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現在知道危險了?那你……
裴望嶼将視線放在程今宵濕漉漉的腿上。
她的短裙下面穿的是中筒襪, 襪子的潮濕蔓延到了她的腳下。
“這就處理好了?”
“我用毛巾擦了一下。”
裴望嶼在桌上拿起吹風機,“過來,給你吹下。”
程今宵膽怯到後退, 連忙道:“不用了, 我一會兒會脫掉。”
他哂笑, 沒個正型的樣子站着看她:“脫了幹嘛,挺好看的。”
程今宵咽了咽口水,“要不我自己來吧。”
裴望嶼找了個靠近地面的插孔,指了下浴缸, “坐那。”
“我自己——”
“嬸嬸,”裴望嶼歪着腦袋看她,手裏一點一點解開吹風機纏繞的電線, “你也知道……我這人沒什麽禮貌。”
“行。”程今宵深吸一口氣, 坐下了,一臉不耐地說, “那你快點吹。”
裴望嶼嘴角挂着淡笑, 點頭,“沒問題。”
他打開電源, 試了一下溫度和距離,人蹲下來, 将風口對着她濕漉漉的小腿,“燙嗎?”
程今宵搖搖頭:“不。”
于是裴望嶼就保持着這個距離和姿勢, 給她吹了有兩分鐘左右, 從上到下, 小腿肚像是接受了一場柔和的按摩,風聲呼呼地在耳邊,裴望嶼雖然全程沒有碰她絲毫, 但他盯着她的腿看的眼神都能把程今宵刮得渾身冒汗。
電源被關掉,聲音切斷,他翻過手,用手背輕輕在她的腿上蹭了一下。
像被貓爪子撓了一般,程今宵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她趕緊把腿縮起來。
裴望嶼也拿開手:“幹了。”
随後又問:“裙子呢?”
程今宵說:“這沒事,濕在外面。”
“嗯。”他也沒強求,起身從容地收好電吹風。
程今宵全程低着頭不敢去看他,她沒等裴望嶼收拾好就匆匆推開他落荒而逃。
裴望嶼被她的肩膀擦到手臂,發出若有似無一聲輕笑。
她猜測她此刻的表情一定看起來非常悲壯。
回到餐桌上在周恒旁邊坐下,程今宵覺得舒心許多。
周恒的手輕輕覆在程今宵的手背上,她沒反應過來瑟縮一下,随後又自如地笑笑,悅納了他的親密。
“小嶼呢?”
程今宵說:“我哪知道他。”
很快兩人皆轉過頭去,看到門口的草坪上,在逗狗玩的裴望嶼。
周恒無奈搖頭說:“我有時真不知道該怎麽調.教他,一點規矩也沒有。都快20了,做事情還跟12歲一樣魯莽,我行我素。”
程今宵看着裴望嶼的桌面上的餐盤,“他應該不吃了,我去收掉吧。”
“不用,我來就行。”周恒也不再有食欲,低頭點了一根煙。
程今宵隔着厚厚的落地玻璃看着陽光下的裴望嶼。
她問周恒:“他一直這樣嗎?”
“一向如此。”周恒說。
窗外的聲音被隔絕得很遙遠,室內靜得只剩呼吸,周恒在程今宵眼前吞雲吐霧,半根煙下去之後,他抖了抖煙灰,問道:“你很害怕小嶼嗎?在節目上躲着他,在家裏也要躲着他?”
程今宵說:“沒有躲,我躲他幹什麽?”
“一個字都不說,不是躲他難道是在躲我?”
沉默片刻,她坦言:“他調子太高了,我有點招架不住。”
“确實,他這個人鋒芒畢露,心直口快,不過心性還是好的。你們要好好相處。”
程今宵苦澀一笑:“不太可能,我和他真的很不合适。”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觀衆可是覺得你們兩個天造地設。”
“……”
“不會是因為——”周恒若有所思地看着程今宵的表情,“你恐同?”
要不是他主動提這茬,程今宵早都忘記了,周恒這樣一說,她又想起那個視頻,頓感反胃,同時看向周恒的神情又變得敵意許多,她懶得與他争辯,只恹恹道:“有一點吧。”
周恒又問:“上次那個視頻的事情,你沒和他提過吧?”
“我和他說那個幹嘛,更何況說了又能怎麽樣?”程今宵有點煩了,語氣明顯不耐。
“怎麽又急眼了?”周恒輕笑,從腰間擁著她,輕哄道,“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還在生氣?”
程今宵答非所問:“我今天不在你這裏過夜,我想回去。”
周恒和她各說各話:“婚禮的事已經在籌備了。”
程今宵一愣。
他輕輕勾了一下她的鼻頭,“我早說過,這個節目錄完就結婚,沒有騙你吧。”
倘若早些時日,周恒向她下達結婚的通知,程今宵可能會高興得不行,但是此刻,她心底卻有種隐隐壓抑,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但一定不是興奮、期待。
周恒繼續道:“我打算請小嶼做我們的伴郎。”
程今宵愣了愣:“他答應了?”
“還沒有提。不過我想,他應該不會拒絕。”
“那到時再說吧。”
程今宵從他懷裏掙開。
這頓飯就吃得這樣風平浪靜,沒有争執,也沒有逾矩的心思被捕獲。程今宵很好地用能吃飯就不說話的方式躲過了這一劫。
裴望嶼離開時,周恒說:“小嶼,你先回吧。今宵留在這裏。”
他懶散地應了一聲:“嗯。”随後看向程今宵。
裴望嶼走到她跟前,飛速地挑了一下她的下巴。
他沒臉沒皮地笑了下,輕道:“走了。”
而後沒有出聲,用口型緩緩拼出兩個音節——“老婆。”
程今宵吓瘋了,她的餘光中是周恒收拾餐桌的半邊影子。
“你想死?!”
裴望嶼笑得不行,眼底是惡作劇得逞的嚣張,他倚在門框要走不走的樣子,說了句:“真不經逗。”
程今宵好生沒好氣,“快滾。”
她飛快地把門關上。
哐!
世界總算清淨下來了。
程今宵回家過夜的想法很快破滅,因為周恒堅持讓她留下,程今宵想到那天夜裏他的暴行,她堅持要走。周恒自然不會明白他的行為給一個女人造成多大的心理傷害,他自負地認為程今宵只是在無理取鬧,兩人陷入僵持的一陣沉默之後,程今宵還是應下了。
她很害怕周恒又惱羞成怒做出什麽讓她避之不及的瘋狂行為。
也幸好,她今天有生理期做保護罩。
程今宵有些後悔,裴望嶼走的時候她應該立刻跟着,他走了之後她很明顯趕到有些東西在流失。
程今宵不願承認,那是安全感的消逝。
這天晚上,程今宵夢到裴望嶼,夢裏的她已經是周恒的太太。然而她卻在狹小的房間裏和她的侄子發生親密熱吻。
他們在那個浴缸裏糾纏瘋狂。
他的嘴唇,他的舌頭,他的身體,都滾燙得讓她快要燃燒。
薄荷與玫瑰的氣味纏繞,在夢裏都這麽清晰真實。
周恒在外面敲着門,咚咚咚,咚咚咚。
“今宵,怎麽還不出來?”
而裴望嶼扣住她的手,粗粗喘着氣,“別走,做完。”
程今宵制止道,“不行,他要進來了。”
裴望嶼握着她的臉,笑裏是滿滿痞氣,“嬸嬸,你怕什麽。”
她不敢置信地說,“你難道都不覺得危險嗎?”
他不以為然:“現在知道危險了?那你親我的時候在想什麽呢?”
“……”
“想玩我,還不用負責?”裴望嶼的聲音如此清晰可辨,帶着淡薄笑意。他輕慢地說,“一下渣兩個男人,你可真忍心。”
程今宵從夢中驚慌失措地醒來,頭痛欲裂。
太可怕了,還好是夢。
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她立刻去猛灌幾口溫水。
他在夢裏的話言猶在耳,多麽符合他的個性。
太真實了。
程今宵此刻發現,界限感的坍塌不是由裴望嶼決定的。
他只是危險,他只是那團火。
他只是那團火,只有程今宵親自靠過來,才會被徹底引燃。
這個夢真實到讓她覺得自己惡心,想吐。
她對着水池幹嘔了一陣。
趴在玄關處休息的Miguel也被她吵醒。
程今宵盯着這只狼狗的眼。
他的外形高大威猛,看起來很難把握,攻擊性強。仿佛一口就把她咬得四分五裂。這種可怕的長相讓程今宵第一次見他的時候瘋狂地四處閃躲。
她問周恒:“你為什麽養這種狗?”
他答:“是我小侄子養的。”
“你的侄子?”
“裴望嶼,沒聽說過?”
“他居然是你的侄子啊?影帝哎。那以後我們結婚了,我可不可以沾個光摸摸他的獎杯。”
周恒笑說:“當然。我可以借過來讓你抱着睡覺。”
……
猝不及防地與這狗相遇,程今宵反而收起了戒備心,她蹲下來試探地叫他的名字:“Miguel。”
他站了起來晃到了程今宵的身前,然後趴下了,吐着舌頭晃晃悠悠,臉上好像在寫着“摸我”。
程今宵笑了笑,輕輕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Miguel舒服地閉上了眼,她大膽地去揉他抱他,意外的發現,他的身體很厚實、很舒服。
Miguel擺出和程今宵一見如故的樣子,将下巴架在她的腿上任由她的擺弄,舒服得大搖尾巴。
程今宵很快與他熟絡起來,當她嘗試去走近這條狗狗才發現,原來他是如此溫順、忠誠、親人。
他不喜歡周恒也許是因為他已經有了獨一無二的主人。
程今宵也聽周恒說過,裴望嶼當初因為工作東奔西跑的緣故,把狗丢到他這裏養,Miguel會時不時跑回裴望嶼家裏。
程今宵荒唐地想,如果男人都像狗狗一樣就好了,不用擔心他會不愛自己,不用擔心他會三心二意。
“怎麽醒得這麽早?”
男人粗沉的嗓音貼着後背傳來,程今宵吓得打了個寒噤,手裏的杯子滾到地上。
周恒微笑着低下頭,替她收拾地面的混亂,他拾起杯子,拍了一下她的頭頂,“最近很容易受驚?”
“……”程今宵有些心虛,避開了他這個問題。
“早餐想吃什麽?”
“……周恒。”
“嗯?”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問就是了,表情這麽凝重做什麽?”
他無論在和她攀談什麽都是面上帶着笑,除卻對程今宵慣用這副面貌,周恒對其他所有人都是一樣,根本讓人無法分清楚在他的世界裏的主次。
他偶有對她暴怒的那些時刻反而讓她覺得新奇,這種笑裏藏刀的形象只會讓程今宵膽寒,和他交流好像永遠在摸着石頭過河。
即便如此,程今宵還是大膽說出了埋在心底多時的一個疑問:“裴望嶼的父親是你害死的嗎?”
聞言,周恒并不惱怒,依舊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他扶了下眼鏡,優雅笑道:“你從哪裏聽來的這種八卦?”
程今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不是的話,他為什麽那麽讨厭你?”
周恒向她解釋:“那件事純屬是個意外。小嶼那時年紀小,聽風就是雨。多多少少受一些外界聲音的幹擾。”
程今宵又問:“那裴導被負面桃色新聞所害,是不是因為你?”
周恒低下頭,吹了吹他手裏的咖啡,“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提它幹什麽?”
“左顧而言他,無風不起浪,看來那些謠言都是真的。”
周恒卻對她的言論不以為意:“會被女人拖累的男人,用不用我害,結局都一個樣。”
程今宵不由冷笑:“你眼饞裴導的資源,人家不給你,所以你設了一個仙人跳的局,讓他卷入其中,你間接地害死了一個人,還要冠冕堂皇地為自己找借口。”
周恒沉默半晌,平靜道:“所以呢?”
“……”
“所以你大清早和我翻這些別人家的舊賬,用意是什麽?你想為我過世的哥哥、裴望嶼的爸爸打抱不平?然後?”
程今宵說:“我不為誰打抱不平。”
她的眼中充斥着說不盡的失望:“我只是不敢相信,我聽別人說不相信,我去網上查事情經過也不相信,因為那一年我剛剛認識你,在我眼裏你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我傻到從來沒有發現……”
程今宵說到這裏,有幾分哽咽,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腦子裏閃過了一道聲音——
“你有沒有發現,這個富人其實很道貌岸然?”
是那一天和裴望嶼在看電影,他為她解讀劇情。
這番話非常應景地在此時此刻出現在她的耳邊。
裴望嶼早就看穿了周恒的道貌岸然,而那時還未曾接觸到這個世界的程今宵,将他當做唯一信仰。
她忽然覺得這幾年的堅持異常的傻。
他連自己的哥哥都可以毒害,她又怎麽奢求他騰出心來憐惜她呢?
程今宵說不下去,覺得胸口一陣悶痛。
“今宵。”
“……”
“今宵,”周恒走過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像是在做出輕撫,忽然聲音壓低了下來,“剛才做了什麽夢?”
程今宵後背緊緊一繃。
周恒繼續說:“你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
“……”程今宵看着被她弄濕的地面,忽然轉了話頭,“我去收拾一下。”
“是那個夢給了你影響嗎?”周恒捏着她的手腕,“告訴我,是不是?”
是嗎?
程今宵也不知道。
“你最近總是和我鬧脾氣。很幼稚。”周恒搖了搖頭,表情無奈,“難不成就是因為,我讓你和小嶼在節目裏——”
程今宵被戳到痛處一般,陡然打斷他的話,“你可不可以不要總是這麽理所當然?你但凡在意我一些,也不會讓我和你的侄子談戀愛。你太扭曲了,你還把這種扭曲轉嫁到我的身上。”
周恒振振有詞,“我的侄子?我的侄子可不是一般人。長得帥、事業有成,又年輕,又有熱度,等着跟他炒cp的女演員數不勝數,我近水樓臺先得月,怎麽了?”
在她錯愕失語時,他還奚落道,“就你這個心理素質,還怎麽當演員?”
程今宵一時情緒上頭,打斷他的話,冷冰冰地說了句:“周恒,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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