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①④
☆、①④
——毫無疑問,Cris...
——他只管勇敢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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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他媽的是個優秀的心理醫生。”
我聽不懂他的語氣,可說實話我似乎也是沒必要聽懂的。還能怎麽樣呢?我早就說過,我是索多瑪城的罪人,教唆他人犯罪,引誘義人淪陷。
大概是拉莫斯的聲音大到讓一直關注這邊的阿隆索聽到了不好的詞彙,他皺眉走過來,看似不經意打量四周估計并未被注意,“那是那幾個人的事情,你說Cyan也是沒用的。”
“如果她知道這是那幾個人自己的事,我反而不會這麽激動了!”他兇狠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我猜測你只是讓他們想到了,成功的結局?”
“我......”
“不成功的話你想過沒有?”
“我...”
“我不聽了...”拉莫斯幽幽開口,“我怕被你慣常無人可及的唇舌說服。”
我再沒有了駁斥的欲望,面對身旁的阿隆索,不知是陳述還是疑惑,“大概一切的順利,真的只是因為我将之說服?”
阿隆索無奈地撫額,“為什麽他們幾個高興萬分,你自己在這裏自怨自艾?”他又看了眼拉莫斯的地方,“他和托雷斯的事,你也知道,沒有一雙耳朵能被一張嘴輕易說服。”
我想起Cris那柔軟的、欣喜異常的笑容,想起卡卡那雙充溢痛苦卻堅決的滿是淚水的眼,想起卡西利亞斯那個一貫冷靜的男人提起失去時顫抖的身軀。
沒有一雙耳朵能被一張嘴輕易說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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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有些無力的開口,“我只是覺得,一切...就算是成為最後的過錯,但也不要輕易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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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結束吧?”
随着這樣一句話,王子的生日狂歡終于落下帷幕。我的太陽穴早就被透支的思考和強行灌入耳中的喧嚣沖擊地生疼。我往外走去,卻被一個聲音阻止,“Cyan,我沒開車,不介意帶我一程吧?”
我想說我是介意的,而且萬分介意。我想逃離開這群人,尤其是他和他的那位好友。
“卡裏姆,我想你家離這裏并不那麽遙遠,對吧?”我盡量将拒絕不那麽刺人的表達出來,本澤馬似笑非笑開口,“真是可憐,我喝多了,你不會是怕我在你車裏嘔吐吧?”
最終還是我妥協了,副駕駛座位上的本澤馬吹了個口哨,和出來送客的朱旭打聲招呼。
我開車送他回他那離的并不遙遠的豪宅,等待他提前打破沉寂。
然而等到我開車到他家,他卻依舊沒有開口。直到下車那一刻,他露出那幅一貫惹人喜歡的嘟嘴表情,“你應該知道,豬仔不是笨蛋吧?”
“那麽你覺得我是笨蛋?”我盡量忽略掉驟然加快的心跳,本澤馬聳聳肩,“你和我與梅蘇特一向不熟,可是那三個人的變化,我倆看得懂,豬仔同樣看得懂!”
他當然看得懂!他當然明白!
“他以為你們會一直這樣沉默,這樣寵溺他不求回報,他自然不需要答複!那是他追求的美好?”我緩緩擡頭,“我将他想要的美好撕碎,讓他看清現實,有什麽不對?”
“有什麽不對?你居然問我有什麽不對?”本澤馬突然變的歇斯底裏,“我們願意寵他、對他好,願意倒貼,願意即使他對這份感情不屑一顧也甘之如饴!你為什麽要不停地試圖打破這一切?”
“我為什麽?”
我為什麽?
我知道這樣下去他們總有一天會厭倦、會不滿足,我知道按照他們的做法他們總有一天會以“受害者”名義自居而選擇抛棄,讓那個男孩獨自一人,我為什麽?
我将美好撕碎,讓他看清現實。因為...
“因為這世上有一種美好,能他媽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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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今夜的馬德裏因何漆黑一片,多多少少有些出神。
“你就那麽确定我是同性戀?”
“這是信仰相關?我是那等待馴養的狐貍?”
“你讓我如此相信,假使他真的最後離開了皇馬怎麽辦?”
“我們願意寵他、對他好,願意倒貼,願意即使他對這份感情不屑一顧也甘之如饴!你為什麽要不停地試圖打破這一切?”
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我憑什麽自诩能看透他人內心。因為我比他們多讀的幾年書?還是因為我是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可是我真的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麽?
直到如今我終于可以相信我怎麽也可以算是強詞奪理。我以為什麽算是美好,而什麽才是真實?
那幾個人都愛朱旭,我清楚,一線隊清楚的也必然不少。
我以為生性浪子的Cris是他追求的美好,而他的真實是組建讓他能體悟幸福的家庭?
我以為信仰堅定的卡卡是他自我束縛的美好,而他的真實應當追求內心不受譴責煎熬?
我以為以隊內責任為重的卡西利亞斯是他強行冷靜的美好,而他的真實應當享受當下別計劃太多?
這一切都是我以為,我從不知道究竟什麽對于他們更加重要。
是的,有一種美好能要人命。可誰知道他們是不是這才沉浸在一個美好之中?
我是不是優秀在于,我有一副能說服他人的唇舌?慣常無人能及?
“你只管勇敢堅強。”
“你是上帝之子,卻是凡人。”
“誰都可能離開皇馬,可他是你的軟肋也是铠甲,你離不開他。”
眼前驟然光亮,之後,消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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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旭在訓練場上完成着今天的任務,很奇怪連鳥叔都來了,一貫勤奮的羅爺怎麽還沒出現。
他疑惑地看向今天尤其嚴肅的穆裏尼奧,手肘頂頂身旁的厄齊爾,“媳婦你說,今天到底什麽情況?”
厄齊爾睜大無辜的眼睛,将朱旭的頭扭向教練席,“認真點,訓練課結束先生總會通知的。”
于是今天的訓練,就是在這樣略帶詭異的氛圍下開始,直到結束。
“通知一條消息,”穆裏尼奧晦澀目光掃過一線隊幾名主力,“今天起,球隊心理醫生Cyan·Reid被球隊辭退。”
一片寂靜下,朱旭開口,“辭退?把Cyan辭了?”他有些內疚地問,“是因為我對記者說的那些話?”
穆裏尼奧抿了抿唇,“我不清楚,不過...似乎是她的心理,出了些問題。”而一個心理醫生,假使他自己的問題都難以解決,誰又能放心她的治療?
“那機器人...”
“...還需要你去一趟,朱旭。”穆裏尼奧幽幽開口,“克裏斯蒂亞諾在Cyan那裏,你去...”
朱旭有些慌張地打斷,“鳥叔你開玩笑!我一個人有什麽作用!”說完似乎發覺反映過于劇烈,幹笑幾聲。
卡西利亞斯抓着守門員手套,看着朱旭的反應,用力地那上面一定留下了指痕,“我和豬仔去吧,Cyan住院這件事...”
“住院了?”朱旭愕然,快步走出,“可是...昨天貓還是Cyan送回去的啊。”
“你還記得,那個想依靠你出名的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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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眼時,被頭頂的燈光照射眯起了眼。嘗試活動了一下身體,并沒發現什麽過分的疼痛。
這時身旁走過來一個人,我看到那片陰影投射下的瞬間就意識到他的身份,“嘿,和我說說情況?”
Cris沒有開口,他只是緩緩坐在了我的病床,手舉起一面鏡子,才問道,“你覺得怎麽樣?”
“感覺沒有什麽疼痛啊!嘛真是大難不死必有…”我的話沒說完,被他伸到我面前的鏡子打斷,“你覺得怎麽樣?”
這一刻我意識到他不是往日任我欺負的那位足壇巨星。
我看着鏡子中那個臉色蒼白一臉憔悴還有那麽明顯的黑眼圈,張開口,卻一時沒想到說辭。
我想他是氣瘋了,可我不确定他知道了什麽,“...最近睡眠不好...”
“安眠藥?我以為作為醫生你知道那種東西治标不治本!”他吼叫着,是他英國那位教練獨有的絕技。
啊噢,他知道我吃安眠藥了。
“神經性偏頭疼,好好休息沒什麽...”
“沒什麽大不了?你又打算這麽說?你告訴我那個給自己建了個心理案例的不是你!?”他瘋狂的咆哮中唾沫濺了我一臉。
嘛,他看到我的那份初期案例。
“沒事,我就是覺得身為心理醫生,找別的心理醫生顯得自己水平...”我的話并未說完,被他摟在了懷中。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該伸手安慰性質拍打他的後背,他卻問我,“你能開導別人,誰又能開導你?”
這句話卡卡說過,當時我似乎很霸氣說“你面前的Cyan Reid這個自大的女人不在你的擔憂範圍內”,可如今我說不出來......
我說Cris傻,并不代表他真的就是傻子。如此,我适才的一切試探都沒有了意義,因為他這樣明确告訴我,他全都知道了。
我有時覺得自己就像是多洛雷斯留在她兒子旁邊的替身,希望為這個多情卻專情、腦補複雜卻心理簡單、場外新聞衆多卻依舊想好好踢球的我打小看他長大的葡萄牙人,保駕護航。
可還是說出來吧Cyan,你已經被自己折磨瘋了,所以說出來吧Cyan......
“我們都理解的,你愛他,愛那個中國人,愛他該死的好看的模樣,愛他該死的讨人喜歡的性格,愛他該死的粘人的态度,愛他該死的能點亮整片綠茵場的球技!”我覺得我終于在此刻瘋了,我歇斯底裏,我失去理智,我甚至在想到的前一秒将枕頭砸了出去!
“你也好,巴西神父也好,以聖命名的卡西利亞斯也好,就算是不算上本澤馬和厄齊爾!對就算他·媽的不算上本澤馬和厄齊爾!我希望你們都能好好的怎麽就這麽難?”我捶打他的脊背,大腦一部分瘋癫,一部分卻能感受到輸液滾針的疼痛,“只要那是愛!這年代誰還在乎性別!你們正是巅峰,實在不行我給你們擋幾年槍!等挂靴退役,誰還在乎你到底在哪裏幹什麽?”
可為什麽......
“可為什麽是那個男孩?”
他的競技事業才剛剛起步,他能帶領皇家馬德裏稱霸歐洲,他的身體能踢20年。可20年是種什麽概念!
我記得他剛到馬德裏的躍躍欲試,國家德比出場的瘋狂,雨夜下燃燒生命的上帝舞步,場上被鏟倒的夢想破碎的失落無助,揚言帶回勝利的自信,想有一片和諧團隊的擔憂。他看到國家隊輸球時,這個一貫大大咧咧的男孩哭了,他想給他足球事業落後的國家創造一個球王。
“我,我們,都像是引人犯罪的...我不是說這行為是罪...可是...”
然而可是戛然而止,我望着呆滞推門而入的朱旭,和他身後一臉無奈卻帶了一份輕松九分認命的卡西利亞斯。
這便是我此刻的心情,心裏驟然一松。
他無疑在許多人眼中都是“全能的神”,而當一切水落石出,我也終于能将一切展開在他面前。
然後他或許就會覺得,那些對他好的過分的前輩們都是另有圖謀,你覺得□□熏心這個詞彙怎麽樣?他會不會覺得,這幫男人少有的、難得的、單純的、卻可笑的真心,都只是把他當成一頭,此刻聽起來再不顯親近的“豬仔”?
所以,當卡西利亞斯已經帶着克裏斯蒂亞諾離開,當我告訴你真相和我所扮演的角色,你的态度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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