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敵襲!(三) 南域之地,我要了!……
“出錯了!”
“金錢殿上月發行的天氣日錄, 今日本不該有雨!”
“我金錢殿弟子,雖測算大事,并不算準, 但倘若只是天氣日錄,必定覺悟錯處, 上月究竟是是何人測算?”
自落雨後的第一時間,金錢殿中的弟子, 便紛紛仰頭望向天際,焦躁不安,皺眉思索,對于聖城其他勢力來說, 金錢殿的天氣日錄測算有誤, 并不會過多關注。
但對于金錢殿來說, 測算有誤,便是砸了自家招牌, 就如同某位随山居正式弟子,接了哪個家族的煉藥任務, 最終卻根本無法練成規定的藥丸一般, 太過丢人。
此刻, 金錢殿範圍內, 衆人已沸騰起來, 在聖城各大勢力中,金錢殿弟子的位置,最為尴尬,這些人并非依靠實力或丹藥成名,而是追求卦術。
可卦術這類較為神秘的傳承,對于資質的要求, 甚至堪比随山居,因此很多修習數十年數百年的金錢殿弟子,實際上卦術并不多精神,偶爾測算高深一點的東西,會時靈時不靈。
甚至在數千年前,還有人曾質疑過金錢殿弟子的卦術,簡直令此殿弟子難以忍受,及至數百年前,聖城與聖原的一次對峙中,金錢殿主的力挽狂瀾,才顯現出這門傳承的神奇之處。
因此每月的天氣日錄,便是金錢殿子弟揚眉吐氣的大好時機,可是今次,天氣日錄,卻出了誤差!
“此事我知道一點,上月測算之人正是季行。”
“哪個季行?”
“這金錢殿中,莫非還有第二個可執行日錄測算的季行?自然是師尊新收的那位親傳弟子,師尊數百年前與聖原一戰中,威名遠揚,卻被新收親傳弟子,壞了名聲!”
“哼,我早已說過,運氣并非代表資質,殿主卻仿佛總對他另眼相待,如今更是将他委以重任,導致日錄出了錯處!”
金錢殿測算廳中,正有一老者臉色陰沉,踏入其中,他口中的季行,正坐在前方巨大的銅錢雕塑之下,凝望手中卦象,像是并未聽到此人指責。
紫袍少年揪着眉頭,來回審看結果,“不對不對,這卦象顯示的,正是無雨,可今日這天上的陰雨,是怎麽回事?”
“季行,你不必再狡辯了,測算日錄并不算難,殿主将你委以重任,你卻不以為意,以致出現數百年來絕無有過的誤差,我必要請殿主對你責罰!”那人看清季行所在,便再度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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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身為金錢殿中長老姜潥,此刻占據理義,更是氣勢不凡,尤其是看向季行的神色之中,隐有殺機。
說到季行的運氣,他口中雖不以為然,心中卻是十分忌憚的,季行身為八域之人,以墊底的成績初來金錢殿,便得了旁人夢寐以求的位置,成為師尊的親傳弟子,說不嫉妒,都是假的,可這也證實了,季行的确有那種虛無缥缈、常人難以推測卻絕對不容忽視的氣運!
對于這種人,要麽不去招惹,要麽一棍子打死,姜潥早已看季行不順眼,此次終于抓到這小兔崽子的小辮子,自然不會随意松手,何況這次發難,也會打消掉幾分季行在金錢殿的威望。
姜潥心中還未升起幾分得意,對面坐在銅錢下的紫袍少年便微微一動,回過神來,他眼睛轉了轉,伸手掏了下耳朵,驚疑一聲,“哎呦,哪只老狗在叫?”
旁邊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姜潥這位長老,自私嚴厲又不通人情,在金錢殿中得罪的人基本數不清,很多弟子聽到有人敢罵他老狗,幾乎要笑破房頂。
不過,為防報複,幾人笑過後,便趕緊鑽入人群,在姜潥看過來前,隐藏起身形。
不得不說,季行這反應,挺氣人的,姜潥年紀也不小了,被個小輩罵做老狗,雙手攢拳,眼中已氣的通紅,怒道:“放肆!”
季行一下從銅錢邊上滾下來,嬉皮笑臉拱拱手道:“哎呀原來是姜長老,認錯了認錯啦,剛才做夢,夢到咱們金錢殿突然來了一只老黑狗,滿大殿的追我啊,最後還能張口說人話,我都吓傻了,一時沒反應過來是姜長老,不不不,這老黑狗絕不是說的姜長老,姜長老又不老,也不是狗,怎麽會是老狗呢,我眼神還是挺好的……”
姜潥更是氣得發抖,片刻後才恢複平靜,雙目中閃過一抹陰冷,“你也不要逞口舌之快,身為親傳弟子,你不以身作則,反而惹下大禍,還不知悔改,這次其他幾位長老,也已對你不滿,就算殿主,也絕不能包庇你!”
“你……自求多福!”姜潥冷冷一笑,猛然甩開衣袖,大步向外走去,看樣子是去尋找金錢殿中的其他幾位長老,一并對殿主施壓,處罰季行。
不過季行對此滿臉不在意,他心中,反倒是擔憂另一件事,季行走出殿外,仰頭看向天際,微微沉默,“他奶奶的,本該無雨卻下了雨,有些古怪,何況我總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這種不太好的感覺,比以前所遇到的,都要強烈……難道要有什麽事發生了?”
此時,外界所發生的事,已全然無法影響到,心煉之路的衆人,在這漫長又空寂的傳承中,許多人匆匆退場,許多人仍在堅持。
祁珺身在第四域中,不知時間究竟過了多久,又仿佛一直在靜止之中,虛無的天地之間,她眼中唯有第四域丹師的一頂紫紅色小爐,好像從第一域到第四域中,丹師殘魂的煉丹實力,都在不斷提升,就比如第四域的這位丹師,出丹率已經極高,只除了丹藥的純淨度,仿佛從來無法達到九成以上。
“為何沒有十成丹?”
“或者只是這位第四域的丹師,無力煉制十成丹?”她心中遲疑,不過她此刻也只是一閃而過的疑惑,深深埋入心底。
不去再想其他,祁珺開始不斷使用系統記錄殘魂丹師煉制丹藥的畫面,吸取對方的經驗,這個過程,幾乎要有千年萬年那麽久。
即使身邊有小六在,她也能夠感受到那種漫長和安靜之中的沉寂,往往這種沉寂,會消磨掉人的意志,也會使人産生恐懼,畢竟這無盡的虛空中,除去不言不語專注煉丹的殘魂,也只有自己一人。
祁珺從第四域中踏出後,心煉之路已無幾人,通往第五域的路面之上,三道人影正齊齊訝異向她看來,其中兩人目光掃過她的白紋黃衣,神色略有了然,點了點頭,望向別處,倒是最後一人倒是并未立即轉開目光,反而眸色深深向她看來。
祁珺擡頭望過去,發現這人正是先前請求丹師開啓心煉之路的楚意,對方不知是敵是友,但從這道目光中,祁珺并未看出惡意,似乎只是某種探究。
雖是如此,她也不想站在此地任人瞻觀,經過此人身側時,腳步微微一頓,便踏入第五域之中,第五域便是心煉之路的最後一域,從前四域走出後,祁珺便已發現,每一域比前一域,要經歷的時間,都更為漫長,她不确定,以自己的意志,能否能在第五域中留到最後。
不過,即便無法通過第五域,祁珺的收獲,也已極為龐大,經小六分析過的無數的丹藥和經驗,已經留存于腦海,倘若哪一日全然融彙在一起,她晉升丹師,指日可待!
眼見祁珺的背影,消失在第五域中,不說此刻楚意心中的訝異,以及對于族弟張蕤不自量力的嗤笑,心煉之路的下方,衆多正式弟子,也驚呆了!
“那個白紋黃衣的弟子……莫非正是祁珺?”
“我記得祁珺此女,不過是月前那一屆晉升的新人弟子,她如何跑去了第五域,倘若七日內說成為藥徒榜首,是資質原因,可心煉之路可完全不會考驗資質,堅定地意志,和明确的目标,以及救援中不可消磨的自我意識,缺一不可,她果真是第一次踏入心煉之路?”
“嘶,這一屆新人弟子中……似乎出了個了不得的人物!”
“祁珺通過第四域後,你們可有看到方簡他們幾人的神色?幾乎都有所變化,尤其是楚意師兄,那種突然看向第四域出口的目光,簡直比火焰還要明亮!”
“他是找到對手了吧,那張蕤之事,楚意不一定會放在心上,最初請求丹師開啓心煉路,不過是順手為之,可如今祁珺一路走出第四域,楚意對她的心态就不同了,對于一個驕傲的人來說,唯一能夠讓他收斂起全部驕傲的人,只能是于他同一階層之人……”
同一階層?
新人弟子中,黃濤和陳越,此刻聽到四周正式弟子的議論,才突然發覺,他們對祁珺的定位,或許需要徹底調整一下了,他們本以為,祁珺最多在第二域或第三域,離開心煉之路,這已是新人弟子,所能達到的最高地步!
可現在,旁人卻對他們說,正式弟子中位列第一的楚意師兄,竟然将祁珺放在同等的地位,這簡直令他們難以想象,在一個月前,他們還曾與這個少女,于藥徒考核中激烈相争……現在,對方卻已站在衆人仰望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第五域中盡皆沉寂,心煉路下也逐漸靜默,天際陰雨不覺,轟鳴作響,隐約閃過幾道雷光……突然有一刻,整個聖城的上空亮若白晝!
方圓億萬裏之中,一道急切而粗犷的聲音,從北方傳來,“常墨!秦榛!宋天機!你聖城南域之地,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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