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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辰心裏如被刀割。不知為什麽,寧逸辰突然有一種要失去雲芷的感覺。
這時,雲芷跌倒在地,寧逸辰剛要追上去,卻看見了另一個人——尹沐寒。這一次,寧逸辰直接上馬,不再回頭。寧逸辰不知道的是,寧逸辰雲芷雲芷唯一的一次吵架,造就了雲芷的死亡,也使夜緋雪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尹沐寒下馬,伸出一只手,拉向雲芷。雲芷看着尹沐寒的手,狠狠地打掉。
“你是故意的。”
“你說我從來沒有相信過你,可是他呢?雪兒,跟我回去吧。為了你,即使與整個江湖為敵我也在所不惜。雪兒,你也不希望武林和朝廷打起來吧,那樣受傷的只會是百姓。”
“你威脅我?尹沐寒,你知道你和他最大的不同嗎?他從來不會為了自己的目的威脅我,他只會為了我的健康威脅我吃藥。尹沐寒,你愛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當然,這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我愛他,卻從不愛你。”雲芷盯着尹沐寒說,一瞬間,竟讓尹沐寒有一種寒意。
“尹沐寒,你怎麽在這?”夏綠绮突然出現。
“參加少宮主,屬下失職,請少宮主責罰。”莫伊跪下請罪。
“回到宮裏自己領罪。”夏綠绮拉起雲芷,扶着雲芷上馬,策馬回去。
“阿芷,你還好嗎?”夏綠绮關切地問。
“阿九,我們回去,給我準備輛馬車,我累了。”雲芷有些疲憊地說。
“好。”
馬車裏的雲芷,呆呆地望着前方,沒有焦距。
“阿芷,把他追回去吧,他愛的至始至終都是你。”夏綠绮嘆息着說。
“我……”
“他雖然花名在外,對待女子有些暧昧不清,實則只要有腦子的人都可以感受到那種疏離,只有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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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芷掀起窗簾,透過窗子向外看。只見寧逸辰挑起李柔蘭的下巴,姿勢極為暧昧。雲芷猛地放下簾子,臉色蒼白。
“寧哥哥,那個女人與萱王暧昧不清,不管她是不是萱王妃,她都不是什麽清白女子。”李柔蘭柔弱地說。
寧逸辰一只手挑起李柔蘭下巴,帶着笑容說道:“怎麽,你是說你比她強?”
“對,論相貌,她只是中等之姿,論武,她比不過我。寧哥哥,只有柔蘭才配得上你。”
寧逸辰猛地放下李柔蘭的下巴:“你永遠的比不上芷兒,你也無法代替的了芷兒。”
看着寧逸辰冰冷的樣子,李柔蘭猛地轉過身,抛開了。
“阿芷,你沒事吧。”夏綠绮看着雲芷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阿九,我冷。”
看着脆弱的如同琉璃一般的雲芷,夏綠绮緊緊抱住雲芷。
“阿九,我真的愛上他了,怎麽辦?”雲芷有些無措地說,“他說得對,我這麽做只會讓自己受到更大的傷害。”
“他是誰?雲芷,你在顧忌什麽?”夏綠绮厲色地看向雲芷。
“我……”看着夏綠绮從未有過的嚴厲,雲芷只覺得渾身抖得厲害:“阿九,我怕啊,我真的怕,我怕得太多了。阿九,你不知道吧,當年的我,特別喜歡鬧,特別貪玩。可是,後來,我變了,變得安靜了,變得懶散了。是他,是他讓我漸漸地變回自己。不再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致,人也開始積極了許多,我似乎又愛玩愛鬧了。我知道,愛上他是我的劫,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嫁給他,我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做。阿九,我想回家了!可是,現在,他不要我了,正好,我可以不再猶豫了。”
看着雲芷凄然的一笑,夏綠绮有種心碎的感覺。
“阿芷!”
“我知道,你有許多疑惑。可是,對不起,我現在不能告訴你,給我點時間。等到合适的時機,我會告訴你。”
“好,我等你。”夏綠绮相信雲芷地說。
“阿芷,真的要放棄嗎?找他談談吧,若是真的放棄,将來也不會後悔。”夏綠绮再一次勸道。
雲芷呆呆地想看着遠方。想着那個人的點點滴滴。祭堂裏的開導,嬉水時的心動……那濃濃的情誼,她忘不了。都說初戀是刻骨銘心的,雲芷突然想,如果讓寧逸辰和尹沐寒換一下,自己當初還會那麽毫不猶豫地離開嗎?即使,他害死了奶娘。
“好,停車,我去找他。”
夏綠绮想不遠處一直關心這邊的楊啓之打了個眼色,楊啓之示意,突然提出休息。
雲芷緩緩走下馬車,走向寧逸辰。衆人目不轉睛地看着這裏,眼裏閃着八卦的光芒。
“寧逸辰,我們談談吧。”
寧逸辰看着雲芷,強迫自己不去看她。
“寧逸辰,你給我出來。”雲芷喊道。
“你回去吧,我現在不想見你。”寧逸辰說罷,再也不看雲芷,騎馬飛奔。
“寧逸辰!”
“雲姑娘,你身子不好,先回吧。過幾日,谷主就會好的。”秦浩德勸道,也追了過去。
“又是一個攀着谷主不放的女人,要姿色沒姿色,要……”一個女子說道。
“閉嘴,你剛來,不知道。”一個男子打斷,小聲沖着女子說道。
女子聽後,一臉驚訝,明顯的不信。
“谷主,您這是何苦呢?”秦浩德嘆氣着說。
“讓我們都冷靜冷靜吧,這樣才是最好的。”
“谷主真打算放棄?”秦浩德試探着問。自家谷主的性子,他自然知道。秦浩德可不相信寧逸辰會這麽久放棄。
“你說呢?”寧逸辰挑眉,“她是我的,就一輩子是我的。我要她一生。”
☆、29.再吟離魂葬心愛
“阿芷,你們……”夏綠绮欲言又止。
“阿九,我真是太傻了,我和他,終究還是有緣無份啊!”
“阿芷……”夏綠绮從來沒有愛過一個人,即使她是江湖上人人畏懼的魔女,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自己的好友。
“阿九,你說,要怎樣才能忘記一個人啊?要多久可以忘記一個人啊?”雲芷失神地說。
“少宮主,有一個人要見雲姑娘。”
“誰?”
“來人并沒有表明身份,只是說有一物要送給雲姑娘。”
“我去看看吧,反正也沒什麽事情。”雲芷走下馬車,周圍的視線立馬集中過來。畢竟雲芷現在也算得上一個風雲人物。
“我是雲芷,是你要見我?”雲芷問道。眼前這個男子雖是下人打扮,卻氣度不凡。
“是。”
“你有東西要給我?”雲芷好奇地看向眼前之人。
“請雲二小姐過目。”男子恭敬地說。
聽到這個稱呼,雲芷一愣。知道自己在家裏排老二的,根本沒有幾人,雲芷想不出這個人是誰派來的。
一邊的莫伊小心謹慎地接過盒子,檢查了一番,發現沒有什麽問題,轉身交給雲芷。
雲芷接過盒子,不知為什麽,突然有一種熟悉感。一瞬間,竟然有些不敢打開。
“阿芷?”夏綠绮不解地開口。
“沒什麽。”雲芷勉強地擡起頭笑了笑,突然看到了一邊的寧逸辰,神色再次暗了下來。
低下頭,雲芷猛地打開盒子。
淚水一下子順着臉頰流了下來,雲芷無力地癱倒在地上,無聲地哭泣。
“阿芷!”夏綠绮也蹲了下來,轉過身厲聲地說:“這是什麽?”
寧逸辰和尹沐寒也盯向男子,似乎随時會出身。而男子神氣自若,似乎沒有絲毫放在心上。
“為什麽,為什麽?”
盒子裏是一朵不知用什麽材料做成的白芷發飾,雲芷死死地抓住它,淚水不斷地溢出,似乎要流盡一生的淚水。
“我想回家,媽媽,阿芷想回家。”雲芷的眼睛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是不斷地重複這個詞。
又是這個詞,寧逸辰心中一動。
“雪兒,我馬上派人請夜将軍和夜夫人,馬上送你回将軍府。”尹沐寒心疼地說。
“将軍府?”雲芷似乎有了回應,就在尹沐寒開心的時候,雲芷搖了搖頭,“那裏是囚禁我的地方,是牢籠,不是我的家。我想回家,可是我回不去了,我……”
“咳咳……”一邊的男子猛地咳嗽。
雲芷終于再一次注意到了這個男子,跌跌撞撞地跑過去,一把抓住男子的袖子:“告訴我,他是誰?”
“主人說了,它日主子自會與小姐相見。還有,小姐不是一個人。”
這句話別人聽起來,只會以為是告訴雲芷不要怕,有一個人會幫助她。可是雲芷卻聽得明白,那個人是在提醒她,她身上背負的是七代人的心血,是千千萬萬個個術士的未來。這一刻,雲芷除了無盡的悲哀,再也感受不到什麽了。
“替我謝謝你家主人,雲芷欠他一個人情。”雲芷随手将頭飾別在頭上。
看着雲芷極為習慣地別着他們都看不透的發飾,寧逸辰等人突然發覺,雲芷的身上一定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東西,而這種東西将是解開一切的謎。
從來不曾哭過的你,居然哭了,你究竟瞞了我什麽?寧逸辰看着夕陽,心中感嘆。
雲芷回到馬車上,就這樣發呆到天黑。終于,雲芷的眼中開始有了光彩,是時候該下定決心了。
“萱王那邊你打算怎麽做?他暗中派人請了夜将軍。”
“他?他不就是想讓我承認身份嗎?”雲芷冷冷地一笑,“我滿足他就是了。”
“你要幹什麽?”夏綠绮突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尹沐寒,是你逼我的。”一瞬,雲芷似乎下了某種決心。
“阿芷,你還好吧?”夏綠绮有些不太确定地問。
“我很好。”雲芷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仿佛剛剛的那個人不是她。
“你若無心我便休。雲家的女兒,自是拿得起放得下。”雲芷的臉上露出一絲堅定的神色,不就是失戀嗎?在現代沒什麽大不了的。
剩下的日子,雲芷仍就坐在馬車裏,雖然時常會吐出來,可是雲芷從沒叫過一聲。夏綠绮見了這一幕,除了嘆息,還是嘆息。早就知道她內心的堅強,卻從未想過會到這一步。看着被颠得面色蒼白,有氣無力的雲芷,夏綠绮除了心疼,什麽也做不了。
“阿九,你記得我們的賭約嗎?”雲芷突然問道。
“什麽賭約?”夏綠绮一臉疑惑。
“你果然忘了。”雲芷一臉哀怨。
“行了,你果然好了。”夏綠绮一臉受不了雲芷的樣子。
“當然是這個了。”雲芷也不裝了,拿出一面紅旗。
看着熟悉的紅旗,再看着雲芷不懷好意地笑,夏綠绮沒好氣地說:“說吧,你讓我做什麽?”
雲芷則嘻嘻地笑了笑,附在夏綠绮耳邊:“我要……”
“你……你到底要幹什麽?”夏綠绮咬牙切齒地看着雲芷。
“願賭服輸啊!”雲芷依舊笑眯眯地說。
“算你狠!”夏綠绮起得鑽出馬車。
雲芷掀開簾子,看着遠處的青衣身影,叫道:“莫伊,幫我把那個人找來。”
“是,雲姑娘。”
過來一下會兒,簾子再度被掀開:“小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是啊。”雲芷笑眯眯地打招呼,“喂,是時候到你履行諾言的時候了。”
“哦?你要我做什麽?是把寧逸辰抓來還是殺了李柔蘭?”這幾日雲芷和寧逸辰的反常,大家都知道了,卻沒有人問具體原因。其一是沒有人敢問寧逸辰,其二則是另一個當事人雲芷在碧淩宮的保護下,沒人能見到。當初兩人成雙成對的時候震驚了不少人,畢竟沒有誰見過賦雪谷谷主對那個女人那麽上心過。如今……
“不,我讓你……”雲芷小聲說完。
“你!”青衣人震驚地看向雲芷,“你确定?”
“确定。”雲芷點點頭。
“好吧。我叫袁松宇。我說過了,再次見面我會告訴你我的名字。”說罷,袁松宇飛出馬車。
“知道你的名字又如何?很快,我們就會再也不會有交集了,畢竟,夜緋雪這個人馬上就要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入夜,雲芷貼上隐身符,憑着記憶找到了那個叫心如的女孩。看着被換了的藥,雲芷開心地笑了,如同一個頑皮的孩子:“普通的毒自然是瞞不過禦醫,可是,要是換成魔毒呢?尹沐寒,是你逼我的。我要讓你知道,我雲芷不是好欺負的。”雲芷笑了,如開在黃泉路上的花,美豔而凄慘。
這一夜,雲芷沒有睡,她拿起手中的筆,在颠簸的馬車裏,一遍又一遍地畫着寧逸辰的形象,似乎要将他一輩子記在心裏。天亮了,看着滿馬車的紙,雲芷笑了笑,将那些畫整理好,放在手中,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雲芷的手中突然出現了火,将那些畫全部燒毀。決絕而悲壯。
“阿九,我要琴。”
“馬車裏可放不下古筝。”夏綠绮說道,随即開玩笑似的說,“早知道你要彈琴,我就把馬車弄得大一些。”
“那,幫我向寒姐姐借一下琵琶吧。雖然應該用古筝,可是偶爾用一下琵琶也不錯。”
夏綠绮猶豫了一下,畢竟琵琶是寒落霜的武器,卻還是去了。寒落霜聽聞是一種想要彈琴,絲毫不介意的将琵琶借給雲芷。
“夜半無人時,冷月寒似霜。指尖婉轉,勾托抹挑,輕吟離魂殇。憶往昔,追想當年一別,棄繁華三千,盡七代之血,浮萍無依誰人曉?夜家多慈愛,鏡花水月終不見。夢醒花殘,寒!寒!寒!高牆連苑起,執子落錯步步殇。形影相吊芷草敗,夏寒涼,血痕亂。芳心為誰吐,倩影獨寂寥。人世悲歡離合千滋百味,為君再吟離魂殇。”
當日聽了這一曲的人,無不為之傷心落淚。而今日再聽,竟然聽出了其中的無奈何決絕。而沒聽過的,也只覺傷心難耐。一時間,大家也肯定了眼前的雲芷就是萱王妃。只不過,這雲芷身上似乎還藏有很多秘密。當然,武林人士本就思想較為開放,再加上雲芷三番五次在術上幫助衆人,雖然覺得雲芷這一行為極其大膽,卻也沒有太過苛責。衆人只覺得雲芷嫁給賦雪谷谷主是她的運氣,回去繼續做萱王妃也是很好的歸宿。
☆、30.雲家之女揚術威
“前面就是那個基地了。”衆人停了下來。
“就是這裏?”夏綠绮下馬,走到袁松宇面前,柔聲道:“袁大俠,累了吧。”
“多謝夏少宮主。”袁松宇冷淡地說。
夏綠绮懸在手裏的手帕極為尴尬,而袁松宇卻轉身離去。夏綠绮失神地望着遠方,心裏卻在使勁罵着雲芷。
衆人絲毫不驚訝地看着這一幕,這些時日,這個夏少宮主也不知怎麽突然看上了袁松宇,對其大獻殷勤。而袁松宇對夏綠绮卻一直冷冷淡淡。
這時,更令人驚奇的一幕出現了,只見袁松宇居然走下馬車,将雲芷扶下馬車。雲芷雖然對袁松宇客客氣氣,可是袁松宇對雲芷的态度,倒是有些暧昧不清。
“阿芷!”夏綠绮神色暗了暗,還是走了過來。
“小妹。”看着似乎一陣風就能吹倒的雲芷,楊啓之趕緊走了過來。
“大哥,到了嗎?”雲芷脆生生的、顯得有些虛弱地問。
“到了,這是大門,我們進不去。也不知道是什麽材料做的,打都打不破。”楊啓之有些抱怨地說。
“我來看看。”雲芷向前走,身體倒是有些搖晃。
袁松宇剛要上前扶着,楊啓之卻擋住了。
“袁兄認識舍妹?”楊啓之皮笑肉不笑地問,那夏綠绮明顯對袁松宇有情義,楊啓之并不希望夏綠绮和雲芷因為一個男人生分了。畢竟,雲芷現在和寧逸辰鬧得那麽僵,寧逸辰的紅顏知己數都數不過來。平日裏有寧逸辰壓着,還沒人敢明目張膽地傷害雲芷。現在鬧成這樣,要不是有自己和碧淩宮的勢力,雲芷不可能活得那麽自在。要是再和碧淩宮生分了,那就糟糕了。
“曾有過一面之緣。”袁松宇含笑問道。
“大哥,那邊還有人等着呢。”
“好。”楊啓之扶着雲芷走到門邊上,而一邊的袁松宇則在心裏嘆氣,悔不當初。兩道視線都要将他瞪穿了,卻什麽都不能解釋,真不知道那位姑奶奶要玩到什麽時候。
雲芷走到門前,看着門上細小的雕刻,凝神思考。雲芷十四歲決定接受這個任務,經過兩年時間的訓練,憑着過目不忘的天賦,将那些不能帶去的關于術的東西基本上都背了下來。當然,只是背了下來,卻沒有思考。就像是一個人把資料複印了一遍,僅僅是擁有資料,卻未曾領會是一個道理。
凝神思考約半刻鐘的時間,雲芷食指指向大門,緩緩地畫了一個符號。随着雲芷不斷畫出各種符號,大門上的雕刻竟然動了起來。終于,重新組合的雕刻停了下來,大門緩緩地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空曠的走場,長長的走廊,居然什麽都沒有。衆人小心翼翼地走向前,雲芷放開靈力仔細感應,發現并沒有什麽特殊的東西。突然,雲芷感到一陣頭痛,不得已,雲芷放棄用靈力探查。
“怎麽了?頭痛嗎?”楊啓之發現了雲芷的異常,問道。
“沒事。”雲芷勉強地笑了笑。
頭痛的雲芷沒有發現,寧逸辰的目光猛地看向她。
衆人走向了一陣子,沒有發現異常,也就放下心來。突然,一陣嗡嗡聲傳來,只見一群小蟲子飛了過來。衆人并不認識這些小蟲子,只是這些小蟲子來世兇猛,讓人感受到一陣寒意。
“啊!”不知是誰先叫了一聲。
“小心,這些蟲子咬了人特別的疼。”
“啊,我的手,這些蟲子有毒!”
一瞬間,衆人都小心起來,拿出兵器,防止被蟲子咬到。
“不行,這些蟲子太多了,給想個辦法,在這樣下去,我們會全軍覆沒的。”有人說道。
衆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卻苦于沒有辦法。這一刻,大家更認識到了術的可怕。
蟲叫聲,兵器聲,使原本就頭痛的一種,更加難受了。雖然有楊啓之保護,一時半刻那些蟲子也傷不到她,可是雲芷本身身子弱,再加上神經有些衰弱,原本隐藏在內心的脾氣爆發了。如果問林嬷嬷,林嬷嬷一定會說雲芷的脾氣很好。其實,那只是正常時刻。一旦雲芷心煩頭痛的時候,雲芷的脾氣讓夏綠绮都感到害怕。
“都給我安靜!”雲芷突然大喊。
這喊聲極為突兀,讓大家都是一驚,居然愣住了。誰也不曾想過,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居然發這麽大的火。
雲芷被這些蟲子吵得鬧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雙手結印,一把火從指間噴出。那些蟲子見是幽冥真火,頓時亂作一團,想要逃走。然而,在雲芷的操控下,幽冥真火以更快的速度燒向蟲子。看着瞬間被滅的蟲子,衆人都一臉震驚地看向雲芷。
雲芷現在脾氣上來了,什麽也不管了,頂着疼得不行的頭,幹脆不在乎了。反正這具身體也不打算要了,雲芷什麽都不想管了。當初,就是顧忌太多,才害得自己如此下場。想到過去快樂的生活,雲芷一下子覺得很委屈。雲芷知道,這邪教很有可能就是當初破壞通道的組織。如果說上次在文青城那裏感受到了沐璃珠的力量是巧合,那麽這一次再感受到了就不是什麽巧合了。
雲芷索性甩開楊啓之,不管不顧地向前沖。本着破罐子破摔的原則,這一次的雲芷,不再顧忌自己的身體了。走着走着,一扇透明的門将衆人擋住。雲芷想都沒想,直接從一邊撈起一塊不大的石頭,畫了一個簡單的符,就砸了過去。嘩啦一聲,如同玻璃一般,透明的門不見了。雲芷拍了拍手,随手拿出兩個銀針,一個插在頭上的一個穴位,另一個插在手臂上的穴位。當初離開那個世界以前,咒術聯盟就對被施展禁術的人做了全面預算,算出因靈魂遭到侵蝕可能會遭到哪些痛苦,也因此研究了許多方子。雲芷剛剛用的銀針,可以暫時緩解頭痛和身體的疲憊,可是一旦失去藥效,就會雙倍奉還,讓原本衰竭的身體更加衰弱,等同于是在那壽命換。
“這是什麽?”有人驚叫。
看着眼前湧過來的如同木偶一樣的木頭人,雲芷暗叫不好。
“這是通天人偶,表面上只是木頭人,其實不然。他們的身體極為堅強,你就是用劍砍也未必砍得動。這些通天人偶沒有智力,可是你就算是把他們全部砍碎也可以重組。”紮過針後的雲芷,明顯清醒不少,脾氣也好了些。
“這麽邪乎?”有人不信,用劍去砍。看似脆弱無比的人偶,居然沒傷到分毫,反而劍倒是壞了。
“難道就沒有弱點?”夏綠绮問道。
“有,讓我想想,太久了,有些記不住了。”雲芷想了想,看着要逼近的人偶,喊道:“大家聚在一起。”
見大家聚在一起,雲芷拿出了白芷發卡。只見白芷發卡緩緩升入空中,一道白光将衆人罩住。通天人偶在光外,努力想要打破白光。這是,通天人偶張開嘴,細小的牙齒撕咬着白光。白光在通天人偶的襲擊下居然越來越弱。
就在這時,雲芷手中突然多出一道紅線,紅線飛出白光,奔向人偶。紅線将人偶纏住,任憑人偶怎麽撕咬,依舊沒有斷。終于,在紅線将所有的人偶都纏住的時候,雲芷猛地一拉紅線,所有的紅線變為紅色的水滴,侵入人偶的身體。人們驚異地發現,那些人偶居然露出了一絲掙紮之色。與此同時,濃郁的血腥味傳來。這時,衆人才意識到,那根本不是什麽紅線,而是血。終于,人偶們不再掙紮,雲芷的臉色卻顯得極為蒼白,似乎是失血過多。
“阿芷,那些線是你的血?”夏綠绮說出了一個極為不可能的猜測,本身也不覺得這事是對的。
“嗯。”雲芷點了點都,“再硬的東西,也砍不動水。可是光用水還對付不了他們,我只能用血,然後侵蝕他們,讓他們重新認主。”
“重新認主?你是說……”
“沒錯,我讓他們認我為主,他們的原主人已經死了,否則我也不肯能那麽快讓他們重新認主。”雲芷有些疲倦地說。
袁松宇見狀,很自然的去扶雲芷,夏綠绮的眼睛再次暗了暗。雲芷在袁松宇的攙扶下,向前走,看不出一絲表情。
雲芷看着沒有盡頭的路,不知下一刻面對的會是什麽,沒有希望,也沒有絕望,只能走下去。就像自己的人生,看不見盡頭,也沒有盡頭。
“……”一陣歌聲緩緩傳來,只見一個藍衣女子,坐在水邊,眼中含有一絲傷感,低聲吟唱。
“你想死?”雲芷挑明問道。
女子聽了,微微一愣:“是。”
衆人驚異,若說這首歌傷感與哀怨,衆人倒是不反對,可是若說藍衣女子一心求死,倒是沒有人相信。
而袁松宇聽到雲芷的話,身體猛地一震。
“我從小被囚禁在這裏,我的世界只剩下這片小小的池塘。每日重複無止盡的日子,除了死亡,我沒有別的選擇。”女子聲音婉轉清脆,配上那惹人憐愛的姿容,讓許多少俠心中一動。
“姑娘,我們來救你出去。邪教的那些人已經被我們打敗了。”有人說道。
老一輩的人聽到這裏,微微皺眉。這個女子來歷不明,還是小心些為好。
女子笑了笑,卻讓人感受不到絲毫笑意:“他們用術困住了我,離開這裏,我只有死路一條。我時常在想,若是有一天真的受不來了,死亡也許是一種解脫。”
“可以選擇死亡來做一種解脫,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啊?”雲芷露出了一絲苦笑。
女子微微驚訝地看着雲芷,突然,女子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你——你居然是——”
雲芷緩緩點頭。
“沒想到,我居然比你幸運。”女子也露出一絲苦笑,“他們千辛萬苦想要得到的,沒想到你居然……你們過去吧。每人拿起池子裏的一片葉子,從那個門進去後會平安無事。”
“你一開始并不想讓我們進去,為何改變主意?”寧逸辰插嘴問道。
女子笑道:“沒錯,一開始我并不想讓你們進去,可是,如今我改變主意了。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裏面有什麽?”雲芷看着女子問自己,直覺告訴自己裏面有什麽東西是和自己有關的。
“一個不太完整的東西。那裏我進不去,可是,我很想毀了它。我知道,你會做到的。你們進去吧,不要管我了。”
“雲姑娘,你破不了這位姑娘身上的術嗎?”
雲芷仔細想了想,道:“暫時破不了,等我進去以後,看看裏面到底有什麽,也許可以。”
“等你進去以後,你就會明白了,你救不了我。”正如你救不了你自己。女在心裏補充。
“可你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少年再次問道。
“名字?那是什麽?”女子露出一絲驚異。
衆人一瞬間沉默,一個自幼生活在這裏的女子,居然連什麽是名字都不知道。衆人懷着沉重的心情進入另一件屋子。屋子極為整潔,似乎和普通的屋子沒有任何區別。
“咦?這是什麽?”李柔蘭看到桌子上的一本古籍問道。
☆、31.生生世世葬輪回
楊啓之拿起古籍,翻開:“看不懂,這是什麽字?等等,有譯文。”
“寫的是什麽?”
“此乃禁術:生生世世。中間少了幾頁,還有些不太清楚。”楊啓之翻了翻,又讀到:“簡單來說,這是一本叫做生生世世的禁術,具體施展方法只有一點點,似乎施展條件極為苛刻。門口的那個女子似乎是為了施展這個禁術而準備的。具體什麽用不知道。不過,這個代價倒是真的很大。受此術者靈魂若是不夠強大,會當場灰飛煙滅。好像要受很大的折磨,并且伴随着生生世世,直到靈魂……”
突然,楊啓之手中的古籍被雲芷拿走。接着,雲芷手中出現火花,将古籍燒毀。
“你幹什嗎?”
“這種害人的東西留下來幹什麽?還有,我答應了她将此物燒毀。”
“你能救她嗎?”
“救不了。”雲芷終于明白了,施展此術需要一個本身具有靈力,卻沒有修煉過的女子,作為祭品,被囚禁終生。由于邪教之人找到的禁術并不完整,若是雲芷本身與這個禁術沒有絲毫關系,自然有辦法救她。可是,雲芷則不是。雲芷的身上帶有禁術的痕跡,根本不可能幫助那個女子解咒。
“你的片面之詞誰信啊?”
聽到這個有些尖刻的聲音,大家都回頭,詫異地盯着李柔蘭。誰也沒有想到,一向溫柔的李仙子會有如此刻薄的一面。李柔蘭似乎也意識到了,臉色微微發紅。
“你們信不信與我有什麽關系?”雲芷無所謂地說,“我只要做好我應該做的就好了。”
雲芷轉身從另一扇門離開,等衆人反應過來,才趕緊跟出來。
“咦?雲姑娘呢?”衆人這才發現,雲芷不見了。
“阿芷!”
“怎麽辦,雲姑娘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吧,這裏是術教,我們這些人加起來也沒有一個雲姑娘有用。我們順着這條路找找吧,反正雲姑娘身子不好,應該走不快。”
衆人想起雲芷禁術基地後的強悍,一時都稍微安下心來。
此時的雲芷,憑着感覺,來到了一間空曠的屋子。
“就是這裏了,蜜兒,幫我護法。”雲芷說完,将沐璃珠融入自己的身體。
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因為心裏更疼的原因,雲芷居然覺得沒有那麽疼了。
“阿芷,你這是何苦呢?”蜜兒說道。
“蜜兒,我別無選擇。不這麽做,朝廷和武林将因為我再次掀起戰争。我怕天下的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我更怕,他會因我而成為千古罪人。蜜兒,我已經給芷若軒發了消息,讓他們給朝廷制造點小麻煩。我要讓他們知道,商人的可怕。芷若軒現在可握着全國的經濟命脈。”
朝廷自認為經濟命脈握在了自己手中,卻不知道,早已暗自掌握在了雲芷的手中。這一點,連夏綠绮都不知道。自打回歸成夏綠绮以後,夏綠绮對芷若軒的關注就少得多了。而雲芷又在離開萱王府以後才開始握住全國經濟命脈的。當時的雲芷,一是想給自己找點事兒做,二是想給朝廷找點小麻煩。雲芷在心裏算着日子,等離開基地,那幾個人也該行動了,到時候,朝廷也該自顧不暇了吧。
看看自己的手,如此純淨的一雙手,不知道要沾上多少鮮血,不禁露出一絲苦笑。
“來了就出來吧。”雲芷突然往空白的地方說道。
“丫頭,感覺和敏銳啊!”一個人影緩緩出現。
“是你?”雲芷露出一絲詫異。
“也不知道雲姑娘到底哪去了?”袁松宇露出一絲擔心。
“呦,那不回來了嘛!”夏綠绮陰陽怪氣地說。
雲芷失蹤了這段時間,袁松宇沒少擔心。
“阿芷,你還好吧?”袁松宇關切地說。
“大哥,那邊是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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