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風信子

在希臘傳說裏，辛神（雅辛托斯）是太陽神阿波羅所鐘愛的一位美少年，但被阿波羅誤殺，為了表示對他的紀念，阿波羅讓鮮花從他的血泊中開放。這就是象征着“懷念”的風信子的由來。風信子令人沉醉無法自拔的芬芳，濃郁又意外地帶着綠意和辛辣的花香，恰如你的懷念，我的幸福……

“他在哪裏？！”

公孫策看眼前的人，一進門就徑直到自己面前，雙手“啪！”地拍在桌面上，撐住身體，緊盯着自己問。

“他到現在還沒來，我也正奇怪呢……”

公孫策顧不得因他一貫嚣張的态度跟他置氣，苦惱地答。

“他平常出任務，也不會這樣沒有一點交代。你到他家裏看了嗎？”

“昨晚我在他那裏等了一晚，他沒回家。”

白玉堂拉椅子坐下，握拳抵在唇前，按捺自己的焦躁。

“會不會是他有什麽緊要的事，不方便跟我們聯系？”

“他是做事這麽不穩重的人嗎！”

“那你的意思是……”

“他出事了，我的感覺不會錯。”

白玉堂肯定答他。心被剮去了一塊的感覺，除了自己，沒有人能了解。

公孫策定定看他，心中也漸漸感到不祥。這兩人之間的聯系，确是外人不足以體會的，咬咬牙，問他：

“那現在怎麽辦？還沒有到48小時，警方不會立案。”

“你知道有什麽人跟他有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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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工作，把他當仇人的多了去了，要怎麽找？”

“我請哥哥們幫忙，逐一排除吧。你把有可能的人名單給我。”

白玉堂想了想，又問：

“他現在在辦什麽案？”

“現在的不是什麽大案子，他倒是一直對那個已經告破的‘連環殺人案’很執着……”

話說到此，兩人都被突然冒出的聯想驚了一吓，同時沉默一會兒後，公孫策緩和氣氛：

“應該不會跟那案有什麽聯系，兇手已經抓住了嘛，而且，如果是同一案的話，應該會找到他的……”

屍體。公孫策看那人變得蒼白的臉色，才反應到自己無意中說出了最壞的結果。硬擠出一絲笑容，安慰他：

“不會的。你……冷靜點，我們都要，冷靜點……”

公孫策靠到椅背上，深呼出一口氣，看天花板。這話也是在安慰自己，兩人心裏都亂得很，一時也再說不出什麽話來……

白玉堂咬緊唇，強迫自己保持清醒，現在他唯有相信自己和那人。如果這世界上再沒有了“第十三種”香味，那最天才的香水師，也失去了香水的靈魂……

展昭覺得度過的，是最不真實的一天。躺在高貴華麗的“瓶子”裏，看外面夢一般的世界，一恍神間，都開始迷惑，自己究竟還是不是一個活物。

水晶裏裝有供氧設備，讓他呼吸舒适；室內仿自然陽光的設備自動調節，令他可以推測出時間。黃昏過後，才有人匆匆忙忙向這邊跑來。安然着急打開黃金鎖扣，擡起蓋子，感到“第十三種”香味飄散出來，“香水”完好無損，松了一口氣。

“對不起！我剛剛才下課，餓了吧？我給你帶了晚餐……”

安然忙不疊向他道歉，其實自己跟白玉堂一樣，一整天都在想着他。回到這裏，看到這香味依舊美好，靜靜地待在原地，這種幸福，不知要怎麽描述。

他用柔軟的墊子，墊高展昭的身體，拿起銀勺，将食物送到他嘴邊，微笑地說：

“來。”

展昭怎麽能順他的意，将頭扭到一邊，冷淡地警告他：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違法的？雖然我不知道你目的是什麽，但我勸你，不要再錯下去！”

“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麽。現在，你必須吃東西。”

安然又将勺子朝前遞了遞，催促他，但展昭只是更反感：

“我不會吃你的東西！如果你不想傷害我，就放我出去！”

“你不能再出去了，你已經是我的了。”

安然告訴他，放下勺子。

“什麽……我為什麽要是你的？！你把我當成什麽了！……”

展昭對他理所當然地說這話，感到氣憤，但他并不聽自己抗議什麽，放下晚餐，另拿了一杯水，靠近過來：

“你不想吃東西，我也沒有辦法，但你必須喝水，不要折磨你自己。”

他說着，抓住自己下巴，用力壓下颚，将水灌進口裏。展昭不得不吞了幾口水，嗆咳起來。他又面露難色地，趕緊用手帕細心地為自己擦拭嘴角、衣襟。那模樣，就像在心疼他珍愛的物品，一絲不茍地将自己整理好。展昭看了，竟莫名地覺得這人可悲。嘆口氣，勸道：

“不要再胡鬧了，如果你現在放開我，我不會追究的……”

安然一愣，看着他慰藉地笑了：

“謝謝你！展先生，你真是個溫柔的人。”

安然這麽說着，但沒有要放開對方的跡象，展昭又待說什麽，就見他拿了一個遙控器，對自己笑道：

“其實，這裏最美的景色，就是現在這個時候了。”

他按下一個按鈕，展昭驚訝地看到上方，天花板緩緩打開了，現出一片深邃的天幕，慢慢擴大至看不到邊際……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展昭仍不禁為這宏大、炫麗的景象驚嘆。天空像有無數鑽石的光芒在紛紛閃爍，嵌在無垠的空間裏，就像世間人們遺落的點點唯美夢想。也許正因為它們太美了，人們才不敢去執着，将它們丢棄。這時，展昭聽到旁邊人，說起他的夢：

“你知道，世界萬物都有他們的靈魂，所以，每一種形式的存在，都有他的氣味。卑劣的靈魂，發出的是惡臭；高潔的靈魂，有寶貴的香味。而我的氣味，卻微乎其微，幾乎感覺不到，但即使這樣，我也不能停止地向往最美妙的香水。我想也許有一天，我能做出一款帶給自己幸福的香水，灑在自己的身上，成為自己的氣味。”

安然說完，轉頭看身邊的人，他似被自己的情緒感染了，但又礙于這樣的立場，不好說什麽寬慰的話，只得無言相對。安然微微一笑，拉了高凳坐在水晶旁，讓他躺下，輕輕抓住他一邊手，他不适地皺眉掙開：

“不要碰我！”

“不要亂動，你還想讓我給你喂藥嗎？”

看他不甘心地安靜下來，安然滿意地握着他的手，在滿天繁星下，伏在水晶邊緣，慢慢睡着……

I dream of rain

我夢見了雨

I lift my gaze to empty skies above

我擡頭凝視著虛無的天際

I close my eyes,this rare perfume

閉上雙眼，這珍貴的香水

Is the sweet intoxication of the fall

是堕落的甜美狂喜

……

作者有話要說： I dream of rain

我夢見了雨

I dream of gardens in the desert sand

夢見了沙漠裏的花園

I wake in pain

在痛苦中醒來

I dream of love as time runs through my hand

夢見了愛如同時光從我手中流逝

This desert rose

沙漠的玫瑰

Each of her veils, a secret promise

每一個面紗，都是一個神秘的誓約

This desert flower

這沙漠的花朵

No sweet perfume ever tortured me more than this

甜美的花香折磨著我，莫此為甚

And as he turns this way

當他轉向這邊

He moves in the logic of all my dreams

進入了我夢裏的邏輯

This fire burns

火在燃燒

I realize that nothing's as it seems

我終於明白，一切皆是虛幻

I dream of rain

我夢見了雨

I lift my gaze to empty skies above

我擡頭凝視著虛無的天際

I close my eyes, this rare perfume

閉上雙眼，這罕見的香味

Is the sweet intoxication of his love

是他的愛中甜美的狂喜

Sweet desert rose

甜美的沙漠玫瑰

This memory of Eden haunts us all

伊甸園的記憶糾纏著你我

This desert flower, this rare perfume

這沙漠裏的花朵，這罕見的香味

Is the sweet intoxication of the fall

是堕落的甜美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