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稱呼問題

蘇少爺從來自诩俊傑,非常的識時務。如此一來,倒也不在糾結那個問題,神經一放松,他才想起自己好似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

桌子上的飯食酒水等都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因為四月的天氣有些熱了,到現在還都微微冒着熱氣。

既然走不成了,自然也不能虧待了自己的胃。

“那行!”想通了其中的關竅,蘇陌整個人就随意起來,走到桌前坐下,非常自覺的給自己添了一碗飯,“我肚子餓了,先吃飯,對了你要吃嗎?”

好歹想起主人還在,于是假假的問了一句。

那樣子沒有丁點的不自在,仿佛剛才執意離開的人不是他一樣,态度轉變之快,讓卓嚴半響沒有反應過來。

說實話味道真不怎麽樣,主是沒有放什麽調味品,吃着沒味兒,但就鄉下而言已是不錯的了。

蘇陌雖然嫌棄得要死,但這個時候也沒得挑,只能憋着氣連味都沒嘗,直接三兩口塞下去把自己填飽了完事兒。

吃餓渴足以後,睡意襲上來,蘇陌看着鋪着大紅喜被的床,以及滿床的紅棗,花生,蓮子,桂圓,只覺得眼睛疼,幹脆轉過頭看向卓嚴,來個眼不見心不煩,“你家有客房嗎?”

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種心理,卓嚴幹脆利落的回答,“沒有。”

然後自顧自的推動着輪椅,來到床邊,雙手一拉一卷,床單上的東西都被卷到了一處,放進了一個籃子裏。

“好吧!”蘇陌識趣的沒再問,睡一起就睡一起,雖然心有還是有些別扭,但以對方如今的情況,就算有什麽想法,只怕也是有心無力吧!

蘇陌的目光隐晦的向卓嚴下半身劃過,心裏難免有些幸災樂禍,不過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就着架子上臉盆裏的溫水簡單的洗漱了一下。

十分大方的脫了外袍,上床拉被睡覺了,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沒有半點扭捏之态,表示放心得很。

反倒是卓嚴略微皺了下眉頭,看蘇陌的動作,完全沒有雙子應有的矜持,動作言語之間反倒像一個男子。不過出于禮教他還是下意識的側過了頭,腦海裏卻是剛才驚鴻一瞥的纖細,耳朵慢慢的染上了一層薄紅。

白日裏被折騰了一天,剛剛又與卓嚴你來我往一番,蘇陌早已精疲力竭,倒在床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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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響後蘇陌的呼吸變得綿長,卓嚴這才就着蘇陌用過的水,洗漱一番脫去外袍,準備睡覺。卓嚴雙手在床沿上一撐,輕輕的落在床上,看着睡得心安理得的蘇陌,卓嚴第一次升起一種極度無語的感覺。

這是對他人品的十分信任呢?還是對他能力的極度懷疑?

卓嚴半點睡意也無,窗外月光鋪灑了一地的銀霜,屋內紅燭搖曳。

一個人影無聲無息躍入,落地時連丁點塵土都沒有驚起。

卓嚴坐起身來,順手一指點在蘇陌眉心,讓他睡得更沉。

“如何?”

“蘇小郎的所有消息都在這裏。”小六從衣襟裏取出一疊紙,雙手奉給卓嚴。

卓嚴揮揮手讓他退下,自己就着燭火把信紙上的記錄的消息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

看完後,卓嚴手掌一拂,連一丁點痕跡也未留下。他借着窗外的月光,默默的打量着熟睡中的蘇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眼神越發深沉。

第二天,蘇陌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他看了看窗外,試着根據太陽的位置算下時間,可實在是沒這個本事。

不過卓嚴到是已經起床了,正坐在輪椅上,翻着一本書,看着多了一絲儒雅。可在蘇陌眼裏,那早已浸透到骨子裏的煞氣卻無時無刻都在彰顯着他的存在感。

“你怎麽不叫我?”蘇陌翻身坐起。

“昨天累了一天,多睡會也不打緊的,家裏只有我們兩人,沒這多麽規矩。”卓嚴說得随意。

蘇陌也聽說卓嚴父母早亡,家裏與大伯是分了家了,因此只有他們兩人。這樣挺好的,不用和那些人住在一起,畢竟連侄子都坑的人,品性想來也好不到哪裏去。

蘇陌下床從嫁妝箱子裏找了一件青色常服換上,然後坐到梳妝臺前梳頭。在現代蘇陌也有一頭差不多的長發,紮頭發倒也難不倒他,但也僅僅只是紮個馬尾,還有橡皮筋呢。可這裏除了絲帶就是簪子,還要梳成發髻,他弄了半天也弄不好。

有些喪氣的把木梳往臺上一放,轉頭看向卓嚴,看他捧着一本破兵書,看得津津有味的,心下無趣。想着昨晚被卓嚴小小的威脅了一番,一向記仇的蘇陌心裏就有氣兒。

再怎麽樣,他也是被父母嬌養着的。就算是後來父母去世,因為遺囑的原因,那些親戚想要順利的得到財産,就不得不供着他。哪怕心裏巴不得他早點死,可表面上還是要把他當王子一樣哄着,直到最後才幹脆利落的送了他一場車禍。

蘇陌骨子裏是驕傲的,他覺得自己被挑釁了,心裏不舒服,不折騰一翻就會更不舒服。而且就目前而言他還不知道要和這個人生活多久,要如何去拿捏這個底線也要他自己去試探。

卓嚴并不知道自己的老底兒,早在兩人見面之初就被蘇陌揭穿了。

蘇陌把身體往桌子上一靠,下巴微微昂起,斜睨着卓嚴,“喂!”

“叫我夫君。”卓嚴頭也沒擡。

蘇陌被噎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明面上是嫁人了,還是眼前這個人,可這兩個字打死他也叫不出口,直接叫名字,“卓嚴。”

“夫君!出嫁的雙子是不可以直呼丈夫姓名的。”卓嚴難得解釋了一句。

“你明知道我不是……”

蘇陌有些爆躁,卻被卓嚴用眼神制止,“你現在就是蘇末,我想你不也願意被人抓起來扔到牢裏當作細作處理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把蘇陌所有的不滿統統澆息。

卓嚴接着說,“我不知道你們那裏夫妻之間是如何相處的,但在大啓,雙子出嫁從夫,你當稱我為夫君。”

老子是男人!蘇陌在心裏發狠!卻又想到自己如今在這個世界身份定位,眼角一抽,只得退了一步,反正就是不叫那兩個字。

“那我叫你阿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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