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個轉，笑的有些壞：“沒有。”

季城死心的打算重新撿回那件T恤，卻見他走出卧室，沒多久拿着張卡片回來，打起了電話：“……對，送過來，現在。內外衣都要，尺碼……XXL吧……好的，再見。”

季城有些疑惑的看看他，陳冉笑嘻嘻拍拍他的臉：“還不去刷牙？”

才半小時光景，門鈴就響了。陳冉施施然去可視門禁那裏看了下，然後就開了門。光着上身、只穿着昨天的破牛仔褲的季城好奇的出來看熱鬧。

一對年輕漂亮的男女，身穿城內著名精品店制服，拖着特制大行李箱，立在門口滿面笑容的打招呼。

陳冉回過頭對他笑笑：“來試衣服。”

季城這才反應過來，嘆道：“你們這些有錢人。”

陳冉白他一眼，沒理睬。

內衣，外衣。上衣、長褲。從T恤到襯衫，從薄外套到修身長褲。兩名店員像變魔術一樣從箱子裏取出一件件材質精良款式簡潔的衣物，一一搭配成套。季城試穿的時候瞥一眼标簽，忽然覺得有些下不了手，不知道為什麽，心情也有點沉了下來。他苦笑一下，搖搖頭，甩開亂七八糟的想法，來到客廳。

陳冉眼睛一亮：“嗯，不錯，都留下吧。”兩名店員笑的十分熱情卻不谄媚，不住的誇贊季城的衣架子身材，撐衣裳，夠型。對兩人同處一室言行暧昧處卻恍若未見只字未提，真是被培訓的極好。

滿箱而來，近乎空箱而歸，季城略略心算一下，這點衣服就買掉數萬，夠自己和小妹近一年的房租了。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陳冉，後者以為他在奇怪為何沒付賬，便随口解釋道：“我有賬戶在那邊，每季度結一次。”

季城有些勉強的笑笑：“謝啦，陳少。”

陳冉挑起眉，看着他的臉，仿佛明白些什麽，卻也不說破，上前親了一下他的唇角，笑道：“好餓，出去吃東西？”

季城看着他，慢慢的笑了：“好啊。”

“你想吃什麽，日本菜還是法國菜？”陳冉一邊理東西一邊随口問道。

季城上前把他摟在懷裏，埋頭在他脖頸裏啃了一口，心說，我想吃你，口裏卻說：“跟我走，帶你去吃本城最好吃的燒臘。”

陳冉好奇的看看他，對方沖他眨眨眼，一副“相信我吧”的表情，他不由笑了：“別騙人啊。”

七彎八拐，終于在季城的指點下找到那間傳說中最美味的鋪子，看着油膩破舊的門面和熙熙攘攘排到街面上的隊伍，陳冉下意識的回頭看了季城一眼，對方回他一個肯定的眼神，然後費力擠到外賣窗口前：“德叔，一個雙拼一個三寶！”

陳冉在人堆外沿，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舉着兩個飯盒子又艱難的擠出來，笑的那叫一個燦爛。還沒來得及反應，忽然撲上來一個柔軟卻大力的身體：“阿冉哥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陳冉的臉刷的垮了下來，用力把背着書包的杜大小姐扯下來：“咪咪，真巧啊。”

杜大小姐高興的繞着他打轉：“我來打包外賣的……原來你也喜歡這家啊，他們的燒鵝簡直不能更棒，哎呀我請你好不好？”

“那個，杜小姐，我們已經買好啦。”季城小心翼翼的上前晃了晃手裏的白色餐盒。

咪咪臉上表情瞬間晴轉多雲：“走開，沒你的事！”一面揮手示意跟班把他弄開，卻發現保镖被自己打發去買燒鵝了，表情有些尴尬，恨恨的瞪了季城一眼。後者聳聳肩，看向陳冉，意思是怎麽解決。

陳冉捏捏眉心，正待開口，忽然咪咪表情一變，視線僵硬的凝在左前方某個位置，臉上慢慢的浮起怒容。陳冉順着她的視線回頭一看，白天略顯黯淡的娛樂城店招下，一行人正邊說話邊大步而出，打頭的恰是鄭裕傑，身後跟了一串小弟，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吊在他肩膀上，親昵的在耳邊說着什麽。

忽然，杜大小姐一把推開陳冉，幾步就奔上前去，徑直扯下那個女人，擡手就是一巴掌。

“大小姐！”這下變故把衆人都驚呆了，所有人都愣愣看着她，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咪咪！”大庭廣衆之下，鄭裕傑臉色有些難看。被掌掴的豔女先時還面有憤怒，待聽得衆人對她的稱呼，吓了一跳，不敢發作了，卻不明白自己是怎麽得罪了這位大小姐，一時捂着臉，尴尬的立在一旁有些膽戰心驚。

咪咪的憤怒猶未平息，上前一把揪住鄭裕傑的衣襟，表情像被踩到尾巴的小老虎：“她是誰？幹嘛跟她拉拉扯扯的？”

鄭裕傑不說話，垂下視線看着她的手，纖長細白的手指，兇巴巴的扯着他的襯衫，因為太用力，粉色的指甲繃的發白。

他忽然冷笑起來，擡手一點一點掰開她手指：“補習課上完了？有空管閑事了？”

咪咪愣住了，慢慢回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些什麽，嗖的一下縮回手，想想不妥，再讪讪的伸回去，替他撫平皺亂的衣襟，擡頭看看他面色，臉慢慢變白了。

鄭裕傑依然沉着臉不說話。咪咪的表情快哭了：“傑哥……”

陳冉和季城和其他旁觀的人們一樣，內心啧啧稱奇，面上卻不好帶出來，津津有味繼續看戲。

杜大小姐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傑哥……對不起……嗚嗚嗚……”

許久，鄭裕傑嘴角彎起一絲可疑的弧度，忽然一把抄起她抗上肩頭，杜大小姐驚慌尖叫垂死掙紮：“幹什麽？放我下來！”

鄭裕傑用力把她扔進一旁等候的車裏，關門的瞬間還不忘跟陳冉點頭示意。小弟們紛紛跟上，幾輛車半分鐘內就跑的沒了影。

陳冉和季城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吃飯！”

8.

隔了兩日，陳冉接到兄長電話，約他一同午餐。

“大哥，我約了人。”陳冉意圖搪塞。

“是麽，那就推掉他。”陳大公子語氣淡然，完全不容推脫。

“什麽事不能在電話裏說？”陳冉皺起眉，“我中午有個午餐會，brain storming下半年新項目的，真走不開。”

“或者，你可以選擇現在來我辦公室。”那邊分毫不讓。

陳冉分辨着他不同尋常的語氣，漸漸坐直身體：“我二十分鐘後過來。”

那邊啪的一聲挂掉了。

“大哥，這麽急找我什麽事？”陳氏實業辦公處在市中心的另一頭，陳冉一路奔馳，終于踩着點殺入總經理辦公室。

陳玢從文件堆裏擡眼看看他，按下電話鍵：“Cindy，兩杯咖啡，接下來半小時，別放人進來。”

陳冉挑起眉，眼裏射出疑問的光。

身材高挑的女秘書敲門進來，輕輕放下咖啡後帶上門出去。

“可以說了吧？”有些不耐煩的轉一圈銀勺，陳冉扯扯領帶。

陳玢盯住他看了半分鐘，沉着臉不說話，然後從抽屜裏取出一份報紙扔到他面前。陳冉順手拿過來，是一份還未出街的報紙小樣，擡頭是城內著名八卦娛樂周刊，頭版右下角刊登有大幅彩照，配合字體誇張的标題：頭名鑽石王老五竟是基佬？陳二公子深夜激吻男友！

偷拍者搶下的鏡頭，正是周六晚上小吃街角落，他拉下季城脖子用力反吻的場景。夜色中的畫面有點模糊，但二人口唇相接、情緒爆發的瞬間被抓的很準。

陳冉的呼吸停頓一秒終，身體瞬間有些僵直，然後慢慢的恢複原樣，端起咖啡喝一口，淡淡道：“誰拍的，技術不錯。”

“小冉！”陳大公子低聲怒喝，“太不像話了！”

“大哥，你應該也知道了，我喜歡男人。”陳冉對視上他憤怒的雙眼，“我只是奇怪，為什麽你的反應會這麽大。”

“喜歡男人和結婚生子是兩件事情。”陳玢壓了壓怒氣，低聲道。

“我對女人完全沒興趣，硬不起來。”陳冉幹脆撕破臉，“從小到大，除了十五歲那年交過一個女朋友，你看我何時再有過女伴？便是那個短期女友，也只是幫我更加明确自己的取向而已。”

陳玢焦慮的看着他，不說話。

“大哥，我知道你為我好，可是我早就成年了，知道自己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我更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大哥，這個社會對待同性戀早就已經很開明，也許我的身份會帶來一些麻煩，但我相信自己可以處理。所以，請不要試圖給我壓力'扭轉'些什麽，我想，我應該有交友的自由。”

“你自己可以處理？”陳玢忽然冷笑起來，舉起報紙丢到他身上：“要不是事先被遞了消息，花錢消災，你以為明天你還能如常出門？陳二公子？”

“大哥，你到底想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