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香水薄荷

薄荷是芳香植物的代表，品種超逾500個，每種都有清涼的香味，人們最為熟知的有綠薄荷、蘋果薄荷、香水薄荷等。薄荷是一種充滿希望的植物，雖是一種平淡的花，但它的味道沁人心脾，清爽從每一個毛孔滲進肌膚，身體裏每一個細胞都通透了。薄荷的花語是“願與你再次相逢”……

白玉堂也不知自己是怎樣熬過這兩天的，派出了無數的人去找那人，竟都一點消息也無。他就像在世間煙消雲散了一樣，“第十三種”香味，又成為遙遠、飄渺的傳說……

如果自己從不曾知道他的存在，終其一生在尋找“第十三種”香味的道路上，也不會如此撕心裂肺，寶物得而複失，才是最令人頹然無望的……

即使在工作室，香水的包圍下，那些原本乖順的“美人”，也似在抗議自己為什麽弄丢了最寶貴的香味。香水的制作，沒有一點進展。

白玉堂的電話忽然響起來，看是公孫策的來電，迅速拿起來接聽。

“喂……”

他的心按耐不住“怦怦！”直跳，期待着能拯救自己的好消息。

“白玉堂，有個事情，現在昭不在，我只能跟你商量了……”

“什麽事？”

“……那個怪異的‘連環殺人案’，又出現了類似的被害者。上級命我們封鎖消息，因為怕這事傳出後，會造成社會恐慌。只能暗中調查，你能幫忙嗎？雖然我知道你現在也很煎熬……”

“我沒事。現場在哪裏？”

白玉堂打斷他的話，不知為何，自己有直覺，這詭異的案子跟展昭的失蹤有關聯，不管怎麽說，那人為之努力的事，白玉堂也想為他完成。

公孫策告訴他地址後，又說：

“聽說你被禁足了？也難怪，現在滿世界都是關于你的報道，你的一舉一動都有記者盯着，你打算怎麽辦？”

“你在那裏等着我就行了。”

白玉堂說完，挂了電話。這時，韓章敲門，探頭進來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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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五分鐘記者會就開始了，你準備好了麽？這次新聞發布會，對你和香水界都很重要，你可要好好應對。”

看白玉堂爽快地應了聲“好。”甚至給了自己一個安慰的微笑，韓章安心地走開繼續籌備的工作。

在寬敞的會場裏，來自世界各地的媒體各就各位，準備好機器和問題的講稿，只等着世界最天才香水師的出場。主席臺上，盧方和韓章已列席坐好，這是“陷空”集團的大事，兩人将萬事安排妥當，只等着發布會的焦點——白玉堂登臺。

盧方看看表，已經超過了預定時間幾分鐘，問韓章：

“玉堂怎麽還沒出來？你告訴他準确的時間了嗎？”

“說了啊，剛剛還提醒過他。”

盧方點點頭，端坐好繼續等着。時間分分秒秒過去，衆人翹首以盼的人，始終沒有出現。記者位上，有人開始覺得奇怪，竊竊私語起來，盧方也覺得再遲下去不妥，對韓章說：

“你去讓玉堂馬上出來，這樣重要的記者會，不可輕慢。”

韓章應下後，起身剛要走，突然一人跑來，在大門處高喊了一句：

“天才香水師從後門跑走了！”

衆人一片嘩然，各國記者都展現了極高的職業素質，他們立刻随那人沖出會場，攝像師快速收拾設備扛到肩上，也随後跑出去。場面別提有多混亂，維持現場秩序的人員，完全擋不住失控的人們，會場在瞬間變得一片狼藉後，只剩空曠……

韓章知道那寶貝弟弟這次是闖了多大的禍，僵硬地轉頭看盧方，只見他低着頭，全身抑制不住微抖，小心叫他：

“大……大哥……”

“馬上派人去把那小子給我逮回來！！”

盧方一拳砸在臺上，怒極吼道。

新聞工作者們擁擠跑到一個大堂，左顧右盼，不見了要找的人身影，躊躇一會兒後，有眼尖的人，看到一段距離外，有白衣掠過，急急指往那邊大喊：

“他在那裏！”

聲音又引起了人群的混亂，一齊朝白影的方向跑去。

白玉堂輕巧越過各種障礙物，飛快向出口而去，後面窮追不舍的記者們，不得不想辦法阻止他太快跑出人們的視線，組織力強的人，指示大家：

“我們分成幾組，堵住所有通向出口的路！”

平常追新聞慣了的工作人，反應快速，馬上自發分成幾隊，合作朝不同方向去。白玉堂被逼只能往樓上跑。到了建築分層的地方，他躍起抓住頂部的橫杠，一個翻身上了高層，身後的人們一片驚呼，只得繞到樓梯追上去。

白玉堂一人，終是不敵衆人齊心協力的圍追堵截。要是能挖到世界最天才香水師的新聞，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名利雙收的美事，無人不是使盡了全力。他們将白玉堂追到高樓邊緣，有人興奮地叫起來：

“他在那裏！沒路了，他跑不掉了！”

記者們欣喜圍上去，誰料那白衣人手中朝樓下射出一條韌線，他毫不猶豫地跳下樓，衆人震驚，擠到樓邊察看。只見那線的一端，緊系在街邊一高柱路燈上，白衣人雙手戴着手套，握線滑下去，輕盈地落在路燈頂上，跳下去恰好踩在一輛機車上，他坐好，套上頭盔，啓動車子揚長而去了。

在樓上看呆的人們，這時回過神來，邊匆忙往回跑，邊各自掏出手機，沖着話筒嘶聲喊：

“天才香水師駕一輛新型白色機車往東邊去了！讓所有在附近的車追上去！！”

一時間，無數新聞車從各方向呼嘯着向白玉堂追去。攝像機從部分車窗裏伸出來，試圖捕捉住白衣人的身影，但那體型相對小而敏捷的機車，在車流中蛇形穿梭，靈活極速，連攝像機都難以追蹤到他的影像。沒有多久，忙亂的新聞車，就全部失去了目标。不得不紛紛找位置停下，對着電話焦急地商議……

公孫策見到白玉堂時，着實吃驚：

“你是怎麽過來的？”

“這你不用管。”

白玉堂從他身邊走過，進到殺人現場。一具雪白的luo體女屍，躺在地毯中央，她容貌美麗，冰冷潔淨，如同一件奇詭的藝術品。

“是他沒有錯，完全去除了身體的毛發和體味。”

白玉堂肯定這跟之前的“連環殺人案”，是同一個兇手。

“真的抓錯人了。昭是對的……”

公孫策嘆。這對執法人來說，真是個最糟的消息。

“他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想從中得到什麽？”

白玉堂沉思一會兒，緩緩說：

“知道嗎？人身上的氣味，反應着一個人的品行、生活習慣、健康等各方面，所以行為肮髒、生活環境污穢、病弱的人，不會有好的氣味。每一個人有着獨一無二的體味，可以說表達着這個人的靈魂。昭之前說過，所有被害人無論男女，都是品德、才華各有閃光處的人。他們靈魂美好，身上的氣味一定是美的，現在它們的屍體，被處理得一絲氣味也無，像不像把他們美麗的靈魂給拿走了？”

“什麽……”

不得不承認，公孫策真聽得汗毛直豎。什麽拿走氣味，拿走靈魂，好像有人會為了這種原因而殺人。在心裏腹诽着：天才香水師的思維模式，果然不是常人可以跟得上的！但公孫策目前也沒有什麽更加“現實”的推論。他哪裏知道，白玉堂說出這番話，像把自己的心一點點磨成粉末，如果有人也像自己一樣，苦苦追尋着珍貴的“第十三種”香味，以這樣的方式來向往他，那人的處境，真的不容樂觀……

這時，一位警員走進來，看到白玉堂，睜大眼睛指着他，結巴道：

“你……你不是……”

“對，他是白玉堂。”

公孫策給他回答。那人呆了幾秒，拉過公孫策小聲說：

“公孫先生，你出來一下。”

公孫策疑惑跟他出去，在樓內公共大廳的電視上，看到現正炒得沸騰的新聞：天才香水師在世界媒體雲集的記者會上跑走，各家記者狼狽地追逐賽跑，公路上驚險的車逐戰……哪個不是堪比好萊塢電影的爆炸性畫面？公孫策轉頭看看那仍若無其事的人，忍無可忍地吼：

“白玉堂！你非弄得天下大亂才罷休嗎？！！”

作者有話要說： 渴望你美麗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