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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埃裏克特翁尼亞斯在去冥界哈迪斯神殿的路上,一直不停在偷瞄厄洛斯，似乎怎麽也想不明白,原本的三頭身小肉球是如何快速成長為一枚美少年的。

美杜莎有意識詢問道：“帕……不,雅典娜為什麽突然讓你跟着我？你跟着她不是更安全？”

埃裏克特翁尼亞斯聞言,整個身子都有些萎靡：“阿波羅的一個孩子,還算和我比較熟絡，但是因為我們都被雅典娜賜予了你的血液,所以有了起死回生的能力。宙斯覺得這侵犯了諸神的權利，便将阿波羅的那個孩子殺了。恐怕下一個，宙斯要對付的便是我。”

美杜莎挑眉：“那阿波羅呢？他的反應是？”

埃裏克特翁尼亞斯搖了搖頭：“阿波羅收到消息就将獨眼巨人給殺了，宙斯震怒将阿波羅從奧林匹斯山趕了出去。也因為這個，我得以有空餘的時間逃走來投奔你。但是相對的，恐怕宙斯已經對雅典娜的忠心産生懷疑了。”

懷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事情能夠給這次戰争帶來什麽好處。阿波羅從奧林匹斯山出去，等他們再打上奧林匹斯山的時候，他們可以從中獲得的便利并不小。美杜莎一邊思考一邊問：“這些都什麽時候的事情？阿波羅現在不在奧林匹斯山？”

埃裏克特翁尼亞斯思考了好一會兒：“好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吧，阿波羅都回來了，宙斯也該想起我了。”

美杜莎：“……”你在逗我麽？

一直很敏感的埃裏克特翁尼亞斯察覺到了美杜莎的不善，瞬間就逃到了厄洛斯的身後，警惕望着美杜莎：“你，你，你別亂來！我們都在船上，要是失事了可是很危險的！”

美杜莎冷冷瞥了一眼那只勉強可以稱為同類的妖怪，冷哼了一聲：“白白浪費我的大腦。”

厄洛斯一直把玩着自己的銀箭，有些躍躍欲試：“好想試試我的新箭！”見埃裏克特翁尼亞斯躲到了他身後，笑得瞬間有些奸詐，“你要不要來試試我的新箭！”

猛烈搖頭的醫神瞬間又從厄洛斯的身後逃走，他忽然覺得相信長大了的厄洛斯靠譜簡直太天真！這家夥還是跟當初一樣，任性頑劣。

撇開美杜莎和厄洛斯，船上只剩下從頭到腳，甚至連臉都包裹起來的卡戎。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竟然直接跑到了卡戎的身後。好在卡戎除了平時貪財一些，倒也并不在意船上搭着的是什麽，只要不将船弄翻便是。卡戎輕微轉了下腦袋，便繼續完成他的使命，劃船去了。

宙斯惹怒了那麽多的神只，可他竟然依舊活到了現在，真不知道是他的氣運未盡還是怎樣。美杜莎在思考着宙斯還有可能會産生的支持者，而船上厄洛斯已經和埃裏克已經開始在你追我跑起來。

從來沉默的卡戎在看到岸邊的時候，竟然意外發聲了：“到了。”

厄洛斯有點惋惜放過了醫神，跟着美杜莎下了船。小醫神磨磨蹭蹭也便跟着下了船。

冥界的生活适合美杜莎、适合醫神、适合哈迪斯，哪怕是酒神和厄洛斯，短時間的停留也并不會出意外，唯獨阿克忒斯不一樣，他是人類，不僅不能食用冥界的東西，還要時刻注意着當心被死氣所侵蝕。酒神簡直是寸步不離守在阿克忒斯身邊。

醫神帶來的肉食倒是正好方便了阿克忒斯。習慣了冥界各種奇怪生物的阿克忒斯看到醫神的時候，還是吓了一大跳，顯然沒有想到，還有能長成這樣兇殘的神只。

厄洛斯美杜莎打了聲招呼，就拿着自己的銀箭去深淵迫害生物去了。美杜莎卻找到了酒神：“狄俄尼索斯，你覺得最終站在宙斯身後的會有多少？”

酒神對這個有些突兀的問題并不覺得奇怪，但卻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沒有任何神只的立場是永恒不變的。”

沒有任何神只的立場是永恒不變的啊……

厄洛斯拿着自己的箭，沖到了深淵的邊緣。他帶着期待拿出自己的弓箭，朝着一只長相奇怪的鳥頭獅身怪物射了過去。正中心髒！厄洛斯為自己精湛的箭術點了贊，笑眯眯打算圍觀怪物的後續反應。

……半天過後，厄洛斯臉上的笑僵住了。為什麽本來在慢吞吞走路的怪物，只是找了個地方安靜蹲了下來，然後就不動了！不動了！箭的意義在哪裏！

厄洛斯雙手懊惱把自己的頭發揉捏了一陣，原本柔順卷卷的金發被他弄得一團糟。他有些難過瞪着面前那頭再沒有動靜的怪物，內心不停在抱怨：你就不能來點動作麽！自我厭棄然後就躲到一邊蹲着了麽！你能不能有點志氣！

不明白志氣可不可以吃的怪物歪了歪自己的頭，無力垂在了一邊，似乎真的對自身周圍的一切充滿了倦怠。

又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觀察到什麽有效的東西，厄洛斯有些不高興，決定去找下一個實驗品。就在厄洛斯準備轉身離開的那一剎那，那個怪物終于站了起來。

厄洛斯心情有些激動，他跟着慢吞吞來到了一條帶着哀鳴聲的河流旁，發現怪物對着河面靜靜的，一言不發。厄洛斯一副死魚眼瞪着怪物，很想拿弓箭戳兩下那只怪物，讓他有些應激性。

怪物似乎察覺到了有人的催促一般，慢慢朝着河流中踏了進去，直到河流淹沒了腳、淹沒了身子、淹沒了頭，最後再也沒有浮上來。

厄洛斯看向了自己的那只箭，忽然覺得有些陰冷的恐怖，原來這支箭真的可以帶來死亡，而且是沒有任何的外界力量所在，讓中箭者慢慢自己步入死亡的殿堂。唯獨的缺點就是起效太慢，這在戰場上并沒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想了半天，厄洛斯還是決定回去問問美杜莎，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那邊厄洛斯在試驗自己的銀箭，這邊美杜莎便在試驗自己的力量。在使用了自己這具身體之後，哪怕和波塞冬大戰過，但是對于這身體的熟練度，美杜莎還是覺得不夠，遠遠不夠。與波塞冬那一場戰鬥畢竟還有雅典娜的幫忙，再加上了酒神的幻術，還有自己突發奇想的約束吞噬的陣法，真正用到自己本身來戰鬥并沒有多少。

美杜莎借用了哈迪斯的場所，開始用身體的每一部位來熟悉自己的力量和這具身體本身的力量。死氣在全身的肌理處游蕩，從遠處看已經看不出他本來的樣貌，只能看到那一團團快要凝結成實質的黑色死氣。

美杜莎睜開自己的雙眼，那雙來自身體的綠色雙眸發出兇光，在翻滾的濃稠黑霧中亮出詭異色彩。死氣的侵染并沒有讓那雙綠色的雙眸黯淡下來，反而異常般亮得猶如能射出實質一般的射線。

血液在不停循環蹦騰，從原本的紅色，慢慢被浸染成了暗紅。當死氣消散的時候，美杜莎的唇色已經又暗黑了幾分，而眼睛的顏色又重新變回了黑色。美杜莎的手握緊又松開，恍若只是這樣單純的動作，也能感受到不一樣的力量感。

徹底将自己的力量熟悉了的美杜莎感受着空氣中力量的沖洗，深深吐出了一口氣。随後開始将自己的力量提純。從外界吸收進來的力量并不純粹，他精細開始研究那股湧進來的力量，試圖想要尋找到自己到底為何能夠攝入外界的力量。

随着一步步的探究，美杜莎眼內的深意越來越濃。原始神最初始的力量來源于父神，而其後的神只力量來源于神格所吸收的信仰。如今，他所接收的力量，便是源于混沌，從周邊攝入的力量化為了混沌，再化為了他所能動用的力量。

混沌的力量，那是法則的力量。父神，到底是不是你在插手，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厄洛斯飛速沖了進來，撲向了思緒不知道飛到哪裏去的美杜莎，一點也不擔心會被對方傷到哪裏：“美杜莎，我試過這支箭矢的力量了！可是起效太慢了，怎麽辦？我想上戰場！”

美杜莎皺起了眉：“戰場不是誰都能上的，我并不能确保随時随地護住你。你的箭有特殊的效果，自然有特殊的用法，不要強求上戰場。”

厄洛斯滿臉不樂意，有些任性搖晃着美杜莎：“我要上戰場！我要并肩作戰！我要跟着你！”

美杜莎冷聲拒絕：“不行。到時候你淨添麻煩。厄洛斯，雖然我們都将這一場戰争當做我們的一場狂歡游戲，但我并不希望，你，将我的游戲搞成一團糟。”

厄洛斯被這直白的話弄得心寒，推開了美杜莎，以一種倔強的神色死死盯着美杜莎：“如果我一定要去呢？”

美杜莎看着厄洛斯那雙純粹沒有被任何其它色彩侵染的天藍色雙眼：“給我一個理由，你一定要上戰場的理由。”

厄洛斯和美杜莎眼神相彙，他一字一句，以一種堪稱虔誠的口吻：“美杜莎，我屬于你，你也屬于我。我愛你，我想要跟你上戰場，這邊是理由。”

美杜莎垂下了眼睑，他不得不說承認，他被蠱惑了：“跟着我，厄洛斯。我帶你上戰場，你跟着我。”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追文，麽麽噠(*/w＼*)愛你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