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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梓怡鎖起眉頭,掙了掙雙腕綢緞,未果,內力滞塞之感愈發明顯,她冷眼瞧着榻上陌生女子,沉聲喝問:“你是何人?!”
床頭女人卻不答話,只神态怡然地端詳衛梓怡,審視的目光中夾着戲谑與嘲弄。
軟筋散藥效開始發作,衛梓怡四肢虛軟,将站不住,不由後退一步,背後撞擊窗臺,發出一聲悶響。
女人這時方起身來,款款行至衛梓怡跟前,以蔥白兩指挑起她的下颌,煞有介事地評點道:
“衛大人這皮相,可不輸京城萬千佳麗,怎麽非要舞刀弄槍,落個煞氣沖天的惡犬之名?”
衛梓怡臉色越加陰寒,擡肘偷襲,指間偷藏一枚寒梅镖,欲割開女人的喉嚨。
然而她手腕被縛,加之中了熏香之毒,行動受制,被對方輕易躲開,并順手擒住她的胳膊。
女人五指用力,衛梓怡吃痛,寒梅镖自掌間跌落,觸地發出清脆聲響。
“難道心細如發的衛大人當真猜不出小女子的身份?”
女人口中啧啧有聲,饒有興味地拍了拍衛梓怡的臉,笑吟吟地說道。
“陸無惜!”衛梓怡咬牙切齒,她看見了女人腰間懸墜的青玉葫蘆。
此物成色上佳,價值不菲,上刻一個「惜」字,除了天衍宗那女魔頭,想必無人持有如此信物。
天衍宗宗主陸無惜,素有神機妙算之名。
自此女從其父手中接管天衍宗,短短一年時間,天衍宗規模擴大十倍有餘,線人遍布士農工商各個階層,造下無數兇案,已成朝廷心腹大患。
她此次前來郢州,正是奉皇命調查天衍宗。
通過朝廷布網,內衛得到可靠線索,那惡徒吳慶被天衍宗之人盯上,只需盯緊吳慶,守株待兔,定可叫天衍宗線人落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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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賊人動作迅速,亦或提前覺察了衛梓怡的動向,硬是趕在她抵達郢州之前,果斷将吳慶擊殺。
若非那下手之人布局倉促,行動間難保沒有疏漏,才叫她輕易循着線索找到了真兇。
可她還是百密一疏,竟中了陸無惜請君入甕的圈套,落入這女魔頭之手!
“呵。”陸無惜笑聲愉快,探手一撥,從衛梓怡腰間取下佩刀,執于掌間把玩。
這把特制的直刃鋼刀不僅削鐵如泥,吹毫可斷,更代表着內衛副指揮使的權利,入手沉甸甸的,像極了衛梓怡其人,冷銳鋒利,寧折不彎。
陸無惜轉動刀身,以刀柄抵住衛梓怡的喉嚨,語氣輕飄飄地問她:“衛大人在朝中可是惡名昭著,倘使今日以身殉職,可會有人替大人收屍啊?”
“人死如燈滅,大抵不過一抔黃土與幾塊枯骨,體面下葬和野狗分屍,有何區別?”
衛梓怡半阖眼睑,眸光清寒地睨着陸無惜,冷哼道,“據我所知,你這位天衍宗宗主從不親手殺人,我衛梓怡若能叫陸宗主破例,倒也死得不算冤枉!”
話音未落,屋外忽然響起官兵的呵斥聲、腳步聲,各路喧嚣之聲雜而亂,一行人馬匆匆自樓下經過,沿途搜尋而去。
衛梓怡沉下臉,眼中寒芒一閃。
陸無惜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口鼻,阻止她開口叫人。
卻不防衛梓怡擡腿一蹬,咚的一聲震響,不遠處矮凳應聲翻到,立時引起樓下官兵注意。
一隊官兵沖上小樓,沿途推開門戶,挨個房間細細搜查。不一會兒,腳步聲就抵近衛梓怡二人之所在。
衛梓怡奮力掙紮,不料陸無惜突然攬過她的腰身,抱着她騰挪兩步,與之雙雙翻倒在床榻上,卧于錦被之間。
陸無惜信手封了她的穴位,将她壓在身下,同時半解衣,褪長衫。
青絲垂落,覆于衛梓怡面門,口鼻間幽香四溢。
衛梓怡驀地睜大雙眼,不可置信。
眼前正鋪開一幅旖旎畫卷,入目半截銷魂鎖骨,美人垂眸,其膚吹彈可破。
縱使屋內燈火幽暗,難以視物,衛梓怡古井無波的雙眼依然不可遏止地漾起層層縠波。
陸無惜無疑是美的,她的五官精致而柔和,長睫如羽,眉目溫軟,細看之下,眼底似有流光,瑩瑩然,掩着一泓秋水。
衛梓怡從未如此近距離地欣賞一個女子的美貌,何況陸無惜豔名在外,乃是令京城無數才子神魂颠倒的絕代佳人。
但她柔美疊麗的容貌下藏着鋒利的毒刺,若被這浮華的表象吸引,稍有不慎就會賠上身家性命。
屋外腳步聲漸近,衛梓怡卻動彈不得。
只見眼前落下一片黑影,縷縷青絲拂過她的眼睛,便覺雙唇覆上兩瓣柔軟,香滑軟糯的唇舌封堵她的聲音。
離得近了,鼻間似捕捉到一縷異香。
衛梓怡來不及細想。
屋門被破,官兵立于門前瞧見如此一幕,芙蓉帳暖,兩個九尺男兒臊得面紅耳赤。
沒曾想深夜查案,竟壞了旁人好事。
床側只掌一支燭火,室內光線昏暗,原看得不甚清楚,但越是朦胧,越顯得姿态雍容,氣氛暧昧。
“可有見可疑之人入室啊?”官兵例行問了一句,聽得榻上之人應聲「未曾」,他們便轉身離去,順手還帶上了屋門。
那被錦被遮擋之人,從始至終未能出聲。
官兵走後,衛梓怡掙紮不得,張嘴咬住陸無惜捂于她口鼻間的手掌,這一咬頗為用力,将其咬得破了皮,滲出血來。
陸無惜并不動怒,空餘的左手捏起衛梓怡的下颌,從容掰開她的嘴,将手掌抽回。
看着掌沿清晰可辨的齒痕,陸無惜嗤笑道:“衛大人果然是條好狗。”
衛梓怡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潑灑陸無惜一臉。
後者哈哈大笑,重新穿好衣服,反手将衛梓怡兩臂束于床頭,取其懷中一抹方巾,将面上污濁細細擦淨。
罷後,陸無惜又伸手去解衛梓怡的腰帶。
衛梓怡既驚又怒,奈何穴位被封,軟筋散藥效未過,她的反抗徒勞無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對方撥開她的衣襟,不疾不徐替她寬衣解帶,沒一會兒,就把她剝得一幹二淨。
“陸無惜!”衛梓怡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生吞活剝,“士可殺,不可辱,你快住手!”
“哦?”陸無惜揚了揚眉,好笑地瞧着終于慌張色變的衛梓怡,食指輕點冷面神捕的下巴,順着她細膩的颌線向下游走,直至抵住心口,“衛大人以為,小女子将要如何?”
衛梓怡怒極而靜,雙目猩紅地瞪視陸無惜,良久方道:“若你今日不殺我,來日我必親手取你項上人頭!”
陸無惜又是一聲笑,她自不怕衛梓怡的威脅,但女人眼眶通紅,蒙受莫大委屈卻無可奈何的模樣,當真別有一番風情。
想必在她之前,應當無人得幸賞玩此女如此楚楚動人的姿态。
衛梓怡心高氣傲不可一世,縱橫官場聲威赫赫,何曾遭受這等淩辱?陸無惜之所為,無異于抽筋剝骨,讓她比死還難受。
“小女子平生沒有別的喜好,唯愛美酒與美人,看在衛大人這般我見猶憐的份上,小女子不吝于陪大人玩一玩貓捉老鼠的游戲,便請大人竭力反抗,莫叫小女子失了興味才好。”
陸無惜笑眯眯地拍拍衛梓怡的臉,然後當着她的面從散落的衣衫中摸出一串黃銅質地的物件兒,大大方方地拿到衛梓怡眼前晃了晃。
那是內衛府地牢的鑰匙。
“爾敢?!”
衛梓怡恍然間明白了女人真正的目的,霎時大驚失色。
陸無惜則興味盎然,手中鑰匙輕輕搖晃,發出叮鈴鈴的聲響。
她從容起身,臨行前還湊近幾分,在衛梓怡唇上偷香。
那雙剪水秋瞳近在咫尺,染着盈盈笑意:“游戲現在開始,衛大人來抓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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