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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娟知道他倆能一起出現在此地,那肯定是這常春閣出了問題。可黎知心卻不知道,她沖着兩人不可置信地高喊,“大哥!你怎麽能帶着池高逸來這種地方呢?”
黎知明:“……你耳朵聾了是不是,沒聽到他說是他拉我過來的!”
黎知心死不承認,還在為池高逸找借口,“你才聾了呢,他肯定是想着嫂子在場,給你留幾分顏面呢。大哥你這次太過分了哦~”
黎知明不想搭理她,向下走幾步邁過臺階來到阿娟的面前,“你們怎麽在一起?”
阿娟道,“我們是來讨債的。”
“讨債?”
“知心說池公子還欠她一頓飯呢,已經耽擱這麽久了,今天如果沒事的話,”阿娟歪着頭朝池高逸笑道,“這筆債是不是該還了啊?”
池高逸立刻點頭,“該還該還。要不這樣吧,正好師寧和秦泊也在,大家都來吧,地方随便挑,我請客。”
反正人越多越好,這樣黎知心想做些什麽,也能顧忌一些。
黎知心有些不滿,“我哥和嫂子過去還行,可師寧和秦泊憑什麽也要去啊,他們又不掏飯錢。”
阿娟見狀拉了一下她的衣袖,低聲勸道,“見好就收啊,否則适得其反,池公子不想去就麻煩了。”
黎知心無奈,也只得勉強地同意了。
對面師寧聽她這麽說,挑釁道,“那去食天下吧,我還沒去過他們五樓呢,聽說整個五樓每次都只接待一位客人呢。”
黎知心聞言,立刻拒絕,“不去!那裏只要上去,就要交三百兩的包場費呢,憑什麽要帶你去那麽貴的地方!”
兩個人正鬥嘴争吵間,池高逸分開她們,“既然是我請客,那就是我說了算。就去食天下吧,走。”
師寧吵贏了仗,得意地仰着頭,“表哥表嫂,師父,咱們走,不要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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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這樣說,但是阿娟卻不能真的就這樣一走了之。她拉了一下黎知心的胳膊,“好了,這頓飯你和池公子可是主家,他又是平昌郡王府的,不要給他丢了面子。”
黎知心被她勸着,最終也只得勉強同意和他們一起走。
行至半路,黎知心才想起來她過來的目的。見池高逸和秦泊在前面走着,她不敢去問池高逸,便轉頭去問黎知明,“哥你還沒和嫂子解釋呢,你們大白天的去常春閣幹嘛呀?”
黎知明不動聲色地看了阿娟一眼,見她沒有異色,他心中有些失望,但還是解釋道,“高逸有案子要查,路上碰到我了,就讓我一起過來了,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
事關池高逸,黎知心打破砂鍋問到底,“什麽案子需要去……去那種地方找線索啊?”
“采花大盜案。”
聽聞此事,黎知心暗中皺眉,采花大盜和妓|院,倒真有些關系。不過她細想又不對,池高逸的提刑司雖說也占個‘刑’字,但卻和真正的刑部扯不上半點關系。所以池高逸辦的,絕對不是真正的案子。
她看向黎知明,見他神色凝重,“哥,這件事是不是和司馬府有關系?前幾天司馬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說着看他似乎想掩飾,黎知心繼續說,“你要是不說,我就私下去打聽了。”
雖說司馬府的人已經被警告不許外傳,但悠悠之口,沒有人能堵得住。黎知心要真想知道,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那你就去打聽吧,能探出多少,都是你的本事。”黎知明淡淡地道。
黎知心沒想到他會這麽說,掐着腰怒瞪着他,“哼!你不說就算了,我去問池高逸去!”
看她怒氣沖沖地跑向前方,黎知明無奈地笑笑,伸手牽着阿娟的手,低聲道,“是司馬小姐。”
阿娟聞言大吃一驚,“怎麽會……司馬府畢竟是堂堂的将軍府,而且司馬小姐也有武藝傍身,怎麽讓那賊子就這麽得逞了!”
黎知明道,“還不知道。這件事雖說被司馬大人下令封口了,但那采花賊好像特意鬧大了,那天早上連帶着大部分司馬府的下人都知道了。刑部和刑獄府都在辦這件事,可是到現在也沒有抓到人。”
看他神情,阿娟忽然道,“你認識那賊子?”
黎知明搖頭,示意她看向前方,“秦泊認識,是他的師弟。之前我和你說過的,他們分開很久了,那人也被逐出師門了。但是……終究是師兄弟。我想着秦泊今天過來,也是為了尋他的吧。”
這事阿娟有印象,當時她在洪福寺,還曾經遇到過那人刺殺自己。
不過讓黎知明和池高逸不解的是,他們明明查到了舒爽暗中是和謝明月合作的,又為何會對司馬明陽下手,而且還故意鬧的人盡皆知。難道說謝明月和司馬府之間的關系,已經惡化到如此地步了嗎。
看着池高逸正在和秦泊說話,黎知明的腦海裏忽然閃出一個想法,不然就把舒爽和謝明月是合作的關系透漏給司馬大人,先讓他們窩裏鬥,看結果如何。如果能影響到司馬府和睿王的合作,那對他們來說,倒是有利的。
他正在想着這件事,冷不丁的手掌忽然被捏了一下。轉頭發現阿娟正不解地看着斜對面的一個小巷。
“怎麽了?”
阿娟道,“好像看到我娘了,不過她走的快,我也沒看清。瞧着身形挺像的。”
此地距離食天下不遠,黎知明之前雖然也告訴過楊柳氏沒事不要和楊家人聯系,但也不能完全防住她不見家人。既然出現在她相公楊老六幹活的地方,那估計阿娟方才看到的人就是楊柳氏。
這話卻不能和阿娟說。
“應該是看錯了吧,這邊離你家挺遠的。”黎知明道。
阿娟也沒有在意,“嗯,那是我看花了吧,夫君,等過兩天我想回家看看娘。”
“好。”黎知明應道,看食天下的招牌就在眼前,他張口叫住了池高逸,“阿娟你和她們先進去,我和高逸說點事情。”
他想把方才的想法和池高逸商議一下。
阿娟點頭,帶着師寧和黎知心先走了進去。
酒樓的門口并沒有多少人,黎知明低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池高逸思忖片刻,道,“話雖然是這樣說,但司馬大人是個守不住秘密的,一旦洩露給睿王,那咱們可能就打草驚蛇了。”
“也對。此事還是再議吧。剛才秦泊和你說了嗎?”
這一路上池高逸一直和秦泊走,從後面看去,兩人像是說了許多話。
池高逸點頭,“他覺得舒爽就藏在常春閣內,要想進去搜捕,怕是得走一趟刑部要搜查令了。”
黎知明道,“這件事你還是別出馬了。方才咱們進去看,都沒有看出端倪。要是府衙的人大批量的進去,我估計也是徒勞無獲。”
“也是,”池高逸附和道,“對了,要不我把常春閣的事情報給司馬大人吧,他手下還是有不少能人的,哪怕抓不住這舒爽,能找到些蛛絲馬跡,我也算有交代了。不然就這麽一直幹查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黎知明覺得也對。當初事發的時候,司馬大人借着刑部尚書的嘴,把抓捕采花大盜的任務交給了池高逸,現在都過去近十天了,如果再找不到人,那池高逸在聖上這邊,估計落不了好。
“行,你看着辦。走吧,先進去吃飯。”
池高逸應聲,跟着他向裏走。剛過大廳,池高逸想了想,幾近猶豫之後還是說出了口,“知明兄,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
黎知明有些意外,他們自小就認識,彼此之間早就熟識,池高逸從沒有這麽正經的和他說過話。“什麽事,你說。”
池高逸嘆口氣,“我對感情的心思,你是知道的。可是知心這樣……我倒是無所謂,避着些就行了。就怕時間長了,到最後傷心的還是她。”
事關自己的親妹妹,黎知明也正經了起來,“沒有餘地了嗎?一輩子這麽長,你都決定好了?”
池高逸的眼神忽然滄桑了起來,好似已邁入耄耋之年的老者。黎知明的心一顫,只見他搖搖頭,嘆着氣說,“沒有了。”
既如此,那還是如他的話,盡早讓知心死心的好。黎知明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會看着她的。”
池高逸也是看着黎知心長大的,現在兩人同病相憐,都對感情求而不得,他內心深處對她也有些許不忍,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想這樣,但感情的事情卻由不得人控制,現在不把這件事說清楚,以後真的耽誤她了,那自己和黎知明之間的友情,估計也維持不下去了。
“知明兄,抱歉。”
黎知明豁然地笑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沒錯,不用抱歉。行了,走吧,她們還在等着咱們呢。”
兩人相視一笑,轉身朝樓上走去。只是剛到四樓,就看到睿王從裏側走出來,好像正要走樓梯離開。他看到兩人,驚訝道,“知明,高逸,好巧。”
睿王出自司馬府一脈,和當今聖上的理念一樣,主張以武征戰四方,他本來也是生的高大威猛,無形中帶給人一種沉重的壓力。不過他的樣貌卻随了他的母親,端正闊達之中又帶着一絲女子相貌的精致。這兩樣同時出現在睿王的身上,卻沒有絲毫的矛盾,而是讓他看起來更加英俊潇灑,氣度不凡。
黎知明和池高逸也連忙見禮,只是看着睿王胸有成竹的表情,黎知明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種恐慌之感。他想起之前在街上的時候,阿娟說看到楊柳氏的事情,會不會這楊柳氏出現在此地,不是為了見她的相公楊老六,而是為了見睿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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