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一

“子香，你看我穿這身怎麽樣？”林媽拿了件衣服照着身上筆劃着。

林子香一邊打量，一邊搖頭，“這件黑色太老氣了，穿的人都老了幾歲，換件亮顏色的吧。”

林媽愁的皺起眉頭，這已經是自己最好的一件了。前幾天聽說去參加大會，首先就想到了這件，“我哪有什麽亮色的衣服啊。”那麽不耐髒。

“媽，你試下這件吧。”林子梅拿了件衣服過來。

林媽一臉的‘嫌棄’，“瞎說，你的衣服，我怎麽穿？”一把年紀還穿得像個小姑娘一樣，像什麽話呀？

“怎麽不能穿了？”林子梅将衣服在林媽身上筆劃着，“這件衣服本來就比較成熟。我是蠻喜歡的，不過別人說有些顯老。你穿應該正好。”

“恩，這件媽穿肯定好。”林子香笑着贊同道。“姐太小了，穿這個顯成熟。媽這個年紀穿就會顯年輕。”

林媽将信将疑的，“這行嗎？”。

“有什麽不行的？街上那家開店的阿姨，照樣穿她女兒的衣服，別人還不是說好看。”林子香将衣服塞她手上，“你快點換上試一下不就看出效果了？”

“我穿這身怎麽樣？”林爸穿着一身西服走了出來。

“哇，老爸這套真合身，穿的人都精神了。像個大老板似的。”林子香鼓掌道，“什麽時候買的呀？”

林爸開心的笑着，“就子梅前年過年的時候帶回來的那套嘛。”

“那套？”林子梅走上前摸了摸，“我都不記得了，怎麽還這麽新啊？”

“你爸一直放着沒穿，肯定新拉。”林媽笑着換好衣服，有些別扭的拉了拉衣角，“我還是覺得像小姑娘穿的。”

林子梅給她拉扯好有些外翻的地方，“哪裏像小姑娘了，是你心理作用。我覺得挺好的啊！”

“是啊，姐穿這件的時候松垮垮的，媽穿着就正好合身。”林子香笑着，“再配上小姨之前給你買的那條褲子，還有高跟鞋就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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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鞋子做事不方便，我平時很少穿，就給收起來了。”林媽說着到衣櫃裏翻來找去的。“長德，你看到我那雙高跟鞋了嗎？我應該放這裏的啊？一個盒子裝着的。”

林爸正用布擦着自己的皮鞋，“你什麽時候放那裏了？明明是我給你收在最下面的抽屜裏的。”

林媽拉開抽屜，果然找到了。

“做事總是這樣，有前手沒後手。穿完也不知道整理，老是要我給你收拾。我要是不在，這家裏都不知道亂成什麽樣了……”林爸忍不住唠叨着。

“是啊，就你勤快，你不在家的時候，家裏都成垃圾堆了。”林媽有些惱火道，“整天唠唠叨叨的，一點小事就能說半天，耳朵都快長繭了。”

林爸小聲嘀咕着，“我說我的，你不聽就是了。”

“那你就到外面說去，說完了再回來，別讓我聽到。”

“你們搞了半天，怎麽還沒換好啊？”林子竹梳洗完走上前來，看到大家還在挑衣服。“咦，老媽穿的這件挺不錯的，看起來年輕多了。”

“我說是吧，”林子香得意的笑了起來。

林子梅白了她一眼，“這衣服是我拿出來的，關你什麽事？”不知道在那得意個什麽勁？

林子香笑着哼了聲，沒有反駁。還是少跟她搭話的好，不然她會越說越起勁，非得把你說得沒話講不可。

林媽笑着在鏡子前左照右照的。

林子竹回頭注意到擦鞋子的林爸。“老爸這身也很好啊，平時怎麽都沒看到穿的？”

林爸呵呵笑着，拉了拉身上的衣服，“這是前年子梅他們買回來的時候買的。穿着是挺合身，只是動起來不太方便，我就一直放在櫃子裏沒穿。”

“哦，”林子竹坐在林爸身邊，“以後要多穿點這樣的衣服，習慣習慣。咱們家農場肯定會越做越大的，到時候就不用自己去做事了，只要站在一邊動動嘴，指揮別人就可以了。”

想到那種情形，大家都露出了向往的神情，那就是當上老板了呀！

“好了，我先去學校了，你們記得9點之前要到哦，別遲到了。”林子竹說着拿上書袋朝外走去。

林媽想到還在後面梳洗的兒子，“子竹，你不等子君一起嗎？”。

“不等了，他慢死了。”林子竹說完出了大門。

林媽換好褲子，到處看了看，“咦，我剛拿出來的鞋子去哪裏了？”

“爸在擦呢。”林子香說着又将自己的鞋子拿過來，“爸，順便幫我擦一下吧。”

林爸将剛擦好的一雙擺好，“看看，還是我擦的亮吧？”

林媽好笑的拿過來換上。

“子梅，你的鞋子呢，一塊拿來我給你擦了。”鞋子亮亮的看着才舒服嘛，都給穿得烏七麻黑的。

……

操場主席臺前的彩旗和橫幅迎風飄揚，彰顯着今日的不同尋常。同學們紛紛端着板凳湧向操場。

老師們坐在各班前排，有高興的，有嫉妒的，也有犯愁的。不過校長就肯定是最開心的一個，嘴巴一直就沒合攏過。

家長們被安排在主席臺旁邊的一塊空地上，面向底下的同學。家長們都在人群裏搜索着自家孩子。

“啊，子竹在那裏，我看到她了。”林子香突然興奮的叫了起來。

“在哪裏，在哪裏？……”林媽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原來在那邊，難怪一直沒看到她。诶，小明也在。”

林子梅笑着，“肯定是要上臺演講的就在那邊集合。”

“我看到子君了。”林爸笑指着那邊，“主席臺正前面那裏。”

林子香站了起來，“我也看到了，他還在跟我們招手呢。”說着也朝那邊揮了揮手。

大家正說着，突然看到一個女人走了過來。“請問是林子竹的家人嗎？”。

林媽點頭道，“是，我是她媽媽，這是她爸爸，還有兩個姐姐。”

女人笑了笑，“我是子竹的班主任李華。”

“哦，李老師，你好。”林媽聽到她親切的叫着子竹，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要知道如果不是特別喜歡的學生，他們是不會這樣叫的。

李華從口袋裏拿出一份講稿，“是這樣的，子竹一會要作為學校代表演講，校長想讓她的家長也上去講兩句。”

“不是說不用講了嗎？”。林媽奇怪道。先前本來還在想準備些什麽，結果子竹回去說不用講了。

李華有些抱歉道，“本來是想說不用講了的，可剛才校長又通知說，還是上去講幾句比較好。”

“啊？可我們都沒準備啊。”林媽有些焦急道。

“不用擔心，我這裏有範稿。只要照着念就可以了。”李華示意着手裏的講稿。還好自己早有準備，就怕校長突然來這麽一出。“只是不知道，你們一會誰上去發言呢？”

林媽想去又有些客氣的看了看其他幾人。

林爸笑着指了指林媽，“就她媽媽上去講吧。”

李華将講稿遞給林媽，安慰道，“不用緊張的，一會就随便講講子竹平時在家裏學習的情況，如果想不起來就照着念。”

“好，”林媽急着打開講稿看了起來。

李華笑着，“那我就先過去了，如果有事可以去那邊叫我。”說着指了指自己班集的方向。

“好的，謝謝你了，李老師。”

李華擺擺手走開了。

“哇，原來你們就是那個第一名的家長啊？”一個短頭發的中年婦女驚訝的問道。

林媽咧開嘴笑着。

“你女兒好聰明啊，居然能在奧數賽裏考第一，真是了不得。”

林媽客氣道，“她是運氣好。”

“哪裏，你真是太謙虛了，運氣好哪能回回都好？期中考試還是全年級第一呢，把之前年年考第一的那個簡明都給擠下去了。比天才還聰明，那更加是天才拉。”

林媽笑得嘴都快咧到耳後根了，還擺手搖頭的。

“唉，之前老師們都誇我兒子聰明，是個天才，結果呢，連個參賽資格都沒撈到。”一個家長有些吃味的說道。言外之意就是如果自己兒子去考，肯定也能考得很不錯。

別一個人也附和道，“我家姑娘還不是這樣……”

短發婦女嗤笑着，“你們肯定是給老師們送禮了吧？他們收了東西，當然會撿好聽的說拉，再笨也能說成是天才。”

林媽看到兩個瞬間變黑的臉，忍不住笑了起來，對這個心直口快的大姐越發有好感。

短發婦女看着林媽繼續問道，“你平時是怎麽教你家姑娘的，給我支支招吧。我家那小子皮得很，怎麽學都學不進去，都快煩死我了……”

……

“老師們，家長們，同學們，大家早上好。”校長等着大家的掌聲平複下來，才繼續念道，“在這秋高氣爽，碩果累累的金秋時節，在這充滿團結、奮進、友誼氛圍的美好時刻，我們迎來了一個好消息……”

林子竹無語的看着臺上激情四射的校長。真懷疑他們是不是直接将運動會那篇演講稿拿來修改了一下。換湯不換藥，太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