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家庭教師33

桂木桂馬理想中的祭典活動，應該是和目标人物在各個攤位前玩一些小游戲,兩個人可以一起分享游戲的喜悅,哪怕一無所獲,過程都會很愉快。但他顯然是過于理想化了，他的目标人物不是游戲中可愛的女孩子，而是現實中令人畏懼的并盛町地頭蛇——雲雀恭彌。

釣水球攤位的老板在看到走向他攤位的黑發少年時，臉色一白，顫巍巍的從坐墊上爬起身，話語遲疑，“那個……我已經付過保護費了。”

走在雲雀恭彌身後的桂木桂馬不禁扶額,一個正常的約會路人角色不該說出這樣的臺詞,他們是來玩游戲，不是來收取保護費的！糟糕，為什麽有一種約會進行不下去的感覺？

雲雀恭彌瞥了眼桂木桂馬，垂着眼看着池子裏面的水球，“你想要這種東西？”

“我是覺得祭典上總得玩玩……”桂木桂馬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雲雀恭彌拿起池子旁邊的吊鈎，開始勾池子裏的水球。一邊是面無表情在勾水球的雲雀恭彌，一邊着蒼白着臉滿臉冷汗的攤位老板，桂木覺得提出這種意見的自己完全充當了惡人的角色。

雲雀恭彌看樣子是沒怎麽玩過釣水球這種游戲，好幾次水球起起伏伏硬是沒被他吊起來，這使得雲雀的臉色逐漸陰沉，全身的殺氣都凝重了不少。一旁的攤位老板比雲雀還急切，甚至忍不住開口：“你想要多少，直接拿。”

“嗯？”雲雀瞪了眼攤位老板，就這麽一個眼神，竟讓一個大男人跌倒在了一旁，淚水奪眶而出，顯得很是凄涼。

附近的人群遠遠的避開，釣水球攤位登時成了祭典上最真空的區域。為了讓老板趁早解脫，桂木桂馬咬咬牙，走上前拉住雲雀的手，止住了少年的動作。

“恭彌，站着釣當然釣不着。”桂木桂馬示範性的蹲下身，從池子旁邊拿出吊鈎，看準水裏的水球，伸出手一勾就勾中了球上的細繩。

雲雀恭彌看了一遍桂木的動作，視線飄到了一旁，冷聲道：“這種無聊的行為沒有一點存在的價值。”

桂木桂馬發出一陣幹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想辦法脫離這種異常尴尬的氛圍，雲雀卻當即蹲下來，接連不斷的釣起水池裏的水球。不過片刻，水球就全被雲雀釣光了。

“好厲害！”桂木桂馬連忙奉上贊美，一旁的攤位老板同樣不停點頭，想必他們的思維在此刻連上了線，不希望雲雀恭彌産生什麽負面的情緒。

對于兩人的贊美，雲雀恭彌輕哼了一聲，丢開手裏的吊鈎，只留下一個水球，接着把其他釣上來的水球全扔進了水池。他站起身，看都沒看別人一眼，手裏的水球一抛，正正好的落在了桂木的懷裏，轉身問道：“還有什麽攤位？”

桂木桂馬小心接住水球，看着眼前仿佛來了興致的人，終于找到了約會的節奏，“前面的燒鱿魚……”

但凡是雲雀恭彌經過的攤位，不用雲雀多說，攤主都會自動奉上各種食物以及他所需要的東西。桂木桂馬第一次這麽直觀的見識到雲雀在普通群衆心中的威勢，這麽一路下來，不像是約會，反倒像風紀委員會在收取保護費，被人避而不及的他們一路都很順暢。

“這樣下去不行。”桂木桂馬低下頭，小聲嘀咕了一句。他偷瞄了一眼走在前方的雲雀恭彌，走上前一把握住雲雀的手掌，頗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氣勢。

雲雀恭彌手臂一緊，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起，“草食動物，你是想要被我咬殺麽！”

“就算是被咬殺也沒關系，怎樣懲罰我随你便。在這時候，哪怕只有一會兒，請讓我能和你多靠近一些。”桂木桂馬目光灼灼的盯視着雲雀恭彌，微笑道：“拜托了！”

雲雀恭彌将露出袖管口的浮萍拐收了起來，雖說在大庭廣衆之下，桂木的行為超出了他所能忍耐的限度，但一觸及對方那雙明亮的眸子和柔軟的手心，雲雀還是決定暫時不予計較。一個對他無害、主動撞上來的小動物，看起來還挺有意思。

雲雀反手将桂木的手掌收入掌心，笑意從眼中一閃而過，勾起嘴角道：“哇哦，好大的膽子。”

桂木桂馬心髒一顫，他竟然從現在的雲雀身上看到了十年後雲雀的影子，太驚悚了！值得慶幸的是，他既沒有被抽打也沒有被按倒，除了兩人手牽着手以外，一切都很平靜……氣氛似乎逐漸恢複了正常，桂木看了看四周，選擇了一條路線，進行下一階段的事件。

“恭彌，點火儀式快要開始了。”桂木桂馬腳步一轉，擡起手臂指着不遠處的人群，在人群的中央，拿着火把的幾位和服打扮的男子站在矮竹枝旁，等着附近的人群向裏面抛着矮竹，“我們過去吧？”

雲雀恭彌眉頭微蹙，很快又聽到了桂木的解釋：“在矮竹枝上挂上寫了願望的字條，再把它燒掉，聽說這樣就可以把願望告知神明。”

桂木桂馬紅着臉，不大自在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來這裏，不許個願的話會感覺白來。”他抿了抿嘴唇，視線游移，“恭彌要許願嗎？”

“神明？”雲雀恭彌對神明并沒有什麽信仰，他更相信自己的實力，但這樣傳統的點火大會，參與一下不是不可以，就是人有點多。他拿出手機，在桂木的疑惑的目光下，撥打出一串號碼，“副委員長，清理一下點火大會周邊的人。”

“哎？等等……”桂木桂馬來不及阻止或者說根本沒法阻止雲雀恭彌的決定，就這麽站在這裏，眼睜睜的看着風紀委員會的成員聚攏過來，毫不遲疑的驅散了周邊的群衆。那些人群本來在等着看矮竹枝點燃，這下計劃全部泡湯，為了安全快速逃離了開來。

周圍一下子清淨了，桂木桂馬嘴角抽了抽，跟着雲雀的腳步走到矮竹枝前，旁邊一圈風紀委員目不斜視的站崗，對他們兩人的态度極其恭敬。桂木還看到草壁哲矢對他比了個拇指，一瞬間浪漫的氣氛整個消散殆盡。

雲雀恭彌來到寫字桌前，提起桌上的毛筆，在紙箋上寫下四個大字：唯我獨尊。

原來這個人的願望就是這麽四個字？桂木桂馬沒法去吐槽雲雀了，他站在雲雀旁邊，拿起紙筆，寫下了一句話：但願以後的每一天都能像今天一樣開心。

“你很開心？”桂木大大方方的寫出願望，雲雀恭彌自然就瞟了一眼，順勢問道。

“當然。”桂木桂馬毫不猶疑的重重點頭，笑容滿面的凝視着雲雀恭彌，“因為有恭彌你在身邊啊，只是有點可惜，祭典總有結束的時候。”

雲雀恭彌手指頓了頓，拿起一旁的矮竹枝，将紙箋綁在了枝頭，“祭典年年都會有，明年，後年，不會結束……”

桂木桂馬沒去否定也沒有肯定雲雀的話，和雲雀一樣，綁好了紙箋，一起把矮竹枝抛向了中央。那裏堆積着許許多多的枝條，堆積着許許多多的願望，在雲雀的示意下，旁邊手持火把的人點點頭，引燃了那些矮竹枝。

明亮的火光騰地燃起，站在火焰前的桂木臉頰被照的有些發熱，他牽緊雲雀的手，小聲說道：“恭彌，這個場景我會記得。”

“嗯。”雲雀恭彌平靜的注視着火焰，心底溫熱一片。

“我喜歡你。”

“嗯。”

“你能和我交往嗎？”

雲雀恭彌側過身，眼中似有火光閃動，“你認為我浪費時間待在這裏，是什麽原因？”

“啊？”桂木桂馬心口緊了緊，下意識的望向四周，見那些風紀委員不知什麽時候都不見了，這才稍稍放松了些。即将到來的結局，他可不想有什麽人打擾。

桂木這種小心翼翼的模樣，讓雲雀一時之間又覺得好笑，他低沉着嗓音，手掌貼上了桂木的後頸，輕輕一捏使對方擡起頭來，“我們已經在交往了，小動物。”

什麽時候又給他改了稱謂？桂木桂馬眨了眨眼，有了雲雀的承認，他當下就準備去親吻雲雀。結果雲雀恭彌的反應比他快得多，在他動手之前，雲雀攔住他的腰，嘴唇壓了下來。

“有些事交給我就夠了。”即使主動的桂木桂馬看起來很美味，雲雀恭彌還是更喜歡看到對方被動承受的樣子，從始至終，主導權都應該在他的手上。他眼眸一沉，摩挲着桂木軟軟的唇瓣，一點都不客氣的收納了這只蹦進他懷中的小動物。看起來脆弱，實則毅力驚人，小動物會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桂木确實是他見過的最有趣的家夥。

直到雲雀恭彌身體裏的驅魂逃亡出來，桂木桂馬又不由想起了十年後雲雀對他說的話‘離柳川誠司遠點，別讓他擅動我的記憶’，因為來祭典為的就是攻略目标人物，桂木就沒讓柳川現身在人前。柳川沒出聲，不代表那人不在他的身邊，至少一看天上的那只白色驅魂被收進拘留瓶就知道對方一直都在。

雲雀恭彌向來不是個注重外在環境的人，只要他樂意，随時随地都可以咬殺那些令他不爽的草食動物。同樣，在親吻桂木感覺還不錯的前提下，他自然而然的加深了這個親吻。與雲雀強勢的動作不同，他這個吻可以稱得上是相當輕柔，哪怕最初不知道該怎麽進行，他仍舊把桂木吻的腿腳發軟。

可是……總有不長眼的家夥會來打擾他。雲雀恭彌在感受到身後的涼風時，一把抽出浮萍拐擋住了向他襲來的鐮刀，摟着桂木向後退了一步，甩了下因阻擋男人攻擊而發麻的手臂，“柳川誠司，你果然在這。”

柳川誠司現出身形，對于一個人類有這樣敏銳的覺察力，他對雲雀的評價的确要再上升一個臺階，不過即便發現他，那也無濟于事。

桂木桂馬望着忽然沒了動靜的雲雀恭彌，對柳川打了個招呼，立即奔向了另一個目标人物的地點，“柳川，我先去阿綱那裏，你待會兒過來。”

“是，神大人。”柳川誠司動作迅速的删改起雲雀恭彌的記憶，一想到沒多久就要帶桂木一起離開這裏，他對這些被驅魂附身的人也沒了多加理會的念頭。

桂木桂馬來到沢田綱吉他們所在的攤位時，那些人都不在了。旁邊的攤位則在談論着剛剛有搶劫犯出現，搶走了那家做巧克力香蕉攤位的營業額。按照路人的指示，桂木又向他們離開的方向追去，追到并盛神社前停下腳步，猛然發現神社距離他和雲雀一起觀看點火儀式的地方很近。從神社向下望去，低下頭就能看見那片仍未熄滅的火焰。

沢田綱吉就站在神社前，在他身邊的是一個手持折疊刀的劫匪，按理說他該覺得害怕，但現在卻一點感覺都沒有，異樣的鎮定且冷漠。

“敢追過來，那就要有承擔後果的勇氣！”擺弄着手中的折疊刀，将刀片架在沢田綱吉的脖子前，棕色皮膚的男人揚起兇惡的笑容，“該從哪裏下手比較好？”

“你的同伴真不少。”沢田綱吉掃視了一眼周圍，在他身邊圍繞着十幾個手持棍棒的家夥，reborn剛才說去跳舞，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山本和獄寺一個去玩投球，一個去上廁所，沒有同伴在身邊，他一個人想對付這些人有些難辦。

“怎麽，怕了？”棕色皮膚的男人還準備再威脅威脅沢田，聽見腳步聲，一轉頭看到一個長得白嫩的少年走上來，頓時笑了開來，“又來了個自投羅網的，如果把身上的錢交出來，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阿綱，你怎麽一個人？”桂木桂馬微側過頭，對身旁的空氣小聲問道：“柳川，你來了沒？”

“我在。”不止是柳川誠司在，被柳川誠司删改過記憶的雲雀恭彌同樣來到了這裏，恰好在桂木往返了一回後，走在了桂木的身後，這讓桂木桂馬吓了一跳。

“桂馬，你和雲雀前輩一直在一起啊。”沢田綱吉話語低沉，神色顯得尤其失落，“點火儀式結束了，好可惜我沒有趕上。”

沢田綱吉看到他和雲雀在一起的畫面了！被朋友看到那種場景，一定很奇怪！再一想到雲雀這時候沒了記憶，他條件反射的回道：“沒，我們只是碰巧碰上！”

“呵，原本以為是發現了什麽美味的獵物，結果是你們這群搶劫團夥。”雲雀恭彌走上前，擡起手中的浮萍拐，視線觸及旁邊呆愣的栗發少年，一種怪異的感覺浮上心頭。看樣子對方是并盛中的學生，但在這裏只會礙手礙腳，“讓開。”

桂木桂馬言聽計從的閃到一邊，在雲雀恭彌和那群搶劫犯對峙時，和隐身的柳川誠司繼續交流起來，“雲雀恭彌他的記憶你确定清理幹淨了？”

“是的，神大人請放心。”柳川誠司附在桂木耳邊，低語道：“你還有什麽疑慮？”

“不是，可能是我多想了。”桂木桂馬把十年後雲雀恭彌說的話扔到一邊，重新把視線轉回到沢田綱吉他們身上，“雲雀的事解決了，接下來是阿綱，那個搶劫犯的手下還在增多，柳川你出現吧。”

相比隐身跟在協力者的身邊，柳川誠司更喜歡現身于人前來保護桂木，這是他身為契約者的職責所在。有了桂木的‘準許’，柳川當即從無人注意的角落顯身，并将想要圍繞到桂木身邊的那群不良團夥一一敲暈。

“那是誰啊？”

“這種打扮，誰曉得是哪裏來的人。有個并盛中的風紀委員長就夠麻煩了，快點幹掉那個家夥！”

不良團夥們紛紛握緊手中的武器，戒備着突然出現的人物。

“我的手下可不少，他們正愁沒地方發洩精力，這次就好好教訓一下你們！”棕色皮膚的團夥首領一把推開手中抓着的瘦弱少年，招呼起衆人，大聲呵斥道：“大家用不着客氣，把這些不知好歹的家夥通通幹掉！”

沢田綱吉腳步踉跄的向後退去，眼眸在注意到柳川誠司出現時，越發暗沉，“我以為柳川沒來，沒想到他跟過來了麽。”

“蠢綱，這個時候你還有空注意別人？”站在神社屋檐上的reborn擡起手拿起他的搭檔列恩，當列恩變為手槍後，直接将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弟子，“該是你戰鬥的時候了。”

沢田綱吉一點都不意外reborn會出現，也一點都不意外自己會被射中。自己倒下的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他很讨厭自己每每總是遲疑的個性，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還瞻前顧後失去各種機會。在今天，他從最開始就想要和桂木好好約會，可在約會途中被各類人各類事絆住了腳步。他沒想過要解決掉那些問題，反而一拖再拖，導致別人占了先機。

他不像reborn那麽聰明，沒有山本那樣的交涉能力，比不上獄寺的行動力，撐不住雲雀的壓迫力……他做什麽成績都低于普通人，就是這樣的他，也有想要改變的一天。不管是現實，還是那些人，他都可以一一戰勝。

沢田綱吉登上神社時，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雲雀恭彌擁抱住桂木的畫面，那兩人站在明亮的火光面前，好像是在……接吻。他早該發現雲雀對桂木的态度與衆人不同，自己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了柳川身上，卻忽略了別人對桂木的好感。這次是雲雀，下次會是誰？為什麽自己就不能學着像他們一樣，幹脆而果斷的表達出自己的感情？

好後悔，自己應該在約了桂木的那一刻就表白，不應該讓別人有可趁之機。不試試讓桂木和他在一起，他死都不會甘心！那些礙眼的家夥，他要全部打敗！

衣服碎裂的那一刻，沢田綱吉睜開雙眼，握緊雙拳，額頭的火焰熊熊燃燒，大聲吼道：“拼死也要得到桂木！”

打出子彈的reborn神色一怔，“不是該戰鬥麽，蠢綱到底在想什麽！”

沒人預料得到沢田綱吉的行動，雲雀恭彌忙着收拾那些搶劫犯，柳川誠司忙着保護桂木桂馬，沢田用身體開辟出一條道路，揍飛那些不良團夥，沖到桂木桂馬面前就将人拖走，那種速度簡直叫人無法形容。

桂木桂馬被沢田拉着飛奔，感覺半條命要沒了。沢田停下腳步時，他們已經到了神社後面的山腰處，桂木兩腿一軟，一下子倒在了草地上。與此同時，中了死氣彈一臉兇狠表情的沢田綱吉雙膝跪在草地上，兩手扶住桂木的雙肩，急切的說道：“桂馬，無論你是喜歡柳川，還是喜歡雲雀，我都不會放棄！我會讓你知道，誰才是真正适合你的人！”

說完，沢田綱吉俯下身，向着桂木的身體就要壓下去。

“等等！”桂木桂馬伸手一推沢田，對這個變故有些難以反應，“阿綱你怎麽啦？”

“我喜歡你！沢田綱吉喜歡桂木桂馬，不是朋友的那種喜歡，是戀人的那種喜歡！”沢田綱吉豁出去似的說道，兩手抓緊桂木，眼眸一刻都不離開對方的面龐，“和我在一起吧，我會努力成為你喜歡的那種人，我會變得越來越強大。你說了只要是我期望的，都會實現，那麽我期望你和我在一起，從這一刻開始！”

“你說……你喜歡我？”桂木桂馬仍有些不可置信，一個在他印象中喜歡女孩子的好朋友，竟然說喜歡他，要不要開這個玩笑！“笹川她……”

“從始至終，我喜歡的人只有你一個。”沢田綱吉對桂木桂馬質疑的神色很不滿，當下對着桂木那張尤為紅潤的嘴唇親吻了下去，他緊貼上桂木的身體，想要通過身體接觸，把自己壓抑了許久的感情全部宣洩出來。

草地上猛地刮過一陣飓風，桂木桂馬被草屑迷了眼睛，只模糊見到沢田身上有一個巨大無比的白色幽靈吶喊着飄了出來。沢田綱吉身體裏的驅魂驅趕出來了！通過和他接吻，驅魂就這麽出來了！桂木桂馬不知是驚是喜，情緒複雜難辨。有了一種‘你這是在玩我’的感覺，如果早知道沢田喜歡的是他，那麽早就能解決驅魂，何必要拖到這個時候！

“阿綱……”桂木剛開口說話，一條舌頭直鑽入了他的口腔，在他嘴裏胡亂攪弄吮舔。沒有一絲章法的親吻，身上壓着的半裸的身體，從他這個角度來看，還能看見沢田綱吉腹部的幾塊腹肌以及藍色的底褲，對方的身體還在他身上蹭來蹭去，一副死不放手的模樣。

桂木桂馬想頂開沢田作弄的舌頭，結果這家夥以為他給了回應，舌頭纏繞上來，發出一陣令人臉紅心跳的水聲。這絕對不是他認識的沢田綱吉，是不是死氣彈有什麽副作用，一個本來溫和的少年怎麽停都停不下來！

桂木開始用力推沢田，他一動手，沢田綱吉這下整個人騎在了他的身上，好不容易放開了他的嘴唇，對方又俯下頭，在他頸窩處亂舔。

“阿綱，你清醒一點，我知道你的感情了，放開我好不好？”桂木桂馬克制着喉嚨裏的顫音，盡力保持冷靜，兩手撐住沢田綱吉的肩膀，夜風中對方裸露的身體竟在發燙，要是他沒感覺錯，有個硬硬的東西抵在了他的小腹，這使他瞬間錯亂了起來。

“不想放開。”沢田綱吉嘟囔道，他現在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想要得到桂木，這樣桂木就一定會和他在一起。

死氣彈有時效性，沢田綱吉的想法來不及實施，他頭上的額火焰就逐漸熄滅了下去。火焰一消失，他呆愣的從桂木頸窩處擡起頭，看着被他親吻的嘴唇紅腫，脖子裏滿是紅痕的桂木，面色漲紅的問道：“我這是……怎麽了？”

是死氣彈的影響讓沢田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麽？即便如此，桂木桂馬聲音裏還有着控制不住的惱意，“從我身上下來！”

沢田綱吉顯然發現了自己身體的變化，并攏雙腿，跪坐在地，垂下頭道：“桂馬，我……請你原諒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被死氣彈射中的自己實在太沖動了，這樣一來完全會吓到桂木，想要以後和桂木繼續接觸，讓對方逐漸接受他，他必須要否認這一切。

桂木桂馬這回是四肢發軟的撐起身，擦了擦眼角因迷了草屑而流出的淚水，等感覺稍微好點了，望向另一邊走來的人影，“你來得太慢了，柳川！”

“抱歉，神大人。”跪坐在草地上的少年沒了動靜，走到桂木桂馬身邊的柳川誠司俯身抱起自己的協力者，俊美的臉龐上滿含歉意，視線在望向沢田綱吉時又帶了幾分冰冷，運用起地獄的能源，徹底删掉沢田綱吉前面的記憶，“沢田身體裏的那只驅魂十分狡猾，差點就讓它逃了。”

“是不是現在就能走？”桂木桂馬想要裝作對剛才的事并不在意，腦中卻不自覺的回想起沢田綱吉說的話。沢田喜歡的是他，那麽有些感覺奇怪的地方就能解釋得通了，拒絕去向笹川京子表白，平時和他走的最近……最讓桂木心驚的是，他終于明白了為什麽十年後的沢田綱吉給他的感覺很怪異，給他玩那些奇怪的游戲，使他變腐，逼他走上禁忌的道路！

現實實在太恐怖了，他要離開這裏！桂木桂馬拉住柳川誠司的衣襟，強調道：“立即、馬上！”

“好。”柳川誠司打開顯示面板，聯系上骷髅頭室長，這個世界有些掃尾工作沒時間做了，反正離開後他就沒準備再來這裏，早點脫離也好。

罩着一件黑色鬥篷，戴着骷髅頭面具的矮小惡魔發出窸窣的笑聲，目光在屏幕那頭的兩人身上停留了一會兒，“你們這一組的效率很高，接下來繼續努力。”

“對了，最近的空間很不穩定，柳川你得到什麽消息，随時記得傳遞回來。”

柳川誠司抱着桂木桂馬，地獄中的能量覆蓋全身後，隐約聽到了骷髅頭室長的囑托，“要小心接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