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1)
衆妖獸對于突然坍塌的柴房表示出了全臉呆滞。
白狐貍自覺立功, 很快從被砸傻的懵逼裏恢複,尾巴卷成個大團子往衆妖獸面前一怼,這樣那樣又那樣這樣的解釋了一通, 最後高傲一擡下巴, 美滋滋道:“爺我從今天起也是金丹期大妖了!”
衆妖:……想吃狐貍肉嗎?這裏有, 免費的。
面對一衆妖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白狐貍哼哼一聲,霸道宣布:“從今天起,我不叫狐白四了, 我叫狐白五!”
狐貍,白色的, 五條尾巴。
多麽簡單粗暴又有含義。
白狐貍對自己的取名天賦第一千零一次感到驕傲。
像那條鲛人,叫什麽海王, 一點都沒體現出他鲛人的存在,更像是個封號,它才看不上。
其它妖見它那嘚瑟的樣子,恨不得給它一爪子, 奈何現在打不過,只得忍了,各個眼巴巴看向龍歸音。
——王爺,我們也想結丹啊!
龍歸音咳了一聲,把那股揍妖的沖動給壓制下去, 問道:“都排好隊了?”
衆妖齊齊點頭, 各自報數。
蛛雲:“我一。”
蠶女:“我二。”
錦竹:“我三。”
夢魇:“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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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人花:“我五。”
靈果樹:“我六。”
食鐵獸:“我七。”
鲛人:“我八。”
肥兔子:“我九。”
龍歸音點點頭,滿意道:“很好,我的空間目前還太小,靈氣剛被狐白四……”
白狐貍:“狐白五。”
龍歸音:“……狐白五吸收完, 暫時沒有多餘的靈氣,想要恢複需要足夠的信仰之力,空間有一株靈草可以把信仰之力轉化成靈氣,信仰之力越多,你們越可以快速結丹,我暫時專攻學院之事,沒時間去做其他事,這裏有幾件事需要你們去做。”
衆妖“嗯嗯”點頭,全都眼巴巴看着他。
龍歸音道:“我需要開一間鋪子,狐白四……五,你既然結丹了,應該可以順利化形,你去京城找一間鋪子以王府的名義盤下來,主打賣丹器符陣四樣東西,打出足夠的知名度,信仰之力自會滾滾而來。”
白狐貍拿爪子一拍地,“好的王爺!”
龍歸音又看向其它妖獸,道:“狐白五負責賣東西,錦竹負責管理妖收銀子,其它妖,你們自己看着辦,有什麽能幫上忙的自己動手,這鋪子越火,你們凝妖丹就越快。”
衆妖慷慨激昂的應道:“好的王爺!沒問題王爺!”
圖圖啧啧嘆氣,道:“還是主人聰明,這狐貍晉階金丹後,好處擺在眼前,不怕他們不誠心誠意的辦事,狐貍想繼續進空間修煉,就得幫您發展壯大店鋪獲取信仰之力,一環套一環,妙啊!”
龍歸音謙虛的推脫,“過獎過獎,不過一些小手段。”
衆妖獸興奮的讨論了好一會後,大總管錦竹猶豫一會,慢吞吞舉爪,“王爺,我有話要……”
龍歸音瞥他一眼,矜持點頭,“!”
錦竹清了清嗓子,給自己鼓氣,道:“之前皇上借給府裏一萬兩銀子,重建王府都用完了,王爺您這些天教學生賺了七百兩,這幾天花銷不少,您還買了煉器爐和靈材,內庫裏只剩不到一百兩,盤一間襯得上王府門面的鋪子至少需要一千兩,裝修一下也得個幾百兩……”
他憂桑的垮下臉,“我們沒銀子啦!”
龍歸音:“……”
他看了一圈衆妖獸,企圖再扒拉點銀子出來,最後把視線定在了狐貍團着的尾巴上,眼睛忽而一亮!
他道:“狐白五,先把你尾巴裏的人放到大堂裏,我要問話。”
白狐貍乖巧的應了一聲,把姬月笙的靈力封住,尾巴一甩扔到大堂裏去,就在龍歸音一臉“快滾”的眼神中歡快的甩着五條尾巴找小夥伴炫耀去了。
龍歸音無語的關上門,門內門外徹底成了兩個世界。
他看向蒙着面巾警惕的站在屋子中央的姬月笙,露出一個堪稱溫柔的笑容,“別緊張,我又不會殺了你,”
姬月笙:“……”
莫名就有股很不好的預感!
他是因為龍歸音之前城外救他那一次而有點心神不屬的,但這些在家國利益面前完全被抛到了一邊,此刻他與他是對立面,他不會容許自己因色犯錯。
龍歸音此時已經恢複了人身,龍爪和龍尾都收起來了,他自顧自往主位上一坐,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先坐?”
姬月笙看他一眼,略有些忐忑的坐在了離他最遠的位子上。
龍歸音微微一笑,道:“按照我們剛剛的賭約,你既輸了,就得答應我一件事。”
姬月笙剛剛已經聽到了他想做什麽,眼一擡,道:“給你銀子?”
龍歸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公主夜襲我王府,又是救人又是要抓我,這麽多事用一些銀子解決,你覺得可能嗎?”
姬月笙不話了,一雙紅色的眼眸定定看着他,等待他的條件。
龍歸音卻是在思索一件事。
他若有所思道:“你剛剛和我提的條件,是讓我教你傳承,而不是給你的國家傳承,這是為何?”
姬月笙眼眸一閃,道:“我想殺一個人,傳承會使他更加強大,在除掉他之前,傳承不能外洩。”
龍無念對他的恩怨情仇并不太感興趣,他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可以合作,我可以助你達成目的,你以什麽來交換?”
姬月笙眸光一亮,接着又蹙眉沉吟起來。
什麽交換?
在不損及禦龍國利益的情況下,他最大的優勢……
他驀然擡頭,道:“我可以幫你掩蓋身份,讓禦龍國抓不到你。”
龍歸音眯眼一笑,道:“可你們即便知道我是龍,也拿我無可奈何,甚至為了不讓大越百姓信仰我,還會費盡心機掩蓋我的身份,這個交易不劃算。”
姬月笙一滞。
龍歸音慢悠悠提出了他的要求,道:“我要一份秘境地圖。”
姬月笙下意識想拒絕,但又想到他的條件實在誘人,一咬牙道:“……可以!”
龍歸音微微笑起來,又道:“這只是合作條件,你比試輸了答應我的條件可還沒算在裏面,我還可以提一個要求。”
姬月笙幾乎要把牙咬碎了,一字一頓道:“你——提——!”
龍歸音笑容倏然一收,“我要你告訴我,十二年前禦龍國和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姬月笙呼吸一滞,眼神立刻就變了。
龍歸音一手撐着下颌看着他,淡淡道:“如何?”
姬月笙張了張口,道:“我……”他深吸一口氣,道:“我被龍祖下了禁制,一些事情我無法出口,我只能大致告訴你。”
龍歸音眯了眯眼,道:“行,你,能多少多少。”
姬月笙理了理思路,道:“十二年前的暴雨之夜,你從天而降,無意間打開了一處秘境,把禦龍國的一部分人和大越的皇帝都帶了進去,你護着皇帝奔逃,我們追,後來你救了皇帝,帶着他破秘境出去了,就此失蹤。”
龍歸音眨了眨眼,“就這樣?”
姬月笙點頭,“就這樣。”
龍歸音問:“那我的龍珠是如何丢失的?秘境那顆龍珠是不是我的?我為什麽要救皇帝?追殺我的人都有誰?又為何要追我?”
姬月笙張了張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他一攤手,示意禁制發作了,他不出口。
龍歸音:“……”
他能感覺到一股很強大的靈力波動,的确是禁制無疑,修為還挺高的,他暫時無法破除。
他抱着一點微弱的希望問:“我問,你點頭搖頭都不行?”
姬月笙道:“我會直接不能動。”
龍歸音頭疼的撫了撫額,只好轉變話題,“這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們禦龍國有沒有在秘境裏發現一顆金色的龍蛋?”
“龍蛋?”姬月笙滿目茫然,“龍珠倒的确是有,龍蛋我并不知道。”
龍歸音蹙眉。
龍蛋并不是禦龍國的人帶來的,到底是誰拿走了?
姬月笙見他條件提完了,也松出口氣,沉吟一番,又問:“你所助我達成目的,具體如何做?”
龍歸音擡眸瞥他一眼,淡淡道:“方法多得是,你要殺的人什麽修為?”
姬月笙眸光一閃,吐出四個字:“合體巅峰。”
龍歸音一頓,眼神慢慢變了。
禦龍國的人修為和大越差不多,大半都是築基,幾個金丹元嬰算好了,化神都沒有,唯一的合體巅峰只有一個人……
“是龍祖?”
姬月笙冷冷一笑,“一個不擇手段想要篡位,妄圖以蒼生為祭品修煉的瘋子罷了,當不得一聲‘祖’,那麽,你要如何殺他?”
龍歸音蹙眉。
這麽高修為,他暫時難以達到,正面對上肯定不行,合體期修者實在太強大了,普通法子也行不通。
他問:“時間?”
姬月笙道:“自然是越快越好,而且……”
他眼眸深沉的看着他,道:“你若不盡快,他篡位成功後會立刻同大越發動戰争,這些年他受了傷在休養,但不代表他會一直休養下去,屆時山河傾覆血流成河,你應該也不會想看到。”
龍歸音點點頭,道:“最多十年,他必死,至于方法,這是我的秘密,我現在無法告訴你,就像我也無法确定你的地圖真假,你若信,我們可以合作,若不信,你現在就可以走。”
姬月笙是不敢信的,但他無法再拖了,龍祖實力太過強大,他們所有方法都無法對抗,龍歸音是他能抓到的唯一希望。
畢竟十二年前那般宏偉可怖的實力,是唯一能與龍祖對抗的存在。
他一咬牙,“我信!”
龍歸音眯眼一笑,“很好,就請公主殿下留下一些贖身費,自請離開吧。”
姬月笙一臉懵逼的看着他,聲音艱澀道:“……贖身費?”
龍歸音伸出一根手指搖啊搖,慢悠悠道:“一個刺客一千兩銀子,我的要求你也沒完全做到,還是要付點銀子de,十二個人,總共一萬兩千兩,銀子或者銀票都行,你看着給。”
姬月笙:“………………”
最後姬月笙在龍歸音淡定微笑的注視下咬牙切齒的掏出了一疊銀票,往桌上一拍,衣袖裏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顯然氣得不輕。
他深深瞪了眼龍歸音,轉身就往外走去。
龍歸音笑眯眯的揮揮手,“有空再來啊。”
姬月笙一個趔趄,好懸沒摔倒。
再來再來?再來給你送銀子嗎!
他走得賊快,路過院子裏那群二貨妖獸時都沒施舍一個眼神,一路目不斜視出了王府,關門時候發出老大一聲響,把妖獸們都給驚得一個激靈。
龍歸音心情頗好,也沒計較他的小動作,拿着銀票數了數,一萬二正好。
唔,皇帝的一萬兩可以還了,還剩下二千兩,不少了。
明天就去盤鋪子!
圖圖歡呼:“噢耶!主人萬歲!”
龍歸音習慣性謙虛,“還好還好。”
圖圖:“啵啵啵~”
龍歸音:“……”
這器靈又在發出什麽奇奇怪怪的聲音?
他懶得理會,徑自去煉器了。
明天還要給那群學生剝離種植靈根,得做點準備才行。
第二天一早,他起床收拾一番,開門正要叫狐貍過來取銀子,結果門一開就怔住了。
門外正站着一個白衣白發的美男子,頭上頂着一雙白色的狐耳,上挑的狐貍眼微微帶笑,紫色的眼眸看起來有點神秘妖嬈,眨一眨眼就能迷倒大堆少女。
重點是……
龍歸音面無表情把門關上,咬牙道:“把衣服穿上,狐貍耳朵收起來!”
狐白五委屈巴巴,“可我沒衣服……”
龍歸音頭疼的扶額,摸出一塊玉佩輸入一部化形決,從門縫裏扔了出去,“用裏面的法訣把皮毛化成衣服!”
狐白五興奮的“嗷”了一嗓子,外面很快傳來一陣靈氣湧動,伴随着一道激動的聲音,“王爺我好了!”
龍歸音打開門,上下打量他一圈——一件寬松的白色錦服,還算正常,耳朵也收起來了。
他滿意點頭,從空間裏取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遞過去,道:“先去盤鋪子吧,找京城的牙人打聽打聽鋪子情況,流程懂嗎?”
狐白五接過銀票,笑道:“王爺放心,我好歹也活了上千年,在人族的城裏也待過幾百年,只有我坑別人的份,沒有別人坑我的份,畢竟我可是狐貍,最擅長用腦子的一族。”
龍歸音:“……”
恕我完全沒看出來。
他也沒打擊人家,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努力幹,狐白五便一臉興奮的在衆妖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下點将了錦竹大總管,兩只一起出動了。
龍歸音把府裏的事解決,這才又往學院走去。
靳啓是天班的一名學生。
天班只收單靈根,他表面上看是單水靈根,資質優越,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實還有一條很小很小的火靈根。
這條火靈根小到靈境都測不出來的程度,原本是和單靈根差不多的天賦,但俗話“水火不容”,靈根最忌屬性相斥,他的水靈跟和火靈根就是如此。
每到修煉時,他初初能感覺到水靈氣的存在,但同時也會感覺到火靈氣的存在,引一方入體,另一方就來搗亂,他還沒有控制的方法,為了避免走火入魔,只能放棄。
所以到現在他都沒有引氣入體。
他只能把全部的希望系在左相身上,他視左相為信仰,尊敬崇拜着對方,希望他多講一些關于靈根的知識,每天都期待着宮知玄的那一節課,從無缺席。
但從禦龍國使臣來京後的第二天,左相就從不來上課了。
他聽了大致的過程,是左相和昭王比試了三場,被完美碾壓,又在最後的不甘偷襲中遭到打擊,意志消沉,沒再出過府門。
靳啓不信。
左相的能力有目共睹,乃大越除皇帝之外的第一天才,怎麽可能憑空出來一個凡人昭王就被打敗了?
一定是昭王使詐!
他的父親是前兩天得罪昭王被院長逐出學院的靳修明,爺爺是刑部尚書靳元白,和昭王都有點不愉快,靳啓受其影響,對昭王多多少少有點不太好的觀感,加之對左相的崇拜驅使,讓他下意識就斷定了昭王的錯。
他和幾個同窗不信邪的等在了黃十班門口,準備看看那個凡人昭王到底有什麽能力。
然後他就被驚豔到了。
容貌的确冠絕天下,還煉制出了可以測試變異靈根的法器,他跟着夫子們去了廣場上看熱鬧去了,并不知道龍歸音之後又了什麽。
但他在晚上回到家後知道了。
小姨來府上找他母親商量事情,表弟溫宇也随之跟來了。
溫宇是黃十班的學生,今天測試變異靈根時并沒測出來靈根,是個沒靈根的普通人。
本來他都已經絕望了,但王爺卻,有靈根剝離和種植之法。
靳啓當即就冷笑了,包括聽到這話的叔父靳修明和爺爺靳元白也在冷笑。
小姨憂心道:“這方法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怎麽聽起來有股不太好的感覺?剝離靈根?這是要強制剝離嗎?那單靈根的人被剝離後豈不就成普通人了?”
靳修明嘲諷道:“聽起來就不是什麽正道手段,我可聽上古之時除了仙門修士外,還有一些不入流的魔門,手段千奇百怪,還有用人血人魂修煉什麽的,這昭王不會就是傳承自他們吧?”
靳元白冷哼一聲,“這麽多做什麽,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若真是邪魔外道,還給了我一個抓他的機會,豈不正好?”
溫宇實在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反駁,“你……你們別這麽王爺,他是真的讓很多學生引氣入體成功的,我是親眼所見的!”
靳啓和溫宇從小一起長大,關系很好,此刻語氣忍不住放柔了,道:“引氣入體是他有手段,畢竟他傳承多,可剝離靈根這件事一聽就是邪魔外道的手段,且不他能不能成功,若是流傳開來,你知道這會造成什麽可怕的影響嗎?但凡有靈根的都會被觊觎上,普通人合起夥來抓個有靈根的學生就可以獲得靈根成為修士,整個世界都會大亂!”
溫宇辯駁道:“可王爺了,一定要自願!”
靳啓嗤笑一聲,“我現在威脅你讓你你自願,你你是不是自願?”
溫宇一噎,還想點什麽反駁,卻反駁不出來。
最後靳元白大手一揮,道:“好了,明天去看看他搞什麽名堂,今天先散了。”
靳啓便拉着溫宇走了。
很快就來到了第二天,他們一家子全部出動,就為了尋找所謂的“邪魔外道”手段。
但凡有一個學生被強制剝離靈根,都是動用私刑,他們也就有足夠的理由抓人了。
今天來的人不少,大都是孩子的親人,應該也是聽孩子了剝離靈根之事,心裏擔憂,所以過來看看情況的。
龍歸音很快就來了。
他見到這麽多人也沒驚訝,想是早就有所預料,淡定自若的走進了黃十班,掃了一圈學生們,道:“需要剝離靈根的站在左邊,想要種植靈根的站在右邊。”
黃十班總共五十四個人,四靈根十二人,五靈根十八人,變異靈根四人,無靈根者二十人。
學生們陸續起身分隊,很快就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定了。
想要剝離靈根的有十三個人,其中四靈根占據了十人,五靈根只有三人,沒靈根的全部都想種植。
龍歸音見他們站定,擡手抛出一件法器——是一個陰陽太極模樣的黑白磨盤。
可以剝離和種植靈根的陰陽盤。
他把陰陽盤往地上一抛,陰陽盤瞬間變大,足以容納幾個人站上去。
他道:“需要剝離的站黑色,需要種植的站白色,兩個兩個來。”
靳啓往前一步站了出去,在教室門口道:“王爺,我表弟溫宇今天也想種植靈根,但不确定您這剝離種植的手段安不安全,我先來試探一番可好?”
龍歸音瞥他一眼,表情淡淡,“可以。”
靳啓又道:“聽我表弟,一定要自願才可成功?”
龍歸音淡淡道:“自然。”
靳啓:“我有一條很小的火靈根,想剝離出來,我自願。”
龍歸音一點頭,示意他站上去,“心裏想着想剝離的靈根,它會自己動。”
靳啓便擡步站到了陰陽盤黑色的一面,心裏道:我不自願,我就想試探下這剝離靈根之法是不是真是邪魔外道,難不成還真有東西可以試探到人的內心嗎?
他這麽想着,卻突然感覺腳下傳來一股龐大的斥力,他整個人都被一股力道給狠狠甩了出去,狼狽的落在了地上。
靳修明和靳元白也在一旁驚訝的合不攏嘴,滿臉都是駭然。
龍歸音表情淡淡,像是早有預料,“你只要有一點不情願,你就無法剝離出來,嘴上自願無用,被人脅迫也無用,只有真心願意剝離,你才會真正成功。”
他完就不再看他了,目光瞥向學生們,道:“現在還有機會,哪個被脅迫了,若是不想待會兒被陰陽盤甩出去,就自己站出來。”
學生們面面相觑,卻是沒動。
靳啓整張臉都漲的通紅,看向陰陽盤的目光驚訝中又含着一點隐約的火熱。
竟然真的這麽神奇,竟能測出他心裏的不情願,若是它真能剝離他的火靈根,他以後修煉就再也不怕靈根相沖了!
他站起身來,這次的态度卻恭敬了許多:“我來!剛剛是我錯了,這次我一定心誠!”
龍歸音瞥他一眼,心裏也存了一分示威的想法,便淡淡道:“最後一次機會。”
他下巴一擡,示意他上去。
靳啓走上陰陽盤,這次再不敢有任何一分不情願,滿心都是想要剝離的那條火靈根。
漸漸地,他感覺腦海裏某處地方傳來一陣細微的抽疼,這疼痛越來越劇烈,靳啓心裏有些不安,卻聽一道聲音響起:“堅持住,剝離靈根都會有些痛楚,你要放棄就完了。”
靳啓一抖,連忙咬牙撐住了。
疼痛在蔓延到極限的時候忽而一輕,接着一道微弱的紅芒從體內一閃而出,鑽入了陰陽盤之中。
“啊——!”
靳啓一聲慘叫,腿一軟就坐在了地上,滿頭滿身都是冷汗。
靳修明和靳元白早等的心焦了,此刻一見他的情況連忙沖了進來,靳修明扶着靳啓,靳元白卻是語氣很沖,“靈根呢?剝離出來沒有?他的身體有沒有事?到底是什麽情況?”
龍歸音還沒話,卻就在這時,教室裏猛然傳來一股靈氣波動。
靳元白訝異回頭,就見靳啓身周包圍着一股濃郁的水靈氣,這股靈氣慢慢進入他的身體,而他的氣息也在随之上升,不一會就完全吸納了靈氣,氣息一瞬間提升至練氣一層。
引氣入體成功了!
所有人都驚訝的瞪大了眼,就連靳啓也震驚的呆在了那裏。
龍歸音不鹹不淡道:“麻煩讓讓,其他學生還在排隊,你們擋住了路。”
三人這才反應過來,靳元白嘴唇微動,一時不知該什麽,靳修明的臉色也很精彩,兩人扶着靳啓一路出了黃十班,很快回到了靳府。
三個人待在大廳裏,面面相觑。
最後還是喜悅占據了上風,靳啓大笑一聲,“我終于引氣入體了!”
靳元白也露出一個笑,“不錯,不錯,我靳家嫡系的年輕一代也終于出了個引氣入體的!”
靳修明還是有點夢幻一樣的表情,“可……到底為什麽會成功?那陰陽盤就真那麽神奇?”
他之前以為龍歸音是凡人,自持修士的尊貴身份,就算對方再如何會打仗也百般看不起,出言不遜還污蔑龍歸音陷害學生,以致被季淮寧逐出學院,一度心氣不平。
但後來他聽龍歸音修為一夜之間到達築基,身負傳承手段頗多,碾壓式贏過宮知玄,這一點不平很快就變成了惴惴不安,還帶着一些懷疑,總覺得龍歸音是靠什麽邪魔外道的手段才突然築基的。
他是典型的修士心理,看不起凡人,但對修為比他高的人又本能畏懼,所以今天一直很安靜的沒吭聲,全靠靳元白撐腰。
本以為是去收拾人的,最後不僅沒收拾了,自家兒子還從人家那裏得到了好處,靳修明的心裏一時間滋味十分複雜。
靳元白也和他差不多,之前因為靳修明的事,在龍歸音和宮知玄比試途中屢次嘲諷龍歸音,可算是把對方得罪的透透的,如今還偏偏從人家那裏受益了,這心裏當真是五味雜陳了。
最後還是靳啓道:“也許王爺真就是手段多吧,至少我靈根剝離了,修為也突破了是真的。”
靳修明和靳元白面面相觑,一時臉色很是僵硬。
靳啓試探道:“要不……我們去道歉?”
兩人的臉瞬間都有些扭曲。
靳啓被駭了一跳,正好這時他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身上也不太疼了,幹脆尋了個借口溜了。
長輩心氣傲,他這個小少年倒沒什麽顧忌的,噌噌跑到房間,拿了紙筆就開始寫感謝信。
唔,我得先醞釀一下,到時該怎麽感謝。
黃十班教室裏。
圖圖猛然嗷嗷大叫,“主人主人,又來一個信仰之力,還是很虔誠質量很上等的那種!”
龍歸音“唔”了一聲,道:“安靜,我有點頭疼。”
圖圖立刻閉嘴。
龍歸音的确是有點頭疼,不過不是真正的頭疼,而是無語。
靳啓三人走後,他又問了一遍有沒有受脅迫剝除靈根的,最後還真磨磨蹭蹭站出來兩個人。
脅迫人的叫鄭陽秋,被脅迫的叫謝瑾軒,但龍歸音一度以為這兩人位置反了。
鄭陽秋一邊哭一邊道:“他姐姐嫁給我哥做了小妾,在我們家裏不受寵,我和他只要他把最粗的木靈根給我,我就讓他姐姐過得好點,否則……否則我就……”
他抽噎一聲,小小聲道:“我就克扣她的飯食……嗚!王爺我錯了,我再不敢了,您不要把我逐出黃十班,我再不敢威脅人了……”
謝瑾軒眼神陰郁的看着他,并不吭聲。
龍歸音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鄭陽秋立刻閉上了嘴,抽噎一聲,卻不敢話了。
龍歸音輕嘆口氣,道:“我過,這場靈根交換完全出于自願,有任何強迫行為都會被逐出黃十班。”
鄭陽秋一臉驚恐的看着他,又打了個哭嗝。
雷萱,風淩,江寒,銀星四個負責監測整場靈根交換的變異靈根學生也連忙上前一步,低頭認錯,“是我們監測不利,請王爺懲罰。”
龍歸音看了他們一眼,道:“但因為此次是我第一次懲罰你們,不宜太過,看在你及時認錯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
他一指外面,“繞着天府學院跑三十圈,若能在午時之前跑完,我可以讓你繼續待在黃十班。”
鄭陽秋臉色先是一喜,接着又一垮,但很快又振作起來,一臉堅定道:“好,我會跑完的!”
龍歸音又看向謝瑾軒,道:“你雖是被逼迫,但隐瞞在先不對我坦言,也算有錯,十五圈,午時之前跑完。”
謝瑾軒臉色微微變了一下,但還是恭敬的拱手,道:“是,王爺。”
龍歸音的目光最後落在雷萱四人身上,道:“監測不利,十圈。”
四人非但沒變臉,反倒微微松了口氣。
龍歸音對這反應挺滿意,一揮手,道:“去吧。”
六人向着他行了一禮,陸續出去跑圈了。
懲罰完學生,龍歸音看向剩餘的人,眼眸微微一眯,“還有誰有逼迫之行,自己站出來,現在是最後一次機會,若再被我揪出來,我不會再留情。”
衆人面面相觑一會,又慢吞吞站出來兩個人,磨磨蹭蹭的走到了他面前,一臉的忐忑不安。
龍歸音并沒多話,一指外面,“逼迫的三十圈,受逼迫的十五圈,去跑。”
兩人像是松口氣,又像是苦着臉,不敢多,連忙出去跑圈了。
剩下的學生雖然有些害怕他的威嚴,但臉色都挺坦然的,并沒有再發現心虛的人。
龍歸音心裏大致有了底,掃視衆人一圈,沉聲道:“我可以傾盡所能教授你們,丹器符陣法術功法,想學什麽我都可以教,我也可以把你們培養成至少金丹之上的修士,但我也有我的要求,我所禁止的,你們若再敢踏足,下次絕對不會留情。”
衆人噤若寒蟬的看着他,一個字都不敢吭。
龍歸音繼續道:“但你們是我的學生,我不會容許任何人欺負你們,若遇到困難可以告訴我,我會盡力相幫,若打算獨自默默忍受,黃十班不需要孬種懦夫,聽清楚了嗎?”
衆人下意識一挺胸膛,異口同聲道:“聽清楚了!”
龍歸音滿意的一勾唇,“很好,我們繼續,下一組過來。”
圖圖小小聲的:“主人,信仰之力剛剛又漲了十幾個,這群學生更加崇拜你了。”
龍歸音微微一笑,“欠收拾呗。”
圖圖:“啵啵啵~”
龍歸音:“……”
把全部的靈根都安完後,時間已經不早了。
龍歸音挂念那群妖獸的鋪子找的如何了,便沒再多待,很快就回了王府。
然後他就得到了一個驚天大消息。
“王爺,狐貍被人瞧上和人打起來了,您快去看看啊!”
他的大總管錦竹如是告訴他。
“我們的鋪子都找好了,就在城南那條最繁華的明春街上,店面有一百多平,各方面都挺好的,也和鋪子主人談好租金了,但就在簽契的最後一刻,麻煩就來了。”
錦竹一邊帶着龍歸音和一堆助陣的妖獸一邊往鋪子走,一邊道:“有個什麽挺有錢的富家公子突然就闖進來,那鋪子是他們先看上的,擋着不讓簽,狐貍就和人怼起來了,結果那什麽公子看上狐貍的美色了,想讓狐貍做他的男寵,狐貍就炸了,當場和人打起來了。”
龍歸音蹙眉,“狐白五好歹是金丹期,打架會出問題?”
錦竹嘆氣,“這正是要命的地方,那什麽公子身份挺不簡單,身邊還跟着一個金丹期修者,一群護衛也都是築基,我們吃不了什麽好。”
龍歸音覺得這事情不簡單——全大越的金丹加起來也不足十人,這富家公子簡簡單單就可以帶出來一個?
他問:“他既然知道狐白五是金丹,還敢繼續招惹?”
錦竹道:“是暫時沒打了,可也沒放棄,一直在糾纏狐貍想追求他,狐貍傷不到他,那契約又還沒簽走不開,都快氣死了。”
龍歸音眼中一寒,“報王府的名諱了嗎?”
錦竹一噎,低頭喪喪道:“沒……我們原以為狐貍金丹期足夠解決事情了,一開始也是想吓吓他們,就沒報,現在事情成這樣了,報出來估計也沒人信了,所以我就回來找王爺了。”
龍歸音扶額。
他就知道這群妖獸靠不住,總得給他折騰點事出來。
身後跟着的六只妖獸全部龇牙咧嘴的,顯然也被錦竹口中的所謂“富家公子”給氣着了。
狐貍再怎麽找打那也是他們王府的妖,自家事關起門來自己解決,哪輪得到別人欺負!
他們着話的功夫,已經來到了明春街上,前邊就能看到一大堆人圍着一間鋪子,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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