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①②

☆、①②

這是卡西利亞斯在難得的假期以“看望”之名拜訪我家的原因。

從前我将他當成仰之彌堅的高山，覺得遙不可及高不可攀。如今當我放下執念，我知道他也非能自己解決一切的神，而我也并非真的難以與他接近。

“我從沒想過，你也能因為個人的心理問題找到我。”我将手中的咖啡遞給他，自己灑脫地坐在了他的對面。卡西利亞斯輕笑，眼角是那麽明顯的皺紋，他逐漸衰老，而衆人如曾經的我将他神話，似乎他一直是皇家馬德裏最堅實的堡壘。

可......

“你是皇馬最堅實的堡壘。”這是我，皇馬一員的角度，甚至是平常人的角度，“我能想像皇馬沒有穆裏尼奧先生的樣子、沒有本澤馬、厄齊爾的樣子、甚至是沒有Cris的樣子，可是，我至今難以想象沒有你的皇馬會是什麽樣。”

這是大大的實話。卡西利亞斯之于皇馬，實在不僅僅是一個隊長、一個守門員，他是皇馬球場上的意志，哪怕他已然走下巅峰，所有人卻依舊都認為“卡西利亞斯在，皇馬沒那麽容易輸球。”

他笑意更深，似乎覺得我在過度誇獎或是誇張他的作用。而實際上，難不成他在皇馬能成為隊長僅僅因為他長相帥氣、資歷老、皇馬出身？

“我難以想象沒有朱旭的皇馬是什麽樣子的。”卡西利亞斯半晌後，終于開口說道。他凝視着我的表情似乎想要看出我的心理，而實際上縱使我再震驚表面也可以表現的雲淡風輕，更何況我早就料到了他的目的。

“可你也不希望毀了他。”我喃喃道，他聽清了我的說法，那在守門員中并不顯得高大的身形僵住，一貫低沉卻溫和的聲音被驟然拔高，“為什麽我這樣做會毀了他？”

......真是一不小心又戳中了他的痛點。

這樣看來，自從我與他平等相處，就經常出現這樣的場景，也佩服他居然還能耐下心聽我評價他的內心。可如若我們對話的談及對象全是那個男孩......

也就是說，卡西利亞斯如今的要害大都放置于朱旭身上。

不經意間得出這個結論，讓我不由得心中一緊又一松。緊張在于，我發現“嘤嘤嘤羅戴花你的情敵怎麽都是這麽高品質且數量多？”而放松在于，他終歸把朱旭看的，比我想像的要重要的多。

或許他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也分不清自己眼中朱旭的身份，但是或許朱旭之于卡西利亞斯，正是因為這個男孩，既是他被束縛的軟肋，也是他前進的铠甲。

他因這個“铠甲”重新擁有無窮盡的野心，卻因這個“軟肋”難以想象脫離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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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為什麽他會毀了他？“自學者和學生的區別，不在于知識的廣度，而在于生命力和自信心的差異。”

正因如此，皇馬上下皆可灌輸他經驗卻難以替代他創造燃燒生命的舞步，他或許會因一場莫名的大敗而失去信心，又或者因為挑剔的美淩格們的噓聲而對自己産生動搖。

這是卡西利亞斯明白的道理，可是，“那你覺得我的心結怎麽解開？”

我是個優秀的心理醫生，“那麽，朱旭真正看中的，究竟是成為綠茵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巨星，還是想要收獲五大聯賽冠軍的榮光？”

我覺得這才是問題所在，他、他們所有人都因為那個男孩的一句話大亂陣腳。可是那個男孩念舊，他如今已經舍不得，将來更會舍不得。他穿上那身純白時就表現出他對皇馬的熱愛，或許世間五彩，可是這份純白究竟能有多重要，誰也看不清，可指不定它就能重過所有的顏色呢？

卡西利亞斯逐漸舒緩了眉頭，卻又淡淡問，“不是說，我的心結怎麽解麽？怎麽你又說到了豬仔？”

我一怔，頓時醒悟這個悶騷的男人又開始裝，就好像誰不知道一樣。“你可真不誠實。”

他可真不誠實，卻果真比Cris和卡卡掩飾的好得多，可是，“你可別最後把自己也騙了，伊戈爾。”

當杯中的咖啡轉涼，我端起來準備倒掉換上新的，他幽幽開口，“如果他更看重五大聯賽冠軍的榮光呢？如果他認為，這比在皇馬一生更能給他的祖國帶去光榮呢？”

朱旭似乎就是為足球而生的，他不需要意外的感情，自然也難以被感情束縛。

那麽......

“我也難以想像沒有朱旭的皇馬，所以都看你的了伊戈爾。”這樣說似乎不太負責，因為我已經否決了他的做法，卻又事不關己的繼續期盼要求......

他似乎也被我的無理取鬧氣到，可我真正想表達的不是這個...

“我難以想象沒有雷東多的皇馬。”我輕輕開口，卡西利亞斯一頓，“你沒說過你喜歡...”

“我難以想象沒有勞爾古蒂的皇馬。”我端着咖啡杯望着他的眼，看見他的驚愕。

可不就是這樣麽？我說我眼中的皇馬不能沒有雷東多勞爾古蒂卡西利亞斯甚至朱旭，可是當雷東多勞爾古蒂不再，我卻依舊執迷于皇馬。

假使卡西利亞斯退役、朱旭轉會，一切都還可以繼續。我們難以想象，卻也不是真的不能接受，而朱旭轉會，卻不能阻隔他們的情誼。

“ma......其實每個人都一樣，我們真正難以想象的，是沒有皇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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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簡直不可饒恕！！他們孤立我！”朱旭站在我的面前，呈現包子臉的賭氣狀态，我手指下意識戳了戳，不得不承認，手感真好。

朱旭癟癟嘴，“Cyan，你也欺負我！”

這實在是他的表情就是一副惹人□□的樣子，我盡可能收起自己略微猥瑣的動作，“他們孤立你？這是我這一年聽到過的最不可能的笑話。”

“可是鳥叔他們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鼓裏。”他郁悶地說道，“他們根本就是覺得我是小孩，瞧不起我！”

說起這個來...“朱，那個倒計時短信是你發的吧？到時間...是你的生日？”然後看到這男孩閃亮的眼睛，我不禁腹诽，得了罪魁禍首終于找到了。

“你居然還敢說自己不是小孩？哪個成年人會這麽幼稚的讨要禮物？”我一個腦蹦敲過去，看着他仿佛淬着淚珠的黑眸，這個男孩還在那裏抱怨，“疼。”

這不是廢話呢？不疼我打你幹什麽？

看着還在那裏無辜揉腦袋的笨蛋，我不禁嘆了口氣，“別發那種短信了，鬧的人心惶惶的。他們

沒猜到就算了，要不然你得多倒黴？他們給你定的保時捷918，夠炫…”

我看着氣勢洶洶闖進來的渣團衆人，後話咽在了嘴裏。卡西利亞斯明顯忘記了我前些天幫他解決了大難題，現在一直在瞪我...而實際上我就比他們提前知道5分鐘不到，怎麽就成幫兇了？

“要不我先撤？”我抽了抽嘴角，問着眼前衆人。阿隆索走過來把我按在座椅上，“你這可是助纣為虐。”

...我到現在也不明白自己怎麽和朱旭是一邊的了，明明當初收到倒計時短信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然後？然後他們就在我面前把那個男孩狠狠拍了一通，我看見一直覺得優雅非常的阿隆索先生一腳踹在了朱旭屁股上...真殘忍。

當看到厄齊爾舉起電話想要打給德國保時捷公司取消保時捷918的訂做時，我終于□□話去，“額...打一通過過瘾就夠了，他就是貪玩...”

後話被他們兇狠的目光堵在了嘴裏。

我抽了抽嘴角，“哈維你讓我站起來行不？”阿隆索把我拽了起來，我剛想感謝他，他一巴掌糊在了我的後腦殼上。雖說一點不疼...可是這事關尊嚴問題！！！

“就一個願望，能答應不？”我看過真正管事的3個boss，“Iker？Cris？Ricky？”

“我能順手打這小子一下麽？”

他難道不知道我營造一個高冷形象有多不容易麽？這下子被破壞的幹幹淨淨，真是的！！！

他揚起那有些泛紅的含淚的眼，“Cyan我錯了，再也不敢了。”我只能說，這小子是不是知道我是這幫人裏最心軟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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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王子！”朱旭打開房門，附近的幾個記者真誠像他祝賀。他嘿嘿笑了，“沒有禮物？”記者們一怔，想到這個王子愛占小便宜的天性，不禁覺得好笑。

“王子...我們得到皇馬內部消息，說是你在追求你們的心理醫生Cyan Reid小姐，有這個事情麽？”耶？

“王子，對于你的追求，Ronaldo先生有什麽看法麽？”耶耶？

“王子，如果這不是真的，那麽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麽你至今沒有任何戀情麽？”

...朱旭一邊希望Cyan知道後不要打她，一邊露出微笑，“我是在追求她，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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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裏拿着送給朱旭的禮物，剛走進他家就又被一群記者包圍。這雖然在我看來實在平常，卻也多少納罕最近應該沒有什麽花邊新聞吧？

正在我納悶中，Cris從朱旭家沖出來，拽着我的衣領進入了朱旭家。我站在門口沒太反應過來，聽見快門按下的聲音，覺得煩躁不安。

“他們是不是覺得我，只要是個男人就可以？”我冷笑一聲甩掉Cris的手，看着他無奈地表情，“又不是我說的，幹什麽和我生氣？”

看着朱旭讨好的笑容，“我...他們一直問我為什麽沒有女朋友。”

“那你為什麽沒有女朋友？”我看着他腦後光亮的黑色長發，他一怔，眼神飄忽，“我找個女朋友有什麽用？羅爺卡卡他們都可以負責我的衣食住行，要女朋友除了煩心能幹什麽？”

合着女朋友就是負責衣食住行的？我對于他這個理論感到無奈。

卡卡這時候出現在我眼前，那雙褐色的眸子看着朱旭是如水的溫柔，不過...“你直接說你和範佩西在一起不好麽？”他頓了頓，“你應該是真的和範佩西在一起了吧？”

我不知道，如果如今我倆每天煲電話粥、視頻、推特時刻關注算是在一起，那我倆八百年前就在一起了。可如果不算...也并不是沒有理由。

可這不是重點，“為什麽你倆在這裏？”我将手中的禮物遞給朱旭，看着他歡呼雀躍打算拆開。

卡卡撇撇嘴，“跟豬仔說得，負責他衣食住行。”就寵着吧，讓看似不食人煙的上帝之子出入廚房，大概也只有他能做到了。

而對于我因何不将感情公之于衆，一方面我是真的替他們考慮關鍵時刻可以幫掩飾一下，另一方面...“愛情一旦公之于衆會變得沉重，成為負擔。”

這點他們都懂，或者說，現狀逼迫他們學會懂。

我看着朱旭端着禮物去拆開，我咬牙切齒看着這兩個綠茵場排得上名的帥哥，“你們知道我的意思，為什麽你倆在這裏？”

他們兩個沉默不語，卡卡揚頭沖我露出他标志性的呆萌笑。我不禁抿住唇，似乎他們倆達成了什麽樣的共識？可是這種事情怎麽可能達成共識？

我心中不由得一顫，抖動着唇角卻僵硬沒有開口。這時聽到朱旭傳來的驚嘆，“Cyan，這真漂亮。”

我送給他了一套水晶模型，包括金童、金球、金靴和大力神杯的縮小模型。它們看着那樣精致，連我都愛不釋手，更何況他了。

我看着他顯而易見的愉悅，他那樣光彩的笑容，“總有一天我會得到真的！”

沒人懷疑這一點，未來是屬于他的，總有一天他會得到真的。

Cris了解我，卡卡善于觀察，他們能發現的，我已經發現。可是醫者，畢竟不自醫。

我眼睜睜目送他步入火坑。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