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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ayne唐:我同意做那個兼職了。
媽了個雞的……誰能告訴他這發的是什麽鬼?
明明前面那條還是道歉的鋪墊,後面發的這是什麽鬼?尼瑪你不跟我道歉說這個有的沒的是不是有病啊?還是您覺着同意做這個兼職了就是對我的補償?我靠我有病啊,非要你來做什麽兼職……媽了個雞……
夏樽敲了敲額頭,簡直要被瑪莎唐氣哭了,接着微信又過來了。
Wayne唐:其實還有一句。
夏樽:你特麽的給我完蛋去!滾蛋!
夏樽發完這句就把手機扔到一邊不再搭理他,這時妹妹的QQ震了,墨書發來一個壓縮文件。夏樽立刻拒絕了。
您已拒絕對方的文件傳輸
【壓縮包】□□
請叫我女王SAMA:唐凱你他媽的給我妹妹發的什麽鬼!
墨書:不是什麽鬼,是你。
請叫我女王SAMA:神經病,什麽就是我啊?
墨書:□□是你啊。
請叫我女王SAMA:……你大爺!
墨書:上你的Q,我發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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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樽運了一口氣,恨不得穿過屏幕掐死唐凱這臭不要臉的王八蛋,可是……他只能忍一時之氣,去房間拿電腦上QQ。
由龍天樞:發吧。
由龍天樞:你怎麽知道我妹那邊還是我?
你已開始接受對方文件傳輸。
墨書:不知道,随便猜的。
由龍天樞:……
這意思是所幸是自己拿着妹妹手機,要不他這隐私就他媽公開了?!夏樽一頭黑線,正準備罵人,結果剛打了一行字一擡頭,墨書的頭像黑了。
得!現在已經沒有一句人話能形容他此情此景的心情了。
又是運氣大半天,夏樽解壓那個文件夾,發現所謂的裸照只有一張,就是自己被各種威脅那一張,jpg的文件名很長——這是剪切的,我沒留存檔,你留着辟邪。夏樽翻了個白眼,直接shift delete,然後,他看到文件夾裏僅剩的一個音頻文件。
趙昭幹音。
這幾個意思???
除夕守歲,十二點是爆竹聲的巅峰,到了一點鐘,噼啪聲就稀稀拉拉的催人入眠了。夏樽坐在房間裏戴着耳機,唐凱低沉性感的聲音在他周遭360°立體環繞。
“我不是‘這位公子’,我便是你口中那個不務正業的三爺。”
這是趙昭在妓館第一次與容岚見面時的調侃。
“你們這裏花魁叫荼蘼,紅牌叫合歡,小倌叫璎珞,都是花的名兒,你叫什麽?不如我給你取個?看你這心高氣盛的樣子,活脫脫一朵芙蕖!”
“王不留行?你可夠古怪,偏偏叫個草藥名字?”
“何解?”
“雖王也不得留其行……好,解得好!”
“國破山河在!容岚,我不怕,有這山河日月在的一天,我趙昭便不會怕。即便是今日我敗了,只要山河猶在,便有我奪回它的那天,信我!”
這是趙昭死守藍關時,讓親兵護送走容岚時的許諾。
“你留下,我會分心。你走,我會為你活着。信我。”
“容岚,等我得勝班師,我要你送我幅字:山河猶在,國泰民安。”
“容岚……別來無恙?”
這是守得雲開見月明時,趙昭與容岚注定的相逢。
“我……一切安好。借你吉言,山河猶在,國泰民安。”
“還有,我找到了你的那副字。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容岚,別咬着嘴,說句話給我聽。”
“什麽都好,我愛聽你說。”
“容岚,莫哭……”
第一期劇并不長,但是唐凱的幹音卻被夏樽不小心按了循環播放,放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回神發覺該睡覺了,竟然已經快四點了。
然後,夏樽關了音頻準備關機時,發現……特麽的自己被他感動哭了!
他最近為了配容岚有些走火入魔,把自己帶入到劇情裏出不來的情況也有,但是從沒有一次,像今天一樣,覺得這麽身臨其境,唐凱的聲音一次一次把夏樽帶入到他熟悉了無數遍的情境裏,讓他覺得此時此刻,自己就是容岚,而趙昭,沒有其他聲音可以取代,唐凱诠釋的就是他想要的趙昭。
本來已經要關機的手停下了,夏樽忽然意識到,他必須現在把容岚錄出來,從頭到尾錄出來,不需要任何昂貴的設備,現在的他,才是最好的容岚!
☆、面基還是不面基
在夏樽的最終配合下,幹音交齊了,終于開始制作後期。夏樽假期後回宿舍的第一天,群裏已經開始讨論ED的問題。
【後期】蟹肉包:蛋黃小受受親親交歌啦!!!!
【CV】蛋黃醬:設備壞了。
【後期】蟹肉包:→_→那就去借啊魂淡!
【CV】蛋黃醬:= =
【CV】蛋黃醬:我網購了新的。
【後期】蟹肉包:嗯哼?
【CV】蛋黃醬:廣州大暴雨。
【CV】蛋黃醬:堵路上了。
【後期】蟹肉包:→_→
【後期】蟹肉包:我詛咒你不孕不育!
【CV】蛋黃醬:= =
【後期】蟹肉包:@由龍天樞
【後期】蟹肉包:ED交給你了我已經對蛋黃這厮累愛了。
【CV】由龍天樞:我沒有專業設備啊……
【後期】蟹肉包:卧槽你們這群沒設備會死星人!
【CV】遲暮:由龍你在T市吧?來我這錄。
【後期】蟹肉包:老大你什麽時候去T市了???你不是在帝都嗎???
【CV】遲暮:嗯,這邊開了個錄音棚。
【後期】蟹肉包:卧槽好高端……
【後期】蟹肉包:不過話說你幹嘛不邀請蛋黃?
【CV】遲暮:他坐标在南方吧?
【後期】蟹肉包:遲暮莴苣你真的有關注小蛋黃的微博嗎?他去帝都出差了你不造嗎?我的微博都被他各種發吃刷屏了!
【CV】遲暮:@蛋黃醬你來帝都了?
【CV】蛋黃醬:嗯
【CV】遲暮:要順便過來嗎?城際很方便。
【CV】蛋黃醬:我看看時間。
【策劃】請叫我女王SAMA:喂,你們幾個別這樣……不然我們幹脆在T市面基吧?墨書也在這裏呢!
【後期】蟹肉包:好主意,去遲暮大大那裏錄個全陣容ED啊,感覺好高端!
【後期】蟹肉包:可惜我去不成了……女王你要替我照好多照片才行!
就這麽,群裏竟然就定下了面基時間,夏樽還來不及反應,妹妹單敲他。
請叫我女王SAMA:哥,我跟墨書說了,他同意,你也得來啊!
由龍天樞:我可以不去嗎……
請叫我女王SAMA:你看着辦,反正我去,其他三個可都是男人,你放心?
由龍天樞:……知道了,我去行了吧!
請叫我女王SAMA:地址回頭發你手機!
面基的地點定在火車站前廣場的星巴克,為了方便接坐城際特快過來的蛋黃醬。妹妹作為面基的組織者特別積極,拉着夏樽早早到了,可沒想到還有到的更早的。
“遲暮大大,你竟然這麽早!”妹妹拉着夏樽坐下,對面是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頭發略長,眉毛很重,眼窩深邃,鼻子高挺,臉上沒有幾兩肉,長相有些歐化,下巴上青色的一層胡茬讓他的雄性荷爾蒙充分揮發出來,夏樽下意識地緊張起來,像妹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大多是有大叔情結的,這種老男人最危險了!
“周末容易堵車,我早出來會兒。”遲暮笑了笑:“喝什麽?”
“我要星冰樂,哥你去買啦!”
“……”夏樽黏在沙發上一臉糾結,遲暮忍不住笑:“還是我來吧。”說着站起來,對着夏樽道:“由龍,你比我想象的小多了。”
“這……什麽意思?”夏樽愣了愣,妹妹趴在桌上笑噴:“噗……哥,你氣場弱爆了,好像小學生……”
夏樽皺起眉,他開始有點後悔穿着一身運動服出來了。
唐凱來的也不晚,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騷包,一副蛤蟆鏡簡直要閃瞎人,人才進來,妹妹就白了夏樽一眼:“哥你上次替我面基醜化墨書真卑鄙!”
“我早上和你坦白了啊,我這不是怕你不能透過現象看本質……”
“你看到我什麽本質了?”唐凱在夏樽旁邊坐下,夏樽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哼哼道:“我看都懶得看你……”
唐凱笑笑,開始和遲暮寒暄,他們倒是有的聊,蛋黃的車晚了一刻鐘,他們就氣氛融洽地侃了一刻鐘,等到蛋黃風風火火趕到的時候,唐凱正因為遲暮的一句話哈哈大笑。
“你們熟的很快嘛。”蛋黃穿了件很長的大衣,敞着懷,圍巾也跑散了,整個人極其飄逸,夏樽擡頭看着他,有些發愣。他一直以為蛋黃是和他一個style的,沒想到還挺潮,而且很瘦,整個人各種文藝清新。
操……
夏樽心裏暗罵,這哪是面基啊,這分明是爸爸去哪兒吧?
“怎麽穿這麽少?”遲暮皺眉的表情一閃而過,他把蛋黃讓到裏面坐,自己去要了杯熱拿鐵。
蛋黃拿着杯子捂手,妹妹正要提醒遲暮忘了拿糖包和奶,就聽蛋黃道:“我不吃甜。”
“他不吃甜。”遲暮幾乎是同時脫口,接着一邊坐下來,一邊笑納了其他三個人懷疑的視線:“蛋黃,以前是我學弟。”
“學弟????”夏樽和妹妹同時脫口,一時間八卦氣氛濃郁。
“我們還是讨論正事吧,待會兒ED打算怎麽錄?”蛋黃一臉不耐煩地打斷圍繞他的話題,打開蓋子要喝咖啡,遲暮忽然把他的咖啡搶走把自己的換過去,蛋黃愣了一下,随即往沙發上一靠:“要不咱們走吧,直接去錄音棚。”
雖然按照遲暮的說法,他這只是個小工作室,但是設備非常專業。遲暮給唐凱錄音的時候,妹妹在遲暮跟前圍觀,夏樽就和蛋黃遠遠站着看。蛋黃在網上給人很脫線的感覺,而實際接觸起來,則是高冷的很,夏樽表面淡定,心裏卻是那種無話可說的煎熬,腦子一遍又一遍地搜索話題。
“你最好提醒一下墨書。”蛋黃忽然開口,倒是把夏樽吓了一跳,他問了句什麽意思,就看到蛋黃竟然冷笑了一下:“遲暮是Gay。”
所以呢,所以呢?
夏樽一臉困惑。
“墨書是他喜歡的類型。”
這關我毛事啊?
夏樽在心裏瘋狂吐槽,一邊忍不住看過去,遲暮正在和唐凱聊着什麽,兩個人說說笑笑十分投機,夏樽很是糾結,不知道該怎麽給這倆人劃分攻受,唐凱明顯不缺女人,他總不能能精分到前後皆宜,除了那次和自己在旅館是故意陷害,他還是相信唐凱是攻,而遲暮怎麽看怎麽也不像個吃素的,他要真看上唐凱,難道是想體驗征服的樂趣嗎?
“話說你怎麽知道遲暮喜歡什麽類型啊?”夏樽糾結地問。
“我……我是他學弟,當然知道。”
夏樽看了一眼蛋黃,心說你從哪來的邏輯用當然這個詞的?這時候遲暮朝他們招手示意他們去錄音。于是這個短暫而詭異的話題終于結束了。
在遲暮的指導下,錄音非常順利,為了慶祝,結束後大家找了一家火鍋店喝兩杯,這部劇做了好幾個月,都跨年了,組裏的人都非常熟悉,一頓飯吃吃喝喝倒也融洽極了。飯後,遲暮非常有大哥風度地挨個送,先是把妹妹送回學校,夏樽和蛋黃都有點高,到夏樽學校門口的時候,遲暮只得讓唐凱幫忙把他送回宿舍。
于是,夏樽就這樣打着酒嗝被唐凱拽下車,倆人摟着蹒跚地往前走。
“走直線。”唐凱終于忍無可忍道。
“呵……瑪莎唐,我跟你說……我們學校附近啊,最近不太平……有黑社會打劫,劫財劫色……你……嗝!怕了吧?”夏樽一嘴酒氣,單手挂着唐凱的脖子傻笑,後者把他的臉推遠,一臉我不認識你你離我遠點。
“瑪莎唐……你又想幹嘛?松手!別碰老子!”接着,夏樽又不明所以地掙紮起來,唐凱深呼吸了一下,忽然抓着他轉進一個胡同,把人按在牆上:“你別動!”
唐凱用手指着夏樽,一臉威脅。夏樽愣了愣,随即拍開他的手:“你特麽的還沒跟我道歉呢,兇個J8!”
“我跟你道歉?”唐凱重複道。
“你小子他媽的網上一百個身份耍着我玩兒你失憶了?”夏樽吼着,眼圈發紅,也不知道是醉的還是怎麽的。
“分明你自己蠢連聲音都聽不出來吧?”
夏樽歪歪頭,眉頭皺緊:“那你他媽的也得跟我道歉!你快說對不起,我就原諒你了!”
“呿……”唐凱無語道:“你還是別原諒我了,醉鬼。”
“你特麽的今天不說對不起就別想走!媽的……老子女朋友讓你搶了的賬還沒跟你算呢!”
“什麽女朋友?”唐凱皺眉。
“四月一日,你跟誰在大悅城PRADA摟摟抱抱,你又失憶了?”夏樽眼睛紅的吓人,忽然雙手捧着唐凱的臉,晃了晃:“你這腦袋要不我給你拆下來重裝一遍吧?不好使啊!”
唐凱抓住夏樽的手腕,阻止這個醉大發了的小王八蛋死命揉他的臉,還一個勁兒地吼着:“你說啊,你說啊……”
“夏樽你放手,別作死聽見沒!”
“你說對不起我就放手!”
“你不放手別後悔。”唐凱一臉陰沉。
“你先說對不起……”
“……”唐凱一拳打在夏樽胃上,後者立刻縮成一團,跪在地上幹嘔起來,唐凱站在一邊等他反應完,伸手把他提起來:“靠牆站好。”說着,轉過身:“爬上來。”可聽身後噗通一聲,扭頭人又坐在了地上。如此反複幾次,都沒能成功背起來夏樽。唐凱氣的就快沒耐心了,他蹲下來盯着夏樽,心想自己是不是有病,把這人扔着由他去算了!
“祖宗,您到底要幹嘛?”最終唐凱還是嘆了口氣。
“你說對不起……”夏樽擡起頭,眼底像打了一層胭脂,眼珠子黑亮黑亮的,路燈的映照下,隐隐浮動着水光。
唐凱看了他一會兒,啧了一聲,伸手捏着肩膀把人拽近:“服了你了,你聽好了!”他深吸一口氣:“對不起,行了吧?”
“說你錯了!”
“你別給我得寸進尺啊!”
“說你錯了……”
唐凱再次深深呼吸:“我錯了。”
“你哪錯了?”
“我艹你到底醉沒醉?”唐凱終于急了:“起來。”
“不!你沒認識到錯誤我就不起來!”
“那你就跟這呆着吧!”唐凱甩下這句話,猛的起身,轉身就走,頭都不帶回的,一路走到大道上打車,心說愛誰誰,他自己作死,別怪自己沒同情心。
五分鐘後一輛出租車停了。
“對不起,我不打了。”唐凱這麽說着,艹了一句,轉身又回去了。可等他走回胡同,夏樽人卻沒了。
“小王八蛋……”唐凱哼了一聲,一肚子氣無處發洩,正要走,就聽見前面又動靜,他往前走了幾步,就看見轉彎的地方,夏樽被一群人圍着,對方明顯不是什麽善茬兒。
“幹嘛呢!”唐凱吼了一聲,幾步走上去,一群混混兒湧上來,唐凱跟他們打了兩下,拉了夏樽就要跑,忽然被夏樽猛的勒住脖子,他一個沒防備被這麽拉着後退了好幾部,一群混混也被這一出弄懵了,跟他們倆隔着三米的距離對峙着。
“媽的別瞎J8折騰了!給錢就讓你們走!”混混頭子吼道。
唐凱本想給錢了事,卻沒想到夏樽死死勒住他吼了一句他這輩子都難忘的話:“給個屁!你們當老子好欺負是吧!誰他媽敢過來一下試試!我……”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撿的磚頭,那在手裏晃了晃:“信不信我一板磚怕他腦袋上!”
唐凱愣了。混混們也愣了。接着對面的陣營爆發出一陣笑聲,氣氛竟然突然就融洽了,還竊竊私語,指指點點起來,唐凱簡直要翻白眼,掙紮着對夏樽吼:“你他媽看清了我是誰!”
“你個臭流氓給我閉嘴!”夏樽兇完他,特別有氣勢地拿着磚頭指着對面一群人:“你們再給我上前走一步!我立刻動手信不信!”
這是混混頭子笑起來:“行了行了,我們就是要錢,你也別把事兒鬧大了。”
“怕了吧!”
“你放了那兄弟,我看他有錢。”混混頭子說着,往前上了一步:“他給了錢我們就走。”
“哎呦卧槽你不信邪是吧!”只聽夏樽大吼一聲,然後,啪。
一聲悶響。
那句話怎麽說來着,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20同居
對于當天晚上是怎麽打退惡霸英雄救美的,夏樽已經沒什麽印象了。他只記得酒醒了發現自己在醫院走廊裏坐着,還沒琢磨明白,手機就震了——不是他的,竟然是唐凱的。
“小凱,你到底什麽時候回家。你答應我盡快回來,這都多久了,你是不是不打算回來了?”
電話裏是一個女人壓抑着怒意的聲音,夏樽遲疑了一下,才說道:“不好意思,唐凱他現在不在……”
“你是誰?”女人忽然變得警惕起來,還不等夏樽回答,她便擅自猜測着:“他是因為你才不回家?”
夏樽揉了揉額頭,視線掃了一遍醫院幽長的走廊,強迫自己被酒精泡了的大腦再次轉動起來——如果說唐凱到現在還沒回家,難道真是因為自己酒精中毒了,他把自己送醫院耽擱了?
“那個……也許吧?咳……”夏樽清了清嗓子,喉嚨幹的要命。
“唐凱呢,讓他接電話。”女人冷冷地命令着。
夏樽皺了一下眉:“他現在不在啊……我待會兒讓他給您回過去吧?”
“他去哪了?”
“這個……我剛剛昏了來着,我也不知道……我清醒的時候他一直在的……”
“你昏……你們!果然!”女人似乎被觸怒了,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最後一氣之下幹脆把電話挂斷了,夏樽看着屏幕上媽媽兩個字發了會兒呆,也沒想明白唐凱他媽是發的哪門子脾氣。
這時候,唐凱從一個科室走出來,腦門貼着一塊紗布,臉色透着鐵青,夏樽直接看愣了,半天才問出一句:“你這是讓誰開了?”
唐凱翻了個白眼:“碰上流氓的事兒你還記着嗎?”
“別告訴我你是為了救我負的傷?”
唐凱嘴角抽了抽,避開夏樽的視線清了清嗓子:“啧,就算是吧……”
盡管夏樽很想刨根問底,但是唐凱臭着的臉讓他打消了一切作死的念頭,這個時候,總覺得他應該消失會比較好。
“那個你媽剛打電話叫你回家……”夏樽觀察着唐凱越發難看臉色,幹巴巴地又蹦出倆字兒:“吃飯……”
唐凱接過手機,面無表情地翻了翻通話記錄,什麽也沒說只把手機丢進口袋:“走了。”
“去哪?”夏樽傻愣愣地跟着。
唐凱回頭白了他一眼沒說話,倆人一前一後出了醫院,冷風直往夏樽脖子裏蹿,他哆嗦着哈着氣,發現唐凱是往學校的方向走。
“那個……宿舍早鎖門了……我找個網吧包宿算了……”夏樽說着,掏了掏口袋,一愣:“诶我錢呢?我靠!我錢呢!”
唐凱抖了下肩膀表示不屑,夏樽立刻抓住他的衣服:“卧槽你不會拿我錢看的病吧!你這人……”
“你給我閉嘴!”唐凱扭頭就反把夏樽給揪住了,那氣勢頗有些吓人,夏樽簡直覺得唐凱這表情就像自己霸占了他老婆似的,他狀似無辜地眨眨眼,就看唐凱黑着一張拉不出屎的臭臉,不爽道:“真他媽懶得管你。過來!”唐凱這麽說着,拉着夏樽蹭蹭往前走,在一棟老樓前面停下。
“這不是……”
“上樓!”
直到唐凱開門進了房間,夏樽才完全确定下來:“這不是我師兄家嗎?你怎麽有他家鑰匙?”
“租的。”
“你不是有房子?”
“轉租了。”
“不是說你那個姓許的朋友替你交了房租……”夏樽話說一半,忽然恍然:“啊……你賺這中間的差價呢!你這不是坑你朋友錢嗎?呃……你就窮成這樣了?”
“夏樽,你信不信我分分鐘讓你滾蛋?”
夏樽很識趣地噤了聲,他攤攤手,在沙發上坐下。唐凱看了他一眼,便走進浴室,很快響起洗澡的動靜。夏樽撇撇嘴,也不知道這瑪莎唐是哪來的興致,大冬天的還非要洗洗洗,男人沒點男人味兒怎麽算真漢子。心裏這麽鄙視着,夏樽輕車熟路地在學長不大的小單身公寓裏轉悠,打開冰箱,發現了不少樂扣樂扣,裏面的食物夏樽一看就認出來是學長店裏的東西。
瞬間,夏樽的心情有些微妙。他瞥了一眼浴室的方向,裏面簡直一落難王子,一度逼格奇高的人這會兒吃起嗟來之食了,還真有點讓人看不下去。不過說到底,這種不拼爹就過不下去的米蟲也沒什麽好同情的,只不過一想到也是這個人寫出了那種故事,曾經一度點燃了自己的熱血……夏樽又覺得有些心軟。
于是,他熱了兩人份的意面。
不得不說,本來就挺難吃的東西經過二次加工之後更難吃了。
“你幹嘛呢?”唐凱洗完澡出來就被廚房的香味引誘了,他擦着頭發走過來,一臉震驚。在夏樽看來,這種震驚裏夾雜着驚喜與感動,于是他慷慨地揮了揮手:“過來吃面,你不餓啊?”
“你不覺得難吃嗎?”唐凱皺眉。
“唐先生你是處女座吧?”夏樽擡眼:“你都金融危機了,有口吃的不錯了好嗎!還挑……”說着吸溜了一大口,剛嚼了嚼,碗就被唐凱拽走:“別吃了別吃了!”
“唔……你幹嘛?自己資本主義還非得讓我也脫離貧下中農是怎麽的!舌尖上的浪費你懂不懂啊!這都是粒粒皆辛苦,怎麽還不讓人吃……”
唐凱一臉竟然無法反駁的表情,夏樽剛要把碗搶回來,他嘆了口氣,低沉着嗓子說道:“那是剩飯,我拿回來給狗吃的。”
“卧槽,這別是客人吃剩的吧?”夏樽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唐凱,對視之後立刻擺出生無可戀臉:“靠,你惡不惡心……”他說着,起身就往浴室跑,唐凱喊了他一聲,夏樽也沒心思搭理,但人剛到浴室門口,就啊了一嗓子。
“你你你……你把狗……栓浴室裏?神經病啊!”
唐凱不作答複,端着那個樂扣樂扣,從夏樽身邊走過去,放地上,朝着大狗招了招手。大狗搖着尾巴過來嗅了嗅,竟然巴巴擡頭看着唐凱,不肯吃。
尼瑪狗都不愛吃的東西剛才讓自己吃了……
夏樽忽然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不是……我說哥們兒?你至于麽,就窮困潦倒成這樣了?”夏樽倚在門框上看着唐凱威脅大金毛吃意面,忍不住問道:“你當年寫了劍尊也算火了一把,後來他們把你的文改編網游沒少給你版權費吧?而且,你挂着盛唐這個筆名去雜志社當寫手,工資不可能太低啊?”
“想知道我錢都花哪了?”唐凱回頭,表情有點陰森:“年前送你去醫院出車禍一筆,昨天你被打劫交保護費一筆,還有……”他說着,指了指額頭:“我這光榮負傷再加一筆,你覺着這錢少嗎?”
唐凱說完,起身走到夏樽跟前,用手指威脅性地指了指夏樽的肩膀:“你是不是得賠給我?”
“你……”夏樽被反将一軍,一時無法反駁,只得哼哼一聲:“你不想說算了,真是的……你說的那些冤枉錢,我賠給你不就完了麽,只要你別耍我,我也不是賴賬的人……”夏樽嘟囔着,也不知道這是中了什麽邪了,明明自己夠特麽憋屈了,讓這個瑪莎唐一說,自己永遠是理虧的那個。他現在只想當破財免災,賠了錢就走人,反正劇也配完了,從此再也不想跟這個人扯上關系了。
“倒也不用你賠錢……”
“別別別!我還是賠錢吧,簡單粗暴,适合我!”夏樽急着打斷的同時,唐凱也說了句話:“我C++挂了。”
“啊?”夏樽愣了愣,忽然怒道:“卧槽你是豬啊!我給你足足複習了一個月,你特麽的給我挂了?!你……”
“你他媽的才是豬!考試那天一大早我就去交通大隊交罰款了,不是因為這個遲到我能寫不完卷子?”唐凱也急了,一把按住門框死盯着夏樽:“你是專門來克我的吧?嗯?自從遇上你我就沒遇上過好事!”
“彼此彼此!”夏樽瞪着他,忽然一把推開他的胳膊:“你他媽給我起開!”
“大半夜的你上哪去?”
“愛上哪上哪,他媽的關你屁事!”夏樽朝身後豎了個中指,咣地摔上門。
☆、折了折了
和夏樽之間,好話撐不過三句必定嗆火,唐凱有時候也想不明白這種人自己為什麽到現在還沒重症隔離掉,反而仍舊在和他糾纏不清。
八成是因為他雖然嘴上沒一句讓人舒坦的話,但付諸于行動上,卻又……
熱好的意面已經涼了,一份在浴室被金毛鄙視,一份在餐廳桌上,旁邊是兩人份的熱茶。
“真是……”
總做這種多餘的事……
唐凱皺了下眉,幾步走到玄關,拎起大衣,推開門,忽然愣了一下:“你不是走了嗎?”
夏樽正坐在樓梯上抽煙,整個人哆嗦成一團,他擡頭看了唐凱一眼,癟癟嘴:“外套沒拿。”
“你倒是拿啊?”
“我火兒着呢,懶得看你!”夏樽說着,打了個噴嚏,表情有些尴尬。唐凱忽然就樂了,夏樽白了他一眼:“你笑毛啊!”
“進來。”
這下輪到夏樽愣了:“你有病吧?我進去幹嘛?互相添堵?”他說着,別開視線,幹咳了一聲:“你真覺得理虧,咳……給我錢我出去住賓館……”話沒說完,人已經走到跟前,擡頭的功夫,胳膊被唐凱一把抓住,然後整個人就被他猛的一拽拉進屋裏。
“靠,你幹嘛啊……”
“別嚷嚷!”門咣的關上,唐凱從卧室抱出棉被扔到沙發上:“住不住随便你。”說完,轉身回了卧室。
夏樽看着緊閉的卧室門發了會兒呆,呿了一聲,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棉被往身上一裹,歪倒。反正不住白不住,真是的……
窩在沙發裏看了會兒手機,微信群裏有幾條未讀消息,分別是妹妹,蛋黃和遲暮安全到家的信息,遲暮還在群裏問夏樽有沒有回宿舍,是唐凱回複的,只有兩個字,放心。
夏樽看着這兩個字,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總之剛剛那股子火氣,就這麽一點一點消了。
夏樽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着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半夜起夜的時候,迷迷糊糊地有些鬧不清自己在哪,下意識的摸着衛生間的位置,推開門,夜色裏,大金毛烏溜溜的眼珠子透着藍光,夏樽一下子清醒了,咣的關上門,退了三步,松了口氣,接着猶豫了一下,敲了敲卧室門。
“唐凱,開下門……我上廁所!”裏面沒動靜,夏樽只好一直敲:“唐凱!開門!”
“你煩不煩……”門猛地打開,唐凱腦頂上勒着個眼罩,一臉不耐:“上廁所就上啊!不用請示我!”
“你也得把狗弄出來我再去吧?”
“它還能咬你老二?”
“它……”夏樽氣結,幹脆抓着唐凱往外拽:“行了行了,趕緊把您家狗大爺請出來,我憋不住了!”
“放開。”唐凱甩開他,把門讓出來,指了指裏面,夏樽這才發現主卧也有衛生間,立刻跑進去,唐凱還處于沒睡爽的狀态,夏樽前腳進去,唐凱就回到床上,剛坐下,衛生間門開了:“我說你能回避一下嗎?”
“幹嘛?”唐凱皺眉。
“我那個……鬧肚子……”接着,伴随着尴尬的聲音爆發出一串屁響。
唐凱嘴角抽了抽,起身出了門。
一個小時後,唐凱陰着臉站在床邊,盯着趴在床上的夏樽:“我說你拉夠了就出去,聽見沒?”
“唔……我肚子疼着呢……說不定一會兒還得上廁所,要不是吃了那點意面……”
“你的意思是讓我睡沙發?”
夏樽扭過頭,虛弱地扯了個笑臉:“嘿嘿,謝謝哥們兒。”
“不客氣!”唐凱冷着臉咬咬牙,忽然掀起被子,作勢就要躺上床。
“你……你幹嘛?”夏樽一愣,立刻坐起來,抓住被子。
“睡覺啊!”唐凱忽然勾了勾嘴角:“你繼續賴在這,我可不保證不睡你。”
“我擦我都拉稀了你插的下去嗎?”夏樽驚呼,唐凱明顯被他惡心到,嘴角抽了抽:“那你試試看。”說着,自顧自躺下。夏樽看了他一會兒,還是不放心,只好起身回客廳。可是肚子偏偏不争氣,他在客廳躺了一個來小時,跑了三次廁所,到第四次的時候,他剛走到門口,唐凱終于良心發現坐起來。
“你過來。”
“幹……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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