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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枝的請求有些突兀,男人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
“嗨,抱歉,光顧着說話了……你們是不是餓了?”
郁枝平靜地點點頭,季嘉容在一旁補充:“我們在外面走了很久,從下午到現在一直沒吃東西。”
他說話的樣子很誠懇,往日那種嚣張傲慢的表情蕩然無存。
男人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冰箱裏倒是還有些炒菜,但畢竟是我吃剩下的。不介意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們給兩碗面條……”
郁枝:“我們可以自己煮。”
季嘉容連連點頭:“對對,不勞煩您,我們自己來就行了。”
男人:“那怎麽好意思?你們畢竟是客人……”
“沒事,就讓我們自己來吧。”季嘉容起身,順便将沒骨頭似的郁枝從沙發上提起來,“請問您家廚房在哪?”
男人見他們執意要自己動手,也就沒有再推阻,起身将他們帶到一扇推拉門前。
“這裏就是廚房了,裏面有點小,你們兩個都進去的話可能有點擠。”
季嘉容和郁枝對視一眼,慢慢拉開推拉門。
出乎意料的,裏面很正常。
廚具整整齊齊地擺在架子上,案板也被清理得幹幹淨淨,垃圾桶裏只有幾片爛菜葉,一眼看過去,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整潔。
“家裏就我一個人住,所以平時也沒囤太多東西……”
男人不好意思地擠進去,打開一米多高的小冰箱,從裏面拿出一包挂面和一把小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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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些了,夠你們吃嗎?”
季嘉容笑了笑:“夠了。”
接下來,男人留在廚房裏告訴季嘉容如何使用他家的廚具,郁枝則回到客廳,不動聲色地,慢慢打量整個屋子。
房屋老舊,但收拾得很幹淨,沒有什麽難聞的氣味,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痕跡。
看起來,就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的家而已。
未免有點太普通了。
郁枝收回視線,将兩個杯子裏的水都倒進牆角的花盆裏,然後放回桌面上。
很快,男人便從廚房裏出來了。
“哎呀,小姑娘,你男朋友廚藝真不錯啊。”他的臉上挂着長輩般的笑容,真誠地誇贊道。
郁枝神色淡淡:“煮個面條而已,不需要什麽廚藝吧?”
男人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會做飯的男人可不多,像他這樣體貼的,就更少了……”
郁枝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沒過多久,季嘉容端着兩碗熱氣騰騰的面條過來了。
郁枝低頭看了看,別說,做得還挺色香味俱全,比她煮的清湯挂面要好多了。
男人對季嘉容豎起大拇指:“小夥子,有本事!”
季嘉容腼腆一笑,連忙回到廚房,又端出一碗面。
“這是做給您的,為了感謝您願意收留我們。”
他将這碗面放到男人面前,眼神充滿感激。
“呃……”男人看着這碗面,哂笑道,“你也太客氣了,還特地給我也做了一碗。可我這剛吃完晚飯,這……”
郁枝說:“沒事,挑幾根嘗嘗他的手藝就行了。”
“那多不好意思……”
男人尴尬地笑了笑,慢慢拿起筷子,在面碗裏攪拌起來。
季嘉容看着他的動作,突然問道:“對了,您樓上有人住嗎?”
男人一愣,下意識回答:“有啊,怎麽了?”
“很安靜。”郁枝說。
季嘉容點點頭。
男人扯了下嘴角,發出苦笑:“這不都是那個怪物鬧的嗎?現在一到晚上大家都不敢出門,天天窩在家裏連一點動靜都不敢發出來,生怕被那只怪物聽見,只能早早睡覺了。”
季嘉容:“原來是這樣。”
郁枝看了眼時間。
才剛過七點,屋子周圍居然連一點動靜都沒有。按理說這種老房子的隔音應該特別差才對,但凡有一點走動交談的聲音,都會暢通無阻地傳到這裏。
而且他話語裏自相矛盾的地方也太多了。剛才還說只要關了門怪物就無法入侵,這會兒又說怪物會聽見人類發出的動靜……
郁枝突然開口:“這個怪物會循着聲音找過來嗎?”
男人愣了愣:“當然不會……”
郁枝:“那這附近的其他住戶為什麽這麽安靜?”
“因為……因為……”男人說着說着,像是想起什麽可怕的回憶似的,臉色突然變得驚恐而煞白,“因為……大家都死了啊……”
郁枝:“都死了?”
男人的臉色極其難看,他死死捂住嘴,喉結激烈滾動,仿佛下一秒就會吐出來。
“對啊,大家……都死了……你們在外面看到的那些活死人,就是我的鄰居啊……”
郁枝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他:“那麽請你告訴我,為什麽你的鄰居都死了,只有你活了下來?”
男人劇烈一顫,那雙不知何時布滿血絲的眼睛慢慢轉向郁枝。
“因為……因為……”
他的聲音逐漸嘶啞,牙齒不住打顫,發出磨牙般的刺耳聲響。
郁枝從懷裏掏出槍,抵住他的胸膛:“最後一個問題。”
“你為什麽不吃面?”
男人猛地一抖,手中筷子掉到桌面上。
他擡起手抱住腦袋,那雙通紅的眼珠死死盯着郁枝,聲音逐漸由驚恐的低吟變為震耳欲聾的嘶吼。
“因為……因為……”
“因為不是腦花啊——!!!”
他突然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郁枝見狀,立即連開三槍。
三槍接連擊中胸前要害,子彈穿透男人的胸腔,他來不及反擊,便緩慢無力地倒了下去。
季嘉容立馬站起來:“解決了?”
“不确定。”
郁枝舉着槍,走到男人身旁,半蹲下來,看向他的腦殼。
看上去似乎很正常,但是……
郁枝突然注意到,他的額頭上有一道肉眼不可見的痕跡。
這道痕跡極細極淺,被雜亂的頭發遮住了,如果不是怼到眼面前,根本看不見。
“這是什麽……”
季嘉容也注意到了這道細痕,他剛要蹲下來,郁枝突然一把推開他。
“小心!”
話音剛落,男人的腦殼突然沿細痕打開了。
一團紅白相間的東西從腦殼裏鑽了出來,猛地沖向一旁的季嘉容。
季嘉容立即拔槍射擊,那東西淩空一轉,靈活地躲過了子彈。
郁枝看着那團漂浮在空中的物體,語氣微訝。
“腦花成精了。”
季嘉容也望過去——
那是一顆新鮮飽滿的腦花。顏色呈淡粉色,溝壑間遍布血色的黏液,看上去柔軟而細嫩。
一顆腦花懸在空中已經夠離譜的了,更離譜的是,它居然還能發出聲音。
“腦花……腦花……我還要吃……我要吃更多更多的腦花……”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腦花愛好者。
郁枝舉槍對準它,正要開槍,季嘉容突然攔住她。
“不能開槍,會把它打散的。”
郁枝:“那你說怎麽辦?”
季嘉容接通連線,對在外待命的武裝人員說:“把收容箱帶過來。”
“是!”
說完,他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果盤。
郁枝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先把腦花扣下來!
她仍然保持着虛扣扳機的動作,而季嘉容則不動神色地慢慢伸手。
然而,下一秒,變故突生——
“腦花……腦花……我要吃更多的腦花……我要吃更多的腦花……把你們的腦花都獻給我——!!”
一直漂浮在空中的腦花突然發出劇烈的震顫。它像一大團紅色的肉瘤,迅速膨脹腫大,轉眼間便占據了整個客廳。
郁枝的視線漸漸上移:“好大的腦花……”
季嘉容也看懵了。
腦花像一座顫巍巍的肉山,在擁擠的客廳裏搖晃蠕動。那些層層疊疊的溝壑一同張開,如同人類的嘴巴,發出詭異而沉重的聲音。
“腦花……!腦花……!我要吃腦花……!”
鮮血與黏液順着溝壑流淌而下,黏液流過男人的屍體,頓時發出滋滋啦啦的灼燒聲。
“郁枝,快後退!”
季嘉容見狀,立即提醒郁枝。結果一扭頭,發現原本站在身旁的郁枝已經不見了。
他迅速向後看,只見郁枝已經将反坦克手提炮扛到了肩上。
“……”
季嘉容頓時睜大雙眼:“這裏是居民區,不能用這種東西!”
“那就去外面吧。”
郁枝一槍打穿窗戶,二話不說,直接跳了出去,季嘉容見狀立即跟上,腦花一邊發出震顫的吼叫一邊搖搖晃晃地追了出去。
郁枝扛着反坦克手提炮,直接跑到街道上。
夜晚的街道空空蕩蕩,只有那些失去腦子的活死人還在四處游走。
季嘉容立即跑到她身邊,腦花也蠕動着移了過來。
在漆黑的夜色下,這一大坨粉紅的腦花看上去也沒那麽惡心了,顫顫巍巍的,甚至還有點像果凍。
但郁枝不會手下留情。
因為她不喜歡吃腦花。
“腦花……腦花……讓我吃掉你們的腦花……”
小山似的腦花在黑暗中蠕動靠近,鮮血與黏液像垃圾桶裏的馊水,流得到處都是。
“看我的意大利炮——”
郁枝擺好姿勢,對準不斷膨脹的腦花,毫不猶豫地一擊扣發。
“轟”的一聲巨響,炮彈瞬間飛射出去。強大的後坐力差點将郁枝掀翻,好在季嘉容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灼人的熱浪與爆炸的沖擊力撲面而來,滾滾濃煙中,無數紅白相間的粘稠物體噴濺飛散,很快将空蕩的街道淋得到處都是。
郁枝揮了揮煙塵,走到腦花面前。
那坨龐大如山的腦花已經不見了,此時躺在地上的,只有一小灘白花花的腦漿。
這灘腦漿感知到郁枝的靠近,立即在地面上搖晃起來,仿佛人類在恐懼地顫抖一般。
季嘉容:“……”
“我都說了會被打散……”他的語氣很無奈。
“沒事,這不是還剩一點嗎?”郁枝指了指地上的腦漿,笑着說,“反正研究組總能有辦法的,你就別煩神了,直接交給他們吧。”
季嘉容:“……”
确實,起碼還留了一點,不至于沒法交差……
他很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好在武裝人員及時趕到,用收容箱将這灘不停顫抖的腦漿封了起來。
這之後,他們又将周圍住宅都檢查了一遍,發現這些房子無一例外都空了,根本沒有人住在裏面。
郁枝:“所以當時才會只有這一家有燈光啊……”
武裝人員将屋裏那具男屍也搬了出來,季嘉容看着這具腦殼掀開的屍體,思忖道:“那這個人究竟是不是真正的腦花愛好者?”
郁枝:“可能不是。估計那只腦花已經換過無數個殼子了,否則以蔚隊的行事效率,應該早就能抓到它。”
季嘉容瞥了她一眼:“你怎麽也開始吹蔚白筠?”
郁枝聳了聳肩:“因為她給我漲工資了。”
季嘉容:“……”
“總而言之,先彙報吧。”郁枝撥動耳機,說,“順便問問其他人的進度。”
她接通了蔚白筠的線路。
“怎麽樣,有情況嗎?”蔚白筠的聲音從耳機裏清晰地傳出來。
“抓到了腦花愛好者。”郁枝說,“不過那東西已經沒有人形了,只剩下一灘腦漿。”
季嘉容抿嘴不出聲。
明明是她把對方打成了腦漿……
“變成了腦漿啊,這倒是有點麻煩……”蔚白筠沉吟道,“那在抓到它之前,有透露出什麽信息嗎?”
郁枝想了想:“它說它想吃腦花。”
“……果然。”蔚白筠說,“我把定位發給你,你們現在帶着腦漿過來跟我彙合。”
“好。”
通話結束,季嘉容湊過來詢問:“她怎麽說?”
郁枝:“讓我們帶着腦花過去跟她彙合。”
季嘉容嘆了口氣:“我還以為能歇一會兒呢……”
他跟郁枝在一起搭檔久了,也沾染了些壞習性,比如幹活不積極、偶爾也會想偷偷休息一下……之類的。
郁枝扛起反坦克手提炮,向停車的地點走去。
這次被他們解決的腦花愛好者和之前培訓時處理的那四個扭曲者一樣。
都失去了人形,都獲得了他們最渴望的能力,都實現了他們的願望。
如果說之前她還能不當回事,但這次的腦花愛好者與之前的四起事件相比指向性還要更明确,讓她不得不懷疑,這些人是不是向“天使”許了願。
所謂“天使”,并不是真正的天使,而是她設計的,名為“天使”的怪物。
天使,代表聖潔、正直、無差別的愛。
它給予一切生命平等的愛,但只有很少一部分極其虔誠的人才能得到它的祝福和指引。
而這部分人,就會成為它的使徒,得到它的力量,為它在人類之中傳播福音。
現在看來,無論是“導演”,還是“腦花愛好者”,都像是得到了天使的賜福,從而“實現”了自己的執念與心願。
但是也不一定就跟天使有關,畢竟異常的種類很多,異常一多,扭曲者的種類也就多了,那會出現像腦花愛好者和導演這樣古古怪怪的扭曲者也就不足為奇了,平常心平常心,不用想太多……
郁枝一邊安慰自己,一邊上車。
回程的路途順暢很多,按照蔚白筠發來的定位,他們很快在一片密集的建築群前停下。
這裏似乎是工業基地,一眼望去到處都是鋼鐵高樓,許多交錯的金屬暴露在夜幕下,月光照射,充滿了冷硬的破敗感。
蔚白筠和陸邱正站在一衆調查員和武裝人員的中間,看到郁枝二人走過來,蔚白筠朝他們招了招手。
“陸邱和翟葉也抓到一個,還好,這個還能說話。”
蔚白筠微微側身,露出跪在地上的女性。
她看上去已經基本沒有人形了,如果不是因為身上穿着裙子,郁枝很難判斷出這究竟是什麽生物。
“她”的頭變成了一把巨大的剪刀,身軀幹瘦如柴,雙臂像尖利的刺刀,跪在地上的時候,脖子以上的剪刀還在抖抖顫顫,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郁枝:“這什麽?”
“一個向神許願的女人。”蔚白筠語氣冷靜,“她痛恨自己的丈夫總是在外面拈花惹草,便日日向神許願,請求神幫她殺死那些勾引她丈夫的女人。”
郁枝:“?”
這什麽腦回路?
她不理解:“不是應該請求神幫她殺死她的丈夫嗎?”
蔚白筠笑了一聲:“她相信只要沒有那些女人,她的丈夫就會回心轉意了。”
郁枝:“……”
好吧,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不過很明顯,這位‘神明’還是實現了她的願望。”蔚白筠垂眸看向剪刀頭,“起碼她的确依靠自己的能力掃清了那些障礙。”
郁枝下意識看了一圈四周。
還好,蕭灼不在。
“這幾起扭曲者事件的相似度非常高。”陸邱微微蹙眉,“都是有着強烈執念的人轉化為扭曲者,同時獲得了與之對應的能力……”
蔚白筠:“這絕不是偶然現象。”
郁枝适時地選擇了閉嘴。
衆人陷入沉思,只有那個剪刀頭還在咔嚓咔嚓地抽泣。
一直沒有出聲的翟葉試着提出猜想:“有沒有可能……這次的異常是一臺許願機?”
許願機……她還七龍珠呢。
郁枝抿抿唇,沒有說話。
蔚白筠問道:“如果是許願機的話,那為什麽只有這幾個人許願成功了?”
翟葉:“呃……可能只有這幾個人發現了許願機?”
“有這種可能,但如果只有這幾個人發現了許願機并許願成功,那麽他們的行動軌跡必然會有重疊的部分。”
蔚白筠冷靜推導,“但實際上,之前的四個扭曲者除了‘都在近期來過29區’,其他行動軌跡并沒有任何重合的地方。”
季嘉容忍不住嘀咕:“這許願機還有腿呀……”
郁枝瞥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
季嘉容聳聳肩,不說話了。
衆人再次陷入沉默,翟葉被蔚白筠駁回後,也不敢再随意猜測了。
這時,陸邱突然開口。
“既然這個異常可以實現別人的願望,那如果我們嘗試着對它許願呢?”
郁枝:“……”
陸邱啊,你這個腦子是被尼尼入侵了吧,這種馊主意都能想得出來?
她立即搖頭:“不行,你也看到了,這些許願的人最後都變成了什麽樣子。”
“這些人是自願付出代價,才獲得了相應的能力。”
陸邱在“自願”一詞上微微加重語氣,視線投向一旁的剪刀頭。
“據她所說,那個異常出現後,并沒有直接為她實現願望,而是又詢問了一遍。”
“也就是說,即使異常出現,許願者也有再選擇一次的機會。”
這就是“天使”的正直與原則。
它不會強迫你許願,只會讓你自己選擇是否踏上這條路。
你可以猶豫,也可以後悔。
然而一旦确定,就再也不能回頭了。
郁枝冷冷瞥了剪刀頭一眼。
多嘴的家夥。
“那由誰來許願呢?”郁枝沒有繼續反駁,而是話鋒一轉,“先不論風險如何,許願者需要有強烈的執念……我們這裏有這樣的人嗎?”
蔚白筠掃視一圈。
的确,要說執念這種東西,也許人人都有,但要強烈到能吸引異常……
衆人面面相觑,這時陸邱突然淡淡出聲。
“讓我來吧。”
郁枝看向他:“你?”
陸邱神色平靜:“我有一個無論如何都想實現的願望。”
“陸邱,對方可是異常。”蔚白筠提醒他。
陸邱頓了頓,神色不變:“反正還可以後悔……”
“陸哥,還是讓我來吧。”
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他們。
衆人循着聲音望過去,看到那個紮着高馬尾的年輕女性向前踏出半步。
居然是一直站在陸邱身後的翟葉。
郁枝微微蹙眉。
陸邱也有些驚訝:“翟葉?”
“其實我有個願望,每天做夢都想成真……”
翟葉笑了笑,目光有些悲傷,“我想讓以冬回來……”
陸邱一怔。
魏以冬是她曾經的搭檔,陸邱見她整天嘻嘻哈哈的,還以為她已經走出來了。
沒想到她至今還惦記着他。
蔚白筠聞言皺眉:“這種願望太難了,就算是異常也實現不了吧?”
“管他呢,反正我又不打算讓他真的複活。”翟葉大咧咧地笑道,仿佛剛才那副悲傷的樣子只是錯覺,“只要把異常引出來就好了嘛,只是做到這種程度的話,我應該不會輸給陸哥。”
她這麽一說,郁枝反而不擔心了。
因為天使不會做它做不到的事,而讓死人複活就屬于做不到的範疇。
所以它絕對不會出現。
當然,如果出現的是其他她不認識的異常就更好了。
郁枝保持安靜,默默祈禱。
與此同時,蔚白筠說:“行,那就試試吧。”
她屏退了一衆武裝人員,讓翟葉一個人站在空地上,其他所有人則躲在掩體後面默默埋伏。
衆人耐心等待。
翟葉面向夜空,雙手合十,慢慢閉上雙眼。
清冷的月光映在她的臉上,隐約可見晶瑩的淚光。
時間一點點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
郁枝快要等睡着了。
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低頭看了一眼時間。
好家夥,這都已經半夜12點了。
看這架勢,異常多半是不會來了。再這麽等下去也沒有意義,還不如回去睡着……
郁枝悄悄轉身,正想找機會開溜,耳邊突然響起季嘉容低低的驚呼。
“那是什麽?”
不好。
郁枝心底頓時升起不妙的預感,她随即擡眸——
夜幕之下,冷月之上,一道朦胧的身影正靜靜懸停在夜空之中。
聖潔而璀璨,在夜色下閃耀着純白的光暈。
郁枝立即後退一步,擡手拍拍季嘉容的肩膀。
季嘉容轉過臉,眼中充滿震驚:“幹嘛?”
郁枝小聲說:“你先看着,我去趟廁所。”
季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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