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5

似乎這篇文被我擱置了很久,自從對面來了新鄰居以後我的文筆已經開始向發牢騷發展,幾次點開編輯頁面也是寫了删删了寫,來來回回好幾遍也沒發出去。

所以我也意興不高,準備坑了它。

聚餐時馬天宇提了一句,說是也就他對我愛的深沉才沒事翻出來看看,結果到最後搜索引擎好像失靈了,再也找不到我這篇已經石沉大海的文。

此話一出當時好多小妹兒都紛紛拿出手機準備把這篇文搜來看看,我心裏暗罵馬天宇豬隊友,直搪塞着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其實我的确又忙起來了,一周前一家雜志社收了我的履歷,于是我又進了雜志社當了實習策劃,一旦又忙着去撰寫人家的故事了,當然沒了精力去關照自己的心情。

社裏主編對我不錯,也有意無意的對老員工們提些要多帶一下我這個新人什麽的,搞得我還挺不好意思的。

所謂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這工作是我前文提過的當年大學學姐陳紫函幫我推薦的,至于我為什麽後來和她成為熟識,也要從我鼓起勇氣向她要了電話後說起了。

“你怎麽回事啊?躲夠了沒有啊?”我拉住李易峰的手腕,彼時他正準備端起自己的餐盤離開,而顯然他也只是剛剛坐下,看起來飯也沒來得及動幾口。

“我吃飽了。”李易峰坐回座位,從口袋裏掏出紙巾包,抽出張紙巾象征性的擦擦嘴。

“是看着我所以沒食欲?”見他不說話,我奪過他手裏的紙巾包,“喂,別這麽娘好嗎?”

他面無表情地擡起頭來,只有眼裏盛着清晰卻壓抑的怒意,盡管我知道他一直很在意自己的形象,一定不會在公共食堂發作脾氣,但我也意識到自己的過分,他有潔癖啊,我是知道的。

“……我哪裏惹到你了?我有惹你嗎?”我緩緩的把紙巾包放回他面前,坐下來,“就因為那晚我沒付錢嗎?還是哪裏錯了?”

“呵。”他冷笑,嘴角微妙的翹着。

我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睛不自在的清清嗓子,然後低頭扒了兩口飯,嘟囔着:“笑,笑乜我也唔知。”

“啊?”他沒聽清,往前一湊。

“ 冇。”我擡頭看他一眼,晃晃腦袋繼續低頭吃飯。

“……瓜。”他也就不問,賭氣似的也放出一句自己老家話,抱着胳膊往後靠在座位靠背上。

他倒把我逗笑了,我放下筷子瞅着他,“诶,你幾歲啦?”

“跟你同歲。”他給我一個白眼。

“哦,那怎麽感覺,你像我小弟啊?”

“小弟,喂你還真把自己當大佬啦?”

“喂,你不要開個玩笑都這麽認真好不好?我說的小弟是小弟弟的意思。”

“小弟弟?你才小弟弟!”

“你不要把人說的話想的太歪了啊!诶,我國語不好,诶,真的……算了。”

“是你說的很歪好不好!還不承認!”

“你是不是我講什麽你都跟我對着幹啊?那晚上一起出去的時候明明氣氛還不錯啊。”

他的臉瞬間黑下來,“大哥別說了行嗎?”

“我到底怎麽你了,讓你一夜之間見了我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我很誠懇的兩臂交疊放在桌上,一副小學生聽課的樣子。

“你忘了?”他瞪大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氣結的拿舌頭頂着自己的腮,後來我知道那是他忍無可忍的時候的招牌動作,“你笑的驚天地泣鬼神還見桌子就鑽你忘了?”

“這個,我知道。”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我還是承認了,因為我這個酒後大笑外加鑽桌子的習慣是從小就有的,那時家人還以為我犯了邪症,畢竟聽到“陳偉霆你食蕉啦你!”這樣的話還能笑出來的人着實不多。

“你吐人家出租車一車人家把咱倆扔半道兒了你忘了?”

“這個,後來咱宿舍的應昊茗告訴我了,你打電話給他他來接的咱們嘛。”

“……那……”他詞窮了,咬着下唇看着我。

“那?”我就說嘛,說來說去就這件小事嘛,哪裏有什麽深仇大恨。

“那……你在路上說冷強扒我外套還扒起來沒完差點給我扒個精光的事你也忘了?”他的表情明顯是心下一橫,梗起脖子用下巴看我。

“這……我……”這我倒是沒想到,不該啊,不該啊,我小時候喝醉後的癖好也沒表現出這一條來啊。

“肚子疼吧。”他了如指掌故作深沉的用下巴一點。

“哦,現在好點了。”我還沉浸在剛才如五雷轟頂的發言之中,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那是我。踹。的。”他看起來還挺自豪的,一字一頓的告訴我。

“腳勁挺大的。”我尴尬的抽抽眼角,實話實說。

李易峰吐了一口氣,終于松弛下來,他反倒難為情起來,撓撓後腦勺但是也正直的接受了我那明明是抱怨的贊美,“我是學校足球隊的,你說呢?”

于是我們相對無言,其實在這氣氛裏是我想笑的,只是他一向抓不到我的笑點,于是在确定他不會走之後,我繼續低頭吃飯。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李易峰手機沒電後的自動關機聲,顯然他的泡泡龍玩的正嗨便被無情的戛然而止,他憤然地“啧!”了一聲把手機塞回褲兜裏。

“手機。”他頓了一會兒實在是百無聊賴,手一攤,十分理直氣壯的跟我要手機。

“我手機裏沒什麽可玩的。”我啃着排骨含混不清的回。

“也比沒得玩強吧!”他強調式的又攤一遍手。

我只好垂下頭無奈的笑了,奈何手上還存在着抓排骨的油跡,我把身子一側,說:“自己拿,外套裏。”

一定有人問我為什麽不用李易峰的紙巾擦手,因為在剛才的無聊之中,他已經把紙巾玩壞了。

本來以為他會繞過桌子來拿手機的,誰知道他站起來一躬身子仗着手長隔着桌子就掏走了我的手機,重點在于他襯衣的扣子解到了第三顆,至于那是個怎樣的深度,請你們自行想象。

他只試了兩遍就把我的解鎖密碼給解開了,怪了,這新換的解鎖圖案有時候我自己都會忘記的,看來他的智商還真的不可小觑,而我換鎖屏圖案只是為了圖個新鮮罷了。

他翻着我的聯系人列表,翻出陳紫函學姐手機號的時候莫名其妙的露出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我是真覺得後背一涼,瞧着他兩眼放着精光樣子,我頓時就飽了。

“喂,你可不許給我亂搞啊!”我警告着他,然後去洗手間洗手。

留他一個人搗鼓我的手機我是真不放心,但是我回去時他已經把屏鎖了握在手裏在等我,好像确實沒怎麽亂來。

那之後,我們恢複了并肩的節奏,似乎要維持這同行到很久以後了,直到後來周圍的人一面說着“真的受不了他們兩個了”一面又在見不到我們成雙出入的時候問“那誰呢?”

至于李易峰究竟拿我手機幹了什麽,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學姐,今晚我們去唱K吧,好不好,大家都可想你了。”一幫男生圍着陳紫函學姐,這樣的學弟是換了一撥又一撥,當然了,她還是學妹的時候也免不了有學長一撥又一撥的來找她。

印象中,只有跟她同屆的男生沒有來找她的。

“想什麽想?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吧?”陳紫函仍舊語氣冷冷,繼續朝教室走。

“怎麽能是第一次呢?上次食堂,上上次打水房……”好一幫癡漢,好一幫癡漢啊!

“我要遲到了。”陳紫函一揮手裏的文件夾,為自己争取了一個走路的通道。

“那學姐,咱可說好了,今晚八點校門口等你!”這幫人怎麽這麽能自作主張呢!

“我男朋友會生氣的!”此言一出是震驚四座啊,見衆人腳步都一頓,陳紫函頗有些得意的繼續往前走。

“誰是你男朋友?!沒聽說啊!”後面的男生終于回過神來,追上前去,“學姐你別唬我們啊!”

“不信?好,我給你看!”陳紫函掏出手機解了鎖就開始翻自己的手機短信。

我是萬萬沒想到啊,我一個路過看戲的人怎麽可以這麽背!

“紫函,上次忘記給你打電話了,我錯了,原諒我吧麽麽噠,偉霆。”誰能知道衆人一字一頓棒讀的時候我在一邊聽得雞皮疙瘩都掉滿地了。

“我……我,我發的……”李易峰在我身邊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他那一臉想得到表揚的樣子是什麽心态啊!

“你發這個幹什麽?!”我壓低聲音對他吼。

“你要了人家手機號,說有事要打電話,那麽多天也不打一個,太沒禮貌了吧,我幫你回了學姐還不好嗎?”他振振有詞的說。

他說的好有道理哦,我竟然……無法反駁呢。

“你笑就笑!你別掐我!”這個李易峰現在越來越喜歡對我上下其手了,我只好一邊躲着他為了止笑而用力掐在我胳膊上的手一邊關注事态的發展。

“學姐,這人誰啊?”

“我男朋友,沒看懂嗎?怕沒給我打電話生氣跟我道歉呢。”陳紫函糊弄的揮揮手機然後迅速鎖屏。

“學姐,你怎麽也喜歡這麽膩味的男人啊?還麽麽噠。”

“咳……跟你有關系嗎?”陳紫函下巴一擡,給了他們一個白眼。

“學姐,那你給我們姐夫打個電話呗,要是真的我們當然不敢再找你出去唱歌泡吧了!”

“他……他可能現在有課。”

“學姐,不管在幹嘛,他還敢不接你的電話?”

“打就打啊,你們說的,确定了我說的是真話就不再來找我了。”

“來電話的此人多半有病,來電話的此人多半有病……”……醉了醉了,我已深深的沉醉在了李易峰這給我錄得來電鈴聲裏,他難道沒有想過他自己給我打電話時也被自己罵了嗎?

我措手不及的接起電話,我離得他們太近,他們大概已經聽到隐隐的随着陳紫函撥通電話而響起的鈴聲。

“喂……”我猶豫不定的回了一句。

誰知陳紫函一反往常高冷的态度,極其熱情的說:“喂,偉霆。”

“啊,我……”

“你別說!聽我說!上次我不該發脾氣的!今晚我們一起去星巴克好嗎!好了,挂了,拜拜!”

如果我不是目睹全程的話,我一定會懷疑是不是廣播站的哪個配音在做聲線模仿練習,嗯,你們不要懷疑,他們一向如此強大。

“學姐,這有點兒說不過去了吧?”上課鈴已經打響五分鐘之久,一幫人以陳紫函為中心擴散在走廊裏久久不散。

“還不夠嗎!?給人留點生活隐私好嗎?”陳紫函終于是忍無可忍,怒氣值一滿整個聲音都破了。

陳紫函已經揚長而去,衆癡漢也徐徐散去,空餘一個壓力山大的我和一個幸災樂禍的李易峰。

作者有話要說: 陳偉霆真實年齡大李易峰2歲的,因為二人是同屆生,所以設定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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