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新婚夜
第43章新婚夜
到了雍州又是兩日後的事情了,那日自荒廟出城他們并未再回宛平城,反倒是直接領着親信上了雍州。
說來奇怪,一路上沒有皇室的軍隊護送,反而相安無事的到了雍州城。
江晏清的才能衛扶餘向來是有所耳聞,是以宛平城有他坐鎮,她一點也不擔心會出什麽亂子。
現下只需要跟着沈令聞快快活活回雍州就是了。
皇城倉促,她又自幼缺了父母親情,因此大婚辦的空落落的,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即将嫁為人婦。
可是在雍州可就不一樣了。
當今定王是什麽人?是保雍州百姓四方平安的鐵血戰神。
如今這鐵面無私的冷血戰神去了一趟京城卻是帶回了一個嬌嬌王妃回來,雍州城的百姓如何不好奇?
還未踏入城門,張揚醒目的紅綢子便要亮瞎衛扶餘的眼睛。
匆匆換上的嫁衣讓她有些恍惚,又有些奇異的興奮感。
白钰瑩騎着馬陪在她身邊,她怕衛扶餘無聊,便偷偷撩開簾子同她說話。
“晏晏,你這鳳冠真好看。”白钰瑩點了點她鳳冠上顯着的幾個大東珠,調笑道:“聽聞定王早年征戰烏孫時候,得了幾個碩大東珠,看來全都交代你頭上了。”
“定王賠了幾顆東珠不足惜,咱們晏晏啊,可是将自己都賠了進去呢。”
衛扶餘急急甩下簾子,嗔道:“你又胡說什麽。”
“無歸師父這幾日日日同你說教念經,看來是一點用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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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定王府我就上書給白大人讓他給你和曹家表哥成親去!”衛扶餘扭過頭,哼了一聲道:“到時候我送你一顆東珠給你添妝!”
“晏晏你好大的威風呀。”白钰瑩的腦袋自窗戶口鑽了進來,衛扶餘越是害臊,她便越是想逗她。于是她不依不饒,一聲接着一聲的喊着“咱們晏晏如今是定王妃了。”
“和定王天造地設的定王妃~”
若不是紅蓋頭罩着,衛扶餘的臉紅的險些就要滴下血來。她轉過身子來,輕輕捂住耳朵,卻不小心碰到了紅瑪瑙制的耳墜子來。
出嫁時,她不願受穿耳之痛。
可那閻王翻了宮牆,拿了一對成色不大新的紅瑪瑙耳墜來說:“這是我娘送我的唯一一件物件。”
“紅色襯你,應是極好看的。”
瑪瑙耳墜随着車身颠簸微微晃蕩着,一如衛扶餘的心上下沉浮,漂泊不定。
她故作輕松,“想那麽多作甚,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了嗎,三年以後攢足了錢買個大宅子各自快活去。”
“只怕那定王不放你走。”白钰瑩打了個哈欠,“那夜你睡得香,可我一夜未睡什麽都瞧見了。”
想到沈令聞的眼神,白钰瑩不自覺抖了抖身子。
若是她早早看出了沈令聞的這番情意,哪能在京城怕了他許久!
仗着她與衛扶餘的關系,她不得靠着沈令聞活閻王的名聲在京城為非作歹嗎!
也不知這閻王是如何中意了衛扶餘的。白钰瑩晃了晃腦袋,想到紅蓋頭下衛扶餘一張欺霜賽雪的絕世容顏,心裏頭倒也沒什麽驚奇了。
她撇撇嘴,道:“英雄愛美人,這定王雖是個冷面煞神,卻與旁人沒什麽不同嘛。”
“沈令聞不喜歡我。”
他們從一開始就說的清楚,他缺個乖巧懂事的王妃,她仰仗着他活下去罷了。
“他就喜歡你!”
眼神騙不得人,白钰瑩嗤笑一聲,先前她還以為定王冷心冷清,是捂不熱的一塊鐵。
現下瞧着,這個懵懵懂懂情智未開的姑娘才是真真的硬鐵!
“不喜歡你給你開鋪子讓你靠着他?,還費盡心思把你娶回雍州?”
衛扶餘唔了一心,仍是有些遲疑。
“許是我乖巧省事?”
白钰瑩恨鐵不成鋼,“雍州的哪個姑娘不比你省事!”
衛扶餘不說話了,她向來機敏狡黠,可每每涉及情的問題,總是在白钰瑩面前落了下乘。
“你若想明白這個問題,我教你一個法子。”
白钰瑩伏低身子湊近了說,粉珍珠撞在車馬旁,将衛扶餘那顆搖搖欲墜的心撞得亂入霞雲。
衛扶餘在京城時候就聽說雍州地廣人稀,最是貧瘠。可她入了定王府真真切切坐了下來的時候,心裏頭就只有一個想法——
京城女兒家的話果然不能信,全都是騙人的!
先前說沈令聞兇神惡煞猶如邪魔便罷了,還要說定王府比京城的七品小官都要窮。
若是讓她們瞧見了滿屋子的琉璃碧瓦,可不是要氣死!
衛扶餘輕輕撩開簾子一角,金絲線繡着的大紅喜被在龍鳳紅燭的映照下襯的格外好看。她還未來得及細細觀賞,手上便忽地一痛。
她驚呼一聲,剛想去看,頭上卻落了一個大掌,将她牢牢蓋住。
“真是一時半刻也拘不住你。”
沈令聞拎着稱心如意,下手極輕。
紅蓋頭輕輕被挑起,衛扶餘迫不及待的伸出腦袋。她仰面,一雙星光燦眸恰恰好好将沈令聞一張俊顏籠罩其中。
她似是驚奇,“王爺,你今日笑得好開心1”
衛扶餘不是沒有見過沈令聞笑時的模樣。那時她見沈令聞笑,不過唇角微勾,宛若蜻蜓點水,一閃而過。
總是少了幾分真心實意的歡喜來。
于是她仰頭,認真問道:“王爺,如今你是真心實意的笑嗎?”
還是……逢場作戲的迎合?
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沈令聞冷哼一聲,臉上的笑意卻是一點也沒淡。
“本王何時需要對他人假笑相應?”
那便是真心實意喽?
“可是王爺娶我乃是情勢所逼,順勢而為,我又如何知道是不是真心實意?”
衛扶餘眼裏閃過一絲狡黠,她身子往後微微傾倒,手掌卻是一不小心壓到了撲了滿床的喜棗和花生。
她痛護,一下子失了重心往床上倒去。
“晏晏!”
沈令聞驚呼一聲,旋即一個轉身緊緊摟住她的腰。
他們二人衣角纏繞,在寬闊的拔步床上滾了半圈方才停下。數斤重的鳳冠磕到她額角,衛扶餘痛的連連抽氣。
只見沈令聞長臂一揚,床上硌人的東西便統統飛揚了出去。
紅棗花生落了一地,衛扶餘靠在沈令聞懷裏,腦袋漸漸往他胸膛上枕。
她還未曾做什麽,被她壓在身下的沈令聞卻是不自在了起來。
沈令聞揮袖起身,誰知懷裏的姑娘緊緊揪住他衣襟,喊道:“王爺!王爺!”
她笑得無辜,睜圓了眼前指着自己流蘇發絲打結繞在他衣襟的地方。
“頭發勾着你衣服了。”
她努努嘴,十分無辜的攤開自己的手掌。“不是我弄的。”
“是您自己非要拉着我在床上滾的。”
燭火明亮,照在她點了胭脂的一張臉上更襯得美人明豔,誘人可親。
沈令聞心血上湧,幾欲難抑。然而他不願在衛扶餘面前露怯便兀自用內力壓制着,誰知這姑娘膽大妄為,逼得他差點自亂陣腳。
“我那是見你掉下去了。”
衛扶餘歪歪腦袋,摸了摸墊了幾層厚被子的床榻道:“便是跌落在床上又如何?王爺為什麽如此緊張我?”
她雙眸閃閃,猶如奪人心魄的千年紫狐,沈令聞險些就要被她哄着說出自己許多的心裏話來。
他後退一步,眼前的她忽地與從前相和,他又記起來了。
——她至始至終都是個小騙子。
若是捧着一顆真心交給她,只會換來失望與後悔,
既然如此,不如化作最邪惡的獵人,将這只狡黠的小兔子,籠于自己掌心,叫她心甘情願成了自己的獵物。
沈令聞長呼一口氣,少女的灼灼目光叫他壓根受不住。他默念了兩遍清心咒,可衛扶餘嬌豔如花的面龐就如幻影似的在他面前飄蕩。
睜眼是她,閉眼也是她。
“前院還需待客,我先去了,有何時盡管吩咐周硯便是。”
說罷,沈令聞頭也不擡快步出了門外。踏出門檻的那一刻,原先漫不經心守着原子的周硯倒是驚奇的e睜大雙眼。
“王爺,您這就出來了?”
沈令聞睨了他一眼,理所當然道:“不是還有一道招待貴客的禮節嗎?”
禮節如此,可王爺您不是懂禮守禮的人呀!
周硯啧了一聲,深深往屋子裏望了一眼。
他使勁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恨鐵不成鋼的問道:“王爺,這人不是您自己求來的嗎?”
沈令聞冷飕飕的瞥了他一眼,反問道:“何時變成本文求來的了?”
“不是她自己體弱離不得我嗎?”
周硯扯了個笑,“王爺說什麽都對。”
難怪他家王爺打了二十二年的光棍。
“你替我準備些藥。”
周硯驀然停住了腳步,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望着沈令聞。
沈令聞言簡意赅,“她體弱,恐受不住。”
“怎麽?還需要我說的再明白些?”
周硯不似沈令聞那般清心寡欲,他一個情場老手風月場上的風流人物,幾乎下意識就知道沈令聞要的是什麽東西。
他連連點頭,躬身道:“屬下一定辦妥。”
說完他又立刻擡頭,笑意要溢出眼角。“今夜,就恭賀王爺心想事成了。”
心中所想的确得了。
至于事成嗎……來日方長,只要衛扶餘在他身邊,什麽都有法子可解。
長夜通明,衛扶餘在喜房裏等着昏昏欲睡。方嬷嬷拎着東西進她這副模樣,忙将搖搖欲墜的鳳冠扶正,将她喊醒。
“姑娘的蓋頭怎麽掉在了地上,這花生棗子怎麽落了滿地,先前奴婢進來檢查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呀。”
方嬷嬷是太後賜她的陪嫁嬷嬷,于禮教一事上最為嚴格。
衛扶餘知她好心,一路上沒少聽她念叨。
然此刻她困勁上頭,也不想多做掙紮,便想也不想答道:“蓋頭是王爺揭的,花生紅棗也都是他扔的。”
“定王爺來過了?”方嬷嬷大驚失色,連連念了好幾句“不合禮數”。然而她心裏頭念着太後的囑托,反倒沒有怪罪衛扶餘失禮。
“王爺這麽趕着見王妃,可見重視您呢。這是您的福氣。”
“若是此刻就能讓我卸了釵環安寝,這才是我的福氣。”
方嬷嬷滿臉不贊同,讓槐序栀初兩個小丫頭将衛扶餘扶起來,又親自為他們鋪了一遍床,還不忘囑咐道:“明日你們兩個小丫頭可別偷懶,五更伺候王妃起床敬茶後便趕緊收了這白布呈上去。”
衛扶餘掀開一個眼睛縫瞧了瞧方嬷嬷鋪在床榻上的白布,不覺燥得很。
許是知道她失了生母教養,閨房之事方嬷嬷講的極細致。
不過那都是私底下悄悄講得,怎麽如今還放在臺面上吩咐了!
她擡頭,卻發現槐序和栀初兩個小丫頭都偷偷笑着打趣她。
她輕哼一聲,威脅道:“你們在笑,趕明兒全給你們發配給定王府的小厮!”
“王妃說這話可是不妥。”方嬷嬷鋪好床,恭敬立于一側,不卑不亢答道:“如今您雖貴為定王妃,可奴婢所知管家之權還在大夫人的手裏,婚配奴仆之權不再您手,此番言行,是為逾矩。”
衛扶餘讨了個沒趣,面上有些讪讪的,又聽方嬷嬷道:“您如今是定王妃,該想着如何讨定王歡喜,做名副其實的定王妃才是。”
衛扶餘自然聽得懂方嬷嬷的暗示。方嬷嬷是太後賞賜的嬷嬷,她說的話自然也就是皇家的意思。
她垂下頭,漫不經心的撫着自己垂下的發絲,輕聲道:“我與王爺的婚事不過陛下賜婚,并非他心中所願,又怎會事事順你我心意呢。”
“所以,王妃才要讨好王爺啊。”方嬷嬷擡頭,“您這一張天姿國色豔壓群芳的臉,便是最好的本錢。”
衛扶餘嗤笑一聲,不經意見望向銅鏡裏的自己。
眉分新月,唇似朱紅,顧盼生姿,別有風華。
美則美衣,卻多了幾分提線木偶的僵硬感。
于是她幹脆卸了殷弘的胭脂,反而露出自己白種透着淡粉的唇色。
“嬷嬷。夜色已深,您也該下去安歇了。”
方嬷嬷如何不懂她的眼色,她暗惱這衛家的小庶女不懂太後的一番苦心,可是自己也實在想不通,高高在上的太後娘娘為何偏偏就對一個小庶女另眼相看。
她深深望了衛扶餘一眼,心中沒有忘記太後娘娘的叮囑,取了一壺酒端了上來。
“如今雖是春日,夜裏卻還是寒冷的,王妃的身子弱,現下喝些酒暖暖身子罷。”
方嬷嬷輕輕帶上門梢,順便将兩個不知趣的小丫鬟也喊了下去。
“今日是王爺王妃的洞房花燭夜,你們兩個在院外守着燒足熱水聽着王爺王妃吩咐便是了。”
栀初和槐序都未經人事,都呆呆愣愣的聽着方嬷嬷吩咐。他們二人去柴房取燒火用的柴火的時候剛巧碰上了同樣拎着一壺酒的周硯。,
“周大人這是将前院的酒偷出來了?”
槐序打趣他,卻見周硯大大咧咧的将酒拎到面前,略有些神秘說:“這酒是我家王爺喝的。”
槐序哦了一聲,不再問了,倒是周硯見她往柴房跑去,多了一句嘴。
“你這是去作甚?”
“抱些柴火燒些熱水去。”
“那柴火多重,這樣的事情如何叫姑娘家做,你還是放着讓我來吧。”周硯拍拍手,将酒壺塞到槐序手裏,笑眯眯說:“勞煩你将這壺酒送進王妃房中了。”
“切記,這壺酒是留給王爺用的。”
“王妃若是想喝,也不可以嗎?”
周硯頓了頓,思及這酒的藥性,略斟酌,讪笑兩聲道:“也不是不可以……小酌怡情,适量為度。”
這邊衛扶餘又等了一個時辰,方才聽到門戶響動的聲音。她猛地被驚醒,欲仰首,卻發覺脖子酸痛的可怕。
她剛“嘶”了一聲,一雙溫熱的手掌便附在她的脖頸上,輕輕揉着。
“怎麽不睡?”
衛扶餘小聲道:“嬷嬷說不合規矩。”
“王府誰最大?”
衛扶餘想了想,“老王爺?”
頭皮微微一痛,原來是沈令聞卸釵環的時候不自覺纏了她一縷頭發下來。她吃痛,對上男人墨色沉沉,霎時明了。
于是她立刻改了口風,伸出雙臂環住他勁窄的腰。
“自然是英明神武的定王最大啦。”
“那便聽我的。”沈令聞叩了叩她的腦袋,目光落在她頭發上打結的一縷。
他有過片刻遲疑,随即手指一擡,将那打結的發端斬斷,落于地下。
衛扶餘先是感覺發間一涼,随即便是重力卸下,周身都是如釋負重的輕松感。她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只感覺周身的氣力随着這沉沉鳳冠卸下都又回來了。
于是她歡歡喜喜站了起來,想要去拿桌邊的酒。
目光觸及地下,卻是不解。
“王爺,地下如何落了那麽多的頭發?”
她下意識要摸自己的頭頂,伸手卻一把被面前人握住。沈令聞緊緊牽着她的手,面不改色道:“是我掉的。”
他擡腳将那縷縷頭發踢入床下,然後飛快的轉身替她取了那壺酒來。
“你想喝合卺酒?”
衛扶餘點點頭。注意力一時被那金玉琉璃盞的酒杯吸引。
“白钰瑩和我說,飲了合卺酒,就能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她腦袋歪了歪,眼睛裏止不住的向往與好奇。
“我還不知道長長久久什麽樣子呢。”
“十四歲的小姑娘,知道什麽長長久久。”沈令聞嗤笑一聲,忍不住又戳了戳她的額頭。
“是,我是沒見過什麽長長久久。”衛扶餘一把坐在床榻上,踢了自己的繡花鞋,慢慢數着。“我自有記憶起,就與阿娘分離,回了衛國公府不過三月,又同家裏分離。阿兄待我最好,可他如今生死未蔔,也與我分離。”
“我是年紀小,不知長久為何物,可別離卻是見得多了。”衛扶餘垂下眼,有些沮喪。“明明我死的比他們都要快,為什麽還要在我跟前別離。”
雍州定王府今夜是熱鬧非凡,可全院唯有她一個人是孤零零的。
若是阿兄在,他定然是會親自背着她上花轎。
不,阿兄若在,絕不會允許她的婚事交由皇室拿捏籌劃。
衛扶餘幽幽嘆了一口氣,原先張揚的眉眼也漸漸垂了下去。沈令聞見狀,緩緩靠近,蜻蜓點水般在她唇角酌了一下。
衛扶餘驚詫,卻見欺身而上的男人已經緩緩起身,慢條斯理地晃了晃酒盞,點了點自己唇道:“懲罰。"
“定王府忌諱聽到死這個字。”
他将合卺酒塞入衛扶餘的手心,見她神色還是怔怔的,以為她還在擔心自己早夭的命格,便好心寬慰道:“向來只有我定他人生死,何時有人敢從我手裏奪人。”
“放心好了,便是閻王來了,我也将你護好。”
他長指輕揚,将酒盞推至她唇邊,神色晦暗。
“現下你快些喝了合卺酒,安心等着長長久久吧。”
衛扶餘還在想着剛剛的事情,聽到沈令聞的話便乖乖低着頭含着酒杯小口飲了去。房中之事都是方嬷嬷在布置,她飲了酒只覺得整個臉紅撲撲的,身子一下子啾暖和了起來。
她本就為沈令聞剛剛的行徑而羞惱,如今又聽到他所言長久之言,驀然心動,心跳也比尋常快了不少。她心裏慌亂不已,只想着如何破了眼前之境,便想也不想就端起桌前的另一盞酒。
“這是周硯統領剛剛送來的酒,說、說是給王爺喝的,我倒一杯給王爺嘗嘗吧。”
衛扶餘慌忙去尋杯盞,誰知滿屋子就她和沈令聞手上的兩個酒杯。于是她想也不想就拿了自己手裏頭的酒杯滿上,待伸手遞給他,才發覺不對。
誰知沈令聞也接了,自顧自地滿飲三大杯。
酒香醇烈,三杯下肚,後勁不小。
沈令聞臉色沉了沉,心道這周硯平日裏看的機靈,怎麽今日做事如此蠢笨。
衛扶餘身子孱弱年紀又小,他不欲行房事可偏偏心中燥熱難解,叫他拿些清心藥粉來,他只管下在清茶裏頭便是,取了這麽一壺烈酒來幹什麽。
對面衛扶餘偏偏還眼巴巴的望着他,似乎對他手裏這壺酒的味道好奇的緊。
光影明亮,人也嬌豔。
沈令聞喉結上下動了動,伸手給衛扶餘也斟了一小口。
成婚既然是兩個人的事情,總不能他一人清心,也該讓她清清心。
“咳咳,好辣。”
衛扶餘喝的急,囫囵入了喉嚨眼只覺得辣的驚人。她伸手讨要水來喝,誰知滿屋子裏都是酒。
沈令聞見她被辣的難受,擡手叫人送了水來,誰知守門的丫鬟也是蠢笨無用的,聽他要水,反而端上一大桶沐浴用的熱水。
熱茶放涼,本是一刻鐘的事情。
沈令聞解了外袍,驚覺自己如今渾身上下泛着不正常的熱度。
至少,比之他常年冷冰冰的體溫來說,這熱度實在是不正常。
他正要探究,發燙的胸膛處驀然拱進來一個熱氣騰騰的小腦袋。
那腦袋蹭着他肌膚,口中喃喃自語。
“王爺,屋裏頭好熱。”
她兩頰被灼的發紅,像是熟透的水蜜桃,待人采摘。此刻她扯了鞋襪,露出晶瑩剔透的一雙白嫩玉足來,與紅豔的喜被交相映着,甚是明豔動人。
沈令聞喉嚨一緊。
望向桌前一壺酒,他此刻心裏頭還有什麽不明白。
——周硯這個蠢貨!
他還沒來的及罵出口便被人堵住了唇,小姑娘咂着嘴,心滿意足地揪着他衣襟。
“聞哥,你的嘴巴真甜,還冰冰涼涼的,跟甜糕似的。”
小姑娘趴在他身前,有一些沒一下點着他的唇,神色天真又勾人。沈令聞自認并非君子,且送上門的獵物,豈有不收之禮?
念此,他反客為主,欺身而上,由着自己心性。
唇齒交融,心神相通之時,沈令聞仿佛聽見自己五髒六腑都在叫嚣。
他聽見自己每一個器官都在說,他永遠都逃不掉了。
這個小騙子無論怎麽樣,都能将他騙得死死的,
于是他只能化身為最兇狠的惡狼,毫不餍足的在她身上索取,惡狠狠地咬着她耳垂,威脅道:“長長久久的諾言你可不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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