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遲來的洞房

蘇陌的視線微微一頓,然後玩味的笑了。

主要是這搭讪的方式莫名有些熟悉感,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以他如今的社會定位,為了避嫌,一般是不會有男人上前搭話的。

蘇陌順着書本往上看去,來人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青人,穿着素色錦袍,看着像是個讀書人,但蘇陌知道他不是,因為這人看似沉靜的眼裏,透着商人才有的精明。

蘇陌禮節性的笑了笑,“多謝。”

但卻沒去接那本書,反而看起了其他的,擺明了不想與那人搭話。

那人也不惱怒,反而好脾氣的笑笑,以一種羨慕的語氣道,“阿兄,對堂兄可真好。”

蘇陌疑惑的看過來,在這個世界,對于雙子的稱呼有着明确的規定,又要區分于女人。

未出嫁之前稱哥兒,出嫁後普通交情的就叫小郎,不用冠夫姓,長輩可稱哥兒。平輩之間,夫家的兄弟就以阿兄相稱。若是小輩則稱阿叔。

這個男人他沒有印象,居然以阿兄相稱,難道是卓嚴的兄弟一輩的,蘇陌向小五看去。

站在幾步之外的小五無聲的對他做了個口型,卓文。

蘇陌了然,原來是卓嚴大伯家的次子卓文,就是不知道他突然出現在這裏是個什麽意思?

他可不相信巧遇什麽的,畢竟他才放話要收回地,這個自他與卓嚴成親之後從來,就沒有冒過頭的卓文就出來了,怎麽看怎麽可疑。

心中幾番思量,面上卻故意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卓文,“你是……”

“小弟卓文,是嚴哥的堂弟,阿兄怕是沒有印象了。”卓文臉上笑意盈盈,看上去就是一個斯文有禮的年青人,再加上他相貌堂堂,很能博人好感。

然而在蘇陌眼裏,那裝模作樣的樣子,就差沒有在臉上寫上斯文敗類幾個大字,看着就倒盡了胃口。

“原來是堂弟呀!你有什麽事嗎?”蘇陌興致缺缺的随口扯着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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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文目光落在蘇陌臉上,他沒想到這個蘇家少爺這麽漂亮,落到卓嚴那廢物手裏當真是暴殄天物。

“在村子裏阿兄可還習慣?”卓文心中惋惜,臉上卻擺出一副關心的樣子,好像兩人很熟似的。

“還行!”蘇陌翻看着架子上的書,想着怎麽把他打發走。

卓文笑了笑,自認為他不過在說面子話,便直接道,“村子裏是比不得雲城,阿兄初來乍到的,若是有什麽難處,可以到家中來找阿娘。”

蘇陌古怪的看了卓文一眼,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也只得笑笑謝了對方的好意,“那就多謝了。”

“一家人,不需如此客氣。”卓文笑了笑,仿佛真的只是無意間在這裏遇到他一般,說完這句話,就禮貌的點點頭,然後就走了。

“他想幹什麽?”等卓文走後,小五走過來,奇怪的問。

“不知道。”蘇陌也搞不清楚,卓文這是唱的哪一出,但他敢肯定這人一定沒安好心。

被卓文這麽一打擾,蘇陌也沒有心情再逛了,在書店裏買了幾本雜書,付了銀子後,就跟小五打道回府了。

晚上,兩人照例洗漱完後,并肩靠坐在床上,卓嚴從枕頭底下取出一個東西遞給蘇陌,“你看看。”

蘇陌伸手接過,“這是什麽?”

一邊說一邊打開,随後驚喜的睜大了眼睛,居然是戶籍冊。

“這麽快就辦好了?”蘇陌欣喜道。

“嗯!小六下午的時候帶回來的。”卓嚴道。

戶籍冊,相當于現代的戶口簿,上面記錄的是他的姓名,形貌特征,并注明乃是海外歸來,今落戶于甘洲轄下直山縣,上河溝,卓家。

上面沒有哪一點顯示與蘇家有半點關系,雖然現在這個戶籍只能天知地知,但他還是十分高興。

這一高興,下意識的就回身抱着身邊的人,狠狠的親了一口,以表達興奮之意。

親過了之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可不是在現代,在這裏這可跟調戲也沒什麽區別了。不過心虛也只有那麽一秒,下一刻蘇陌又理直氣壯起來。

以前放着不動,是因為中間插着一個蘇末,如今既然心意相通,為啥不動?

臉上猛地有什麽溫熱的柔軟一觸即離,然而那細膩柔滑的觸感卻一直印到了卓嚴心裏,他足足呆了幾息才反應過來那是什麽。然後落在蘇陌身上的眼神慢慢的變得幽暗起來,裏面仿佛藏着什麽擇人而噬的野獸。

偏偏蘇陌卻還在不停的作死。

“如今我也算正式落戶到你家了,你說,這算不算是遲來的洞房花燭夜呀?”因心裏存了想法,蘇陌便又放軟了身體貼近了卓嚴,聲音也是低低的。

像是夏夜裏随風而來的那一抹勾人的香,若有若無,時隐時現,卻又勾得夜歸的旅人欲罷不能。

卓嚴呼吸一窒,“別鬧!”

嘴裏警告着,但思緒卻不受控制一般,想到了兩人那次錯過的洞房夜。

彼時,他對蘇陌抱有戒心,自然沒有任何想法。

而現在,蘇陌有一句話說得對,他以蘇陌的身份落戶他家,從今以後,将成為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存在,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歸處。

這個想法讓他心裏一片火熱,與此同時,某些蟄伏已久的沖動,像岩漿一樣翻湧起來。

蘇陌還不知道潛藏在黑暗中的野獸,已經開始伸出了利爪,還在不怕死的撩撥,“難道不是?”

一邊說,一邊探出手去輕輕貼在卓嚴胸前。

隔着一層薄薄的內杉,蘇陌能感覺到手掌底下那一下一下強而有力的跳動,以及結實而不誇張的肌肉。不用剝開衣服,也能想像得到,那是一具怎樣完美的軀體。

那源源不斷的熱力,帶着某種魔力,吸引着蘇陌的手,輕輕移動起來,想要探索更多。

不知不覺中,那只手越來越往下……

卻在下一秒被卓嚴牢牢的抓住了手腕,一只手伸過來,強制性的擡起他的下巴,對上卓嚴的眼睛。

蘇陌不明所以,“嗯?”

卓嚴笑了,從喉嚨深處吐出一句話來,“你說得對!”

“什麽?”蘇陌還沒搞清楚狀況,莫名的發出一句疑問。

“你說得對,今天就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不應該錯過。”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蘇陌知道卓嚴是一個自制能力十分強的人,別看他平日裏,時不時的撩撥一下,但他也明白可能因為腿傷的原因,卓嚴不會真的碰他。

正因為如此,他才一次又一次的踩着卓嚴的底線蹦跶。

可是他也忘了,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面對心儀的人,又怎麽可能真的無動于衷?

爆發不過早晚的事!

于是被卓嚴壓住的時候,蘇陌還是懵的,他莫名其妙的擡起頭看向卓嚴,剛想說話,就被對方眼裏快要噴發了灼熱給驚到了。

“你……”他突然覺得嗓子發幹。

兩個人毫無間隙的緊貼在一起,身體上的丁點變化都逃不過對方的感知。

卓嚴沒有說話,只是居高臨下的凝視着蘇陌,就像叢林裏捕獵的猛獸,牢牢的鎖住獵物,不允許有任何逃脫的可能。

這個時候的卓嚴,完全退去了平日裏僞裝出來的平和,變得非常俱有攻擊性。

身上那在戰場上,常年累月堆積下來的戾氣也掙脫了束縛,張牙舞爪的仿若活物一般,連同男人身上那令人沉迷的氣息,一起撲向蘇陌。

這個時候的卓嚴看起來仿若魔神。

蘇陌的精神力多麽敏銳,身體在這個時候,感官被放大了無數倍。那些令人聞之色變的戾氣帶着男人獨有的味道,将他牢牢的困住,自己在那一瞬間仿佛變成了待宰的羔羊一般,毫無反抗之力。

若是一般人,看到這樣的卓嚴早就吓得面如土色了,可蘇陌卻神色微熏。

卓嚴詫異的道,“你,不怕嗎?”

他自己是個什麽情況自己非常清楚,那些戾氣随着一個個死于他劍下的亡靈,慢慢的浸染進了骨血裏,平時被他壓制。

可一旦動情就會失去控制,這也是他一直不成親的原因。

他不想吓倒蘇陌,但更不願意傷害到他。

“呵,怕什麽,你嗎?”蘇陌低低笑了起來,毫不回避的迎視着卓嚴的眼神,帶着挑釁的意味,“本少爺長這麽大,還真沒怕過什麽!”

“是嘛?”卓嚴的聲音低沉暗啞,用一種恰到好處的力道,鎖住蘇陌的手腕。

他沒想到這個時候,蘇陌居然還敢挑釁于他。

“那是!”

蘇陌骨子裏就是一個十分驕傲的人,就算喜歡男人,也不是随便一個好看的男人他就能看得上。

因為精神力覺醒的原因,他本身就要比許多人強,目光也更加挑剔,而能被他看上的男人,必須足夠強大,要能夠在身理上以及心理上完全壓制他的才行。

因此在現代的時候,雖然身邊來來去去的世家子弟不少,其中也不乏各方面都優秀的,可沒有一個人能如卓嚴這樣,滿足了他對另一半的所有幻想。

強大、性感得令人渾身顫栗。

掠奪是男人的本性,蘇陌自然也不例外。

下一刻,蘇陌翻身躍起,反将卓嚴壓在身下,一剎那間,兩人就換了位置。

這一次換蘇陌居高臨下的看着卓嚴,得意的挑了挑眉頭,然後在卓嚴的注視下,慢慢的壓低了身體。

臉頰緊貼着卓嚴耳邊,紅唇輕啓,“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跟你講。”

“何事?”卓嚴極力控制着自己,平靜的問。

“在我的家鄉,只有男人和女人,可沒有雙子!”

蘇陌喜歡男人,雖然在心理上更喜歡被強大的男人征服,但并不代表他不會反制。

現在的卓嚴剛好激發了他藏伏的征服欲。

所以……

卓嚴瞳仁猛然一縮,磕在大腿上的火熱,召示着對方跟他一樣,是一個獵食者。

然而不等他作出反應,一個熾熱的唇就狠狠的壓了上來,兩人唇齒相依,交換着呼吸。

喘息之聲在耳邊響起,熱辣辣的一直燙進了心裏。

剛開始蘇陌處于主導地位,卓嚴卻磕磕絆絆的,生疏得很,但很快他就反客為主,将蘇陌壓制,吻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許久之後,卓嚴才放開渾身發軟的人,氣息不穩的接上蘇陌剛才那句話,“那就看我們鹿死誰手了!”

蘇陌舔舔破了皮的唇,笑得惑人,“說得不錯!”

然後一夜無眠!

這一夜,卓嚴真真切切讓蘇陌體會了一晚,什麽叫做酣暢淋漓。

蘇陌無比後悔,怎麽就這麽想不開的去撩撥卓嚴,結果沒得手不說,還被使用了個徹底。

那體力更是好得沒有話說,直到淩晨方才雲雨初收,蘇陌這才放任自己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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