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民國莊府鎮27

“快快,道長,就在前面了,前面就是莊府村,我們馬上就要到了。”

“不過好奇怪啊,明明我們剛才過來時還天氣晴朗,陽光充足,怎麽現在突然就陰沉了下來,還打雷閃電的……”

走在前面,頂着噼裏啪啦的大雨,一名警員的眼前幾乎被沖刷地模糊不清,他不禁伸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轉身對後面的人指着路,說着話。

他是二隊的警員,之前被李署長派去尋找一位道長的蹤跡。

這位道長與李署長交好,李署長希望能夠請到他來這裏解決莊府鎮鬧瘟疫和僵屍的事情。

于是,他和二隊的另外一個警員便出發尋找了。

一路上還算幸運,他們沒過多久便找到了李署長所說的地方,當時這位道長正要出一趟遠門,差點就要錯過去,幸好他們趕上了。

他将李署長親筆寫有的信件交給這位道長以後,道長看完,很快便沒有絲毫猶豫的同意下來,和他們一起返回莊府鎮。

但是,當他們快馬加鞭的趕回來後,程家卻已然遭遇了禍事。

——他們從遠處就看到了程家的大門遭到破壞,近了,走進程家,裏面竟然死屍遍地,程家的下人、丫鬟、還有他們警隊的警員……

而李署長、程警長等人卻都不見了蹤影。

那場景很是慘烈,鮮血流淌、而屍體更是恐怖,把兩個警員都給吓壞了,哆哆嗦嗦的尋找着還有沒有活下來的人,尤其是李署長。

好在經道長檢查一番,說并沒有瞧見李署長和程警長等人的屍體,應該是暫時沒有出事。

可他們卻不知道去哪裏尋找幸存下來的人的蹤影,道長就說要先來莊府村一探究竟,看一看瘟疫和那晚出自于莊府村的僵屍。

因為道長發現程家死去的人有些是被僵屍給咬死的,而有些人則是死于蠱蟲,這其中沒準有什麽關聯。

他們于是不敢耽擱,快速的将程家死去的人、其中還包括他們警隊的兄弟屍體火化後,便帶着道長急忙趕往了莊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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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此前時副隊帶人過來探查,他們說不定會遇上,找出什麽線索。

警員不認識去往莊府村的路,臨走前他敲了幾家門,這才有人給他們畫了一張地圖,照着地圖上面的線路去找莊府村就行。

可沒想到半路上,天氣變幻莫測,說陰天就陰天,說下雨就下雨……

這才有了開頭警員感到奇怪的嘀咕聲。

警員身後的陳井道長皺了皺眉,擡起頭看了眼天色。

他自接近莊府村後便開始神情凝重,不久伸出手來掐算着,眉頭卻越皺越緊。

旁邊的另外一名警員有注意到,忍不住開口問道:“道長,您怎麽了?”

陳井道長上了年歲,有一頭花白的頭發和胡須,面容和藹,但皮膚卻白皙紅潤,一雙手也是光滑如初。

他身材瘦弱,穿着老舊的灰色道袍,身上背着一個簡陋的包袱,那裏面裝着陳井道長本人的家夥事。

警員初見陳井道長的模樣時,很是詫異疑惑,不由得問了兩句為什麽。

陳井道長的脾氣很好,回答說那是因為他常年修道的緣故,以氣養身,皮膚好不過是外在的一種體現而已。

警員這才恍然知曉了。

話不多說,回到現在。

陳井道長臉色嚴肅地對他們說:“莊府村恐怕有大墓,更有邪物出世了,此地邪氣沖天,風雲變幻,必遭天譴。”

“如果被這邪物躲了過去,之後怕是世上會有大亂,沒有人能夠制得住了。”

而至于那邪物是什麽,因他心中已經有了些許猜想的緣故,臉色這才更加的不好看。

陳井道長沒有把握可以對付得了那邪物。

但不管怎麽說,他都要盡力一試、極力阻止,就算此行有去無回、乃至丢卻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想到這裏,陳井道長對兩名警員說:“既然前面就是莊府村了,那你們兩個就回鎮上去吧。”

“莊府村看來比我想象之中的要更加危險,你們兩個只是普通人,若不想白白丢了性命,就不能再過去了。”

“停在這裏,往回走吧。”

聽完陳井道長的話語,兩名警員先是臉色一變,随即想到時副隊他們沒準已經遭遇了不測。

然而面對陳井道長的勸說,兩名警員卻顯遲疑。

其中一名警員道:“道長,如果我們兩個走了的話,難道您要一人進入莊府村嗎?”

陳井道長點點頭。

那名警員猶豫一會兒,終是咬咬牙說:“不、不行,李署長不見蹤影,我們副隊可能還在莊府村裏……”

“道長您一個人不是更危險麽,不如還是讓我們兩個跟着去吧。”

他對于陳井道長嘴裏說的危險和邪物沒有确切的概念,不知者無畏,更何況都已經走到這裏了,更不想說回去就回去。

再者,他們請人過來幫忙,怎麽能讓人獨自去應對。

兩名警員明顯都不想離開。

陳井道長聞言嘆氣,他不願這兩人平白丢了性命,再三要求他們往回走,甚至冷下臉,言語命令。

兩名警員最終敵不過陳井道長的說辭,無奈地往回走去。

可沒過多久後,他們的身影竟又出現在陳井道長的眼前。

面對陳井道長詫異的目光,其中一名警員急忙解釋道:“道長,不是我們不聽你的話,我們确實是往回走了,這、這怎麽又走回來了?”

說到這裏,兩名警員顯然也是一臉納悶。

陳井道長立即掐算指頭,随即皺緊眉頭道:“不好,這裏被人設下了迷障,進來就出不去了。”

而他們早已步入了迷障的範圍內,此前竟毫無察覺。

這布下迷障的人,道行明顯比他要高。

“迷障?”警員不禁滿臉疑惑地問道:“道長,這麽說我們是走不出去了嗎?”

陳井道長:“沒錯,我們現在只能繼續往前走了。”

兩名警員不由得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明明路就在眼前、腳下,怎麽就走不出去了呢?

他們到此時才驀然打了個冷顫,意識到這地方到底有多邪門了,就算是白天恐怕也非常危險,但現在想走卻也晚了。

所以,他們只能跟着陳井道長繼續往前。

但不過才走了一點道路,陳井道長三人就突然瞧見前方的地面上布滿了烏鴉的死屍。

而樹梢樹幹等處還挂着殘留的紅繩、銅錢甚至被雨水沖刷的破破爛爛的符紙。

陳井道長還在地面上的烏鴉屍體之間發現了一個八卦鏡,不過這個八卦鏡已經碎掉了。

陳井道長彎腰拿起八卦鏡,道:“看樣子曾有人試圖走出迷障,卻沒有找出辦法,不過紅繩銅錢八卦鏡,如果安排得當,的确可以辟邪。”

“可惜,烏鴉遭邪物驅趕控制,他們恐怕又被迫回去了莊府村,繼續走。”

果不其然,前方的道路上,一路都或多或少有着烏鴉的屍體,沒走多久,他們便看到了莊府村。

兩名警員忍不住睜大眼睛,張大嘴巴,對眼前的景象震驚不已。

——只見,莊府村竟猶如被一層黑色的幕布所遮蓋,上方烏雲密布,仿佛就壓在了莊府村的地界,将其牢牢籠罩起來。

并且烏雲裏不停地閃爍着雷霆,粗壯的藍色雷電一個接着一個地劈進莊府村裏。

深沉的烏黑靛紫與刺目的白光交織着,竟讓他們一點都看不清楚莊府村裏面的情況,應該說,他們将眼神落在那裏都尤為艱難。

這種奇特的景象直瞧得兩名警員雙腿發軟,差點跌倒在地。

可地上還有着無數烏鴉的屍體。

而他們并不知道,此前樹幹樹梢上也全都是烏鴉,不過因為大雨落下,全都飛走了。

就在這時,一聲雞叫響起。

不知道從樹下哪個角落裏飛出來的一只大公雞,在雨中撲閃着翅膀飛向兩名警員和陳井道長。

“道長,這裏有只大公雞,是時副隊他們先前買回程家的。”其中一名警員立刻喊道,并且眼疾手快地抱住了飛向他們的公雞。

陳井道長本來面色凝重地看向莊府村,聞言轉頭,眉間露出一絲喜色,道:“來得正好,雞血正陽,尤其是公雞的血。”

“我要在這裏開壇做法,破開莊府村的屏障,恰巧需要雞血。”

他說罷,便放下身上背着的包裹,取出一個小碗遞給兩名警員道:“麻煩脫下衣服為我遮個雨,再取點雞血,我要繪制符箓。”

莊府村裏恐怕不止有邪物,這裏邪氣死氣混合,到處都有人為的跡象,而看風水,有人竟将莊府村作為了一整個大墓地,活墓。

這裏更是一個養屍地。

陳井道長閱歷非凡,來到此處後,再見到這些詭異古怪的景象,哪裏還看不出來。

他第一眼就确認了情況。

兩名警員見狀,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馬上行動起來,一人取血,一人遮雨。

那公雞原是看到人激動,就撲了過來,哪裏想到還得被放血,等看到小刀子後,當即被吓得“咯咯咯”叫的不停。

幸好,陳井道長只需要一點雞血混合進朱砂墨水裏面。

這雨下的不好,以至于弄這些東西時,過程有些慢了。

警員見陳井道長接過雞血碗、開始繪制符箓後,就放開了那只大公雞,公雞急忙跑路,又不知道鑽進哪裏的犄角旮旯了。

待符箓終于制成,也不見陳井道長如何動作,他一手指間夾着全部符箓,只面容嚴肅地道了一聲“去”——

那些符箓便立即飛了出去,倏地停在了莊府村村口上方的半空處。

随着陳井道長的臉色越發蒼白,嘴裏念念有詞,手中的桃木劍連連揮舞,符箓霎時綻放出金光。

并由周圍發出好似玻璃破碎的聲音,一寸一寸的,開始逐漸地顯露出裏面的情形。

而随着莊府村上方籠罩的黑幕散開一點,一聲清晰龍吟直沖雲霄,仿佛連烏雲都被吹散開了一點。

雷霆則落下的更加猛烈。

在那接連不斷地劈下來的雷電之中,陳井道長一眼就瞧見一個身影,他手持一把造型奇特、瑩潤如白玉、并且綻放着雷電細閃的長劍,一下子便捅穿了另外一人的胸膛。

再一看,那人臉色青白僵硬,披頭散發,衣衫破爛,狼狽不堪,半個脖頸處更是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刺穿了一個大洞。

雷電閃爍之間,陳井道長看清楚了那人的臉龐,頓時神情陡變,大吃一驚地喊道:“馬巍師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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