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提姆·德雷克再回學校的時候已經是周一。

看到他從教室的門裏走進來，克洛伊稍微松了一口氣，等到下課的時候，梅根十分識趣兒的拉着賈斯汀一起離開。

下一節課是自習時間，兩個人在學校外面的草坪上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克洛伊看了看提姆，覺得他看起來好像精神還不錯，“你看起來沒什麽事情真是太好了。”

提姆反手握住克洛伊伸過來的手，其實他也不是完全沒事。在布魯斯回到蝙蝠洞之後，蝙蝠洞遭到了一次利爪的全面反撲，蝙蝠家族裏面的所有人都全體出動從利爪的手下奪回人質的性命。他在那場戰鬥之中受了幾處輕傷，添了幾塊淤青的程度，但是還算是幸運的沒有傷在臉上，也沒什麽大的傷害。

現在坐在這裏，在校園裏面的草坪上，照着哥譚并不常見的太陽，握住克洛伊柔軟的手心，就好像之前的那些驚險的經歷全部都是少年意氣的一場夢想冒險而已。

這個城市裏面既可以滋生最晦澀陰暗的罪惡，也可以溫養嬌嫩明豔的愛意。

在經過了幾次約會之後，提姆·德雷克越來越覺得克洛伊身上的疑點正在消散，他開始單純的享受起這段關系。

他湊過去，親吻自己的女朋友，對方的嘴唇上還帶着一點草莓的甜香，平和溫軟的像是童年記憶裏面的那一根最大最甜蜜的棉花糖，“擔心？”

“完全沒有。”克洛伊稍微挪開頭，笑着跟他開着玩笑，在看向對方含着笑意的審視目光之後，才小聲跟他說，“好吧，是很擔心你。“

“布魯斯說那邊的事情已經給解決了，所以我就能來上課了。”提姆稍微跟克洛伊簡略地說了一些事情，但是對于貓頭鷹法庭那邊的故事只字不提。還好布魯斯·韋恩這個首富的頭銜很能唬人，如果他有什麽不說的話，克洛伊也會很信任的認為這是因為布魯斯·韋恩身份造成的機密，“抱歉錯過了我們的約會之夜。”

“說到這個。”克洛伊故做沉思的看向提姆·德雷克。

提姆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怎麽了？”

“我覺得我對這件事情稍微有那麽一點點生氣。”她伸出了兩根手指頭比劃了一下，“所以你最好将這個周三的約會安排的精彩一點。”

“那我可要仔細想一想了。”提姆也知道對方正在開玩笑，所以他也就配合下去，“如果我做得不夠好的話，我會有機會找個新的女朋友嗎？”

克洛伊摟住對方的腰，整個人趴在提姆的懷裏，擡起頭在臉上親了一下，“做夢，你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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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恰好最近提姆·德雷克真的有空閑的時間，貓頭鷹法庭的利爪們傾巢出動之後銷聲匿跡，哥譚市恢複了短暫的平靜之中，就算是哥譚這樣的陰雲籠罩的城市，醞釀一場新的風暴也需要幾個月的底蘊。

周三當天放學後，提姆便邀請克洛伊一起往停車場走，克洛伊看到那輛停在停車場裏的機車，“你居然把機車開到學校來了？”

“我們去的地方有點遠，我總不能讓韋恩家的司機送我們。”提姆從機車上摘下安全帽遞給克洛伊，克洛伊接過來戴在頭上，提姆示意她坐上來，“抓緊我。”

“好~”克洛伊拉長了聲音，用雙手環住提姆的腰，将整個身體貼在對方的背上，笑道，“這樣嗎？”

“……”提姆看了看附近其他學生投過來的目光，坦然自若，“別松開。”

提姆說約會的地點有些遠的時候，克洛伊還真的沒有想到地方會這麽遠，他們一路開出了市區，克洛伊甚至有一瞬間懷疑提姆是不是想要帶自己去別的城市的時候，摩托車在一棟建築前面停了下來。

克洛伊摘下頭盔。

建築看上去很新，屋頂采用了圓穹頂的設計，藍色的玻璃在陽光下面與藍色的星空球頗有幾分神似。克洛伊不記得之前哥譚有什麽宣傳媒體介紹過這個地方，“這是什麽地方？”

“韋恩企業最近投資打造的新天文館。”提姆将自己的摩托車在建築的門口找了個地方安放好，韋恩企業總是在哥譚裏面建設新的東西，以此來提供更多的工作和便利給市民們，這個天文館就是其中之一，“不久之前才剛剛建成，并沒有正式營業。”

“難道我們能進去嗎？”天文館是不錯，但是來一個沒有營業的天文館就顯得有點荒唐。

提姆·德雷克早就料到了對方會這麽說，“當然，我有一點特殊的門路。”

好吧，這句話總是管用。克洛伊在心裏面想到，她看着提姆走上前，當真推開了那扇緊閉的大門，對着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在擁有充足的資金支持的情況下，韋恩企業總是能将東西打造的盡善盡美。這座天文館亦不例外，除去一二層裝潢精致的科普區域和講座區域之外，整個三層便是一個巨大的圓形觀星區。提姆帶着克洛伊在空無一人的巨大的劇場裏面坐下來。

這裏就連座椅都足夠的高檔，坐下來的時候整個人被柔軟的彈力托起，像是坐在一團幻想文學之中的雲朵之中。

“這裏有按鍵。”提姆貼心的提示了一句，克洛伊看向自己座椅右手邊的按鍵，按動下去。座椅緩慢的平鋪下去，最終停在一個舒适的角度，足以讓人看清整個用作當屏幕的穹頂。

足以令人眼花缭亂的群星在穹頂上綻放開來，繁茂的閃爍壓贅着彼此，克洛伊側過頭去看旁邊的提姆，“我喜歡這個，在哥譚說不定這是少數能看到星星的途徑之一。”

“不，我想要讓你看的是別的。”提姆從自己的口袋裏面掏出來一個小小的遙控器，克洛伊道，“看來你還真的準備了好多節目。”

“是的。”提姆沖着她眨了眨眼睛，摁下了手中的遙控器，在她耳邊笑着說道，“所以千萬不能讓布魯斯知道。”

穹頂上面的星空正在不斷地向着某一個未知的目标堅定的推進，就好像是行駛之中的戰艦，克洛伊将目光彙聚在自己眼前閃爍變化的宇宙之中。

最終星空的變換在無垠宇宙之中的某一處中停了下來，淺紫色的大片星雲在克洛伊的面前瑰麗地蔓延鋪開。

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東西美麗的讓人類用盡所有的辦法都不足以能夠表達其之一二。

一個是戀人的眼睛。

另一個是宇宙的星系。

克洛伊想要回過頭去看提姆的眼睛，告訴他自己有多麽喜歡這個時候，突然穹頂上面的畫面一變。

大片絢麗的橙色火焰在那片星雲的附近聲勢浩蕩燃燒起來，哪怕是在陰冷的宇宙之中，哪怕襯托在磅礴的星雲光輝之中，那片火焰依舊舞動燦爛的熊熊地燃燒着它獨有的光彩，它将那一片閃爍的星雲映襯的黯然失色，卻又給一旁混黑的宇宙塗抹了绮麗的豔色。

“我認為你會喜歡這個。”提姆在她的旁邊說的，“那是獵戶星座。”

克洛伊側過頭去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躺在自己旁邊的提姆·德雷克，“獵戶星座？”

在獵戶星座燃燒的火焰……

“我記得我們第二次正式約會的時候。”提姆補充說道，“我們去看完電影出來的時候，你跟我說過《銀翼殺手》裏面的那段臺詞你是最喜歡的電影臺詞。”

“我目睹過你們絕對不會相信的東西：戰艦在獵戶星座的端沿燃燒……”克洛伊下意識的将那句臺詞說出了口。

“所以我就在之前網上找到了正義聯盟上傳過的宇宙景象，給你做了這個；雖然這并不是戰艦在燃燒的景象，但是我已經盡力做的最好了。”這當然并不是正義聯盟上傳過的景象，這是很久之前他們少年泰坦在宇宙中戰鬥的時候不小心拍下來的景象，他一直都覺得這幅場面很特別，便就保留了下來。

他花了一段時間抹掉了少年泰坦在影像裏面存在的聲音和畫面，只留下了這個場景，然後将這段景色植入了程序。

這麽做似乎有點冒險，盡管超級英雄戰鬥的場景已經被各路媒體大肆報道過，但是他這麽做依舊不夠謹慎小心，這并不符合提姆·德雷克的性格。

可是他決定還是要這麽做一次。

提姆·德雷克對着克洛伊笑起來，他抓起旁邊克洛伊的手，少女的手指柔軟而修長，像是裹了一層細軟的絲綢，不像是他自己的，掌心因為漫長的訓練而附上了一層薄薄的繭子。提醒着對方和自己世界裏面的不同。

就像是璀璨的幸運和黑暗的宇宙，雖然各有各自的美麗，卻并不相通，直到那道燃燒的火焰倏忽而起，卻硬是将兩片完全不同的景色混合交錯，形成了一幅全新的美景。

一段作為羅賓之後他所沒有期待過的，普通的感情。

他将克洛伊的手湊到唇邊，“喜歡嗎？”

“嗯。”克洛伊用力地點了點頭，湊了過去，兩個人的額頭親昵的貼在一起，她在心裏回答道：我真的好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我目睹過你們絕對不會相信的東西：戰艦在獵戶星座的端沿燃燒，铯衰變的射線在唐豪瑟之門的黑暗裏閃耀。所有這些時刻都将在時光中消逝，就像雨中的淚水。是時候……死去了。

——《銀翼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