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孟司意當時的表現讓在場的人笑了很久,被當做負面案例反複提及。
“哪有人接親的時候傻傻走到新娘面前,說很高興在今天見到你的。”長輩們笑着調侃:“又不是去他家裏做客。”
“可不是,對着新娘子都看呆了,只知道直愣愣伸手,連單膝跪地求親那一步都忘記了。”
“咱們新娘也是不矜持哦,人家一伸手就跟着他跑了。”
大家玩笑話說得開心,原本在候場有些緊張的祝時雨,心情奇異被緩解,變成了尴尬。
她也是第一次結婚,看到孟司意伸手過來,本能就遞過去,還是被周圍人提醒才重新整理裙子坐回去,繼續接親流程。
——孟司意剛單膝跪在她面前,旁邊的伴娘就立刻給他遞去一本婚後保證書之類的東西,網上現成的模板,條例誇張,念得孟司意和祝時雨都有點微微尴尬。
倒是祝今宵,和一群小姐妹在旁邊看熱鬧笑得前俯後仰。
折騰半天,孟司意終于成功接到親,等上車落坐,兩人同時舒了口氣,目光對視,都不約而同笑出來。
婚禮現場就正常很多。
酒店布置得夢幻十足,司儀控場,簡單的祝詞說過之後,音樂聲響起來,祝時雨挽着祝安遠的胳膊緩緩走出去。
孟司意站在前方,像是等候已久。
底下賓客衆多,面孔熟悉的陌生的。兩人都有一段宣誓和講話,祝時雨心裏默默打着腹稿,發言很簡短官方,從容得體。
她一直以為這只是一個形式,直到話筒被遞到孟司意手裏,或許是頭頂燈光刺目,他的面容和聲音都有種難言的鄭重,緊接而來的求婚環節和交換戒指完成得順理成章。
祝時雨感覺自己情緒都被他的認真弄得帶入進去,以至于後面的親吻儀式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結束了。
依稀聽見耳邊司儀“請新郎親吻新娘”的話語剛剛響起,面前的人就俯身過來,大概是孟司意的動作太快太輕,幾乎是剛剛碰到她一點,就飛快退開,她只感受到了一點殘餘的溫熱呼吸。
Advertisement
現場隐約還回蕩着司儀的聲音,底下衆人似乎也沒怎麽反應過來。由輕到重的掌聲逐漸響起。
“讓我們一起祝福今天這對新人,祝你們美滿良緣恩愛長,鸾鳳和鳴幸福久。”
婚禮的最後,司儀響亮的祝福聲為今天的一切畫上圓滿落幕。
關于結婚的體會,大概只有一個累字能概括。
從前一晚開始忙着各種準備,第二天睡不了幾小時就被從床上叫起,然後一直到換下厚重的婚紗換上敬酒服。
席間一桌桌繞過來,同各種親朋好友寒暄問候,即便每桌只是拿着酒杯淺淺一抿,整場下來,也喝得不少。
孟司意比她喝得更厲害,大多數時候都是他擋在前面,杯子空了又空,敬酒到尾聲時,他的臉已經很明顯的紅了。
兩人出來酒店那會,天色遲暮,黃昏與黑夜的交界,遠處隐約殘留有一抹橙紅色餘晖。
酒店門口,祝時雨和孟司意站在一起,同周珍他們告別。
“爸媽,路上小心。”孟司意早已改口,稱呼自然。
“行,那你們兩個人…”她複雜地看了祝時雨一眼,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只點點頭。
“好好的。”
回程車上,一時無人說話。
這一整天的忙碌奔波,兩人精力幾乎被消耗殆盡,此時此刻,只剩下力竭之後的疲憊。
空氣安靜,車子飛速平穩行駛在路上,兩旁都是陌生風景,方向不是她熟悉的家。
從今天開始,她就要準備同孟司意一起生活。
祝時雨忐忑不安,依稀又湧上來對未知事物的莫名恐慌。
她坐在那,輕輕深呼吸了一口,安撫胸間湧動的雜亂情緒。
“累了嗎?”旁邊的人伸過來一只手握住她,偏頭輕聲問。
“嗯。”祝時雨看向他點頭,“有點,你呢?”
孟司意想了想:“身體很累。”
他下一秒笑了出來:“可是心裏很開心。”
“是嗎。”祝時雨仿佛被他的喜悅傳染,也忍不住彎起唇。
“那就好。”
“你呢?”孟司意突然停住目光,定定凝望着她。
“你開心嗎?”
祝時雨愣了一下。
須臾,她吶吶回:“有一點。”
祝時雨說完,肯定點頭:“結婚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麽可怕。”
“………”孟司意默了默,默默松開了她的手。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祝時雨還是敏感察覺到孟司意似乎有些低落。
車子停在地下車庫,兩人下了車,往電梯走去。
等待樓層跳動的間隙,祝時雨偷偷擡眼往旁邊看了看,孟司意手裏提着西服外套,視線低垂,嘴唇安靜輕抿。
頭頂清冷光影撲下來,打在他眼皮上,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了一小片陰影。
睫毛好長。
祝時雨此時此刻心裏只有這一個想法。
她也保持着沉默,安靜跟在孟司意身後,坐電梯上樓打開房門。
輕輕嘀的一聲。
孟司意垂眼站在原地,手指在觸控板上面按着什麽。
“你手給我。”沒幾秒,他朝祝時雨說道。
“啊…”她持續神游,反應慢了半拍。
孟司意徑直握住她的手,伸直大拇指在門上輕輕一摁,“指紋登記成功”的提示音響起。
“家裏按照你的喜好簡單布置了一下,到時候有什麽需要添置的,你再和我說。”
話音落地,他推開了門。
祝時雨婚前曾來過一次他的家,是跟着周珍他們一起的,目的是為了布置新房。
事實上,這邊幹淨整潔得仿佛無人居住,幾乎不用怎麽布置,便可以直接入住。
孟司意買的是三居室,在醫院附近最好的一個小區,周圍安靜清幽,環境優雅。
房子裏的裝修風格也很大氣簡約,卻基本運用的都是暖調的米色,中和了過于空闊的冷感,有了幾分家的溫馨。
整個房子給人的感覺很舒适,就像他這個人一樣。
祝時雨進門之後,發現這個房子和她那天看到的又有點不太一樣。
玻璃牆上貼了大紅的喜字,客廳沙發多出幾組暖黃色抱枕,地毯是粉色圖案,窗簾換成淺藍色,茶幾上還擺着一個花瓶,裏面插着一束粉色玫瑰。
祝時雨往裏走了兩步,在玄關處看到一雙新的粉色拖鞋。
和她家裏的那雙一模一樣。
她胸腔蘊藏了一晚上的情緒在瞬間轉換成了另一種十分複雜的心情,并且隐約有種壓抑不住快要破殼而出的趨勢。
她飛快低下頭,扁着嘴角,認真換鞋。
“沒有。”祝時雨話音含糊地說。
“我覺得已經很好了。”
夜晚寂靜,從先前無比喧嘩的熱鬧中抽離回來,偌大的房子突然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兩人站在客廳,面面相對,少頃,還是孟司意先開口。
“你先去洗澡?”
“好。”祝時雨如蒙大赦,本能低着腦袋從他身邊繞過,往卧室走去。
前一天她曾收拾了簡單的行李拿到這邊,孟司意放在了卧室,祝時雨蹲在地上打開,在裏頭拿出了自己常穿的睡衣。
浴室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大部分都是孟司意采購的,有她經常用的牌子,也有他的。
在這間不曾熟悉的浴室,方才剛剛消退不少的陌生感再度襲來。
祝時雨洗完澡出來,站在浴室門口打量着這間卧室,目光落在不遠處那張整齊的大床上,兩只手略顯無措抓着頭頂的毛巾,踟蹰着不敢挪步。
過去很久,她從胸腔重重舒了口氣,邁步過去。
吹幹頭發,整理好剩下的行李,祝時雨已經無所事事開始坐在床邊上玩手機時,外面終于傳來動靜,孟司意推門進來。
“你收拾完了先睡。”他神态如常,眉目清正。
“我還要一會。”
“好。”祝時雨點點頭,肩膀又不自覺放輕松了一點。
她看着孟司意打開衣櫃拿出睡衣,然後進去浴室之後,總算大着膽子掀開被子一角,脫鞋上去。
今天的被套床單都是嶄新的喜被,上面用金線繡着龍鳳呈祥暗紋,仔細聞一下,還能嗅到淡淡的新棉被的清香。
祝時雨小心翼翼躺下把整個人都窩進去,床很軟,又有點涼,她躺了沒兩秒,想了想,又重新伸手出去,打開了旁邊床頭燈,把房間的大燈關上。
有壓迫性的刺目光線頓時換成柔軟的暖黃燈光,房間驟然暗下來,祝時雨自欺欺人般閉上眼睛,催眠自己入睡。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浴室水聲停住。
窸窸窣窣的動靜響起又消失,好一會,有腳步聲慢慢走到她這邊,似乎繞了過去。
然後,祝時雨感覺到自己旁邊的被子被輕輕地掀開一角。
身旁床墊微塌下去一點。
孟司意上了床,無聲躺在了另一邊,呼吸輕淺,體溫隔着同一床被子隐約傳來。
須臾,他擡手,關滅了燈,房間徹底陷入黑暗。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