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跪千梯

方天縱此刻雙拳緊握，眼中充滿了怒火，他方天縱不跪天，不跪地，此生只跪父母，這也是他做人的底線和原則。

沒有想到，在小小的龍騰學院面前，他犯了難。

“天哥哥，我們走吧，龍騰學院我們不加入也罷，雪兒身體好的很。”

林雪兒抱着方天縱的胳膊，拉着他就要走，她雖然沒有經歷過太多的人情世故，但是這種羞辱，對于一個武者來說無法接受。

哪怕讓她死，也絕不允許天哥哥遭受這般羞辱。

方天縱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走？很容易，雪兒的病怎麽辦？

或許因為他的轉身離開，雪兒卻因此而喪命。

他答應過雪兒，一定要治好她，讓她像健康人一樣，摘下面紗，穿美麗的裙子，塗漂亮的胭脂，做個漂亮精致的女孩子。

雪兒這一生太苦了，方天縱實在不忍心看着她年紀輕輕而離去，在他心裏，雪兒比他的命都重要。

對于方天縱來說，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一邊是尊嚴，一邊是雪兒的性命。

他輸不起！

“天哥哥求你了，我們走吧，雪兒真的沒事兒。”

雪兒聲音中帶着哭腔，她不斷的哀求天哥哥，因為，她害怕天哥哥真的為了她而下跪。

如果這樣，天哥哥的一世英名就毀了，無論怎麽樣，都不可能讓天哥哥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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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縱依舊死死的站在原地，任由林雪兒怎麽用力都沒能将他移動半分，方天縱心中充滿了不甘，雙手指甲早已深入肉裏。

衆人看了這一幕也是心疼不已，如果方天縱真的跪千梯，必然轟動整個洛城，也将是洛城有史以來，以最恥辱的方式進入龍騰學院。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方天縱的抉擇…

離開？還是下跪？

躲在暗處的賈疼鷹卻滿臉猙獰，他想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以這樣的方式羞辱方天縱，折磨他，讓他永遠擡不起頭來。

而這，對于賈疼鷹來說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小姐，我們已經耽誤十幾天時間了，你還要繼續看下去嗎？”

這一對老少正是波多城一直在暗處觀察方天縱之人，他們并沒有選擇出手，而是一直觀察着方天縱的一舉一動。

“玄老，如果你想走的話我不攔着你。”

女子面無表情，看都不看老者一眼，而是無比平靜地看着方天縱所在的方向，她想知道，方天縱将作何選擇。

這對她來說，這個抉擇…很重要！

“額…，小姐，我錯了。”

玄老臉色微變，立馬退到女子身後，不再多言。

“方天縱，第二關考核已經開始，要麽跪千梯，要麽滾。”

賈正經拿着帶有方天縱名字的手牌，直接扔在了方天縱的臉上。

方天縱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其實他內心早已有了答案，他只是不甘心而已，他終于明白了當初為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一切都是因果循環啊，由于自己的仁慈，終究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跪？

就等于向賈正經低頭。

不跪？

就等于徹底放棄了唯一能救雪兒的機會。

在萬衆矚目之下。

方天縱終究還是屈身跪了下來。

這一跪，徹底堅定了方天縱的決心，面對敵人，以後絕不再心慈手軟，只有死人，才能真的消停。

這一跪，足以證明雪兒在他心中的分量。

跟雪兒的性命相比，尊嚴？又算得了什麽？

“天哥哥…，不，不能跪，不能跪啊…,雪兒寧願去死，也不願連累天哥哥，你起來，起來啊。”

雪兒哭得撕心裂肺，她知道天哥哥把她看得很重，沒有想到，竟然重到如此地步，對于一個修者來說，尊嚴比性命都重要。

天哥哥為了給她争取那一絲治病的機會，不惜屈身下跪，成為所有人眼中的笑話他都再說不惜。

她突然有些後悔，堅持活着的意義是什麽？

就是為了給天哥哥帶來無盡的災難？無盡的屈辱？成為他的包袱？成為他前進道路上的絆腳石？

“雪兒，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這一跪又算得了什麽呢？只要能換回雪兒的健康，一切都值得。”

方天縱紅着眼睛，微微一笑。

而正是這一笑，讓雪兒更加的內疚，天哥哥為她做的實在太多了，她于心不忍。

“什麽…，他真的跪下了？到底為了什麽？這一切值得嗎？”

“我突然懷疑他有真本事，不然根本不會承受這般屈辱，既然他下跪，那就說明他有足夠的信心登千梯，不然，一切都毫無意義。”

“是啊，此人能屈能伸，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得，就憑他這一跪，就值得我們所有人尊敬。”

……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所感動了，男子漢大丈夫，能為了奮鬥目标做到屈身下跪，就足以證明此人心性堅定，是個厲害角色。

對于武者來說，這樣的羞辱就等于要他去死。

遠處女子看着這一幕，眼圈微紅，淚珠在眼睛裏打轉，一個男人能為一個女人做到這般地步，這個女人是幸福的。

她暗中跟随方天縱這麽多天，就想了解這麽一個天賦異禀之人，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今天，他得到了答案，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玄老站在女子身後，微微搖頭，一臉苦澀，卻不敢多言！

“哼，算你有種！”

賈正經一臉冷笑：“跪都跪了，那就請吧！”

在萬衆矚目之下，方天縱跪着登上了第一個臺階。

雪兒依舊死死的抓住方天縱的胳膊，她無法放手，那種心如刀絞的感覺，比殺她都難受。

方天縱扭頭微笑道：“雪兒，你就站在這兒等我，乖哈,我一會就拿下第一，讓你知道天哥哥即使跪着登千梯，照樣能拿第一。”

雪兒哭的方天縱非常心疼，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拿下第一，一切就結束了，雪兒的病也就有救了。

雪兒顫抖的雙手，緩緩松開，她知道天哥哥心意已決，無論她怎麽阻止都沒有了任何意義。

無論心中萬般難受，萬般自責，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辜負了聽哥哥的一片好心。

“嗯！”

林雪兒哭的梨花帶雨，重重的點了點頭。

方天縱每向前行進一個階梯，都牽動着每一個人的心髒，這是一個人身體的折磨，心裏的折磨，精神的折磨。

而同時，也是對一個人的極限考驗，每向前行進一步，都是一份沉甸甸的力量。

時間逐漸消散，越往上前行，衆弟子們越發的艱難，每擡起一步，猶如萬鈞之重一般。

而方天縱從始至終，一個階梯一個階梯前行，除了血肉模糊的膝蓋，好像沒有其他的阻力一般，那陣法威壓，好像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