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那把武士刀在被S4的科研人員玩壞了（霧）之後，宗像便再也沒有提起。

或者說，沒有跟琥珀提起。

“所以，周防。”宗像不緊不慢地放下杯子：“你就那麽順其自然地接受了一個，有着科學家素質的青王氏族在身邊？”

宗像刻意在“青王氏族”四個字上加了重音，成功引起了周防的不滿。

“你還真是越來越不以損人利己為恥了。”周防回應道：“第一次見面就下手，你們S4缺人就缺到這種地步麽？”

“那次不是第一次見面。”

周防瞥了宗像一眼。

“後來記起來，第一次見面應該是一年多以前，是我去參加一個什麽活動，而芥川那時候應該是剛到任。”熱量蒸騰起一層水霧，宗像的眼神在鏡片後面模糊不定：“那時候她還真是個毛躁的丫頭，和現在很不一樣，周防你真應該看看。”

周防靠在椅背上，想起了本田君曾經的推測還有那次争吵。

“所以說第一印象不靠譜，不是嗎。”周防說：“就算是淡島副長，也不會想到他們道貌岸然的室長會無視他人意願将其變成族人吧。”

“周防你對這個還真的是很在意呢。只是成為我的族人有什麽不好嗎？芥川的頭腦很聰明，會示弱，對細節的掌控力很好，使用青色力量再适合不過了。總比變成你的族人卻連點火都怕好些。”

周防算是默認了宗像的話。

“不過你對我的形容詞還是越來越惡劣了，周防。”宗像抿了一口茶：“最近翻了很多書嗎？”

“看了琥珀的犯罪心理學案例，覺得變态犯罪心理那一章裏面的形容詞很适合你，所以就用了而已。”

“……這是戀愛的副作用嗎，周防？”宗像的嘴角抽了一下：“我記得你以前似乎不喜歡說長句。”

“算是。”赤之王略帶睥睨地說：“另外一個副作用就是看到執迷不悟孤芳自賞的人，總是忍不住日行一善勸慰一下。”

“……”宗像覺得自己對眼前人簡直無話可說：“性格越來越惡劣這種趨勢并不好，你就不怕被甩嗎？”

周防笑了一下。

開什麽玩笑，這些惡劣的東西，可都不是他自己的。

每個月周防和宗像都會遇到幾次，這可能是和吠舞羅與S4離得并不遠的關系，也有可能是因為別的。不過周防倒是覺得，時不時有個能人能來排遣一□為王的寂寞，并不是什麽壞事。

現在的他們在臨街的咖啡廳裏坐着，本日是休息日，遇上了就坐下來聊了一會兒。

周防的确并不喜歡琥珀青王氏族的身份，不過就像是宗像說的，琥珀的性格更适合使用青色力量——周防想要保護琥珀，但并不意味着琥珀除了他就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

所以這件事，說小不小，但是說大也不大。

看了看時間，周防撥了琥珀的號碼。

“诶……”琥珀揉着眼睛：“尊……”

只有在滾床單和沒睡醒的時候，琥珀大概才會這麽叫他一聲名字。其他的時間一直都是那個恭恭敬敬的稱呼。

“幾點回來的？”

前兩日琥珀才被抽調回警察廳飛到北海道去破案，整整幾天連軸轉最後才把人抓到，昨天才回到本部。

“早上四點……”琥珀又倒在被子上：“結果咖啡喝多了睡不着，剛剛差點就睡着了……”

結果被這通電話吵醒了。

“……那就繼續睡一會兒？”

“不睡了，晚上再說吧。”琥珀幹脆爬了起來：“在本國出個差還要倒時差，我都覺得自己矯情了。”

宗像一直被周防晾在一邊，寵辱不驚地在喝茶。對面的人打電話的時候雖然語氣沒什麽變化，不過那種态度的轉變還真是讓人……

如鲠在喉啊。

“和誰在一起？”周防看了一眼對面的青王：“宗像禮司。”

琥珀将手機移到離自己最遠的地方，果斷地挂斷了電話。

其實琥珀對于宗像雖不喜歡但也不讨厭。卸去以前那點朦胧不可說的東西之後，琥珀對于宗像所有的行動都跳不出錯處，就連拿周防當槍使出于自身利益也并沒有什麽不對。

而她挂電話，只是覺得既然這兩個人在一起聊天，那麽她就一點也不想參與了。

她最近因為周防被吐槽得已經夠了。

“……就這個理由麽。”

“就這個理由。”琥珀面對着周防很堅定地點了點頭：“能和你坐在一起聊天那我就一定會躺槍，最近我已經被念叨得膝蓋疼了，所以能少一次就少一次，把可能性悶死在搖籃裏。”

琥珀抱着周防的胳膊，微微撅起嘴：“你大概不知道在師姐的容許下警察廳同志們對我的吐槽有多激烈吧……”

一想起那些比吠舞羅和搜查一課戰鬥力加起來都要猛烈幾百倍的機關裏的變态們，琥珀去死的心都有了。

周防摸了摸琥珀的頭。

宗像知道這個緣由時是在下一次和周防的偶遇，周防順嘴提了一句之後，宗像勾了勾嘴角。

“說到底這還是因為你的原因吧，周防。這可不是小問題。”

“一直太順利本來也不是什麽好事，遇到問題總比想遇到但是就算創造條件也沒有遇到來得強。”

“周防尊你……”

“日行一善。”

宗像室長拒絕再和周防鬥嘴，不過他很明顯地注意到了周防的不同。

比起以往的倦怠懶散，最近的周防，精神好了不少。

“周防，你最近的力量控制得還好嗎？”

周防的眼睛眯了起來：“被你這麽一說，我倒是覺得真的好了不少。”

在這個問題上，周防并沒有必要說謊。在難得和諧的氣氛下，周防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于嘴硬——S4有器械可以随時測出他的狀況，有時候坦白對雙方的人都好。

所以宗像選擇相信周防的話。

只不過相比起來，芥川琥珀的狀态倒不怎麽樣。

不過是鬼使神差的想法，知道周防接下來會去電影院之後，宗像也就同去了。琥珀過了幾分鐘之後就出現了，隔了很遠，不過可以很輕易地被認出來。

看到宗像之後，琥珀愣了一下接着又笑了一下，腳步還是和之前一樣不緊不慢。據說最近琥珀又被抽回去一連參與了幾個案子，現在的警銜已經升了幾級。

風頭大盛，平步青雲。把後輩放在這種境地并不好，真的敢于這麽試煉自己後輩的人……

果然是那個人的風格。

“宗像室長，”琥珀看了一眼青王：“中午好。”

“芥川課長，中午好。”宗像有那麽一瞬間的走神：“坂下警視監最近還好？”

……哈？

“說起來，我和坂下警視監也算是舊相識了。”宗像看着琥珀傻掉的樣子：“如果我沒記錯，最新版的犯罪心理學警察廳內部案例分析裏，第六章的異能者部分，第一個就是我。”

……琥珀囧囧有神地記起目錄。好像是變态犯罪心理學吧。

原來是有私仇嗎怪不得會摔電話啊。

說起來這些事姐夫知道嗎？

不會出大事兒吧。

琥珀半天都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麽一個狀況，畢竟她跟随坂下衛的時間裏并不能完全了解她那雅典娜一樣的師姐的過去。

不過都被編進案例裏了……

深仇大恨吧。

琥珀擡頭看了看周防，一臉求救的樣子。

宗像并沒有再多說什麽，淡島副長的電話很适時地打了進來。宗像點了個頭算是告別，接着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院線大熱的是推理片，打着著名推理小說家的噱頭引來了不少人去看。琥珀在之前也看過網上的評論，下面有很多人都稱贊這部劇邏輯嚴密，于是抱着極大的期待拉着周防沖進了電影院。

不過她還是失望了。

“又是一部黑我警察的片子。”看到一半琥珀就開始往周防懷裏鑽，用氣聲發牢騷：“好暴躁好暴躁，要使用這種神邏輯破案子我們警察會被人民群衆殺光的好嗎！”

周防盡量不讓琥珀的動作太大驚擾到別人，最後沒有辦法用一個吻結束了琥珀的躁動。

“尊先生，”琥珀深呼吸一口氣：“你這是色·誘。”

“有用嗎。”

琥珀縮了回去，點了點頭。

将宗像叫回去的電話內容并不重要，只是根據琥珀的武士刀殘骸，S4的研究員們還原出了一個繁雜到讓人跌破眼鏡的結構。

宗像看着模拟出來的金字塔結構的多重電路，對這一片拼圖，半天都沒拼下去。

“淡島副長，這件事你怎麽看？”

“屬下以為，芥川課長這樣的人才……不應該流落在外面。”淡島想了一會兒：“眼下芥川夫婦留下的資料目前只有芥川課長有可能破解，而且……”

“而且本來就是青王氏族，進入S4是理所當然的是嗎？”宗像把拼圖拼在了空隙裏：“但是這個理所當然裏，淡島副長好像沒看到有多大的阻力。”

“如果是第三王權者·赤之王·周防尊的話……”

“不是他，”宗像看着牆上挂着的東京都的地圖。

“是她。”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我還是沒辦法親手拆自己的CP于是室長坑只能換女主了是個比師姐還BUG的妹紙= =而且從裏到外都槽點滿滿正在删改存稿中話說日更真的有點快存稿快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