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
機場。
周馳挂斷電話,右手搭在膝蓋,神色寡淡地看向邊上站着的許晶,薄唇一掀:"聯系上人了?"許晶筆直地立在一旁,面上一臉難色,"老板生去了稻城。
vip休息室,周馳眼皮擡了擡,沒什麽情緒地問,"你不是跟我說人在成都?"許晶身子一僵,只覺周馳的目光似刀片一刀一刀割破她的皮膚。
尴尬、羞辱、委屈等情緒在心裏不停翻滾,幾秒後,許晶強行扯出一個勉強的笑臉,解釋:"剛跟維森先生助理交涉,聽說維森太太喜歡稻城,維森先生今早就飛了稻城。說到這,許晶哽了一下,攪動了兩下手指,許晶彎腰道歉:"抱歉,老板。這次是我的失誤,沒跟維森先生約定好時間。
休息室裏沒什麽人,安靜得只剩下翻書頁的聲音。
翻了兩三頁,周馳擡手推了兩下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餘光落在不遠處杵着不動的身影身上。
啪的一下。
周馳丢下手中的雜志,擡眼,不溫不涼地問:"許晶,你跟了我幾年了?"許晶聞言,肩膀一抖,小心翼翼地觑了眼男人,沒敢往上看,視線只落在男人搭在扶手上的那只手臂上。
西裝袖口處那塊百達翡璀璨奪目,正折射着漂亮的光芒,上面鑲嵌的一顆鑽石抵得過她兩個月的工資。
她生在普通家庭,憑着百倍的努力考上大學、公費出國,再費了勁拼了命地進入銀安,從一個小助理做到現在這位置。
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也不是輕而易舉就能的。
周馳工作上有多嚴謹、變态,她是早就領教過的。
平時,她小心又小心,生怕出錯。
沒想到,今日栽了。
到底是心懷鬼胎,存着一兩分慶幸,許晶咬了咬唇瓣,回:"老板,兩年零一個月了。”
周馳聽到許晶的回答,皺了皺眉,浸不經心地說了句:“跟了這麽久還不知道我的做事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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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晶一愣,臉色驟然蒼白下來,無力反駁:"老板,我....話還沒說完,周馳擡了擡手示意不用再說。
許晶嘴邊的道歉全都吞了回去,眼眶也泛起了紅。
眼淚搖搖欲墜,一時間,不知道是緊張、害怕,還是太過委屈。
沉默片刻,周馳吩咐:"你現在訂機票回江城,後續的工作你不用跟了。”
許晶一聽,擡手揩了一下眼淚,立馬恢複工作狀态,"那您?”
周馳聞言,不動聲色地掠了眼對面的許晶,幽深的眼眸裏滑過短暫的複雜,想了想,周馳不鹹不淡地掀唇:“我去稻城。
"您一個人?老板,要不我也跟着去?維森先生助理一直在跟我聯絡,合作方面我也準備了很多.....許晶一晃,話也急了兩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陸煙到機場撞見的就是這一畫面。
許晶提着箱子淚眼婆娑地盯着周馳的背影看,而周馳正站在不遠處打電話。
不知道電話那端說了什麽,周馳的臉色不大好看。
陸煙見狀,沒去打擾,轉而走向另一側。
看見陸煙,許晶立馬扯出一個勉強的笑,主動打招呼:"陸記者。
陸煙禮貌性地點了點頭,捏了把車鑰匙,找不到什麽話說,不說也尴尬。
只随便問了句:"你跟你老板一起出差?"哪知,這話并不妥當。
一問,許晶的臉色當場就變了。
陸煙做了這麽多年的記者,自然嗅出氣氛不對勁,當即找了個借口:"我過來得匆忙,洗手間在哪兒qingwen?我去補個妝。
許晶收回目光,朝陸煙得體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行李箱,同陸煙說了句:"我帶您過去?"陸煙本想拒絕,看到許晶那張蒼白的臉,也沒好說,只說了句麻煩了。
洗手間裏,陸煙簡單塗了個口紅、整理了一下頭發,手擠了點洗手液伸到水龍頭下沖了幾下。
等做完這一切,陸煙才擡眼看着鏡子。
透過鏡子,陸煙視線落在靠在邊上垂着腦袋不吭聲的許晶身上。
見她情緒不高,陸煙抽了兩張紙巾邊擦手邊問:"許助理,心情不好?”
“啊?沒。"許晶愣了愣,搖頭。
“你們這次來成都是?"陸煙沒在意許晶撒了謊,又問了句。
"抱歉,陸記者,工作情況,不太方便告訴您。
陸煙表示理解,若無其事地将手上的紙團扔在垃圾桶,陸煙笑了笑,"麻煩許助理了。"“陸記者客氣了。”
周馳接完電話,正好撞見陸煙兩人有說有笑地從洗手間出來。
看到這畫面,周馳怔了一秒,緊跟着目光落在外側的陸煙身上。
運動裝配上小白鞋多了幾分青春活力,頭發被她紮了起來,額角留了幾根碎發,沒化妝,這會兒跟大學生似的。
挺年輕。
周馳瞥了眼身上的西裝,忍不住皺眉。
下一秒,周馳擡腿走近陸煙,主動問:"多久到的?"陸煙懶懶對上周馳關切目光,一想到被他要了,沒給他好臉色,"周馳,你挺不要臉的。
周馳見陸煙這表情就知道生氣了,低聲笑了笑,問:"生氣了?"陸煙橫了一眼沒皮沒臉的周馳,低聲咒罵:"不是沒車?門口那一排出租車被你吃了?要我好玩?你......到嘴邊的話還沒說完,陸煙就被一道陰影吓住,只見邊上站得好好的男人突然彎下腰湊在了她面前。
距離不過咫尺,近到呼吸交纏在一起,她一擡頭就可以吻碰到他的唇瓣。
陸煙神色一凜。
半晌,男人伸手擦了兩下陸煙嘴角,指腹溫涼,落在陸煙嘴角的那一刻,陸煙吓得不敢動彈。
鼻息間灌滿了男人的氣息,那張深邃放大版的俊臉近在眼前,她可以清楚地看清金絲邊眼鏡下倒映着她的影子。
看清他眼底的認真,認真到像是在做一件極其重要的事。
一時間,陸煙只覺手腳發麻,周馳手指觸碰的地方一陣滾燙,弄得她差點下不了臺。
直到那道溫熱消失,陸煙才清醒過來,狠狠地瞪了兩眼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一臉無辜,指了指陸煙的嘴角,解釋:"口紅沒塗好。”
"你不會跟我說?"周馳若有所思地掃了眼陸煙,耍賴:"哦,忘了。
“下次我一定跟你說。"‘......說不過這人,陸煙懶得再費口舌。
她開車過來花了将近一個小時,現在剛好七點半。
回去的路上,只有周馳和陸煙兩個人。
許晶不在。
一個人回了江城。
陸煙懷疑出了點問題,只是周馳沒說,她也沒問。
正好上班時間,路上有點堵。
剛開始那段路還能動,到中間段動都動不了。
陸煙耐性耗光,臉上的表情并不怎麽好看,一想到都是旁邊的男人做出來的事,陸煙更加不樂意了。
昨晚舟車勞頓,今天一大早就起來,陸煙這會兒精神不怎麽好。
又餓又困。
眼見還得堵,陸煙降下車窗透了口氣。
看着堵得水洩不通的車流,陸煙有點煩躁,很想抽支煙。
手剛摸出打火機,還沒來得及掏煙盒就聽旁邊的男人問了句:"一會兒陪我吃個飯?""我被放鴿子了。"陸煙塞回打火機,晚了眼邊上理直氣壯的男人,炮火轟問:"跟我有關系?是我放了你鴿子?"周馳瞧着陸煙那隐忍不發的樣卻又氣得不行有些好笑,嘴角不自覺地勾了勾,忍着笑意--承認罪名:"是是是,我的錯。"被周馳這麽一攪合,陸煙這氣上不來下不去,更憋屈了。
瞪了好幾眼周馳都沒緩過來,到最後,陸煙直接解了安全帶撲過去,擡腿踹了兩腳周馳才罷休。
周馳倒是沒生氣,反而好脾氣地問:"踹了兩腳,氣該消了?"陸煙沒理。
八點十五分,車流開始動了起來。
陸煙重新系好安全帶開車。
這一路倒是沒怎麽堵了,車子開進市區,抵達春熙路。陸煙踩了剎車,沒什麽表情地看向邊上巋然不動的男人,開口:"到了。”
“到了?"周馳疑惑地掃了眼陸煙,問。
陸煙眨了眨眼,朝周馳攤手,開口:"給錢。
"嗯?"周馳一時沒懂陸煙的意思。
陸煙翻出手機,瞥了眼導航,面不改色地敲詐:"從機場過來20公裏,加上堵車一共56分鐘。私人專車,美女司機服務,一共500塊。
周馳氣笑,盯着陸煙那張"我不講價、不講理"的臉蛋看了半天,神色複雜地問:“你很缺錢?"陸煙擡眼,視線落在男人身上,見對方氣得不輕,陸煙燦爛地笑了一下。
下一秒,臉不紅心不跳地回:"那八百好了。”
剛掏出五百塊的周馳:""最終,周馳把錢包的兩幹塊全給了陸煙。
錢塞在陸煙手裏的那一刻,周馳懶懶開腔:"送佛送到西。剩下的,能請美女司機一起吃個飯?"陸煙拿了錢心情也好了不少,財迷似地數了數。
确認無誤,陸煙翹着嘴角,将那兩幹塊錢小心翼翼地揣在了衣兜裏。
那一坨,鼓鼓的。
周馳見狀,忍不住好笑:"有這麽開心?"陸煙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回:"哦,挺開心。”
"既然開心了,能陪我去吃飯了?"周馳倒是沒破壞陸煙的好心情,眼底藏着笑意,順着問。
陸煙也餓了。
沒忸怩。
吧嗒一下,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準備去吃飯。
下了車,兩人走了一圈,都沒找到合适的地方。
時間太早,大多酒店都還沒開始營業。
陸煙轉了轉,最終停在了一家餃子店。
二話沒說,直接進了館子,找老板要了一碗老麻抄手。周馳不大喜歡那種小館子,一是環境不大好,二是吃不慣。
馬路邊,周馳站在館子外瞧了瞧裏面吃得挺香的陸煙,忍不住罵了句小白眼狼。
訛了他兩千塊錢,還一個人跑去吃東西了。
沒心沒肺的。
早知道,他還不如待在江城,來這兒瞧她作甚。
陸煙吃到一半,徐進的電話打了過來。
"人呢?"電話剛接通,徐進率先問了出來。
他到了客棧,結果人走了。
這會兒徐進坐在客棧老板茶室,抽了口煙,一臉郁悶。他還以為一來就能見着人,沒想到,撲了個空。
陸煙咽下嘴裏的抄手,擦了擦嘴角的油漬,握着手機看了眼館子外。
男人還站在原地,正垂着眼皮發消息。
還沒走"去機場接了個人,你到了?"陸煙詫異地收回目光,問。"有一會兒了。聽老板說,你不是一個人?"徐進彈了彈煙灰,眼底掠過一絲半縷的疑惑,又問了句。
“不是,有四五個。你什麽時候走?我看來不來得及。”
陸煙吃得差不多了,一邊付錢一邊問。
"我都行,看你的時間。跟你一起走。
“那行,等我一會兒,我過來。
電話挂斷,陸煙接過零錢走出餃子館。
周馳還在原地沒動,應該在處理工作,神情有些嚴肅、認真,時不時地皺皺眉。
直到眼前到了一道身影,周馳才退出對話框,擡眼落在陸煙身上,周馳似笑非笑問:"吃飽了?"陸煙一時理虧,反駁:"是你自己不吃,跟我沒關系。”
周馳無可奈何地笑了一聲,掀唇:"就逗了你一下,你跟我還要起脾氣來了。”
"你要錢我也給了,現在讓你陪我吃個飯都不樂意?"說到這,周馳停頓兩秒,眼皮垂了垂,有意提醒:"陸煙,你跟其他人也這麽要賴?還是只在我面前?"陸煙脊背一僵。
周馳要是沒挑明,她還能裝一陣子,可就這麽赤/裸/裸地問出來,陸煙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了。
她也忍不住想。
是不是因為那個人是周馳,所以她才有意任性、耍賴的。
還是因為...潛意識裏就覺得周馳跟其他人不一樣。
自從周馳問完,陸煙沒說過一句話。
倒是沒再為難周馳,替他找了個幹淨、稍微有格調的地方陪他吃了個早餐。
周馳吃的并不多,只是前幾年創業太拼,忙得經常不吃飯。
有胃病,去了兩回醫院,被他們家陳老師勒令飲食規律後養成了吃早餐的習慣。
陸煙剛剛吃飽了,也不餓,只陪着喝了口粥,其他的什麽也沒動,只垂着腦袋跟阮娴發消息。
阮娴回申縣第二天就找了個文職做,工作清閑,時間多,下班也早。
今天周末,正陪着阿姨在醫院做檢查。
正巧,她媽的主治醫生是她學弟,這會兒阮娴正一臉高興地跟她交代小學弟有多負責。
陸煙--看了下去,看到那句"學弟長得真不錯,就是太奶了,不太好下手",陸煙忍不住搖了搖頭。
打了兩字回複:【出息。】
剛發出去,對面便發了一條語音過來。
陸煙沒帶耳機,直接外放了出來。
【我可不敢。這要是分手了,我帶我媽來醫院檢查我不得尴尬死。再說了,這弟弟類型的我也hold不住。要不你試試?我給你倆牽個線,反正你也沒男朋友...陸煙:"...."阮娴這姑娘什麽都好,就是愛做媒人,總擔心她找不到男朋友。
這幾年,在她耳邊提了不少人,她剛開始還認真拒絕,到後來還會配合地回幾句--我這人看臉,不好看的不要,還得會做菜.....條件太多,她還各種挑刺。
阮娴氣得半死,回:"你就這麽單着吧你。”
想到這,陸煙忍不住笑出聲,一時忘了對面還坐了個人。
等反應過來,發現周馳已經放下勺子正不鹹不淡地盯着她看。
剛剛的尴尬還沒過去,陸煙這會兒可做不到在他面前自如切換,只收了笑,一動不動地坐着。
那段話周馳聽了一大半,見陸煙這會兒裝死,周馳掀了掀眼皮,神色不明地問:"你喜歡小白臉?"小白臉?
陸煙蹙眉,忍不住替人正名:"誰小白臉,你會不會說話。
“哦。算了。”
"我對年紀小的男人不感興趣,沒什麽挑戰性。
....陸煙一時找不到話回。
這男人明明胡說八道,可話裏好像總有那麽一點道理,讓你無處反駁。
幾分鐘後,周馳推開椅子站起來,扣好身上的西裝紐扣,周馳神色淡淡地瞧了眼沉默不語的陸煙,問了句:“走不走?”
陸煙默默站起身,跟在了周馳身後。
出了店,陸煙想到徐進還在客棧等,瞥了眼前面的背影,陸煙打算跟他分道揚鐮:"人接了,早餐也吃了。我能走了?"周馳腳步一頓,轉過身看向不遠處的陸煙。
她站在街道,背後三三兩兩的人從她身邊路過,這會兒正一臉淡定地看着他的方向,等待他的回答。
那雙狐貍眼裏滿是平靜,看不出什麽情緒波動。
周馳多看了兩眼,等看得差不多了才:"你很急?"“急。”
說是急,可那閑适的姿态,周馳可看不出這姑娘有多急。
眯了眯眼,周馳掏出手機瞥了眼時間。
九點零五分,确實不算早。
沉默兩秒,周馳問:"現在去哪兒?""見一個朋友。"“什麽朋友?""你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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