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前途

農場的生意漸漸上了正軌。那個香港大老板一下子跟林家簽了五年的合同。而且很豪氣的付了很大一部分訂金。有了這筆錢，林家手頭寬裕很多。看得一幹鄉親在旁邊幹瞪眼。想着各種門路進來工作，可都被林家以農場人手充足為由拒絕了。盡管心裏不舒服，可他們也不能強迫人家招工不是？還好當時路子進來得比較隐蔽，大家都不清楚，不然可就沒這麽好說話了。別人不知道，陸伯伯自然也不會傻到四周圍說，給自己找麻煩。這件事便這麽瞞了下來。

……

林媽和林爸兩人在房間裏聊天。

“那個路子幹活挺麻利的，人也勤快，簡直一個頂倆。确實是個好幫手。”林媽想着白天在地裏幹活的路子，忍不住贊嘆道。

林爸得意起來，“我的眼光還能有錯？”自己當時一不小心嘴快答應了。幸虧路子争氣，給自己掙了臉面。不然可要被她唠叨死了。

還不是瞎貓子碰上了死耗子！林媽笑着，“現在農場的生意也逐漸進了正軌，咱們也該為子梅和子香考慮考慮以後的事了。”

林爸認真想了想，“要不送她們去學做衣服？”很多早綴學的女孩子都是學這個。應該不錯吧？

“那個李老師的女兒前幾年不是也去學做衣服了？現在還不是在工廠打工？”那學了跟沒學有什麽區別呀？

“人家學了手藝，幹的活總歸輕松些吧？至少工資都要高些啊。”林爸想當然的說道，“那不然你說學什麽？”

“咱們還是改天問問她們自己的意思吧。看她們有沒有什麽想學的。”林媽也沒什麽好主意，“現在家裏有條件了，她們想學什麽就送她們去學吧。至少為以後找條生計。”這也是家裏欠她們的。

……

“我想學電腦，”林子梅聽到林媽的問話，馬上回答道。以前在廠裏的時候，咱們在車間累死累活的，那些文員就舒舒服服的坐在辦公室裏。當時自己就在想，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坐到裏面去。

林媽對這個不太懂，“那你學了電腦準備做什麽呢？”

“當文員，以前我們廠的文員也沒讀什麽書，就只是學了一段時間的電腦而已。然後就坐辦公室去了，比咱們輕松多了。”所以怎麽也要把電腦學好。

林媽聽着點了點頭，能坐辦公室當然好了。“子香，那你想學些什麽？”

林子香滿眼的迷茫，“我也不知道……”

“要不送你去學做衣服怎麽樣？”林媽提議道。二女兒一向沒主見，自己知道的也有限，還真想不出什麽其他的路子。

林子竹鍛煉完回來，聽到老媽的話，“送誰去學做衣服啊？”

“大姐要去學電腦，我不知道學什麽，媽就說學做衣服來着。”林子香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以前從來都是別人讓做什麽就做什麽，還真沒想過這些。“子竹，你說我學這個好嗎？”

做衣服，最好的結果就是成為設計師。可那些都是專業出身的，需要文憑。而且，二姐小學畢業的程度不一定能理解得了那些概念，再加上她自己也不是特別有興趣。“很多學做衣服的人，最後還是進工廠做制衣女工，你願意去嗎？”

林子香撓了撓頭，“只要工資高一點，沒關系啊。”反正在哪裏都是做。

“工廠裏面的工人工資能高到哪裏去？除非每天加班。那可都是辛苦錢吶。”唉，二姐就是那種不知道享受的人，現在有機會學習改變命運了，她卻還想着回工廠去。做人太踏實了也不是什麽好事啊！“我看還不如去學繡花呢。”二姐的手比較靈巧，這種活又不要求什麽文化程度，正好适合。

“繡花？”林子香用手比劃着，“像以前那樣，在布上面繡那種？一天都繡不到一件，那能賺什麽錢啊？”

林子竹搖了搖頭，“現在繡花都開始改用電腦了，以後懂得手工繡花的人只會越來越少。那時候這門手藝才吃香呢。”那些只要打着手工刺繡口號的，衣服都會貴一倍不止。尤其是明星們穿的那些衣服。光是繡工的工錢就要花掉一大半。

林媽聽着，“那還不如幹脆去學電腦繡花呢。比手工的快多了。”

“老媽，那個沒什麽技術含量，只要懂得操作電腦，基本都可以學。但手工刺繡就是一門技術活了。二姐手藝一向不錯，學這個不是正合适嗎？以後大家都依賴電腦，繡工會越來越少。物以稀為貴。到時候繡娘的身價可就水漲船高拉。尤其是手藝特別出衆的那種，給有錢人，大明星去繡制一件衣服，可是十多萬的收入啊。”其實自己之前就已經替她們想過了，本來是想讓她們都去學這門手藝的。既然現在大姐已經決定去學電腦，就只好二姐自己去學了。

“十多萬？”林媽有些不太相信，“要是這麽好賺的話，那別人不都去學了，還等得到咱們嗎？”

“這門手藝很難學的，針法就有好多種。很多人就是沒那個耐心安安靜靜的坐下來學習，所以都只能學到個皮毛。而且，真正有本事的師傅，也不會輕易外教的。”林子竹笑着，“二姐先去學點基礎，咱們再看看能不能找個好點的師傅，專門去學些特別的針法。”

“聽着是像那麽回事，”林媽琢磨着了會，“子香，你想學繡花嗎？”

“反正我也不知道學什麽，既然子竹說得那麽好，那我就去學這個吧。”林子香說着看了看林子梅，“大姐，你要不要也去學這個啊？”

“我才不像你，自己要學什麽都不知道呢。”林子梅搖着頭道，“而且，我也沒那耐心坐那裏繡什麽花。不過，你學這個倒是不錯。反正你那麽喜歡縫縫補補的。”

林子香越聽越覺得可行，未來的路清晰的，心裏也舒坦了。

……

林媽托小周打聽學習的地方，很快就有了消息。一個去市裏東區的電腦技術學校上學，一個就去市裏南區的手工作坊裏做學徒。兩個地方隔了一個多小時車程。

“雖然你們不是第一次出遠門，但這是你們兩個第一次一個人在外面。身邊沒人照應，做什麽都要小心點，最重要是注意安全。”林媽看着大女兒，“子梅，去到學校，要好好學習知道嗎？學點真本事回來，以後坐辦公室，就不用再那麽辛苦了。”

林子梅半是難過半是興奮道，“媽，你放心，我會好好學的。”

“子香，你去了作坊要好好跟着師傅學知道嗎？手腳勤快些，別人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不要懶偷。人也要放機靈一些，多看人家怎麽做的，多學一點。”林媽不放心的叮囑着。其實比起子梅，自己最不放心的還是子香，“自己一個人在外面，以後就沒人幫你拿主意了。有什麽不懂的就打電話回來問。凡事不要沖動，多想想後果。還有，不要太相信外面的人。很多人沒安好心的……”

林子香眼眶紅紅的，“媽，我都記住了，你放心吧。”

“二姐，以後在外面千萬別太相信那些男孩子說的話，他們都是騙你的。”林子竹不放心的補充道。二姐這人太單純了，耳根子又軟，別人幾句甜言蜜語就哄過去了。被人家賣了還幫着數錢。

林子香有些好笑的揪了揪她的鼻子，“你個小鬼還知道這些啊！放心吧，二姐我清楚得很呢。誰要想騙我，絕對沒門！”

唉，看她的樣子就是沒太當回事。反正市裏離這裏不算太遠，以後有機會多去看着她點吧。

“好了，好了，再說下去天都要黑了。”林爸拎着行李催促道，“我們該走了，不然一會把她們送到，都沒車回來了。”

“走吧，走吧，”林媽吸了吸鼻子，“路上當心些。”

……

看到汽車駛出老遠，還在使勁揮手的二姐，林子竹覺得心裏有些酸酸的。離別的滋味真不好！還好她們這次出去是為了謀劃未來，而不是漫無目的的打工。現在全家人都在奮鬥，自己也要努力啊！

……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每天除了學習就是鍛煉，日子倒也過得充實。不知不覺就到了發放期末考試成績單的日子。

“竹子，你暑假去哪裏啊？”簡明有些悶悶的看着林子竹問道。

“在家裏呆着呗，還能去哪。”林子竹奇怪道，“你怎麽拉？這麽沒精神的樣子。”

簡明皺着眉頭，“爺爺讓我暑假去他那裏。”去到那裏又要面對家裏那堆親戚。尤其這次姨媽也回去，還要應付那個粘人的表妹，想想都頭疼。

“哦，”老人家想孫子很正常啊。“這麽長時間不見，你就去陪陪他老人家嘛。”

“真不想回去，”簡明愁着張小臉。可爺爺的話又不能不聽，不然他指不定要過來抓人了。

林子竹笑着搖了搖頭，雖然他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但還是看得出，他和他爺爺的關系不錯。不知道被爺爺疼是種什麽感覺？想想真有些羨慕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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