事,就好比,她為什麽會死而重生。

迷茫間,她也在網上查找過,卻發現,像她這類都市重生的情況,一般只有在言情小說裏出現,那個題材就叫重生文,一般的作者都會在簡介下面打上“禁止模仿”四個字。

溫郁再次看了下他的眼睛,沉默了好久,才說:“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不是原來的溫郁。”

陸希南沒有開口,只是看着,靜靜等着她的下文。

生怕自己不口氣說完,馬上就沒了湧起,溫郁急促開口,語速非常的快,話不多,無非是她早已經死了,一覺醒來,卻占據了這具身軀。

陸希南再怎麽見過大世面,聽她這麽一說,心頭還是驚詫了一把,“你是說……你本來叫夏蘊?”

這個名字,他感覺到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

“我本來真的是叫夏蘊。”溫郁自嘲地笑笑,“看你的樣子,好像曾經聽過這個名字?”

陸希南凝神想了想,還真記起來了,大概是三年前,夏岚病情反複發作,身體機能,已經快到極限,非常需要合适的心髒來替換,但是,血型關系,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供體,那時他剛剛到部隊醫院,曾經聽張忠召拿夏岚的事當案例講過。

他無非是想訓導他們這些年輕人,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生命,并沒有貴賤之分,不要為了錢或者名而去踐踏另外一條鮮活活的生命。

他當時還在想,張忠召這樣說,無非是聽說夏家放出風聲,花高價買心髒一事。

那時,他并沒有聽說過夏蘊這個名字,直到不久前,在上一次夏岚來醫院複查,才無意聽到鄭海燕提到過,不過,當一看到他,她馬上閉嘴了。

陸希南是什麽樣的人,論心思的玲珑還是精神的敏銳,能贏他的人真的不多,想到這麽多後,他早已經明白了當中發生了什麽。

難怪,上次他去溫家找她,她正杏目圓瞪着夏家人,渾身更是散發着濃濃的戾氣,原來……她被自己當成至親的人騙了。

溫郁勉強擠出抹笑,清澈的眸子上卻蒙上了一層氤氲,“陸希南,你說我蠢不蠢?”

陸希南感覺心髒某個地方,抽搐了一下,微微的生疼,他嘆了口氣,把身邊人再次摟進懷裏,心疼地說:“不蠢,你只是太想要親情了,不要怕,以後有我在,我不會再讓別人傷害你。”

和許多情話相比,這真的不算什麽甜言蜜語,溫郁一聽,眼淚卻翻滾的更厲害了,一顆顆珍珠般大小的眼淚,順着眼眶滑落,哧溜一下,落到口中,又鹹又澀,她卻恍然沒感覺到,只是撲在男人懷裏酣暢淋漓的哭了起來。

……

陸明銳是在吃早餐時從電視裏看到溫家別墅昨晚被人縱火的消息,下意識地就朝坐在對面的柳惜月看去,如果不是陸峻峰在,他只怕,真的要站起來質問了。

他的母親,他比誰都了解,完全有可能是她幹的。

陸興達去和市長喝早茶了,陸峻峰稍微吃了點,就沖沖趕了過去,雖說上次在書房裏大吵了一架,父子兩哪裏有隔夜仇,他不相信,陸興達這次會真的狠下心不幫自己。

柳惜月知道陸明銳有話要和自己說,除了老馬,随便找了個借口就把傭人都支走了。

陸明銳的臉色很難看,拿筷子的手,骨關節節節分明,看樣子像是在極度壓抑自己的情緒才不至于摔筷子,“火是不是你讓人放的?”

他的聲音很冷,柳惜月卻沒絲毫的害怕,反而端起牛奶,姿态優雅的輕輕呷了口,“你一直都知道的,我的目标只有陸家,溫家關我什麽事,我為什麽要讓人去放火?”

陸明銳沒控制住,啪的下,把筷子用力砸到桌子上,人也倏地下站了起來,“我告訴你,如果溫郁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這不是恐吓,已經是赤LUO裸的威脅。

站在一邊的老馬着急了,開口勸說道:“二少爺,夫人是你的親生母親,你怎麽能用這樣的口氣和她說話?”

陸明銳氣急了,也不管這個可以當自己父親的中年男人,這麽些年是怎麽陪在他身邊,照顧他,呵護他,下颌一揚,對他厲聲吼道:“你滾,這是我們的家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插嘴!”

老馬張了張嘴,滿肚子的肺腑,都咽回肚子裏。

看陸明銳直朝門外走去,柳惜月才笑了一下,“小銳,在你不放過我前,我勸你還是先想想,她怎麽不放過你,你可能不知道,昨天晚上,當你去買保溫桶時,我剛好去廚房倒水喝,我的睡眠一向都不怎麽好,記憶也差,明明記得自己是拿着安眠藥去的廚房,倒好水卻發現藥片不見了,昨天晚上看到陸希南把溫郁抱回來,而且睡的很沉,我才想起來,那個藥片,會不會被我不小心放到了那鍋粥裏了。”

陸明銳垂在一邊的手,攥緊成了拳頭,太陽穴那裏的青筋暴起,他顯然是怒到了極點。

良久沉默後,陸明銳已經調整好情緒,他驀地轉身看着自己的母親,平靜地說道:“是你逼我這麽做的,你別怪我!”

話落,沒再做任何停留,拂袖離開,老馬急得團團轉,“夫人,要是二少爺把他的時告訴了老爺,這可怎麽辦?”

這個老爺只的是陸興達。

柳惜月再次呷了口牛奶,“今天這牛奶不錯,估計是高鈣脫脂的。”

老馬看她說着不搭邊的話,以為她被陸明銳給氣糊塗了,心裏更着急了,“夫人,你有沒有聽我剛才在說什麽?”

“他不會的。”柳惜月放下奶杯,淡淡的睨了老馬一眼。

“為什麽?”老馬驚訝的看着她,母子兩個都撕破臉皮到這個程度了,他真的不覺得陸明銳不會。

陸老爺子本就非常的不喜歡柳惜月,這幾天,只要是有柳惜月在,他根本不上餐桌吃飯,已經在說明問題,如果,再讓他知道柳惜月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惜哄騙陸明銳裝傻充冷這麽多年,真不知道他會怎麽對她。

陸興達可是真正扛着小步槍打過日本鬼子的人,他的脾氣,老馬可是見識過的,要發作起來,那絕對是堪比原子彈爆炸。

柳惜月拿過紙巾,慢慢的擦拭着唇角,“他是我生的,又是在我眼前長大的,他是什麽樣的性格,在想什麽,要做什麽,我都一清二楚。”

老馬卻不大同意她的說法,俗話說兔子急了都咬人,動物尚且如此,何況是人,這麽多年來不正常的壓迫,讓這份本就疏離的母子親情,剩的恐怕只有血緣上的那點關系了。

他敢這樣想,當瞥到柳惜月的那雙眼睛時,卻把所有的話都憋了回去,只能長長嘆息一聲。

……

溫郁正撲在陸希南懷裏哭的痛快,房門卻被人敲響,是趙陽的聲音,大概是猜到溫郁還在裏面,她的聲音帶着幾分不自然,“陸軍醫,張院長讓你去他辦公室。”

張院長,溫郁自然就是部隊醫院最大的頭,陸希南捧起她的臉,用他的鼻尖輕輕的觸碰了下她的鼻尖,柔聲道:“在這裏乖乖休息,我一會兒就回來。”

溫郁沒再像以前那樣争鋒相對,而是很溫順的點點頭,“嗯。”

她的臉有着一層淡淡的紅暈,本就白皙的皮膚,這會兒像是剛剛出爐的草莓布丁,讓人忍不住就想起嘗一口。

陸希南是個正常的,而是正直壯年的年輕男子,看到如此秀色可餐的一幕,終是沒忍住,低頭,目标精準的噙住她的雙唇。

果然香甜,如玫瑰花一樣的味道。

房門第二次被人敲響,“陸軍醫你在嗎?”

溫郁紅着臉推開他,“快點,你們院長找你。”

陸希南的氣息有些喘,聲音低啞,“等我回來。”

說完這句話,他才戀戀不舍的朝門口走去,這個小女人,他還真是越看越愛,難怪第一眼看到她就覺得她不像是溫郁,果真不是。

趙陽看到陸希南開門出來,心頭先是一喜,再看到他的臉色,尤其是朝她看來的那種帶着點殺氣的眼神,心裏咯噔一下,她想起昨天小說裏看的一句話,說的還真對,那XXOO不滿的男人,一般心情都比較差,臉色都比較臭。

還算好,陸希南只是用眼風秒殺了她一下,并沒有開口訓斥,這讓趙陽安心不少,跑着細小的碎步跟在陸希南身後,大概是最近陸希南不怎麽住在部隊分給他的公寓裏,她空閑的時間也不較多,看的言情小說也多了,她又想起一句話,男人SHENG殖和排洩在一起,其實根本就沒進化好,何必和他們一般見識。

最主要的是,網上又說,男人在500萬年後将會徹底消失,從這一刻就要好好愛護和珍惜你身邊的每一個男人。

綜合以上三條,趙陽很大度的沒和擺着一張臭臉的陸希南計較。

其實,有句話,說的其實也挺對,人長的帥,哪怕是披只麻袋一樣帥。

就好比陸希南,不管他的臉上呈現的是什麽表情,照樣是好看的令人發指,慘絕人寰啊,真是慘絕人寰,陸希南走了一路,就有一路的女人被他迷的天旋地轉,頭昏眼花,其中,還有人拿出手機,對着他拍了好幾張照。

院長辦公室,像趙陽只有兩年兵齡的義務兵,自然是不能随意進去的,當陸希南走進去後,她就打算偷偷的去找溫郁八卦一下,看樣子,嫂子和陸軍醫的感情進展的很快嘛,是不是用不了多久,她真的可以吃到喜糖了。

這是個年輕的,沒有經歷過什麽大風浪的丫頭,接下來發生的事,如果有她希望的那麽簡單就好了,可惜,人生就是一個充滿未知,詭變的過程,下一步到底會怎麽樣,只有走到那裏才能知道。

……

張忠召的臉色很難看,非常的難看,看到陸希南進來,立刻捶着桌子,就破口大罵,“陸希南,你小子,我看你最近不是真的長能耐了,就是腦子被驢踢到了,上次手術快要開始,你臨陣脫逃,今天居然當衆拒絕給病人複查,人家可是挂了你的專家號,你是一個醫生,又是一名軍人,軍醫在外人看來是多麽崇高的職業,你呢……怎麽可以這麽不負責任!”

陸希南一直沒說話,只是低頭聽着訓斥,他知道張忠召說的都很有道理,可是……

接下來,張忠召對着他又是好一頓痛罵,陸希南的态度格外謙虛,不要說反駁,連句頂嘴都沒有,就那樣耷拉着頭站在那裏。

大概是罵累了,最後等張忠召不再說話,陸希南走上前,拿過張忠召的茶杯走到飲水機旁幫他倒了杯水,然後遞給他。

他那知道錯的模樣,讓張忠召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幾口水下肚後,他這才問道:“希南,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你是什麽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上次差點延誤了手術的事,我就不問你原因了,你把這次為什麽拒診的理由告訴我。”

看陸希南依然沉默着,他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以我們醫院在醫術和部隊方面的實力,我相信,我們可以不屈服在任何權勢面前,但是,她們是挂了號的,你卻拒診,這說到哪裏,都是我們沒理。”

陸希南終于擡起眼睛,看着張忠召,說:“我查過夏岚的心髒來源渠道,居然沒有任何消息,我也托了外國的同學幫我去他們那裏的醫院查過,這半年之內,都不曾有過适合夏岚的心髒,更讓人奇怪的是,無論怎麽想辦法都找不到她是在哪裏動的手術,我這次……”

張忠召擰了擰眉,滿臉倦容,“希南,說到底還是我影響了你,當年,如果不是我因為一口氣,非要拿夏岚的事做成典型,估計你今天也不會……”

“不!”生怕恩師真的自責,陸希南飛快打斷他,“這怎麽能怪您,您知道我的脾氣,不管是一開始找我看病,還是後來找我複診的病人,我都會詳詳細細的了解他們的病史。”

張忠召嘆了口氣,“希南,我知道你執着,尤其在對待病人方面,更是一向嚴謹,但是……”他猶豫了一下,又說:“有時你也要換位思考一下,哪怕那個夏岚的心髒,真的來的不明不白,甚至……”

這中間的話,張忠召沒有說出來,他直接跳到最後一句,“我們雖然是聽從黨的吩咐,有着嚴明紀律的軍人,但是我們畢竟也是醫生,放着好好的生命在面前,我們是沒有置之不理的道理,這不人道,也不是我們學醫人的精神,有些人為了一己私欲而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早晚都會有報應的。”

陸希南終究還是去幫夏岚複查了,他推開房門時,鄭海燕正在陽臺上打電話,夏岚坐在床邊玩着手機。

因為陸夏上上一代的關系,他們兩個很小就認識,成年後,雖說談不上經常見面,一見面卻是很客氣,比如下夏岚一直在喊他希南哥哥一樣,只是……

猛一看到陸希南進來,夏岚吓了一跳,下意思地就從床上站起來,“希南哥哥。”

陸希南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真的很難想象,這個女孩的心性已經變得那麽惡毒,對生的欲望是人的本能,可是,卻也不能為了自己的生,而去傷害了另外一條無辜的生命。

他心裏忽然有些暗暗的慶幸,謝謝這麽多的機緣巧合,不然他可能永遠不會和那個女子有交集。

鄭海燕聽到聲音,挂了電話也走了進來,“是陸賢侄來了啊。”

陸希南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沒說其他的,把聽診器放到耳朵上,就準備例行性檢查。

夏岚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感覺到很緊張,非常的緊張,那顆已經和她快融入一體的心髒更是砰砰的跳的厲害,仿佛要從胸腔裏跳出來。

陸希南并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後跟着一個小軍護,手裏拿着托盤,托盤裏放着一些的醫用器械。

鄭海燕問陸希南,“怎麽樣?”

陸希南摘下聽診器,看了她一眼,說:“右心壁我聽到了很大雜音,看樣子是要出現排斥現象。”

“不會的,這可心髒的主人也是Rh陰性血,一個多月前都沒排斥,現在怎麽忽然就會排斥呢。”鄭海燕着急追問。

陸希南難得有耐性的和她解釋,“夏夫人,我想你弄錯了一件事,不是說血型一樣就可以匹配,許多細節,尤其是心髒方面,我們一般都要經過非常嚴格的篩選排查才會覺得合适不合适。”

陸希南脫下一次性手套放到軍護托盤裏,就要轉身離開,衣袖被人拉住,是鄭海燕,她看着陸希南的眼睛裏已經蒙上一層水霧,“賢侄,我知道你是心胸外科的專家,也是全國數一數二的技術好,我救你,一定要救救她,她今年才二十三歲。”

陸希南沉吟片刻,才說:“要我進一步确定治療方案,也是需要你們家屬配合的。”

夏岚早吓傻了,癱坐在床上,一動不動,臉上毫無任何血色。

鄭海燕連連點頭,“只要能看好我女兒的病,要我怎麽配合都可以。”

相比她的緊張,陸希南反而跟輕松的笑了笑,“夏夫人,你不要這麽緊張,我只是要看看夏岚前面的手術方案。”

鄭海燕怔了一下,才低聲說:“那個手術我們是在一家小醫院做的,可能都沒留什麽手術方案。”

陸希南撇撇嘴,說:“是這樣啊,如果沒有手術方案,那讓當時主刀的醫生和我聊聊也可以。”

鄭海燕明顯的猶豫起來,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也沒給個準信。

陸希南徹底沒了耐性,擡起手腕看了看,對小軍護說:“我們走吧,還有好幾床病人。”

卻在将要走出病房時,鄭海燕叫住了他,“陸賢侄,你等會兒。”

……

等人心焦,果然很心焦,陸希南走的時間并不長,溫郁卻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尤其兩個人剛剛敞開心扉,她似乎也如小女兒般的僑情了起來,心裏面,她一點都不想和陸希南分開。

但是,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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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