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蕭灼臉色頓變:“趁夜逃跑?”
“是……”工作人員一看蕭灼臉色陰沉,頓時吓得不敢說話了,“我們也才發現不對勁……那幾個押送員……已經回來了……”
蕭灼深吸一口氣,強行壓抑心底的怒火。
“他是怎麽逃走的?”
工作人員戰戰兢兢:“他、他蠱惑了押送員……”
“我不是說過不能看他的嗎!”蕭灼突然高聲訓斥。
一對上蕭灼那冷若寒霜的目光,工作人員吓得腿都軟了。
“他們、他們沒有看他……為了防止他們忍不住,我們還特意将那輛車的駕駛位和後面隔開了,遮擋得嚴嚴實實……”
蕭灼厲聲打斷他:“那為什麽還會被他蠱惑!”
站在後面的鄭從靈被吓得渾身一抖,偷偷扭頭,看到方歡也抿緊嘴,默默後退了幾步。
他怕被殃及池魚。
“因、因為……那只異常會唱歌……”
工作人員冷汗直出,話也說不利索了。
蕭灼深深皺眉:“唱歌?”
“是……我們以為只要不看他的臉就沒事了,沒想到他的歌聲居然也有蠱惑人心的效果……”工作人員擦擦冷汗,不敢和蕭灼對視,“從車內錄像來看,那幾個押送員應該是被他的歌聲蠱惑了,然後把他送到河邊,又把他從魚缸裏放了出來……”
“也就是說,”蕭灼聲音越來越冷,“他在夜裏的時候就已經順着河道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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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這樣……”
房間裏一片死寂,幾人都不敢說話了。
一個個屏息斂氣,甚至連收藏家都呆呆地閉上了嘴,現場安靜得針落可聞。
半晌,蕭灼慢慢開口:“現在去找。”
雖然他的語氣很冷靜,但工作人員偷偷斜觑他的右手,發現他修長的手指正緊緊捏着刀柄,指節泛白,看起來氣得不輕。
“……是、是!”
工作人員吓得連忙一溜煙跑走了。
回去的旅程一路順利,大約中午11點左右,郁枝和秋時準時抵達21區車站。
季嘉容開車來接她,看到秋時和她并排從人群裏走出來,頓時有點不滿。
怎麽感覺他們兩個才是搭檔,他反而變成了一個司機?
“他要跟我們一起回去嗎?”他打開後備箱,看着秋時,眼神不善。
“不知道。”郁枝扭頭看向秋時,“你要和我們一起回異常管理局嗎?”
秋時懶懶道:“不去,我要回去睡覺了。”
郁枝聳了聳肩。
季嘉容臉色稍霁:“那……”
不等他說完,秋時便對郁枝擺了擺手,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季嘉容:“……”
“就是這樣。”郁枝對秋時的态度習以為常,笑了笑,說,“上車吧。”
季嘉容憋着一口氣,氣呼呼開車門,上了車還不忘把車座上的橘子扔給郁枝。
雖然動作有些粗暴。
郁枝接住橘子,一臉懵逼:“這是給我的?”
“你想得美。”季嘉容低頭系安全帶,火紅的頭發擋住他的側臉,“是我之前放車上忘拿了而已。”
郁枝看了看袋子裏新鮮飽滿的橘子,沒有說話。
這些橘子,怎麽看都像是才買的。
“哦?”郁枝剝開一只橘子,似笑非笑地說,“那我就幫你解決掉吧。”
季嘉容沒有出聲,在一片清甜的柑橘香氣中,他一踩油門,汽車駛了出去。
“怎麽樣?”路上,季嘉容一邊開車一邊問道,“這次的特派任務。”
郁枝還在吃橘子:“你指哪方面?”
“就是任務的難易程度,那邊的調查員好不好相處,還有隊長嚴不嚴厲之類的……”
“唔,讓我想想啊。”
郁枝将一瓣橘子塞進嘴裏,認真地說:“任務稍微有點麻煩,不過還好,總算還是解決了。調查員都很能喝酒,隊長反而不太能喝,我看那杯梅酒,他根本就沒喝幾口……”
“等等等等!”季嘉容越聽越不對勁,連忙打斷她,“你不是去做任務的嗎,怎麽還和他們喝上酒了?”
“任務結束後的聚餐啊。”郁枝面露遺憾,“說起來我們這邊都沒有這個傳統,這一點确實不如他們。”
“聚餐?!”季嘉容感到匪夷所思,“我還聽說那個蕭灼很嚴厲,沒想到居然還會帶着下屬聚餐……”
“是挺嚴厲的,”郁枝點頭,“不過僅限于工作時間。”
季嘉容的表情愈漸迷惑:“你的意思是,他在非工作時間會變得很親切?!”
“也不能說是親切吧。”郁枝又剝了一個橘子,“應該說是很細心。”
季嘉容:“……我怎麽覺得你對他的評價還不錯?”
“他确實是個不錯的人。”郁枝笑了一下,“不過我還是更喜歡我們蔚隊長。”
畢竟她最喜歡做的事就是上班摸魚,如果在蕭灼手底下幹活,肯定就不能像現在這樣經常摸魚了。
這麽一對比,還是蔚白筠好。
季嘉容:“……”
也不知道她哪句才是真心話。
一個小時後,二人抵達異常管理局。
隔着玻璃門,蔚白筠正在小會議室裏聽其他調查員彙報最近的工作,看到郁枝站在外面,對她微微颔首。
郁枝在門外安靜等待。
過了一會兒,調查員離開了。郁枝推門進入,蔚白筠為她倒了一杯茶。
“午飯吃了嗎?”蔚白筠笑着問。
郁枝:“還沒,不過吃了點橘子。”
其實不止一點,季嘉容給她的那一袋橘子少說也有二十個,全都被她吃完了。
“那待會去吃吧,我讓他們給你加餐。”蔚白筠将茶杯推到她面前,說,“我聽蕭灼說了,這次的異常也是你抓到的,對吧?”
郁枝毫不謙虛:“是我。”
對上她期待的眼神,蔚白筠了然地笑了笑:“獎金會有的,不過要等16區那邊對這次任務完成等級評估後才能确定具體金額。”
郁枝不恥下問:“大概會有多少呢?”
蔚白筠微微沉吟:“起碼也有三萬吧。”
這麽多!
郁枝頓時精神一振。
她迅速算了一下目前手裏的存款,再加上這次的獎金,加起來怎麽也得有五六萬了,還有這個月的工資……
對了,工資。
郁枝想起自己的工資,立即又問:“蔚隊,你上次說的C級培訓,什麽時候開始呢?”
她想盡快升到C級,這樣工資也會大幅上漲,她就能租到一套理想的房子了。
“我正要和你說這件事。”
蔚白筠聊到這個話題,雙腿交疊,換了個更為端正的坐姿。
“我和蕭灼讨論過,有關于你的能力……我們有一個大膽的推測。”
郁枝:“什麽?”
蔚白筠:“我們認為,你穩定的精神力,有可能就是你的異能。”
還有這種說法?
郁枝有些驚訝:“還有這種異能?”
“我們也只是推測。”蔚白筠說,“想要驗證這一點,僅憑我們這邊的水平是檢測不了的,需要把你送到中心城進行異能鑒定。”
郁枝明白了:“也就是說,如果能夠鑒定出這是我的能力……”
蔚白筠笑着點頭:“你就可以升到B級。”
就可以漲更多更多的工資。
郁枝:“那我什麽時候可以去鑒定?”
“近期不行。”蔚白筠有些無奈地嘆氣,“主要是我最近很忙,而你作為第四特遣隊的調查員,必須由我帶過去……”
懂了,領導抽不開身。
不過郁枝也不是很急,反正這也只是一種推測,結果也可能是白跑一趟,所以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比較好。
“那就先參加C級培訓吧。”郁枝的語氣很随意。
“好,參加培訓的話,你這兩天就得準備起來了。”
蔚白筠撥了一下耳邊的頭發,說:“這次的培訓就設在我們21區,由我全權負責,到時候也會有其他隊長過來指導,你注意一點,不能遲到。”
郁枝:“……”
有種被班主任特別關照的緊迫感……
“還有其他問題嗎?”蔚白筠問。
郁枝心情複雜:“沒有了。”
“那去吃飯吧。”蔚白筠拍拍郁枝的肩膀,鼓勵地看着她,“下午別忘了去檢測一下精神力。”
郁枝:“知道了。”
從小會議室出來後,郁枝直奔休息室。
季嘉容正在裏面換衣服,看到她進來,頓時吓了一跳:“你怎麽都不敲門啊!”
“我想敲就敲,不想敲就不敲。”郁枝不耐煩道,“你不是說培訓不會設在21區的嗎,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啊?今年的C級培訓設在我們21區了?”季嘉容一臉費解,顯然也是剛知道這個消息。
郁枝:“蔚隊親口說的。”
季嘉容見她似乎有點不高興,于是湊近她,小心翼翼地問:“就在我們21區不好嗎?還省得你往外跑了。”
郁枝:“蔚隊說這次由她全權負責,讓我不要遲到。”
季嘉容:“……”
“蔚白筠她還真是關注你,真羨慕啊,哈哈……”
他笑得幹巴巴的,一點不像是羨慕的語氣,反而有些幸災樂禍。
郁枝冷冷掃了他一眼。
季嘉容頓時悻悻閉嘴。
“往好處想想,在我們這裏培訓也是有好處的嘛。”季嘉容安慰她,“起碼你可以每晚回家睡,不用和其他人合宿。”
還可以走讀?
郁枝狐疑道:“真的可以回家睡?”
“當然,我那個時候就是回家睡的。”季嘉容一臉嫌棄,“聽合宿的人說他們夜裏有不少人打呼嚕,根本沒法睡……”
郁枝:“你不是B級嗎?”
季嘉容一頓:“我想鞏固一下自己的格鬥技巧不行嗎……”
郁枝:“我知道了,你以前是個弱雞。”
“你、你說誰是弱雞……!”
季嘉容被她說得滿臉通紅,正想好好理論一番,然而郁枝根本懶得搭理他,說完這句便出去了。
她還要去檢測中心一趟。
下午兩點,按照提前預約的時間,郁枝準時敲響檢測中心的門。
“請進。”
裏面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郁枝推門進入,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孟醫生正雙手插兜,懶洋洋地倚在桌邊望着她。
他看上去似乎等候已久。
“你回來了啊。”他笑了笑,慢慢站直身體。
郁枝語氣淡淡:“孟醫生知道我的行程?”
“只是對你有點在意而已。”孟醫生拿着探照筆走過來,示意郁枝躺到床上,“你不介意吧?”
郁枝微微擡眸看他:“孟醫生經常對女性說這種模棱兩可的話嗎?”
孟醫生輕輕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
“被我這樣搭讪過的女性的确不少,”他像往常一樣用探照筆壓住她的舌頭,平緩的語調游刃有餘,“不過,你絕對是最特別的一個。”
郁枝的舌頭被壓住了,不好說話,只能用目光表達自己的不悅。
其實她早就想問了,檢測精神力為什麽要看口腔?莫非精神力是長在嘴裏嗎?
“你是不是很疑惑為什麽每次都要檢查口腔?”孟醫生慢條斯理地問。
郁枝眨了眨眼睛。
孟醫生微微俯身,湊到她的耳邊低聲細語:
“因為我喜歡你的舌頭。”
郁枝:“……”
她立即推開他,從床上坐起來。
“別緊張,我又不會拔掉你的舌頭。”孟醫生收起探照筆,輕笑道,“只是在贊美你而已,你只要心安理得地接受就好。”
郁枝定定看着他。
“孟醫生,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變态?”
“沒有?”孟醫生挑眉,“你是第一個。”
郁枝已經懶得和這個變态廢話了。
她翻身下床,徑直向門走去。
“精神力又上升了啊。”
孟醫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郁枝微微側身,看到那個男人正拿着探照筆,看着上面的數字散漫微笑。
“你自己能感覺到嗎?”
“不能。”
淡淡丢下這兩個字,郁枝開門走了出去。
郁枝覺得有必要和蔚白筠提一下職場性騷擾的問題。
但在此之前,她需要先确認一件事。
“檢查口腔?”季嘉容的語氣很平常,“要做啊,這也是檢查是否被污染的方式之一吧?反正我每次都要做的。”
郁枝:“……”
原來檢查口腔是正常程序嗎?那她豈不是被那個姓孟的耍了?
這讓郁枝多少有點不爽。
“下次再做檢測的時候記得叫我。”她說。
“幹嘛?”季嘉容不解。
郁枝:“我要看看那個孟醫生究竟是怎麽檢查男人的。”
季嘉容:“???”
與此同時,蔚白筠推開了檢測中心的門,走了進去。
孟醫生正坐在座椅上喝咖啡,看到來人是她,也沒有要站起來迎接的意思。
“是你啊。”
蔚白筠走到桌前,笑着看向他:“聽說你私自調看了郁枝的資料?”
孟醫生:“只是對她有點興趣而已。怎麽,是那個文職員告訴你的?”
“你不用考慮她,她已經被我解雇了。”蔚白筠聲音平靜,“你應該清楚,郁枝是我的人,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擅自調看她的資料。”
“那你也應該清楚,”孟醫生不為所動,似笑非笑,“我不是你的人,更不歸你管。”
蔚白筠看着他,臉上笑意消失,顯得上挑的眉眼鋒銳冷豔。
“但我有權利将你調離21區。”
孟醫生低頭喝了口咖啡:“你認為中心城的那群老家夥會因為這點小事大費周章?”
蔚白筠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記住我的警告。”
說完,她轉身離去。
孟醫生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後慢慢拿起倒扣的手機,向屏幕投去一瞥。
【又失敗了。】
【我要親自去會會她。】
發信人寫着兩個字——烏鴉。
下班後,郁枝去城區中心最繁華的商場轉了一圈。
她給自己買了一套新衣服,給奧比買了新鮮的蔬菜和沙拉,給小紅買了一個會說話的小紅豬玩偶,給波奇買了一包磨牙棒骨,還買了幾只可以浮在水面的小黃鴨。
路過一個玩具店鋪的時候,她看到櫥窗裏擺着一個造型獨特的面具。
森白的山羊頭骨,兩側是螺旋狀的犄角,看上去邪惡又陰森。
她想了想,走了進去。
導購員看到她走向頭骨面具,立即過來推銷。
“美女,您眼光真好,這是我們的暢銷産品!”
郁枝:“暢銷?”
她實在看不出這種東西有什麽暢銷的點。
“對呀,尤其是萬聖節期間,一天能賣出去幾百個呢!”導購員不遺餘力地推銷,“這個面具用的是真正的山羊頭骨,戴上去效果特別好,除非摘掉面具,否則誰也看不到藏在後面的臉……”
這麽厲害?
郁枝心念一動,将面具拿起來:“我試戴一下。”
“沒問題!”
導購員殷勤地幫她戴好面具,然後拿來一面鏡子,舉到她面前,熱情地詢問她:“怎麽樣,是不是效果特別好?”
鏡子裏的女性長發柔順,身形纖細,肌膚白皙,更顯得脖子以上的山羊頭骨面具猙獰可怖。
的确如導購員所說,整張臉都被遮住了,而且也很牢靠,除非使用蠻力,否則很難從外部摘除。
郁枝覺得自己很需要這個東西。
“幫我打包一下。”
“好嘞,您稍等!”
買完東西,郁枝終于回家了。
剛走進黑漆漆的樓道,她就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躁動。
準确來說,不是躁動,而是狗狗瘋狂撓門的聲響。
郁枝嘆息一聲,掏出鑰匙,剛要插進鎖眼,門就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汪嗚汪嗚汪嗚!”
【嗚嗚嗚媽媽——】
還沒進門,郁枝就受到了一鬼一狗的熱情歡迎。
吓得她立即關上門,将高亢的狗叫和血字都攔截在了屋裏。
小紅立即眼淚汪汪地飄了過來。
【媽媽,你終于回來啦!小紅好想你呀,嗚嗚嗚小紅天天睡不着覺,想死媽媽了……】
波奇也沖過來蹦蹦跳跳,又是蹭她的腿又是咬她的衣角,小尾巴搖成了螺旋槳,一副随時都能起飛的樣子。
“汪汪嗷嗚……嗷嗚……”
郁枝哭笑不得。
“我才離開兩天而已吧,至于嗎?”
【小紅覺得這兩天比兩年還要漫長,媽媽要是再不回來,小紅就要去找媽媽了!】
“嗷嗚!嗚汪!嗷凹嗚~~”
波奇的轉音簡直精彩,和小紅那觸目驚心的血字結合在一起,甚至産生了一種奇妙的視聽效果。
郁枝有點想笑。
她彎下腰,先是摸摸波奇毛茸茸的小腦袋,然後對着急得飄來飄去的小紅招招手,說:
“我給你買了個小東西,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媽媽……QAQ】
小姑娘感動得眼眶紅紅,眼淚像水龍頭一樣關都關不住。
【媽媽無論買什麽都是最好的!媽媽無論買什麽小紅都無敵喜歡!】
“也不一定哦,畢竟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
郁枝打開大大的塑料盒子,将裏面的小紅豬玩偶拿出來。
“看,這個小紅豬你喜歡嗎?”
小紅一看到和動畫片裏一模一樣的小紅豬,被淚水沖刷過的大眼睛頓時變得更亮了。
【喜歡!小紅超級喜歡!這個小紅豬比電視裏面的還要可愛!】
她看上去的确非常高興,可惜她摸不到,只能圍着小紅豬玩偶轉來轉去。
“它還會說話。”
郁枝按下小紅豬背後的按鈕,小紅豬頓時張嘴了。
“晚上好,你今天有在電視裏看到我嗎?”
說着,它還擺動四肢,在地板上走了起來,間或轉個圈,看上去十分靈活。
【媽媽,她會走路!!!】
小紅看上去非常驚奇,圍着小紅豬興奮感嘆。
看來小紅很喜歡這個玩具。
郁枝感到一絲欣慰,又将磨牙棒骨的袋子拆開,拿出一根骨頭遞給波奇。
“波奇,這是你的。”
“汪!”
波奇清脆地叫了一聲,一口咬住骨頭,扭頭趴到牆邊,開始津津有味地啃起來了。
接下來是奧比的禮物……
郁枝正想着将蔬菜分給奧比,突然意識到,奧比好像一直沒有出聲。
她一擡眸,發現奧比仍然站在玄關處,正一聲不吭地背對她,長長的耳朵微微耷拉,似乎沒什麽精神。
“奧比?”郁枝叫了一聲。
奧比微微一顫,低低應了一聲:“母親……”
聲音有點低啞,和平時不太一樣。
郁枝覺得有點奇怪,于是走過去:“奧比,你怎麽了?”
奧比聽到她的聲音,耳朵顫抖得更加明顯了,郁枝逐漸靠近,甚至能聽到他壓抑的喘息。
是生病了嗎?
郁枝擡手搭上奧比的肩膀,輕聲問道:“你怎麽了?”
奧比又是微微一顫,終于慢慢轉過身來。
郁枝這才看清他的樣子。
他看起來……很不好。
雪白的耳朵無力地耷拉下來,粉色的鼻頭十分濕潤,眼眶泛紅,那雙紅寶石一樣剔透的瞳孔此時濃郁得仿佛熟透的紅石榴。
“母親……”奧比雪白的長睫不住輕顫,他聲音很低,透着痛苦不堪的羞恥,“我現在……有點難受……”
郁枝擡起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是發燒了嗎?”
她剛從外面回來,指尖微涼。
奧比不由自主地貼上她的手指,閉上眼睛,緩慢地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郁枝靜靜地看着他,指尖在他柔軟雪白的絨毛上輕輕摩挲。
他看上去很可憐,像是在極力忍耐着什麽,備受煎熬。
郁枝突然産生了一個荒謬的猜想。
奧比,該不會是發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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