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陳放看着自己面前的面包很稀奇,外表是烤的焦焦脆脆的面包,裏面居然是冰涼涼的冰淇淋,用勺子舀了一口,味道還真不賴。
這麽一口吃下去,肚子餓的感覺更甚,也顧不得自己面前坐着的人是誰了,陳放開始拿勺子大口吃着面包。
相較于陳放兇殘的吃相,俞越澤就要優雅很多,慢慢地抿着咖啡,頗有興致地用手撐着腦袋,看陳放吃得津津有味。
一雙眼睛盯着自己吃東西,陳放哪裏能舒服,嘴巴含糊不清地說:“你看我幹嘛啊,你自己也吃啊。”
俞越澤:“看你好玩啊。”
陳放一口面包差點沒把他噎死,他吃飯有什麽好玩的,這家夥真是一點都沒有變,以戲弄他為樂。
陳放決定忽視他,加快速度把面前那一大個面包冰淇淋全吃光了,才心滿意足地摸摸肚子,靠在椅背上。
俞越澤看他小狗吃飽了一般的表情,放下咖啡杯站起來:“好了,走吧。”
“去哪兒?”陳放條件反射一般地問。
俞越澤危險地眯起眼:“難道你忘了,你昨天答應的事。”
昨天答應的事?陳放用心想了想,很快就想起來了,就是他跟俞越澤一起回原來的小學的事情吧。
陳放覺得這也不是多大的事,但看俞越澤惡狠狠的眼神,仿佛他要是想不起來,就要把他給吃了一樣,看着怪吓人的。
“我……我當然是記得的。”陳放都有些害怕了:“就是陪你回以前的小學看看吧。只是——”
“只是什麽?”
“平樂小學現在已經遷了地方,原來的地方現在已經荒廢了,你是要去原來的地方看呢,還是去現在的小學看。”陳放小心翼翼地看俞越澤的臉色,沒辦法啊,現在他關系着他能不能轉正加薪的大問題呢。
聽了陳放的話,俞越澤的眼神有些恍惚起來,原來之前的小學都已經不在啦。但還是做了決定:“去以前的地方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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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放沒有異議,點點頭。
原來的平樂小學離俞越澤住的酒店不遠,兩人走過去就能到。
于是俞越澤興致很好地拉着陳放11路出發。
一路上,陳放跟俞越澤講了平樂小學搬校址的經過。其實也很簡單,平樂中學要建新的校舍,原來的校舍丢棄不用可惜,正好讓平樂小學搬過去用,而平樂小學的那塊地,就可以賣掉。
原來是賣給了一家工廠的,後來工廠還沒來得及搬進去就倒閉了,那塊地也一直沒人買,就這樣成了荒地。
陳放講着講着,就到了平樂小學的老校址。門口的鐵門關着,而旁邊的傳達室裏看起來還有人住的樣子。
俞越澤要進去,指揮陳放去敲門。
被使喚的陳放沒有拒絕的理由,只好跑上去,敲了幾下門,沒反應,只好改成大力地用拳頭使勁敲,這時,才從傳達室裏傳來一點細微的響動。
從裏面走出來一名佝偻着背的大叔,這名大叔陳放有印象,就是以前學校的值班大叔,沒想到過了這麽久,這名大叔還在傳達室裏呆着。
大叔對陳放也有印象,看到陳放有些驚喜又慈祥地叫了一聲:“原來是陳放啊——”
陳放笑着跟大叔打招呼:“大叔,你怎麽還在這裏管傳達室啊,不是應該去新的小學嗎?”
說到這,大叔臉上就流露出滄桑感嘆的神色來:“诶,別提了。現在的學校要的都是年輕力壯的保安,我們這些人年紀大了,人家早就嫌棄我們了。要不是我給學校看了那麽多年大門,恐怕就連這個活都不是我的咯。”
陳放和大叔的關系不錯,以前陳放沒有錢吃飯,鐵飯盒裝了米拿到學校去蒸,卻沒有錢吃菜,只能吃點鹹菜就白米飯。大叔看到了,會把自家拿來的菜分給陳放,得知陳放的身世以後,更是大方地讓他以後就端着飯盒到自己的傳達室來,兩個大老爺們吃一份菜。
當時大叔吃飯還喜歡喝點小酒啊,可陳放來了,那菜不就不夠吃了嗎?大叔還為此,戒掉了喝酒的習慣。
陳放愧疚,大叔還樂呵呵地寬解道:“我還要謝謝你呢,要不是你,我才沒那麽大的毅力能戒酒。”
大叔就這樣一直帶着陳放吃飯到小學畢業,而畢業以後的陳放,也經常回來看望大叔。
現在聽到大叔的遭遇,陳放心裏也是唏噓。
“對了,你這小子不去念大學,失蹤了這三年到哪裏去了?”大叔關切地抓住陳放問。
“嗯……”陳放眼神閃爍:“我就是到C市去找了份工作幹。”
“诶。”大叔忍不住嘆了口氣:“你這孩子也是命苦,本來呢,好不容易咱們鎮上出了一個狀元,卻這樣白白浪費了前程啊。”
“大叔,你就別提了。”三年過去,陳放心裏已經放下了,但看大叔難過的樣子,陳放覺得是他讓大叔傷心了,難過了,自己心裏自然不好受。
“這是怎麽回事?”冷不丁一個聲音從陳放身後傳來,讓大叔和陳放都吓了一跳,俞越澤臉色不好地走上前,又重複了一遍:“這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
“你沒去上大學,是怎麽回事?”
大叔一看眼前這人,氣度不凡,讓人有不敢違抗的氣勢,也就絮叨叨地開口把事情要講出來:“當年陳放可是咱們鎮上的高考狀元啊,只可惜他那個二叔二嬸——”
陳放連忙捂住大叔的嘴:“大叔,這些事情都過去了,您就別再提了。”
大叔以為是戳到了陳放的傷疤,便自動住了嘴:“是,是大叔年紀大了,居然又說起來了。你們——”大叔指指陳放,又指指俞越澤:“是來幹啥?”
“哦,這也是從平樂小學畢業的同學,他就是過來看一下以前的學校。”
大叔理解地點點頭:“也難為你們還記得這以前的校址了,好了好了,你們進去看看吧,反正現在也沒人記得這塊地方啦,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陳放和俞越澤兩人進去,看着以前的校舍破舊不堪,就連學校當初引以為豪的小池塘,也因為沒有人而變得渾濁不堪,到處充滿着一股蕭條的味道。
讓陳放心裏不自覺地沉重起來,怎麽說,這裏也是他學習了五年的地方,現在看着它變成這幅無人打理的樣子,陳放心裏就悶悶的。
“這個操場倒還是這幅樣子。”俞越澤突然開口,深邃地目光看着眼前的操場。
操場裏面種着幾顆柳樹,倒是生機蓬勃的樣子,沒有熊孩子拿它的枝葉蕩秋千了,它也樂得輕松。
“你還記得我們以前在柳樹下面找‘搖頭娃娃’的事情嗎?”
不管是什麽家庭背景出身的孩子,玩在一塊了,似乎興趣愛好都挺相似的。
所謂的‘搖頭娃娃’實際上是還為破繭而出的知了。有些知了注定沒有辦法破繭而出,跟着那繭就從柳樹上掉下來。
有男生撿起了還在繭裏面的蟬,見它自己會搖頭,就給他取了‘搖頭娃娃’的名號,一時間,這種玩具在男生之間非常流行,幾乎每天下課,他們都到柳樹下面來找‘搖頭娃娃’。
俞越澤對于這種東西是沒興趣,但驕傲的小男生認為,憑什麽他們有自己就沒有。于是他命令陳放去給他找,陳放到時對這種小玩意還挺新奇的,答應去給俞越澤弄一個來,主要是他自己想找一個來玩玩。
在大家都放學回家的時候,兩人來到操場,俞越澤坐在樹蔭底下看漫畫,而陳放則弓着背,仔細地在地上枯枝落葉裏面找尋蟬繭。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俞越澤看着陳放專注着臉,仔細尋找的樣子,微紅的臉頰上冒着細小的汗珠,在陽光下閃閃耀眼,居然讓俞越澤看着看着,有了臉紅心跳的感覺。
那段回憶,對于俞越澤來說可能是情窦初開,但對于陳放來說,那是一個不堪回首啊。那天陳放來來回回找了好幾遍,偏偏都沒找到蟬繭。
他甚至都懷疑是不是讓學校裏的其他男生給撿光了,而俞越澤偏偏不依不饒,一定要找到一個蟬繭出來才算完。
秋老虎可不是随便說說的,那太陽也毒啊。
而陳放在太陽底下曬了一個多小時,不光是臉上火辣辣地疼,感覺心裏也好像有一把火,燒了起來。
那天回到家裏,陳放就中暑了。
————
陳放回憶起那件事,點點頭:“記得。”
那天之後的第二天,俞越澤見陳放沒來上學,就去問班主任,班主任說陳放請了假,說是生病了。
俞越澤想想,昨天分開的時候都還好好的,怎麽會生病了呢?難道是昨天下午讓他找‘搖頭娃娃’,結果生病了?俞越澤也猜到可能是中暑了。
他本來是想去看陳放的,結果一問學校裏的老師,居然沒人知道陳放家住在哪裏。他想去向陳放道歉,也下定了決心,如果陳放來了,就向他道歉,并且保證,以後都不會再欺負他,而是和他做好朋友了。
但他的這一想法還沒實踐,就再也沒有機會實踐了。
他被他媽媽強行帶離平樂鎮,轉學,搬家,似乎就是一天裏面就辦成了的事情。
而這次,俞越澤只想把那遲到的對不起,向陳放補起來:“陳放,那次……你是因為找‘搖頭娃娃’,所以才中暑的吧?”
陳放瞪大眼,沒想到他還記得那麽清楚啊。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不是失蹤了,作者君是重感冒快死了……真的是生不如死啊,還不能請假,每天幼兒園裏事情那麽多,精力不濟,瘦了一大圈,所以親愛的們,抱歉現在才爬上來更新啊::>_<::
下下周是家長開放日,作者君要上公開課,渣手速壓力山大,所以也撐着這個機會說一下,這篇文不V,寫文只是作者君的一個夢想,有點錢賺也是安慰,沒有錢賺,大家支持也是安慰,所以作者君慢慢寫,大家慢慢看,學期結束前肯定完結,寒假集中精力開新文,謝謝大家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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