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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你了◎

男人察覺不到陳喬一的存在,見白狗停下,還以為是白狗終于被他耗盡了體力。

他面色猙獰,握緊手裏的木棒,一步步向白狗逼近,奸笑道:“小崽種,怎麽不跑了,有本事你繼續跑啊?”

陳喬一正好落在白狗跟前,聽見男人說的話,她回過頭,淡淡瞥了男人一眼,嘴角噙着一抹輕蔑的笑,猩紅眸色裏藏着幾分危險氣息。

“喂,小土狗,想要我救你嗎?”陳喬一将目光重新放回到白狗身上,她微俯下身,如瀑長發随着重力下垂,輕輕掃在白狗的頭頂上。

她斂起眼尾,狡黠一笑,“我可是魔女,無所不能的魔女哦。”

男人在白狗面前停了下來。

“我救了你,你就是我的大狗狗了。”陳喬一伸出手,修長潔淨的指尖随意彈了彈白狗染血的耳朵。

男人高高揚起手中的木棒。

“我聽說狗這一類生物最為忠誠,你要是成了我的大狗狗,就得永生敬我,護我,伴我,知道麽?”

木棒眼看着就要落下,刮割起淩厲的風聲。

白狗擡起頭,陳喬一近乎妖孽般的面容映在它的眼眸裏,正好同月色混為一體,像是染上了層乳白色的光暈。

她唇角一直都噙着笑,連帶着那抹猩紅都柔了幾分。

敬她,護她,伴她,知道麽?

白狗閉了閉眼,忍着鑽心的疼痛,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木棒已經穿過陳喬一的身體,離白狗的頭只有毫米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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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喬一的笑容放大,她擡手随意打了個響指,那木棒便瞬間化為齑粉。

與此同時,白狗的腳下驀地出現一轉猩紅色的輪/盤,同陳喬一此時的瞳色完全一樣。

無數縷紅絲從輪/盤裏如生根發芽般冒出,争先恐後地叫嚣着往白狗的身體裏鑽,有妖豔的彼岸花沿着盤緣綻放,白狗渾身戰栗顫抖着,牙關緊咬,看上去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陳喬一唇角揚起的弧度不減,她伸手探進紅絲裏,那些紅絲無差別地纏繞上來,将她白皙幹淨的手臂割得血肉飛綻。

她卻像是什麽都沒感受到似的,任鮮血順着臂彎流下,只一下一下摸着白狗的腦袋,聲音放得又輕又柔,安撫它:“大狗狗乖,很快就結束了。”

不知是痛苦到了不堪忍受的地步,亦或是陳喬一的安撫真的起了作用,白狗悶哼一聲,逐漸阖上眼睛,昏倒在輪/盤裏。

皎潔月光傾瀉在白狗身上,将它淌着血的脖頸處新出現的蛇形印記照得透亮。

陳喬一一腳踢開大門,将昏迷不醒的白狗放倒在地,餘光瞥見剛才被紅絲割傷的臂彎,她垂下眼,安靜地看着血順着手臂的弧線流動。

她神色淡淡,眼尾卻不知從何時起漾開了怪異的笑意。在血快要滴到地板上時,她将臂遞到唇邊,伸出舌尖,輕輕在傷口處舔了舔。

血還在往外滲,陳喬一卻無所謂地聳聳肩,随意将高跟鞋踢進角落,再赤足踩上幹淨綿軟的地毯,從白狗身上跨過,徑直走進衛生間。

她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伸手撈過浴缸旁的浴巾,在身前簡單裹了轉,擡腳出了浴室。

白狗已經醒了。

它老實規矩地趴在地毯外的玄關處,見陳喬一打量的目光落在它半伸着的前腿上,條件反射性地将就快碰到幹淨地毯的前腿縮了回來。

陳喬一挑挑眉,下巴朝衛生間的方向揚了揚:“去,自己洗個澡。”

白狗沒動。它又看了眼幹淨如新的地毯,竟還将身子往後挪了挪。

大概是眼前的情景勾起了白狗不太好的回憶,它的身體又開始控制不住地發抖,腦袋擱在前腿上,藍綠色的眼睛微微上擡,迎上陳喬一灰黑色的眼瞳,看上去可憐極了。

然而下一秒,那雙灰黑色的眼睛變得猩紅起來,白狗看着陳喬一的指尖在半空中打了個轉,而後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力量托了起來,往剛才她出來的方向移挪。

白狗還沒來得及對眼前迅速變化的場景作出反應,就聽“噗通”一聲——它被毫不客氣地扔進染了一缸血水的浴缸裏。

與此同時,衛生間外還傳來魔女的一聲輕哼:“啧,養狗怎麽這麽麻煩,連澡都不會自己洗。”

白狗從衛生間裏出來的時候,陳喬一正躺在沙發上剝橙子吃。

她擡眸瞥了眼眼前男人高大颀長的身形,目光循循略過他緊致的腰腹,再在某處停留半秒,而後眉梢微挑,頗為誇張地“哇哦”一聲:“不愧是我的大狗狗,變成人的樣子還真不賴。”

白狗立在原地,垂眸看着骨節分明的手掌,起眸沉默地望向陳喬一。

陳喬一讀懂他未明的意思:“忘了?我和你說過什麽。”

她可是魔女。

無所不能的魔女。

白狗了然抿唇,擡手在脖頸處摸了一下。

沒有流血了。

他身上先前受過的那些傷,經那缸血水泡過之後也全都好了。

陳喬一又塞了瓣橙子放進嘴裏,忽然想起什麽,眼眸亮亮地望着他:“對了大狗狗,我給你起個名字吧。”

在接受輪/盤洗禮、和白狗簽訂契約的時候,她順帶着給他灌輸了部分人的思想,所以不用擔心白狗聽不懂她說的話。

果不其然,沒過幾秒,偌大的房間裏就響起另外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

“...大白。”

陳喬一眯起眼:“什麽?”

許是驚訝于他能開口說話說得這般流利,仿佛天性如此似的,白狗碰了碰喉結凸起的位置,沉默半晌,才又重複道:“大白,我的名字。”

哪知陳喬一的神色卻驟然冷了下來:“不對哦。”

她從沙發上坐起來,灰黑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白狗的眼睛:“你現在是我的狗狗,名字只能由我來起。”

而不是繼續用前主人為他起的名字。

白狗猜測她或許是生氣了,于是乖順地垂下頭,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陳喬一這才又揚起笑容來,邊掰着橙子,邊又将長腿放回到沙發上搭着。

“唔,你是我的狗狗,肯定得跟着我姓陳,”陳喬一說着,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手裏的橙子,“陳橙?不行,這名字不太适合你。”

她晃蕩着腿,思考的時候,順帶将橙子吃到只剩一瓣,眼前忽然一亮:“有了。”

“你就叫陳丞吧,”陳喬一沖白狗勾勾手指,“大狗狗,過來,我教你寫。”

陳丞應聲走到她面前。

陳喬一瞟了眼手臂上剛結痂不久的傷口,漫不經心地用指甲将傷疤給劃開,任血又流了出來。

她蘸着鮮血,一筆一畫地在茶幾上寫下“陳丞”兩個字:“記住了嗎,這就是你的名字。”

陳丞盯着那兩個猩紅工整的字,點了點頭。

陳喬一沒停,繼續并着“陳丞”寫下三個字:“陳喬一,我的名字。”

她寫字的時候一直低着頭,沒有注意到陳丞因她這短短一句話而神色微動。

過了半晌,陳丞才一字一頓地跟着念:“陳,喬,一。”

而後,他在陳喬一饒有興味的注視下,單膝跪在地毯上,雙手捧起她正在流血的手臂,将唇覆了上去。

男人溫熱濕潤的舌尖舔舐着傷口,陳丞低垂着眼,舔傷的神情無比專注,仿佛這是一件習以為常的事。

他的動作很輕,粗粝舌尖滑過肌膚的時候,弄得陳喬一有些癢。

魔女眉骨微擡,對這個于她而言可以說是新奇的觸感并不排斥。

她任由陳丞舔了好一會兒,直到沒有血再流出來後,才将手裏僅剩的那瓣橙子喂到他嘴邊。

“乖狗狗,吃麽?”

陳丞後退半步,盯着橙子看了一會兒,沒動。

陳喬一眯起眼:“不吃?”

陳丞黑沉沉的眼睛望向她,低啞着聲音問:“你不丢在地上麽?”

他吃的一直都是地上的食物。

陳喬一難得愣了下,而後嗤笑出一聲來:“張嘴。”

于是陳丞不再多問,百般順從地張開了口。

陳喬一輕輕松松地将那瓣橙子喂進他嘴裏,也不去看陳丞被酸得忍不住蹙眉的表情,拍拍手站起身,伸了個滿足的懶腰後,擡步往卧室的方向走。

魔女變化的心情比翻書還快,她走到房門前停下腳步,回頭睨了緊跟在身後的陳丞一眼,聲線一壓。

“你,睡客廳。沒有我的允許,永遠不能踏進這個房間。”

[一一,活着有什麽好的。]

[只剩下你一個人了,當個異類,不累嗎?]

[瘋子,都別靠近她,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

陳喬一半夜驚醒的時候,覺得口幹得很。

她從床上坐起身,平息勻着呼吸,擡手抹去額頭滲出的點點冷汗,起身往客廳走。

魔女的夜間視力一向很好,不用開燈,陳喬一也能一眼看見蜷縮在客廳地毯上的人影。

約莫是沒了絨毛護體,睡覺的同時,他的身體也在不自覺地顫抖着。

陳喬一皺了皺眉,走到陳丞面前,用光裸的腳尖踢了踢他的背:“大狗狗。”

陳丞當即睜開眼,仰頭看清是陳喬一時,眼裏的警惕才少了些,沒有說話。

陳喬一居高臨下地盯着他看,開口問:“誰讓你睡這裏的?”

陳丞的表情終于有了些許松動,他狀似困惑地抿了抿唇,老實回答:“你。”

陳喬一:“......”

幸好她不是語文老師,不然一定會因為自己學生的閱讀理解能力太差而生氣。

她轉身給自己接了杯水潤潤嗓,沒好氣地道:“滾沙發上睡去。”

陳丞側頭,目光落在沙發上,又看了眼魔女逐漸變得不耐煩的神色,識相地單手撐起身體爬上沙發。

一股清清淡淡的山茶花香撲面而來。

剛才為陳喬一舔傷口的時候,陳丞也聞到了同樣的味道。

與此同時,重重的一聲關門聲響打斷了陳丞的思緒。

他擡眸盯着緊閉的門扉,靜靜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正打算調整姿勢,在這張幾乎容不下他現在身形的沙發上睡下時,忽然發現身上多了套衣服。

是最普通不過的睡衣。

穿在他身上再合适不過,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樣。

陳丞又擡頭看向卧室。

下一秒,身上又是一暖。

他順勢垂眸。

一條厚實的棉毯變魔法似的突然出現,不偏不倚地蓋在他的身上。

陳丞盯着棉毯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将棉毯裹卷起來抱好,在沙發上側卧着睡下。

過了好半晌,寂靜的客廳裏響起一聲低沉喑啞的呢喃。

“我終于,找到你了。”

◎最新評論:

【好喜歡好喜歡!】

【蛙趣 獵人總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好看好看 大大加油加油】

【加油】

【大大再多點】

【哇偶~】

【好看好看!大大多更點!愛你愛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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