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大乘修士, 将元嬰修煉出元神,可□□,不可分裂。

分裂瞬間, 宛如千刀萬剮一般, 割斷你的經脈, 粉碎你的骨骼,扭曲你的精神意識。

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系統見溫暖原本清冽的雙眸逐漸失神,它看着女主的黑化值停在了6.5!, 幽幽地嘆了口氣。

元神已殘,靈識漸消。

魔魂傳承結束, 血池瞬間幹涸, 溫暖的半殘元神護着玉晚昭的元嬰, 穩固着她靈海中魔力和靈力的存續。

此時的玉晚昭已經成為真正的大乘初期了。

血霧散去, 點點微光散落洞府。

玉晚昭睜開眼, 眼前朦胧不清, 她擡起手, 微光落在指節上,卻邪若隐若現。

視線一頓, 意識回籠。

她深吸一口氣,猛地起身, 看向四周,見溫暖呆坐在一旁, 目光失神。

玉晚昭記得自己失控時對玉溫暖做的事情, 她此刻衣衫淩亂,嘴唇和脖子上都是咬痕,若不是溫暖打暈了她, 她怕是直接就地強迫了溫暖。

玉晚昭錘了錘自己的腦袋,暗罵了自己一聲:“畜生!”

她看着溫暖,小心翼翼道:“師尊?你...你還好嗎?我那時被魔魂控制,什麽都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好嗎?”

溫暖沉默不語,仍是呆呆的看着遠方,眼睛都不眨一下。

玉晚昭心中茫然若失,她湊近溫暖,卻不敢碰她,“師尊,我真的錯了,你罵我也好,打我也好,殺了我也好,你不要這樣...這樣不理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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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沉默讓她膽戰心驚,尤其是她那雙本該澄澈清冽的眸子宛如一片死水,平靜無波,毫無光彩,就像一個沒有生氣的屍體。

“師尊?”玉晚昭試探地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見她神情麻木,雙眼無神的看向遠方。

她雙手顫抖,搖晃着她的身子,顫聲道:“師尊?玉溫暖?你有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你應我一聲好不好?”

“玉溫暖?!”玉晚昭大喊道,“你理我一下?玉溫暖,你說話啊?”

沉默,還是沉默。

寂靜,死一樣的寂靜。

玉晚昭立刻查探溫暖的身體,瞳孔微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為什麽她的元神斷殘了?!

難道她昏迷後,是有什麽魔獸來了嗎?

究竟是什麽樣的魔獸能将溫暖的元神毀成這般!?

玉晚昭查看四周,并沒有發現打鬥過的痕跡,她昏迷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師尊....?”玉晚昭小聲呼喚,嗓音低啞,生怕吓到溫暖。

她哽咽道:“師尊,我是晚昭啊?你記不記得我了?”

元嬰被毀,元神斷殘之人,輕則七情六欲全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重則修為散盡,枯竭而死。

“晚昭?”溫暖那雙無神的眼睛突然閃過一絲光亮,嘴唇蠕動。

她又重複道,“晚昭。”

玉晚昭激動道:“嗯嗯,我是晚昭,師尊,你記起我了嗎?”

“晚昭,晚昭....”溫暖只是無意識的重複這個名字,表情依舊麻木,眼神仍是呆滞。

玉晚昭将她抱在懷裏,聽着她在耳邊的呼喚,無助地啜泣,“師尊,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做才能救你?師尊....”

“乾元上宮,對,乾元上宮一定能救師尊!”玉晚昭立刻帶着溫暖離開這裏。

本以為溫暖會不願意跟她走,結果她很輕巧的牽起溫暖的手,兩人很快出了這個洞府。

她們所在的地方還是古戰場遺跡,周圍依舊是屍山血海,古木森森。

玉晚昭剛要帶溫暖離開古戰場遺跡去往乾元上宮,就在出口碰到了柳青綏。

柳青綏見到兩人,大驚道:“你們從虛無結界裏逃出來了?”

“我現在沒工夫跟你解釋太多,”玉晚昭滿心急切,“我要先去乾元上宮。”

“你瘋了,去乾元上宮自尋死路嗎!?”柳青綏連忙抓住她,“如今你合體期的修為,還敢...等一下,你怎麽突然晉升到了大乘境界了?你找到了魔魂傳承?!”

玉晚昭點頭道:“我找到魔魂傳承,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去乾元上宮自找死路。”

“看來這太乙清虛丹還真的有效,竟然能幫你穩固住體內的魔靈存續。”柳青綏驚嘆道。

他看向玉晚昭旁邊的溫暖,見她雙眼失神的看着遠方,“玉長老這是怎麽了?”

“我實在是沒有工夫跟你解釋太多,我先走了。”玉晚昭拉着溫暖飛去乾元上宮。

柳青綏連忙跟上,“我跟你一起去,有個照應。”

乾元上宮

玉晚昭拉着溫暖,柳青綏看着将他們團團圍住的乾元上宮衆弟子。

他眸子一壓:“不想死,就滾開。”

“大膽魔種,欺人太甚,竟敢随意踏入乾元上宮。”一名藍衣弟子呵斥道。

他看到溫暖,驚喜道,“玉長老,您回來了。”

玉晚昭懶得理會這些雜魚爛蝦,直接高喊道:“鐘宗主,晚昭有一事相求,求宗主出來見一面,若鐘宗主能解決此事,晚昭任由乾元上宮随意處置,絕不反抗。”

柳青綏震驚道:“玉晚昭,你瘋了,我說讓你自尋死路你特麽還真要自尋死路啊?”

“鐘宗主,晚昭以天道起誓,剛才所說的話如有作假,遭五雷轟地,形神俱滅。”玉晚昭豎起三根手指,擲地有聲道。

衆人驚駭地看着玉晚昭。

“玉晚昭!”柳青綏連忙把玉晚昭的手扣下,氣道,“你是真特麽瘋了吧?”

玉晚昭甩開柳青綏,繼續喊道:“鐘宗主——”

“魔種,敢在乾元上宮繼續猖狂,看劍!”

衆弟子持劍欲攻,柳青綏從腰間抽出血雲劍,他眸子幽深,“我看誰敢上前,老子就送他去見他的祖宗。”

“夠了!”

一道中氣十足的呵斥聲響徹乾元上宮。

玉晚昭擡頭看去,拉着溫暖,拂開擋在前面的人,飛身至鐘柏軒的面前,沉聲道:“晚昭求鐘宗主救救師尊。”

鐘柏軒沒想到玉晚昭欺上乾元上宮是為了讓他救玉溫暖。

他看向玉晚昭旁邊的溫暖,見她神情麻木,雙眸失神,而且在她身上竟然感覺不到一絲靈力的波動。

“這是怎麽回事?”鐘柏軒立刻探查玉溫暖的靈識,卻發現她的元神竟然斷殘了。

他朝着玉晚昭怒吼道:“玉晚昭,你竟然對溫暖下如此毒手!毀人元神這種惡毒的行徑你竟也能幹出來!?”

“毀人元神?”柳青綏看向玉溫暖,見她那副模樣,他立刻探查了一下,發現玉溫暖的元神竟然真的斷殘了。

“玉長老的元神怎麽會斷殘?”柳青綏不可置信道,“晚昭,你們在古戰場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玉晚昭雙膝跪地,眼神真摯,懇求道:“鐘宗主,求你救救師尊。”

“救?你讓我怎麽救?”鐘柏軒握緊拳頭,恨不得一掌拍死玉晚昭,“元神斷殘,就算是無上仙尊在世,都沒辦法徹底修補,你告訴我如何救?!”

玉晚昭無力癱坐在地上,心如死灰,“真的沒辦法了嗎?”

鐘柏軒深吸一口氣,質問道:“溫暖的元神究竟是怎麽斷殘的?”

“我不知道,我醒來之後她就這樣了,我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玉晚昭撕扯着頭發,痛聲低吼道。

柳青綏看着宛如木偶一般的玉溫暖,“你們在古戰場遺跡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玉晚昭把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鐘柏軒和柳青綏,鐘柏軒越聽越震驚。

“你竟然魔靈雙修?”鐘柏軒看着玉晚昭,眼底滿是驚詫,“你吸收了強大的魔魂傳承,是如何保持魔靈存續平衡的?”

玉晚昭神情疲憊,聲音低啞:“...太乙清虛丹。”

她醒來後在地上發現了裝太乙清虛丹的盒子,想必師尊在她昏迷之後将太乙清虛丹給她服用了。

“太乙清虛丹?!”鐘柏軒心中震撼不已,但又覺得此事太過簡單。

吸收魔魂傳承已是危險萬分,玉晚昭又立即服用了聖品丹藥太乙清虛丹,強大的靈力和魔力在玉晚昭體內瘋狂增長,她的元嬰根本無法承受這麽大的力量暴增,也無法維持調控魔力和靈力的平衡。

溫暖乃是大乘中期的修為,神體純淨,趨自圓滿。

元神不可能會被玉晚昭輕易斷殘,而且溫暖身上并沒有魔氣入侵的痕跡。

除非——

鐘柏軒擡手覆于玉晚昭的頭頂。

柳青綏以為鐘柏軒要對玉晚昭出手,剛要拔劍沖上去,卻聽到鐘柏軒顫抖的聲音。

“你的體內竟然有溫暖的半殘元神!”他大驚失色道,“她竟然...親手割裂自己的元神,附着于你的元嬰之上,為你穩固體內躁動的魔靈力。”

玉晚昭腦袋嗡的一下,瞪大眼睛,心間猶如被千斤重石所壓,喘不過氣來。

她驚慌無措的看着鐘柏軒,失聲道:“....什麽意思?”

鐘柏軒雙目赤紅,咬牙切齒道:“溫暖,為了讓你體內的魔靈趨于平衡,割裂自身元神,護住你的元嬰,穩固魔力和靈力的平衡。”

“她拿自己的命,拿自己畢生的修為護住了你,懂了嗎?!”他不禁咆哮道。

玉晚昭臉色煞白,嘴唇顫抖,看着一旁的溫暖,淚水瞬間濡濕眼眶。

“師尊...”她低泣道,似是迷惑不解,“師尊,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救我?”

明明我對你這般不好,你為什麽還會舍命救我?

溫暖沒有回答她,只是沉默,仍是沉默。

“為什麽?”鐘柏軒不禁諷刺一笑,“你竟然也有臉問出這種話來?”

柳青綏聽到鐘柏軒話中帶刺,出口反譏道:“鐘宗主,對一個小輩連連惡語中傷,有失名門正派該有的氣節啊?”

“呵,比起你們這些毫無良心,狼心狗肺的東西,我算是高風亮節,正氣凜然了。”鐘柏軒冷笑道。

他看着玉晚昭失魂落魄的樣子,咬牙切齒道:“玉晚昭,你若是一直待在魔域,不踏入人間半步我也就忍了你當年給乾元上宮帶來的麻煩,但我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恩将仇報,将你的恩師殘害到這等地步,竟然還有臉來求我幫忙,你不覺得自己太過矯飾僞行了嗎!?”

“姓鐘的,你別得寸進尺啊!”柳青綏威脅道。

“怎麽?魔君打算屠了我乾元上宮?”鐘柏軒絲毫不退讓,與柳青綏對視。

“屠了你乾元上宮又如何?”柳青綏眸子一壓,“你真當我不敢?”

“是呀,你堂堂魔域君主,自然是敢做出這種捐殘去殺的行徑,我為何覺得不敢?”鐘柏軒看着玉晚昭,眼神一言難盡,“我只是替溫暖悔恨,若是當初她沒有放你們走,人間也不會遭此磨難,而她也不會被你這個不孝弟子害成這樣?!”

柳青綏眉頭緊蹙:“你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玉長老不該放過我們?當初若不是她将晚昭的心脈刺傷,将滄山血海的裂縫重新封印,我們何至于五年後才能毀掉封印,重返人間?”

“真特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果然魔種都是心術不正,黑白不分,”鐘柏軒看着兩人,冷諷道,“你若能動動腦子想一想,那時已經是晉升到大乘初期的溫暖,普天之下,幾乎無人能敵,若是她全力以赴,你們真的以為可以在坎冰劍下活着逃走嗎?!”

柳青綏一怔,“..什麽?”

“玉晚昭,我問你,若是旁人被坎冰劍刺中心脈,會是個什麽樣的下場?”鐘柏軒沒有理會柳青綏,直接逼問玉晚昭。

玉晚昭身子一顫,瞳孔微微放大。

“我想你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鐘柏軒閉了閉眼,“坎冰劍,上古仙器,若是刺中旁人心脈,絕無生機。”

“當初只是元嬰中期的你,憑什麽可以從坎冰劍下撿回一條命?”

“滄山血海的封印為何會被溫暖強行修複,你們想不到原因嗎?”

鐘柏軒看着柳青綏彷徨震驚的神情,“若是封印不修複,以你們當時虛弱的狀态能敵得過幾十名人間修士的奮力追殺嗎?”

“她将封印修複,即是将人間與魔域徹底隔離,讓衆多修士無法強行破開封印去魔域追殺你們。”

“你以為她是斷了你們的後路,其實她是在保全你們!”

鐘柏軒看着已是淚流滿眼的玉晚昭,“她将你們放走,獨自一個人承受世間衆人的憤怒,為了不連累乾元上宮,她卸去清古峰峰主的頭銜,自請叛出乾元上宮。”

“為了平衆怒,為了不再次破開滄山血海的封印,為了給你這個好徒弟收拾爛攤子。”鐘柏軒目次欲裂,咬牙切齒道,“當年本該施罰在你身上的懲戒,七七四十九道法則鞭和刺骨釘全由溫暖一人承受。”

玉晚昭面無血色,拳頭抵在嘴唇上,咬出鮮血,看着面前的溫暖,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可世人仍是不滿意,覺得溫暖已是大乘初期,實力卓越,在他們眼裏,區區四十九道法則鞭和刺骨釘對于溫暖簡直輕而易舉。”

“所以....”鐘柏軒梗住喉嚨,聲音幾乎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樣,沙啞閉塞,“她自請入了浮屠塔,受九層煉獄之刑,不管生死如何,她只希望世人不再計較你當初犯下的過錯。”

玉晚昭和柳青綏聽到浮屠塔的瞬間,皆是一震。

九轉浮屠塔,世世渡亡魂。

凡是進入浮屠塔,不管人魔仙,幾乎無人生還。

鐘柏軒永遠忘不了溫暖走出浮屠塔時的樣子,整個人血肉模糊,不成人樣。

之後強行閉關,不問世事,不知生死,因為溫暖将自己封閉,無人能打破那道封閉結界。

“玉晚昭,我當初有多喜歡你,多贊賞你,多欣賞你,我現在就有多讨厭你,多憎惡你,多麽想殺了你。”

“看着這樣宛如行屍走肉的溫暖,你讓我如何不恨你,不怨你,不想殺了你啊?!”鐘柏軒大聲譴責她,“你師尊拿命護你,卻得到了什麽,你的恩将仇報,你的忘恩負義,你的反戈一擊。”

“她究竟哪裏對不住你?她究竟是做錯了什麽?她憑什麽要受這些莫須有的罪過,要承受這些本不該她承受的懲罰?”

鐘柏軒瞪着玉晚昭,字字泣血,狠聲道:“你告訴我,究竟是為什麽啊?!”

玉晚昭已經泣不成聲,跪倒在溫暖腳邊,顫抖的手不敢觸碰溫暖的身體。

她只能抓着溫暖一片衣角,低聲抽噎,求饒道:“師尊,弟子...真的錯了...求你,醒來好不好?”

哪怕殺了我,都好。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行了,雙更來了。

(留言我都看到了,最近忙着……複健,所以只能保持……日更,雙更……我盡力而為,最後感謝你們的投雷,愛你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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