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74、75章
“這麽對待他, 沒關系嗎?”
“嗯,沒關系,因為這個七海前輩是假的嘛。”
伴随着清脆的破碎聲, 眼前的幻境盡數破裂,裝滿財寶的巢穴和“七海建人”也随之消失,蘇達又回到了縱橫交錯的橋梁之上。
夏油傑坐在生得領域裏唯一的一棵楓樹上, 楓樹下的禪院真希還在沉睡。
彩虹色的碩大咒靈圍繞楓樹盤旋幾圈,最後小心翼翼地依偎到咒靈操使身邊, 像一只依戀主人的小貓小狗, 輕輕蹭着咒靈操使的袖子。
它不斷發出咕哝咕哝的聲音, 蘇達聽見它在輕聲抱怨:「你怎麽才回來呀」
「我都織了好多夢啦」
「收集了很多很多的悲傷」
蘇達眼神澄澈, 态度平和,跟身處幻境裏時也沒什麽太大區別,他只是仰頭看着彩虹咒靈和夏油傑的互動,問道:“夏油先生, 這是你的咒靈嗎?”
極惡詛咒師夏油傑, 擁有極其罕見的術式咒靈操術,可以無上限的吸收和控制無主咒靈,由于這一強大的天賦,他十年前就已經是咒術界屈指可數的特級之一。
夏油傑看着蘇達紅寶石一樣的眼眸,想起那位性格嚴謹自律的學弟, 一時心情有點複雜。
他撫摸着手邊的咒靈, 答道:“沒錯。它叫‘織夢’,是猴子們的悲傷與執念彙聚而形成的特級咒靈。”
罕見的幻覺系, 生得領域可以把獵物拖入永無止盡的幻境, 它的生得領域完全展開後可以一直存在, 又有很強的隐蔽性。
而作為一直維持生得領域的代價, “織夢”的正面戰鬥能力幾近為零,且并不具備把獵物主動拉進領域的能力,只有獵物自己按照程序進行許願,才能被“織夢”捕捉。
由于幻境是由當事人自己的內心編織出來的“美夢”,很多人一旦淪陷就很難從幻境中醒來。
——有一些時候,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也不得不心甘情願的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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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達真心實意道:“它很可愛,讓我看到了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嗯……雖然是假的,但這樣的直觀地面對自己的內心還挺有意思的。”
夏油傑撫着咒靈的手一頓,勾了勾唇角:“是麽?”
正視自己的內心……嗎。
一道纖瘦的模糊身影站在樹下,叉着腰,正仰頭對夏油傑訴說着什麽,夏油傑卻仿佛沒有聽到,只是自顧自地跟蘇達說話。
“你們是接了任務來的?”
“嗯。”蘇達看了那道模糊的身影一眼,解釋道:“老師讓我們追查學生失蹤事件,我們就找到這裏來了。”
夏油傑真心實意道:“你們很機敏,看來這一屆的新生的确非常優秀。”
他今天沒有穿那身醒目的袈裟,黑衣、黑褲,黑色的耳釘,都是時下年輕人的打扮,只有手腕上戴着一串古樸的佛珠。
可當他低眉斂目,淺淺一笑時,還是有種難以形容的端莊神聖感。
這就是當教祖的人嗎?
很像他原世界裏的那些神職人員!
蘇達腼腆一笑,轉而問了另一件事:“夏油先生,這個是什麽?”
他指了指樹下那道纖瘦的身影。
那團模糊的身影一直仰頭看着夏油傑,它就跟僞裝成七海前輩幻影一樣,是當事人才能見到面容的“思念之人”。
蘇達也有一個,不過在剛剛的幻境破碎時,那道身影也随之破碎了。
他猜測那應該彩虹咒靈配給每一個人的幻象,可夏油傑明明是彩虹咒靈的主人,難道他出入這裏難道也需要先許下見到誰的願望嗎?
“啊……這個啊。”夏油傑雲淡風輕道:“是我第一次進入這片生得領域時許下的願望,那時候‘織夢’還不是我的咒靈。”
他看也不看那道身影,只是笑着道:“我沒什麽想見的人,但又不得不許下願望,所以就寫了她的名字。”
他頓了頓,嘴邊的笑意加深,帶着一點自嘲的意味。
“那時我沒有祓除她,從那之後,我每次進入幻境,她都會出現在我身邊。”
第一次沒有動手祓除,于是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反正只是個幻影而已,他懶得去管,就一直随她了。
夏油傑道:“我其實并不喜歡‘織夢’的領域。被迫直面內心,夢見自己并不想承認的未來,對我而言是件非常不愉快的事情。”
蘇達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人類的大人都很複雜,對他來說“織夢”編織的夢并不會讓他感到抗拒,但是對于心思更複雜的大人來說,這裏的幻境大概不是什麽美好的體驗吧。
蘇達問他:“買走《詛咒大全》的人是夏油先生吧?我看見了哦,它身上的魔紋。”
噗嗤一聲,夏油傑笑了。
“所以,你果然是那位Dragon先生的同類麽?”
蘇達一愣,“您知道法夫納先生是Dragon?”
“嗯。”夏油傑笑着道:“因為我問他‘這是什麽文字’時,他親口告訴這是Dragon的文字,而他是法夫納。哪怕是在我們這個世界,法夫納這個名字也還是挺有名的。”
蘇達:“……”
法夫納先生,不愧是你。
夏油傑說得輕巧,然而事實上,那天漫展上的情形可比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複雜得多。
環憂的狀況持續惡化,另外兩個小盟友又被環憂的姐姐堵住追問環憂下落,根本脫不開身,她們只好寄希望于夏油傑,看看能不能去漫展上碰碰運氣,找到那位法夫納先生,弄到下一本《詛咒大全》。
經過證實,《詛咒大全1》的詛咒全部都是真實有效的,于是夏油傑沒有假手于人,親自去了擠滿猴子的漫展碰運氣。
在他用掉了整整兩瓶除臭劑,血壓持續升高半個小時後,終于在某個平平無奇地攤位上見到了邪惡的Dragon法夫納。
兩旁的攤位排起了長隊,只有法夫納面前空空蕩蕩,無人光顧,攤主法夫納面容陰沉,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毀滅世界——跟三個小盟友曾經的敘述一模一樣。
“您就是法夫納先生?”夏油傑站在攤位前,不動聲色地打量一身執事裝的Dragon,他伸出一根手指,笑着道:“我要一本《詛咒大全2》。”
由于漫展上的攤位久久無人光顧,法夫納周身的氣壓已經低到了恐怖的程度,他緩緩将一本《詛咒大全2》遞給夏油傑,在夏油傑的眯眯眼中惱羞成怒地進行了一系列“敢退貨就宰了你”、“殺光全人類”之類中二度爆表的危險發言。
夏油傑收好《詛咒大全2》,當場掏出一疊鈔票,對法夫納說:“請務必這麽做,這個滿是猴子的世界已經讓我無法再繼續忍受了。”
突然哽住的法夫納:“……”
很好,人類,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最後,夏油傑不僅買走了《詛咒大全2》,法夫納還給他這個特別有眼色的人類附贈了一張高級魔法陣的圖紙——按照夏油傑的請求,特意繪制了自動彙聚人類惡意的魔法陣。
夏油傑:……
邪惡的Dragon先生真是意外地很好說話。
不過這種清奇又微妙的畫風——總是讓他感到似曾相識。
嘶,高專今年的一年級新生裏似乎就有類似的奇怪孩子。
那個蘇達和這個法夫納給人的感覺明明截然相反,但那一刻,夏油傑卻毫無根據的聯想到了蘇達。
而事實證明,他的直覺并沒有出錯。
世界上存在Dragon嗎?
放在以前,夏油傑或許會對此嗤之以鼻,但這時的夏油傑已經親身參與到了那場瘋狂的計劃當中。
Dragon是存在的,世界之外的世界也是存在的,他想挽救、他想毀滅的這個世界,也不過是衆多世界中的其中一個而已。
夏油傑從樹梢上躍下,非常好說話道:“算啦。看在蘇達君的面子上,就放走這些猴子好了。”
生得領域裏忽然多出了許多奇形怪狀的咒靈,他們被夏油傑指揮着,托起睡在橋梁上的學生們,親自拖到生得領域的出口處,像扔麻袋一樣挨個扔了出去。
相當不友好。
蘇達背起禪院真希,看見夏油傑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瓶除臭劑,正追在自己的咒靈後面堅持不懈地進行除臭。
“……”
夏油先生他,好像很讨厭普通人啊。
他有點為難道:“夏油先生,《詛咒大全》畢竟是另一個世界的力量,讓其他世界的力量過分幹涉這裏的話,或許會發生一些可怕的事情也說不定。”
“哦?可怕的事情?”
“嗯。”蘇達想了想,道:“我也不是很懂啦,只是聽爾科亞大人提起來過——那是淩駕于所有物種之上的存在,有‘觀測’和‘修正’的職能。如果太明目張膽的話,小心會被‘修正’掉哦。這一點不止是你們,我們Dragon也是一樣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謝謝你,蘇達君。”
夏油傑嘆息一聲,态度微妙地更溫和了一點。
“你們不用擔心,兩本《詛咒大全》現在都在我的手上,不會出亂子。”
他讨厭猴子。
但是并不讨厭從不制造情緒垃圾的Dragon。
普通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負面情緒變成詛咒,正在源源不斷地創造着咒靈,那些在人類的惡意中誕生的咒靈多到數也數不盡,千百年來不斷傷害着他的咒術師同胞們。
做盤星教教祖的這些年,夏油傑更是看盡了人性的醜惡。
表面清廉坦蕩的官員其實無比虛僞,早上還與賢惠的妻子、可愛的女兒溫柔道別,晚上就借着出差的名義,在遠離城市的別墅裏強迫一群跟自己女兒差不多大的孩子交合。
他做盡虛僞的惡事,被咒靈纏身,跪在夏油傑面前哭訴自己這些年為官清廉的不易,祈求慈悲的教祖伸出援手。
一身袈裟,笑容慈悲的夏油傑笑着給了他一個手勢,官員大喜過望,立刻獻上大把大把的鈔票,那些錢——他愚蠢的賢惠妻子可能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
他每來一次,夏油傑就替他祓除一只咒靈,直到他身上的咒靈祓除得差不多了,身上的存款也掏得差不多了,夏油傑選了個不好不壞的日子,送他去了極樂世界。
——我佛慈悲,好孩子,這就度你下地獄。
官員貪婪醜惡的心早已不知道滋生出了多少詛咒,得知真相的妻子和女兒在不敢置信地嘶聲痛哭;被官員強迫過的孩子們露出暢快又仇恨的眼神;被官員壓榨過的有錢人心疼自己打了水漂的錢,怒罵他是個短命鬼;官員的政敵們則舉杯慶祝他的死亡,其中的惡意不加掩飾——
悲傷、憎恨、痛苦、貪婪……虛僞的官員死了,但人類的惡意還是源源不斷地彙聚在一起,變成新的咒靈、新的鐮刀,最終揮向他的咒術師同胞們。
這九年間,夏油傑已經不知道處理了多少送上門來的臭猴子,但是沒用。
沒用的。
世上的詛咒還是那麽多,每天都有新的咒靈在誕生。
只要世上的詛咒沒有消失,他的咒術師同胞就依然只能前仆後繼地去死,用自己的性命去填名為詛咒的大坑。
何等的悲哀。
他們離開前,蘇達忽然問他:“夏油先生,你是我們的敵人嗎?”
夏油傑笑得眉眼彎彎:“怎麽會呢?我明明是咒術師們的同伴才對。”
他擡眼看向橋梁交錯的生得領域,以及在生得領域中暢游的“織夢”,說:“我的最終目的是創造咒術師的樂園。”
蘇達歪頭:“樂園?”
“嗯。”
夏油傑垂下眼,掌心纏繞着樸素的佛珠,他的臉上帶着佛陀般慈悲的笑意,仿佛已經身在那片理想的樂園當中。
“那個樂園沒有咒力,沒有咒靈,咒術師們不會戰死,也不會失去重要的同伴。每一個咒術師,都可以在我的的樂園裏長命百歲。”
他向往道:“那是所有的咒術師都能得到幸福的樂園。為此,我将傾盡一切。”
半晌後,蘇達笑了。
“我懂啦,那您就不是七海前輩他們的敵人。”
Dragon小朋友一手扶着禪院真希,一手向夏油傑揮了揮:“那我走啦,再見,夏油先生!下次我會去聽您的宣講的!”
……
破敗的神社前橫七豎八的全是人。
被夏油傑轟出來的學生們在神社前躺了一地,新田小姐和咒骸熊貓也倒在神社前人事不省,蘇達走近去看了看,應該是被人打暈的,沒有生命危險。
神社前的繪馬已經一個不剩,應該是被夏油傑或者夏油傑的同伴取走了,這樣一來,後來的人就沒有辦法按照程序打開“織夢”的領域。
唔……
蘇達把禪院真希放到熊貓身邊,給五條老師打了個電話。
那邊振鈴了大概三十秒,五條悟才接起電話:“喂?”
蘇達說:“老師,我們這邊找到失蹤的所有學生了!”
五條悟意外道:“哦?”
蘇達補充道:“但是除我以外的所有人全軍覆沒了,我們需要支援!”
雖然可以變成Dragon的形态把人全部搬回咒高,但他還是不要用那副形态進入天元大人的結界比較好。
五條悟為難的思索了一會兒,“我現在在幸福商業街,暫時脫不開身,這樣吧,我找其他咒術師過去接你。”
蘇達不挑幫手,爽快地應道:“好的。”
于是二十分鐘後,他等來了七海建人、家入硝子和幾名輔助監督。
蘇達:“……”
他真心實意地提問道:“前輩,我們東京是沒有其他咒術師了嗎?”
剛剛從博物館回來的七海建人遺憾道:“夏天是異常事件的高發期,最近人手的确嚴重不足。”
家入硝子挨個檢查了一下在場所有人的狀态,道:“沒人受傷,用不上反轉術式,還是直接打救護車吧。”
七海建人聞言,立刻做出了決定。
“先送醫院,然後封鎖消息。”
十幾個國中生失蹤半個多月,卻又在學校附近的神社裏找了回來,要是洩露出去絕對是個不得了的大新聞。
輔助監督們應了一聲,娴熟地用咒術師專用渠道叫來了救護車,然後默契地開始勘察現場。
禪院真希也被送上了救護車,只是被打暈的熊貓和新田小姐則是跟家入硝子一起回了咒高,七海建人作為臨時負責人,也跟着上了救護車,蘇達覺得自己作為前搭檔不該放着禪院真希不管,于是同樣上車前往醫院。
救護車到來前,他把生得領域以及夏油傑的事情告訴了七海建人和家入硝子,兩個人表情莫名,最終都沒有發表任何感想。
夏油傑這個名字就像一個禁忌,雖然最近出現的有點頻繁,但蘇達還是能察覺到大人們對他的複雜感情。
醫院效率很快,救護車到達醫院後,院方就給所有受害者做了全面體檢,并安排好了合适的病床。
醫院走廊上。
七海建人翻動十幾人份的體檢報告,眉頭越皺越緊。
蘇達擔憂地問:“怎麽了,前輩?”
“沒有異常。”七海建人沉聲道:“這些人裏失蹤時間最短的起碼消失了半個月,最長的有足足一個月,但所有人的身體狀況都很正常。”
“或許是那個特級咒靈的領域有點特別吧?”
蘇達回憶了一下“織夢”半透明的身體裏密密麻麻的符文。
“它不是普通的咒靈,更像是特別定制出來的咒靈,對人類沒有敵意,而且有自己的智力和語言。”
因人類的負面情緒而誕生的咒靈天生對人類抱有敵意,“織夢”表現出來的樣子明顯不太正常。
而且咒靈操使對待“織夢”的态度也跟對待其他咒靈不一樣。
看七海前輩愁眉不展的樣子,蘇達試着轉移話題道:“五條老師為什麽去了幸福商業街?憂太和棘那裏也出問題了嗎?”
七海建人答道:“聽說是任務途中出現了大量高級咒靈,又很快消失,五條先生認為事情反常,所以親自去了一趟。”
“這樣啊……”
蘇達真誠道:“辛苦你了,前輩。”
七海建人一頓,側頭去看蘇達。剛才實在是太忙了,沒時間考慮太多,但是現在仔細想想,既然其他人都在幻境裏見到了思念的人,那蘇達……
“蘇達君,你不要緊麽?”
蘇達詫異:“诶?”
輔助監督從病房裏走出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七海先生,蘇達同學,裏面的病人醒了。”
二人回過神,連忙走進病房。
醒來的是一個女孩兒,看着也就十二三歲,她一臉迷茫的坐在病床上,無法理解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事。
七海建人給了蘇達一個眼神。
在證券公司時他們就有足夠的默契了,蘇達心領神會地走上前,關懷道:“同學,你還好嗎?”
比起過分正經的七海前輩,還是他這個少年臉去套話小朋友比較合适。
女孩兒茫然地點了點頭。
蘇達問:“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麽事嗎?”
女孩兒回憶了一下,竟然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來:“我見到了媽媽!她陪我過完了我的十二歲生日!”
“……你的媽媽?”
“嗯。”小女孩兒一反剛才迷茫的樣子,開朗道:“我的媽媽在我小學四年級時癌症去世了,但是……對,一定是神明大人聽到了我的心願,我見到了媽媽,又跟她一起多生活了三年!”
她雙手合十,臉上盡是虔誠的感恩之情。她落下幸福的熱淚:“往後的一生,我都會用心侍奉神明大人。神明大人,感謝您願意聆聽我的心願。”
蘇達轉過頭,看向七海建人,七海建人同樣表情凝重,他們隐隐察覺到了一絲違和感,卻說不出是哪裏不對。
直到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人接連醒來,七海建人才覺察到了問題所在。
還是醫院的走廊。
蘇達、七海建人和三個輔助監督聚在不起眼的角落裏商量事情。
七海建人說:“他們所有人都失去了負面情緒,悲傷、痛苦、後悔、恐懼……這些情緒全都消失了,醒來的那幾個孩子甚至不覺得這趟離奇的經歷很可怕。”
是的,病房裏,醒來的孩子們正交流着幻境裏的所見所聞,幸福的歡聲笑語充斥整個病房,詭異的讓人頭皮發麻。
輔助監督說:“這件事,我會立刻寫一份報告呈交給上級。”
另一個輔助監督道:“我們聯系了學校,在學校的幫助下查清了他們的身份和家人的聯系方式,七海先生,請問要不要聯系他們的家人?”
最後一個輔助監督愁容滿面道:“畢竟他們這個狀态實在是不正常……還是您拿主意吧,七海先生。”
七海建人沉吟片刻,還是道:“聯系吧。”
輔助監督們沒有二話,立刻去做各做各的任務,散得幹淨利落。
輔助監督們大部分咒力低微,是撐死只能下一個“帳”的程度,卻仍然奮鬥在戰鬥前線,竭盡所能地輔佐咒術師們的工作,出生入死,加班加點,他們的覺悟絕對不比咒術師低。
七海建人帶着蘇達走回病房,有近一半的人還在昏迷當中,他們在禪院真希身旁拉了椅子坐下,七海建人揉了揉眉心,道:“今晚恐怕是不能回去了。”
是的,壽喜鍋計劃也只好推遲了。
不過蘇達眼下最關心的卻是另一個問題:“前輩,你剛才為什麽要問我那個問題?”
嗯?
七海建人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蘇達問的是那句“你不要緊麽”的疑問。
他斟酌道:“我只是擔心你是不是在幻境裏見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才不會!”蘇達說:“見到前輩怎麽會是不好的事情呢?”
七海建人:“……”
他表情古怪:“你寫了我?”
蘇達無辜道:“對啊。”
“……”金發咒術師無語半晌:“我以為你會寫父母的名字。”
蘇達一愣,随後哈哈大笑起來:“我才不想念他們呢!他們連我破殼的樣子都沒見過,我們連彼此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寫他們還不如寫養父!”
說起養父,他的确是有一丢丢思念的。
畢竟這些年一直是養父在罩着他嘛。
七海建人也無奈地笑了。
看蘇達的樣子,他是真的沒在意父母的事情,可是……
他問蘇達:“我們是今天早上才分別的吧?”
蘇達理直氣壯道:“我每分每秒都在想你呀,前輩!”
剛剛醒來就聽到這一句的禪院真希:“……”
謝謝。
她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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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