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夜探縣衙

寧安城已經被災民們包圍了,別說這一隊人馬入城,便是想要靠近城門五十米範圍內,都得靠擠的,而且還不一定能擠得進去。

見此,陸進皺了皺眉,也只能放棄了入城的打算。城門口的災民太多,而且各色目光都集中在了這支一看就狀态良好的隊伍上,這裏實在不是久留之地。

于是帶着沉重的心情,衆人只好離開了寧安城,繼續上路。

陸進本還打算走遠些再找地方休整的,可誰知這一路走來,竟再沒找到合适的地方。

生長在太平盛世中的江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災民,如果要讓她來形容此刻的感覺,她必定會說:這些災民的出現,就和蝗蟲一樣,鋪天蓋地。

沒錯,就是蝗蟲。這些災民除了在數量上極其恐怖之外,江玖如此形容,更重要的原因卻是之後的一路所見——他們一路走來,發現路兩旁連草根樹皮都沒留下,凡是能入口的東西都被人啃光了。那境況,和傳說中的蝗蟲過境大概也沒區別了。

江玖看得恐怖,卻也不由得有些心酸。她是個愛吃的,更是個怕餓的,穿來之後最艱難的歲月裏,她一連吃了五天沒油沒鹽的野菜糊糊,直吃得自覺臉都發綠了。她以為那就是最慘的境地了,而現在,這些仍在路上的災民們,卻是連草根樹皮都沒得吃了。

易州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這些本該被安置好的災民會出現在這裏?

*****************************************************************

夜,寧安城,縣衙書房

“大人,今天外面又餓死了不少人,我看着他們連城外的草根樹皮都啃完了,就差易子而食了。咱們真的不開城門嗎?”留着山羊胡的師爺一臉的憂心忡忡。

縣令陳安在書房裏來回踱了幾圈步,眉頭深鎖,語氣中難掩焦躁:“催催催,你以為我想這樣啊?這麽多的災民,一路上就跟蝗蟲一樣,走到哪兒吃到哪兒。前幾日不是還聽說前面的平遙城遭了殃嗎?咱們寧安只是小城,哪裏經得起折騰。”

師爺跟着嘆了口氣,試探性的道:“可災民如果都死在了我們寧安城外,朝廷追究起來也是麻煩呀。大人,不如讓人在城外支兩個棚子,施點兒粥吧,也算是救人一命了。”

陳安有些無奈的看了師爺一眼,嘆道:“前些日子朝廷下令調集糧食,往易州救災,咱們的糧倉就空了一半。如今雖還有些存糧,可這麽多的災民,就憑咱們那個小小的糧倉,又能頂幾日呢?”說着頓了頓,他又加了句:“你可別忘了,朝廷下令開倉放糧一事,只在易州境內。咱們這裏已經調了一半糧食走了,若是無令就搬空了整個官倉,那你我可都是死罪。”

易州出來這些災民,對于沿途各縣的長官來說,就像個解不開的死結——災民會鬧事,災民會搶劫,災民會把縣裏的存糧全部吃光,災民在你的轄區內死太多朝廷會追究責任……

有人想開倉放糧赈災,可朝廷無令,他們承擔不起自作主張的後果。早先調走赈災的糧食顯然也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易州的災民走出了易州不說,人們放眼望去,只能看見餓殍遍野。這赈災赈災,赈得災民跑到眼皮子底下來了不說,還都給餓死了。

師爺和陳安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是滿滿的無奈。從收到平遙城的消息之後,他們便沒能再睡個安穩覺。左思右想之下,雖有善心卻沒那個舍己救人覺悟的陳安最終決定,關閉城門,保住這一城的百姓也保住他自己的小命,至于烏紗帽什麽的,他已經不奢求了。

一晚上的談話仍舊和之前幾天一樣,讨論,争執,糾結,最後卻只能無疾而終。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縣令大人以這句話作為了今晚談話的結束語。

師爺滿臉無奈的拱了拱手,就準備轉身離去。眼角餘光卻突然瞥見有黑影一閃而過,定睛看去時才發現,這屋裏無聲無息的竟多了兩個人出來。

“你們是何人?竟敢私闖縣衙!”陳安當這縣令也七八年了,一開口倒也有幾分威嚴。

确定雙腳已着陸的江玖,立刻輕輕的掙了掙,淩九自然察覺了,便也從善如流的放下了拎着對方腰帶的手。

盡量遺忘自己是被人拎雞仔似地拎了一路的事實,江玖首先從袖子裏掏出自己的印鑒亮了亮,然後才道:“本官是奉大長公主殿下命令,押運災銀前往易州赈災的。今日路過寧安,卻見災民圍城,城門緊閉,不知貴縣可否給本官個解釋?”

江玖官階不過六品,在京城連個渣都算不上。不過出了京城,面對着比她官階還低的七品縣令,她還是能找到些優越感的。

果然,陳安在看了印鑒之後态度改變了很多,連忙拱手行了禮不說,還将之前與師爺的對話再說了一遍。他倒不是如何的信任江玖,只是權當死馬當作活馬醫了,況且那些話本也沒什麽值得隐瞞的。

江玖聽得一皺眉,對這番話卻是沒覺得有什麽意外的。想了想道:“那貴縣不若聽從師爺的建議,先在城外搭個粥棚施粥。好歹城外那些都是人命,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去死吧。”

陳安明顯猶豫:“可……”沒有朝廷的政令,不能開倉放糧啊。

沒等陳安說完,一面金晃晃的令牌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晃得他眼前一暈。

“大長公主殿下有令,事關易州災情,可便宜行事。”面癱的聲音冷冰冰的,和她那張臉一樣帶着不近人情的氣息。不過此時此刻聽在陳安的耳朵裏,卻是如同天籁之音一般悅耳。

江玖羨慕的看了一眼傳說中的金牌,收回目光時對着陳安,終于問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易州不是已經開倉放糧了嗎?為何還會有如此多的災民出現在這裏?”

陳安本來正高興呢,聞言卻不免嘆了口氣。沉默半晌後,才豁出去般的道:“還不是因為安陽王。”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